總之,不論這艘龍船裏麵有什麽,單論這艘船的本身都是一個無價之寶,不過很可惜的是我們帶不走它,或者說哪怕傾盡一國之力也很難帶走這樣一艘龐然大物,所以更一個更現實的問題擺在了我們的麵前,如果不能遊上去的話,那沒有炸藥的我們根本不可能從這艘龍船的表麵打個洞。也更不可能進去。


    這種感覺很難受,和坐擁金山卻不能取的乞丐沒什麽兩樣,最後我們隻能無奈的繼續往前走,期待事情能發生一些轉機。


    當我們來到龍船的左側麵時,一麵與眾不同的船壁吸引住了我的目光,之所以說是與眾不同,是因為有塊幾平米的船壁是用金屬打造的,因為顏色和鐵木一樣漆黑。所以要不是那上麵有些許雕紋的話我還真的發現不了這麵船壁,當我用燈光對著這道青銅船壁打量了一會後,發現了一個有些詭異的地方。


    這麵青銅牆壁的表麵雕刻著一些厲鬼,看得出雕刻這些浮穩的匠工手藝很好,這些厲鬼個個雕刻的惟妙惟肖,那厲鬼眼中更是無端放出一股凶光,讓人心裏毛毛的,而且無論你身處那個方向,牆壁上的厲鬼都死死的盯著你看,仿佛下一秒,牆壁上的厲鬼便會破牆而出,隨後將所有人都吞噬似的。


    雖然心裏下意識的不想和這種帶有邪性的物件接觸,但是船底刻意用青銅打造出一扇牆壁,這樣做肯定是有深意的,很可能就關乎到我們能不能進入龍船內部,所以即便頭皮發麻,我還是盯著牆壁上的那些厲鬼細細打量,期許能從上麵發現出一些線索,讓我們能得償所願的進入龍船。


    看了一會後,我發現牆壁正中間有一個浮誇的厲鬼頭顱,那厲鬼眼睛凶光乍泄,一根舌頭生動的從口中垂出半截,那鋒利的獠牙從嘴唇中露出,仿佛要擇人而噬一樣,最主要的是它的嘴巴後麵有個黑不溜秋的洞,看大小差不多能容納成人的一隻拳頭。


    琢磨了一會,我感覺這應該就是打開青銅牆壁的關鍵,可是最為重要的血珍珠此時還在老蚌體內。即便我們把它拿回來了這大小和厲鬼嘴裏的洞也不相匹配,所以血珍珠和打開青銅牆壁的鑰匙應該沒有關聯,可是除了血珍珠外,我真的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能和這青銅牆壁扯上關聯。或者說能和這片神秘的海域扯上關聯的東西,所以一時間我的思緒又陷入了死局。


    正當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彼得雇傭的那些傭兵中,唯一幸存的那名黑人傭兵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隨後他一聲不響的走到青銅鬼頭的麵前,接著他伸出手,把手伸進了青銅鬼頭的嘴裏,正當我們都為他的舉動而感到不解的時候。那原本張著血盆大口還一動不動的青銅鬼頭忽然猛地一咬,把黑人傭兵的手給一下子咬了下來,一時間無數鮮血瞬間把周圍的海域染紅,那名仿佛如夢方醒的黑人傭兵也發出了一陣慘叫聲,隻是戴著吸氧器的他即便是慘叫都顯得那樣的微弱,我隻能看到無數氣泡從他的口中湧出,隨後向上迅速浮去……


    更聳人聽聞的場景還在後麵,當青銅鬼頭咬斷了黑人傭兵的手後,牆壁上的那些厲鬼浮紋仿佛活過來了一樣,無數黑影從上麵湧出,它們化作一團團黑霧,發出一陣奸詐且刺耳的尖笑聲。向那名還在慘叫的黑人傭兵衝了過去。


    那些黑影鑽進黑人傭兵的體內後就不見了蹤影,而黑人傭兵的掙紮也變得越來越小,最後他仿佛是一條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口中湧出的氣泡也越來越少。更可怕的是他那黑色的皮膚忽然變的黑灰起來,從上麵也爬出了一道道詭異的黑色符文,這些黑色符文仿佛瘋長的野草一樣迅速布滿了這名黑人傭兵的全身,等一切都重歸平靜的時候。我們麵前便隻剩下一具屍體了。


    看著黑人傭兵那毫無生氣,已經變的黑乎的眼睛我全身仿佛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這一切來的都太快了,仿佛一轉眼的時間黑人傭兵便變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我咽了口水,心中對這麵青銅牆壁充滿了恐懼和忌憚,甚至已經想要遠離它了。


    眾人後退了一些距離後都默默的看著那麵青銅牆壁,雖然一直沒人說話,但我感覺此刻周圍的氣氛變的格外的死寂,當咬下黑人傭兵的手後,那個青銅鬼頭便重新張開了大嘴,仿佛想要等待下一位受害者一樣。我看著青銅鬼頭心裏恐懼的同時又充滿了疑惑,到底什麽東西才是打開它的鑰匙,在樂山的時候雖然也有一個和它差不多的青銅鬼頭,但那隻青銅鬼頭可從沒做過這麽駭人的事情呀,難道是我遺漏了什麽線索,還是這隻是一個單純坑殺後來者的陷阱?


    想了想我感覺事情不會是這麽簡單,如果想要坑殺後來者的話方法多的是,最起碼就不會留下召喚龍船這麽個線索來。要想龍船不被人發現,單純的把它沉放在海溝裏不就行了嗎?這麽大費周折肯定是有什麽深意的,但既然不是十死無生的死局,那布棋者留下的那一線生路又是什麽呢?我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想著想著。我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道光芒,當初那些水妖之所以襲擊我們多半是為了保護龍船,而領頭的奇異水妖曾經說過,龍眠之地不容異族打擾,而那些異族指的就是彼得他們,這青銅門剛剛發動襲擊的對象也是一名黑人,做為進入龍船的最後一道屏障,這青銅鬼門很可能就是為了阻止那些‘異族’進入龍船而設的,想著想著,我感覺自己好似找到了答案……


    雖然我感覺這個猜測很有可能是對的,但猜測終究隻是猜測,想要去證明它是不是對的還是隻能去試一試,可是想要印證這個方法的對錯很簡單,我隻需要把手伸進青銅鬼頭的嘴巴裏就可以了,這樣做的結果隻有兩種,一種是我猜對了。這樣自然是皆大歡喜,第二種結果就是我猜錯了,後果就是我的命,坦白的說,在這生與死的抉擇中,我猶豫了。


    我以前就說過,我不是個惡人,但我也不是一個好人。如果非要拿我同伴或者是拿我自己命去和一個陌生人做交換的話,那我會選擇我的同伴,當我數了一下在場的華人後,我發現了一件很悲催的事情。那就是這些人要麽是我的同伴,要麽是曾經幫助過我的人,無論是金大發還是徐知海,他們都是我不願意去犧牲。或者說不願意去拿他們的命去做賭注的人,所以拋開這些人後,能夠進行嚐試的人也隻有我自己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哪怕吸進來的還有許多海水。隨後我決定自己去測試我方法的對錯,可正當我想要走過去的時候,一個人影率先從人群中衝了出去。


    我先是一愣,隨後發現這個人居然是墨蘭,墨蘭她迅速遊到了青銅鬼頭的麵前,隨後趁著我們一愣神的功夫,便將手插進了青銅鬼頭的嘴巴裏。


    那一刻我的心仿佛要爆炸了一樣,一種前所未有的焦急和擔憂引爆了我整個人的身心,以至於即便是在冰冷的海水之中,我也能夠感覺到頭頂的發絲根根豎起,我衝了出去,想要把墨蘭給拉回來,可是青銅鬼門發出的一陣響動卻告訴我,我終究還是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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