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那頭又沉默了。


    韓數沒等對方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塵封在深處的記憶重新開啟, 就算刻意遺忘依然清晰如故。


    那一天, 畢業聚餐。


    彼時, 她沒有後來的閱曆,不知人心的險惡。因為畢業,同學們的情緒都得到釋放。大學四年的光陰, 就算是有些不愉快的事情,也都在一聲聲的離別寄語中泯了恩仇。


    所以,她沒有拒絕朱紫青遞過來的酒。


    一杯下肚, 有些燒心。她以為幹紅大多如此, 卻不想酒中有料。這是多年後,她才悟出來的。在很長的一段時間, 她都惱恨自己身體裏有生母那樣放縱的基因,才會有那荒唐的一夜。


    聚餐散後,沈書揚被事情絆住腳,於是她獨自回家。


    不想下了公交,後麵有人尾隨。就像老套的電影,幾個不良青年攔住了她。要不是趙時律出現, 她恐怕就要遭遇對於女人來說最可怕的事情。


    她衣服被撕爛, 渾身發抖。


    他送她回家,然後酒裏的料起了作用…


    記得醒來後自己口不擇言的詛咒聲。那時候的她, 何嚐不是在罵自己。她無法接受夜裏那個放縱的自己, 那些情動時發出的聲音, 現在想來都令她麵紅耳赤。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努力平複心情,眼神看著窗外。


    公交走走停停,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就像人生,來來去去的過客走馬觀花一樣。不到最後,你根本不知道誰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


    唯有血親,骨肉相連。縱使滄海桑田,世事變遷,也不能阻隔你們之間的緊密關係。這樣的關係一旦成立,將終身有效。


    她的手放在腹部,那裏還是一片安靜。但是她知道,她的孩子一定在努力生長。不久的將來,他們就會相見。


    下了公交,到了市中心。找了一家幹淨的連鎖快餐店,吃了飯。然後逛了商業街,一家一家的服裝店看去,心裏有了數。


    四點左右乘公交回去,到了站牌,還要走一段路才到小區。


    經過超市時,買了一些肉菜,慢慢地提著往回走。路邊時不時有一些賣花的人,在兜售著手中一支支的玫瑰。


    她買了一支,在手裏拿著。


    臨進小區時,接到杜曉美的電話。


    杜曉美在電話裏先是說了自己已經轉正的事情,再探她的口風,得知她一人過情人節,表示馬上過來。


    韓數回到家,把菜洗了,再煮上飯。


    沒有情人,還有朋友。


    一個小時後,杜曉美到了。手裏誇張地拿著一捧九朵玫瑰的花束,故作風流地倚在門口。在韓數開門後,獻寶似的送上鮮花。


    “七夕快樂!”


    “你也同樂。”


    韓數笑著,把她請進來。


    “哇,好香啊,你做什麽好吃的?”杜曉美使勁地聞著,看到桌上的飯菜兩眼發光。“姐們,你太夠意思了,準備這麽多的菜。”


    “這不是聽到你要來,我必須好好招待,感謝你能在七夕這樣的日子丟下一眾追求者,來與我共度良宵。”韓數一邊說著,一邊擺放碗筷。


    在她還是沈太太的時候,是鮮少有機會自己做飯的。還是後來和沈書揚分居,她搬進自己後買的房子裏,才重新開始自己做飯。


    因為有錢,什麽樣的食材都能買得到,倒是練出一些廚藝。當然今天做的都是家常菜,但看起來色香俱全,應該不差的。


    杜曉美迫不及待地夾了一筷子醋溜土豆絲,舒服地眯起了眼。


    “這大熱天的,就是吃這樣酸酸辣辣的才開胃。”


    韓數也覺得如此,這幾天她都不太想吃葷腥,就想吃這樣的開胃小菜。眼下還是七月底,天氣十分炎熱。


    一頓飯吃下來,杜曉美直呼過癮。


    “最近天天吃外賣,吃得我嘴裏都一股子地溝油味。”


    她一邊說,一邊哈著氣往韓數麵前湊。韓數把她一推,作勢要打,她立馬閃到一邊滾到沙發上,哈哈大笑起來。


    韓數感謝她故意逗自己開心,她一定以為自己剛和沈書揚分手,心情必定是很低落的。


    打開電視,聽著《新聞聯播》多年不變的旋律,韓數開始幹活。


    杜曉美四仰八叉地倒在沙發上,看著韓數收拾碗筷,擦拭桌子。不由得讚歎出聲,“嘖嘖,這麽勤快又貌美的姑娘,以後要便宜哪個小子啊?”


    “你嘴裏就沒一句正經話。”韓數嗔著,去廚房裏洗碗。


    杜曉美哈哈大笑起來,“可惜我不男人,我要是男人一定將你娶回家。”


    “得了吧,越說越沒邊。你要是男人,哪裏能進得了我的家門,還想我做飯給你吃,門都沒有。”


    “那倒也是。”杜曉美說著,看到桌上有桔子,“咦”一聲,“你在哪裏買的桔子,我怎麽沒有看到有賣的。”


    韓數洗碗的手一停,“哦,在路上碰到有人挑著賣,隨便買了一些,可能是早下來的桔子吧。”


    杜曉美不疑有它,順手拿起來一個剝皮。


    等到送一瓣到嘴裏後,她臉都皺到了一起。忙不停地吐到垃圾桶中,一邊吐一邊說著,“怎麽這麽酸?那賣桔子的人也太不道德了,這麽酸的桔子也摘下來賣。”


    韓數低頭笑了一下,她一點都不覺得酸,相反覺得味道正好。


    “是嗎?我還沒有吃,不知道酸不酸。”


    杜曉美揉揉酸掉的腮幫子,再喝了水漱口,這才覺得好受些。一看垃圾桶,裏麵明明就有桔子皮。


    “你沒吃,那垃圾桶裏的皮是誰丟的?”


    韓數已經洗好碗,聞言暗道百密一疏,忘記那茬了。要知道一個記者的直覺可是很敏銳的,萬一發現些什麽…


    “哦,那些是我剝了試菜的。今天菜裏的酸味就是用桔子汁提的味。”


    這麽一解釋,杜曉美算是相信。檸檬能入菜,同理桔子應該也是可以的。這麽酸的桔子,除了用來做菜,似乎也沒什麽用處。


    “怪不得,你今天做的菜比以前做得好吃。”


    韓數擦幹手從廚房出來,也坐到沙發上。為了不再糾結桔子的事情,她主動問起杜曉美在雜誌社工作的事情。


    一提到這個,杜曉美就有說不完的話。


    韓數是有著往後十二年生活經曆的人,時不時地對杜曉美提一些建議。這些建議對杜曉美大有益處,越聽越覺得有道理。


    不知不覺,外麵的天變黑了。


    一看時間,都九點了。杜曉美明天還要上班,做為一個剛轉正的新人,遲到早退是大忌。她拿著包就要走,嘴裏還抱怨著胡主編為人太嚴格。


    “嚴師出高徒,等你以後能獨擋一麵,一定會感謝她的。”韓數說著,也換鞋要送她下去。


    “還是你最好,臨別還要相送,情意依依讓小生好生感動。”杜曉美捏著嗓子學著京腔的唱法,唱著唱著自己先笑了起來。


    韓數跟著笑,兩人歡快地出了門。


    一路送著出了小區,看著杜曉美上了出租車,韓數才折返。小區的門口,不時可以看到拿著花束的女人,身邊挽著自己的男朋友。


    或是獨身的男人,捧著花,一看就是送給自己的女朋友。


    她不由得莞爾,眼神不經意地看著,突然看到一輛很眼熟的車子。黑色的卡宴,靜靜地停在小區不遠處的路邊。


    是他。


    他怎麽會在這裏?


    她眼神有些恍惚,突然想起那個夢。夢中似乎提到過,2006年的第一個七夕,男主一直守在女配的樓下。


    他看著沈書揚送她回來,兩人眉目生情,依依惜別。


    後來,他駕著自己的車子離開,一路上腦海中都是男配和女配深情相擁的畫麵。他一時走神,眼看著要撞上前麵的車子,方向盤一轉,直接撞上前麵拐過來的大卡車。


    那一次車禍,他兩天後才醒過來,在醫院足足養了一個半月才出院。出院時,男配和女配已經遠走美國。


    她的心糾起來,猶豫著應該做些什麽。


    今天,沒有沈書揚。


    但他離開後會不會再出車禍?


    這一點,她不敢保證。


    思量再三,她朝車子走去。烏黑的車窗,看不清裏麵是否有人。她伸出手指,在車窗上敲了幾下。


    幾乎是立刻,車窗緩緩打開,露出一張冷峻的臉。


    趙時律早就看到了她,看到她和自己的同學有說有笑的出來。又看到她一個人站在小區門口發呆,再然後她就朝自己走過來。


    她發現了自己。


    那麽,她會怎麽做?


    是喝斥還是指責?


    他靜靜地看著她,像等待宣判的罪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忍不住來找她,每次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是最後一次,卻一次次地破例。


    “吃飯了嗎?”


    她問道,很隨意的樣子。


    他臉上閃過驚訝,怎麽也想不到她問的會是這個?


    “沒…”


    “我家還有些飯菜,要不你吃點墊個肚子?”


    “好。”


    白露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唇角勾起冷笑。真是好極了,這女人氣焰如此囂張,難不成真以為趙家會接受一個家世低名聲差的女人?


    “據我所知,韓小姐和沈氏的公子原本是戀人,對不對?”


    韓數閑適地坐著,眼裏還是帶著笑的。她和沈書揚的事不是秘密,白露能打聽到不足為奇,她笑意深長,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你想進沈家失敗,所以就把主意打到時律的頭上。恕我直言,沈家的門你都進不去,何況是趙家?你真的以為豪門是你憑著自己有點手段有點姿色就可以進的嗎?”白露輕蔑地說著,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優雅,透著優越感。


    “白小姐,我也說句不好聽的話,我想進沈家也好,想進趙家也好,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是哪家的人,是姓沈還是姓趙?”


    白露收起笑,冷冷地哼一聲,“你和姓沈的怎麽回事我管不著,但你要是打時律的主意,那我就有資格提醒你。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一樣不知廉恥?據我所知你確實和時律是鄰居,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麽,你的母親…恕我直言,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千方百計接近時律,無非是為了錢。”


    韓數最近幾日,接連被人提到那個生自己的女人,麵色立刻就變了。她騰地站起來睨著對方,從對方精致的妝容一直到腳上的水晶高跟鞋。


    白露身高一米六多一點,就算是穿了高根鞋也隻和韓數差不多高。


    “我的事情和我媽有什麽關係?白小姐好歹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居然卑鄙到拿別人父母說事。我就不信你們白家一清二白,不說往祖上八代數,就是三代之內,恐怕也有許多齷齪之事。我可是做過記者的人,也認識不少記者朋友,信不信我給你家扒個底朝天!”


    韓數怒視著,眼底像噴著一團火焰。


    白露完美的笑容有一絲破裂,白氏家族人多事雜,當然有許多麵和心不和的事情。再加上豪門之中,為了利益明爭暗鬥,糟心的事不少。


    “韓小姐何必這麽激動,我可是什麽都沒說。”


    “我能不激動嗎?要是別人說你爸爸原來是你姨媽的男朋友,是你媽媽從自己姐姐手裏搶過來的丈夫,你會不會生氣?”


    白露的臉完全裂了,陰了下來,“你從哪裏聽說的?我媽媽才不是那樣的人!”


    “白小姐又激動什麽,我不過是從別處聽來的,向白小姐求證一下。你看你在捅別人刀子時那麽暢快,輪到別人戳你的傷疤,你也知道難受。所以說笑人之前,先自檢自身。這世上誰也不比誰清高,又何必自掘墳墓?白小姐你說是不是?”


    韓數一口氣說完,表情恢複閑定從容。做為一個知曉原書情節的人,會知道女主媽媽的事情不足為奇。書中描述女主的媽媽是一個為愛敢做敢當的人,女主也是一個愛情至上的人。


    那書幸好是爛尾了,簡直是不知所謂,可能作者自己都不知道要如何寫下去吧。


    白露臉色幾經變化,也恢複成得體的模樣,“好,我們不談家事,隻談你和時律的事情。韓小姐可能不知道,我們白家和趙家是世交,家中長輩有意撮合我們聯姻。實不相瞞,我是時律的未婚妻。身為他的未婚妻,我有權力警告所有意圖接近他的女人。”


    韓數聽她說完,突然笑了。拜提前知道書中劇情的好處,她很清楚白露這個自封的未婚妻是怎麽回事。


    沒錯,白家是想和趙家聯姻。


    但趙家的掌舵人,也就是趙時律的母親並未一口同意。隻說可以創造機會給兩個晚輩認識,若是他們彼此欣賞產生感情,再談訂婚的事。


    也就是說,趙時律的媽媽希望自己兒子在婚姻上能有一定的自主權,就算是聯姻,也要找一個真正喜歡的人。


    “白小姐,恐怕事情不是你說的那樣吧。據我所知,趙家不反對聯姻,卻並未定下你們的事情。你這個未婚妻未免叫得太早了些。”


    白露心一沉,這事是誰告訴她的?難不成是時律?


    不,不會的,時律不是這樣的人。


    “你不管你是從哪裏打聽到的,我都要告訴你,我和時律訂婚那是遲早的事情。所以我請你離時律遠一點,你既然是為了錢,那麽我可以給你。”


    隻見她從鉑金包中拿中一張支票,韓數眼尖,看到的數目是二十萬。


    她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想不到重活一回,還能碰到豪門用錢砸自己的事情。隻可惜,二十萬對於當過沈家掌舵人的自己來說,實在是入不了眼。


    “白小姐,請問你以什麽身份讓我離開趙總?說句不中聽的話,恐怕你在趙總的心中,僅僅隻是一個世交的女兒,連女性朋友都算不上。那麽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我離開趙總?我要是圖錢,跟著趙總多少錢撈不到,誰稀罕你這二十萬。”


    白露的笑容徹底沒了,想不到這個女人這麽難對付。


    “你果然是衝著錢來的,隻是你一個裁縫,妄想進趙家的門,簡直是癡人說夢。”


    韓數也正了臉色,“白小姐,我能不能得看我願不願意。但我知道白小姐你是根本不可能嫁進沈家,因為趙總壓根不喜歡你。”


    最後一句話,對於白露來說,最有殺傷力。


    但凡女子,最痛恨自己愛的人不愛自己,也不願別人提起這事。有多少人活在自己的假想之中,裝著幸福地生活著。


    “韓小姐,你不要太得意。無論你怎麽折騰,最後時律的未婚妻隻能是我。”


    韓數眼神微暗,趙家不是普通的人家,不是什麽人都能嫁進去的。好在她隻想養孩子,穩定與孩子爸爸的關係,至於嫁人,她暫時還未想那麽遠。


    但是說她自私也好,說她無恥也好,她目前並不希望自己孩子的爸爸娶別的女人,尤其是白露這樣的。


    “白小姐,我很佩服你的自信。你要真這麽有底氣,此刻就不可能出現在我的麵前。”


    “韓小姐,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氣,我們走著瞧。”


    白露一扭腰,踩著高跟鞋,昂著頭離開。


    她走後大概半小時後,杜曉美就趕了過來。一進店麵,先是上下打量著,背著手從工作間轉到外間,不停點頭。


    “不錯,還算有模有樣。”


    韓數被她一副領導視察的樣子逗笑了,拿著布尺,朝她招呼。現在的杜曉美身體要略胖一些,沒有後來那種白骨精般的骨感之美。


    “我說韓數,你真的會做衣服?”


    “當然是真的,攤子都起來了,還能有假?”


    杜曉美點頭,也是。


    韓數這姑娘太用功了些,一定是暗中學的做衣服,本想著給沈書揚驚喜的。隻可惜沈書揚那貨不是個東西,聽說要帶朱紫青出國。


    “…你有沒有聽到沈書揚的事?”


    韓數替她量著尺寸,聞言頭也不抬,隨意地回著,“嗯,聽說了,兩天後就離開南城。”


    “你真的不難過?”


    “我為何要難過?我和他現在什麽關係都沒有,他愛帶哪個帶哪個。”


    杜曉美大鬆口氣,笑了起來,“就該這樣,那樣朝三暮四的男人,剛和你分手轉眼就和朱紫青好上了,分明是個花心大蘿卜。”


    “他可不是剛和我分手才和朱紫青好的,而是在這之前,他們就好了。”


    韓數漫不經心的話,聽得杜曉美叫出聲來,“什麽!沈書揚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韓數,你和分得好,太惡心了。


    ”


    是啊,太惡心了。


    韓數以前知道時,也是惡心得幾天吃不下飯。


    “幸好你們分了,要是以後結婚再知道他們事,還不得氣死。朱紫青這個人,以前在學校時處處和你比,我還以為是個好強清高的人,沒想到連這樣不恥的事都做得出來,簡直是道德淪喪!”


    杜曉美義憤填膺地說著,咬牙切齒。


    “好了,我都不氣。”


    韓數收好布好,拍拍她的臉,“等著我的新裝吧,一定會讓你豔壓群芳,成為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真的嗎?那我等好好感謝你,衣服多少錢,我拿給你。”


    “我們之間談什麽錢,你呀真要感謝,就記得幫我好好宣傳,尤其是在隨雲總編的麵前。”韓數說著,意味深長地朝她眨了一下眼。


    杜曉美立馬明白了。


    “懂了,保證完成宣傳工作,一定要讓隨雲總編知道有你這麽一位心靈手巧的服裝設計師。”


    “上道。”韓數嗔她一眼,眉毛微挑。


    杜曉美嘖嘖出聲:“要說我杜曉美從小到大最佩服的人,就是你韓數。你腦子是怎麽長的,不光是學習好,商業頭腦也好。我敢說,你既然敢幹這一行,一定是有把握的。我現在很是期待,你給我做的禮服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等著吧,包你滿意。”


    韓數前世幫她設計過不少的衣服,知道怎麽樣的風格最適合她,知道怎麽搭配能突出她清爽甜美的氣質。


    收起本子布尺,整理一下拿著包和她出去。


    關好店門,兩人下了樓。


    一路說說笑笑的,突然杜曉美的聲音戛然而止,用手肘捅捅韓數,“你看,那是不是花心大蘿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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