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爍爍一聽, 忙關切的看著她:“那你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呢,要不等會你早點回去吧,我送你。”


    白糖酥眉眼彎彎, 心中為了新同學的關心熨帖極了:“沒事的, 我看著大家熱熱鬧鬧的心裏高興。”


    她說的倒不是假話,因為從小能感覺到他人的情緒, 白糖酥記事開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許多來自他人的負麵情感。


    這讓她極少的在完全歡快的氛圍中與他人一起活動, 所以她才會總是呆在家裏而不是像其他同齡人一般到處聚會玩鬧。


    但此時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都是剛成年不久,沒怎麽真正經曆過挫折的少年,他們都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蓬勃朝氣。


    因此他們在剛進入作為人生新征程的大學時,都是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許, 沒有任何頹廢喪失信心的, 隻差在臉上寫著‘意氣風發’四個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點皺成一團的小臉, 則是因為手中的果汁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為自己恢複了味覺之後, 便可以敞開肚皮將前麵十幾年錯過的美食全都補回來, 可沒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麵食物的味道了。


    不過說起吃的,店長他們自從那天吃了她心血來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撈後, 竟然給她放了個帶薪短假, 說什麽想起了家鄉的味道,決定回家探親一段時間。


    她其實蠻好奇他們的家鄉究竟是哪裏,竟然能夠生養出這麽四個鍾靈毓秀又腦回路清奇的大美男。


    正當白糖酥與周爍爍說著各自的趣事時, 一股幾乎要凝結成實質的惡意倏地傳到了白糖酥的心中。她下意識的一抬頭, 隻看見一個相貌甜美的長發女孩正挽著顧航的手站在門口。


    女孩對著白糖酥柔柔的一笑, 友善的笑意加上她柔弱的身軀及略微蒼白的臉龐,幾乎可以激發起所有人的保護欲,無論對方是男是女。


    若不是她向白糖酥一直傳來的源源不斷的敵意,白糖酥說不定也會和其他人一般被她單純無辜的外表所欺騙。


    但是讓白糖酥情不自禁起了戒心的不僅僅是麵前女孩的敵意,還有她前幾天才見到過的顧航。


    他的狀態實在是太不對勁了,既不像之前那般緊繃著神經,也沒有傳來任何放鬆的情緒。白糖酥察覺不到顧航任何的內心波動。


    可這麽說也不太對,他的情況和淩光他們給她的感覺並不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是她和淩光他們在一起時就和正常人之間的交往一模一樣,從未接收到過他們無論正麵還是負麵的情緒,這也是她決定留在店裏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她能夠感應到顧航,隻是傳到她心中的顧航現在心情是一片虛無罷了,除此之外便再沒有絲毫其他。


    白糖酥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但凡是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喜怒哀樂。


    即使那個人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她也能感知到他當時平靜無波或淡漠的心情。


    可是顧航……


    “糖酥,你在看誰呀。”周爍爍靠近了白糖酥耳邊順著她目光看去,“是他們啊。”


    “你認識?”白糖酥收回視線向周爍爍小聲打聽著,她不是那種喜歡關注別人的人,但是那女孩獨獨針對她的惡念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還有顧航,怎麽會有人的情緒是沒有情緒呢。


    “不算熟,但的確認識。我和林曼曼是高中同學,不過她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不怎麽和我們說話。”周爍爍圓溜溜的雙眼中驀然多了兩團八卦的小火苗。


    她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想賣關子的架勢,在白糖酥好笑的遞給了她一杯果汁後才順勢繼續說了下去。


    “她可是我們高中的傳奇人物,本來是吊車尾的成績,還在高考前生了場大病,我們都以為她要複讀了呢,結果她就跟開了竅似的直接考上了帝大。早知道生場病就能開竅,我還讀什麽書呀,也去生場病不就行了。”


    “果然很傳奇。”白糖酥讚同的點了點頭。


    “還有她男朋友也是,明明之前特別熱情玩的開,你看他現在這樣,坐在那都不和別人說話,簡直是十全好男友。”周爍爍一口氣灌下了整杯果汁感歎道,“要我說這種人生贏家一旦開了掛,吾等就隻有羨慕膜拜的份了。”


    “說什麽呢。”白糖酥一樂,“你不也是帝大的嗎,以後也會有個完美男朋友的。”


    “但願吧。”周爍爍憂愁的單手撐著臉,“但是比起戀愛,現在的我更想暴富。”


    白糖酥微微勾了勾唇沒再接話,而是帶著幾分警惕的暗暗繃緊了神經,因為她察覺到了來自林曼曼愈發濃厚的惡意。


    如她所料,沒過多久,坐在沙發另一頭的林曼曼就莫名出手打斷了其他人想要繼續點歌的動作,淺笑著提議道:“你們光這麽唱著歌,我們怎麽聯絡感情,要不大家一起玩個桌遊吧。”


    班長聞言調小了音樂的音量,頗感興趣的說道:“桌遊?行啊!這個ktv裏是不是有一副狼人殺的牌來著?”


    林曼曼嫣紅的嘴唇向上彎了彎,飽含深意的開口道:“我自己帶了一副牌,我敢保證,這個遊戲一定比你們以往玩過的都要驚心動魄。”話畢,她有意無意的往白糖酥的位置瞟了一眼。


    即使感覺到了林曼曼內心的算計,白糖酥也照舊麵不改色的保持著微笑,她倒要看看林曼曼究竟想要做些什麽,逃避可不是她的作風。


    “行,大家快把桌子收拾收拾,我們玩遊戲!”班長很快就招呼好大家圍著ktv的茶幾坐成了一圈。


    “遊戲規則很簡單。”林曼曼洗好牌後給大家一個個分發著,“現在發的是身份牌,所有身份牌裏隻有一張幽靈牌,其他的都是靈媒牌。”


    “抽到幽靈牌的人等會將線索牌發到靈媒手中,靈媒們根據上麵的線索來推斷出幽靈的死因及殺害他的凶手。”


    說到這,林曼曼垂眸輕笑了一聲,嗓音嬌柔的繼續說道:“每一回合中,若是一條線索都沒猜中,幽靈會隨機選擇一個人複仇。等到七個回合後還沒找出凶手的話……”


    林曼曼抬起頭看向了大家,她的語氣平白多了幾絲詭異陰冷:“那麽大家都要陪著幽靈一起死哦。”


    大家還沒來得及被她陰翳的表情嚇一跳,林曼曼下一秒便又恢複了笑靨如畫的模樣。


    “呀,我是幽靈呢!”她開心的翻過卡牌笑道。


    “真巧,我也是幽靈。”


    “小雪,媽給你熬了點補湯,別想那麽多了,養好身子最重要。”她走到王雪身邊耐心的勸慰著。


    王雪卻毫無反應,依舊直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中年女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媽知道你心裏苦,可是顧家父母說的也對,你們還是高中生,本來胡鬧到懷孕就夠丟人的了,要是生下來你們的將來怎麽辦。”


    王雪一直麻木著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她暗淡的眼珠子微微動了動,嗓音沙啞又帶著幾分莫名的嘲諷說道:“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女人關切的笑容一僵,眼神中閃過幾絲慌亂心虛,又馬上幹笑著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先喝點湯吧。”


    “湯裏會有迷藥嗎。”王雪扯了扯嘴角,滿意的看見女人的表情徹底變成了慌亂,隨即又變成了一種被拆穿後的羞惱。


    “你現在是怪我了?”女人倏地站起身指著王雪大罵道,“你小小年紀沒學好,學人家交男朋友亂搞我都沒罵你,現在讓你打個胎怎麽了,我不是為了你好?”


    “你不是。”王雪微微起身看著麵前這個養育了自己十幾年卻在此刻顯得格外陌生的母親,“當初你同意我留下孩子是因為顧家有錢,你想通過我傍上顧家。現在顧家不願意承認我的孩子,你就收了他們的錢給我下了藥把我送來醫院。”


    說到這時,王雪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堪的回憶,白糖酥夢中的場景瞬間轉換成了一間昏暗的手術室,王雪正滿臉涕淚的躺在手術台上,無聲的在喊著什麽。


    可以看出她已經拚盡了全力,但因為被下了迷藥,她的聲音微小的幾不可聞。


    “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你放了我……”王雪在心裏絕望的呐喊著,可四肢無力的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醫生冷酷的將自己的孩子取出。


    她甚至可以感到孩子在自己體內被搗碎時痛苦的哀鳴。


    “這就是那個孽種?”顧航上前一步看著托盤上的血肉。


    四個月的胎兒,已可以看出模模糊糊的人形。


    “是。”醫生點了點頭,行醫多年的他自然可以看出女孩的狀況不對,不像是自願流產的。


    但是顧家家大業大,他也隻能聽他們行事。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流產手術,又不是讓他殺人。


    “再搗碎一點吧,我看了就心煩。”顧航厭惡的皺了皺眉,親眼見到王雪肚裏孩子徹底流掉的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離開這個充滿了血腥氣的地方。


    “不……”王雪的雙目充滿了血絲的瞪著顧航的背影,“難道你……”


    難道你真的沒有愛過我,沒有期待過我們的孩子嗎……


    激動之下,她本就是在苦苦支撐著的意識瞬間陷入了昏迷。


    “醫生!病人大出血了!”護士驚慌失措的大喊道,隨即馬上和醫生一起搶救起了王雪。


    顧航聽到他們的話無趣的冷笑了一聲,連餘光都沒有分給王雪一絲。


    “喂?我這邊事情解決了。”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笑著往外走去,“今天開銷可得你們請,誰讓是你們幾個惹的禍。”


    正高興的離開手術室的顧航並沒有發現,就在醫生按照他的指示將胎兒繼續碾碎時,他的脖子上倏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血手印。


    白糖酥麵前的場景再次一換。


    此時的王雪頭發長了許多,麵容中也多了幾分堅毅與冷漠,她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像往常一樣準備去打卡上班。


    自從兩年前被她母親騙去醫院,又大出血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後,她便離開了家獨自生活著。


    她敏感的發現平時因為她年紀小而經常關照著她的同事們今天看她的目光都有些異樣,包含了許多惡意與鄙夷。


    王雪心中升起一股無端的不安,但還是努力告訴自己是她想多了。


    直到她在衛生間不小心聽到了同事們的對話。


    “誒,你說是不是我們誤會了,她看起來不像視頻裏那種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有個朋友是她以前同學,聽說她讀書時成績可好了,因為亂搞男女關係還懷孕墮胎才退學的。”


    “不會吧,難怪她在視頻裏叫的那麽浪,她那時候是不是也才十五六,現在的孩子真是……”


    “我還聽說,她以前的男朋友是他們學校出了名的富二代,人也特別好。王雪她糾纏了人家好久,那個男生怕傷她心就答應了,沒想到她竟然不知道珍惜,還和別人玩得這麽開。”


    “虧我還覺得她小小年紀出來打工挺可憐,看來都是活該。”


    “可不就是,不過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把這種視頻放出來,還上了熱搜。”


    熱搜?


    王雪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兩人什麽時候離開了,隻一心的顫抖著手拿出了手機。


    視頻裏的畫麵和各種汙言穢語讓她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


    “真沒想到他真這麽大方,女朋友都願意給我們用。”她記得這個聲音,是顧航一個關係不錯的跟班。


    “估計是膩了吧,誰會喜歡一個倒貼貨,當初他不也是打賭輸了才答應她的嗎,不過身材倒是不錯。。”這個玩世不恭的語氣她也記得,當初她和顧航告白的時候,還是這個男生在旁邊慫恿著顧航答應。


    原來她自以為的至少甜蜜過的過往也是虛假的嗎。


    以往快要淡忘的回憶也在王雪腦海中逐漸清晰。


    當她第一次告訴顧航自己懷孕時,他臉上驚訝又玩味的表情。還有當初他離開手術室時,在電話中說的那句‘他們惹的禍’。


    王雪一直勸自己她隻是年輕遇人不淑,隻要努力振作就一定可以重新開始。


    但沒想到她將一切都想的太樂觀。


    她的過去遠比她以為的還要醜惡,她的以後也會遭受眾人數不清的嫌惡與中傷。


    她一條一條的翻看著視頻下麵的評論。


    ——“賤人”“不知廉恥”“小小年紀不學好”


    撲麵而來的惡語將她僅剩的希望淹沒。


    不是沒有為她說話的人,說視頻中男生的對話明顯有古怪,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謾罵壓了下去。


    他們像期待著一場狂歡般一起詛咒著她去死,讓她早點結束這肮髒的人生。


    王雪捂住臉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們說的對,她這樣的人的確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也不該期望著能有新的生活。


    那麽,如他們所願。


    三天後,王雪自殺。


    “這是你想告訴我的事嗎。”白糖酥走到角落留下血淚的女童身邊,蹲下身將她抱起,“王雪不是自殺,是輿論殺了她。”


    所以班長的答案才會錯誤。


    他輕撫著何惜的頭發,眼中閃過幾道狠厲,如果讓他知道了是誰在暗害惜惜,他拚盡全力也一定要替她報仇。


    一袋餅幹很快就吃完了,何惜怯生生的拉著秦文瀚的衣角,抬頭雙眼濕潤的看著他:“阿瀚,我還想吃。”


    此時的何惜並沒有完全恢複神智,但比起之前的麻木,她至少會開始和別人說出自己的需求。


    “好!你要什麽都可以!”秦文瀚緊緊抱住了何惜,迅速的打電話給了何惜的助理讓她過來。


    “秦總,您找我有什麽吩咐嗎?”病房門很快就被敲響了,進門的正是方才與白糖酥相撞的女人。


    “你的餅幹是哪買的,全都去買下來,惜惜喜歡。”秦文瀚指了指一旁的紙袋,對著林薇說道。


    “好。我這就去。”林薇一愣,說著便去拿過了紙袋。


    奇怪,她怎麽不記得有買過這樣的餅幹。林薇打量著手中的餅幹包裝皺了皺眉,快步的往醫院附近的超市走去。


    ……


    距離白糖酥那天去醫院探望周爍爍又過去了五六天,周媽媽放下了手頭的所有工作,和她輪流照顧著周爍爍。


    周爍爍在幾天前便醒了過來,可醒來後的她不僅自殺傾向愈發強烈,甚至連白糖酥和周媽媽都接近不了她。


    “你們滾開!不要靠近我!”周爍爍被綁在床上憤怒的朝著周媽媽喊著。


    “爍爍,我是媽媽啊。”周媽媽手足無措的看著病床上的女兒,泣不成聲的小聲哄著,“媽媽不會傷害你的。”


    “我沒有媽媽!”周爍爍惡狠狠的瞪向了周媽媽,“我不需要你虛偽的母愛,你給我滾。”


    “爍爍!”白糖酥上前一步擋住了周爍爍傷人的眼神,“我們這就離開,你注意不要傷害到自己。”


    不知怎的,哪怕醫生已經給周爍爍打了穩定劑,可是她卻依然沒有沉睡,反而更精神百倍的在病床上掙紮著。


    周媽媽聽說穩定劑打多了對身體不好,因此怎麽都不肯同意醫生再打一針了。


    白糖酥看著周爍爍被繩子磨得紅腫的手腕,心裏恨極了將好友害成這副模樣的幕後者,可是她現在卻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像等著命運的命運的審判般等待著那個所謂第十五天的到來。


    而那天出去找了朋友幫忙的白糖球也無功而返,隻說了她那群朋友聽到消息後去調查了這件事,可到現在也沒收到什麽消息。


    周爍爍沒有注意到親友的難受,失去神誌的她還在那大聲喊著:“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看見我狼狽的樣子是不是很開心?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到他來了,你們誰也逃不過!”


    又是他。


    白糖酥目光微閃,扶著還在傷心中的周媽媽出了病房。


    周媽媽強顏歡笑的對白糖酥扯了扯嘴角,借口要去衛生間離開了病房前。白糖酥知道她是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發泄自己的情緒,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的話,隻能站在原地緊緊的抿著唇看著房內的周爍爍。


    “這位小姐!”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白糖酥下意識的往後看去——


    那天與她意外相撞的女人正滿臉驚喜的向她跑來。


    “小姐我可終於找到你了,你那天是不是丟了一袋餅幹!”林薇興奮的拉著白糖酥的手說道。


    那天她去了超市卻沒找到有這個包裝的餅幹,她仔細回憶了許久,才猜測是不是自己誤拿了別人的東西。


    白糖酥在林薇突如其來的熱情下愣愣的眨了眨眼:“是我掉的沒錯,不過是一包餅幹罷了,不要緊的。”


    林薇緊緊的握著白糖酥的手不肯放開:“小姐我想請問你一下,你的那些餅幹是哪買的,能不能給我個地址,真是太好吃了!”


    天知道當她翻遍超市都沒找到那個餅幹的時候,秦總的臉色有多可怕。


    “抱歉,餅幹是我自己做的。”白糖酥看著林薇忽然閃亮的眼神,又接了一句,“我最近有點忙,應該也不會再做了。”


    “小姐我求求你,你開多少錢都沒關係的,這些餅幹真的對我們很重要!”林薇一聽,語氣誠懇有急切的對白糖酥說道。


    “不好意思,我真的——”


    【何惜姐好不容易有了蘇醒的希望,我一定要替她把餅幹弄到手。】


    聽到這句心音,白糖酥原本想要掙開的手一滯,單純清澈的雙眸裏倏地閃過了幾分精光:“你認識何惜?”


    林薇的手一鬆,隨即像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起了頭:“是的,我是惜姐的助理!”


    難道這個小姑娘也是何惜的粉絲?那這樣的話得到餅幹就有望了!林薇飽含希望的目光一動不動的盯著麵前的白糖酥。


    “我可以給你做餅幹,但前提是,你得讓我見何惜一麵。”白糖酥看著林薇一字一句的說道。


    沒想到何惜竟然也在這個醫院裏,如若真像網上說的那樣,何惜轉發錦鯉後才得到了獎項並被求婚的話,那麽何惜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會比周爍爍好到哪去。


    若是能得到何惜這邊的幫助,她就不用這麽被動的等著幾天後那人的出現,甚至可以主動出擊去尋找他的下落。


    “我……”林薇內心無比糾結,餅幹的確很重要,可是萬一暴露了何惜現在的情況也不是鬧著玩的。


    何惜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上,暗地裏不知有多少人在窺視著她,期待著一朝能抓住她的把柄,將她拉下神壇取而代之。


    她猶豫了一會兒,咬咬牙決定還是先打個電話給秦總問問他的意見。


    可沒想到的是,她與秦文瀚的通話剛剛接通,麵前的這個小姑娘就忽的貼到了她的耳邊,對著電話那頭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我可能有辦法救何惜。”


    秦文瀚幾乎是瞬間從椅子上站起了身:“小薇,是誰在你身邊,馬上帶她過來!”


    “你?!”林薇驚疑不定的看著眼前的白糖酥,明明看起來一副乖巧白嫩的學生模樣,怎麽會知道他們一直瞞著外界的消息。她這時才後知後覺的想到為什麽白糖酥一個陌生人會知道她和何惜的關係。


    “放心,我沒有惡意。”白糖酥對她笑了笑,“快帶我去見何惜吧,要是再晚幾天,或許就來不及救她了。”


    林薇聞言忙帶著白糖酥向何惜的病房走去,不能怪她太輕信白糖酥,而是他們目前也實在沒有別的辦法,而且白糖酥口中的‘幾天後就來不及’讓她心裏一個咯噔,心裏一下子就慌亂的不行。


    何惜的vip病房在周爍爍樓上,保密性十分良好。白糖酥剛從電梯出來,就看見了在走廊上排排站著的保鏢們和一個正在來回渡著步的男人。


    “小薇!”男人一見到她倆就大步走了過來叫著林薇的名字,眼神卻死死地盯著白糖酥,“之前電話裏的人是你?”


    “是我。”白糖酥點點頭,“可以先讓我進去瞧瞧何惜嗎。”


    “秦總,之前那個餅幹也是這位小姐做的!”林薇補充道。


    “我憑什麽相信你。”秦文瀚聽到那可以讓何惜恢複神智的餅幹是麵前女孩製作,內心已信了三分,但白糖酥明顯才十幾歲稚嫩的臉龐還是讓他不敢輕易的將何惜的安危托付到她手中。


    “等等!”周爍爍把之前的牌翻了出來,“你們看,女孩拿刀對著自己時,身上也別著這個小娃娃。”


    白糖酥看著麵前的卡牌們陷入了苦惱。按照她之前的想法,林曼曼的身體裏應該是有著別人的靈魂,就像卡牌中用新布包著的舊娃娃一樣。


    可是這樣的話,該怎麽解釋卡牌的順序是女孩先附到別人身上再自殺。


    “卡牌的順序是不是打亂的。”白糖酥看向林曼曼語氣肯定的問道。


    “無論什麽遊戲,都要有個提示吧。”班長看著沉默不語的林曼曼與顧航咬著牙說道,額上布滿了冷汗。


    林曼曼猶疑了一下,點頭肯定了白糖酥的話。


    在女生提到那個小娃娃哭泣的時候,她的心中倏然傳來了一陣刺痛,那個娃娃也和她丟失的記憶有關係嗎……


    “你們看這張,我剛剛也忽略了一個細節。”白糖酥拿出了那張女孩跪著的卡牌,“少年腳底下是不是踩著一個破碎的衣角?”


    “這還是那個小娃娃!”周爍爍驚呼道。


    “你們說這會不會是女孩懷孕了,然後男生逼著她打掉的胎……”之前那個瘦弱的男生出人意料的開口說道。


    感受到了大家狐疑的視線,他縮了縮脖子:“我看微博吐槽渣男都是這樣的事。而且你們看,她要是沒被打掉,怎麽會在女孩自殺時飄在半空還半透明,這不就是阿飄嗎。”


    眾人沒有心情去追問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麽要去關注這種消息,不過按照這個說法,小娃娃的存在的確比較合理。


    “那我們重新排列順序,把少年抱著幽靈娃娃的放在最後。”白糖酥一邊說著一邊移動著卡牌。


    “加上我手中的這張,那麽所有可能的線索順序應該是這樣。”她輕咬著下唇努力的思考著,“少年與女孩分手時,女孩已經懷了孕。後來很大幾率在男生的要求下,女孩打掉了孩子。”


    說到這,白糖酥心念一動,她感應到了顧航的情緒在劇烈的波動著,且都是負麵的。


    而那個神秘的女童從他們注意到小娃娃開始便再沒說過話,反而發出了一些像是在忍著眼淚吸鼻子的聲音,就像她小時候躲在被窩裏偷偷的哭不敢讓孤兒院的其他人聽見一般。


    這個小女孩是誰,為什麽這麽在意故事中的這個孩子……


    “女孩自殺時的頭發比分手時長了好多,至少得長個一兩年,可是她懷孕時還是短發。所以她應該不是因為孩子才自殺,難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麽嗎。”周爍爍不解道。


    “誒?那張暗示女孩被周圍人諷刺的卡牌,她也是長發!”一個女生拿著卡牌說道。


    白糖酥看了看時間提議道:“隻剩兩分鍾了,要不我們先提交目前的線索,好進入下一個回合拿其他的線索牌?”


    許是眾人都下意識的不敢看林曼曼與顧航的方向,他們都沒發現林曼曼的雙眸正在逐漸變得血紅,而顧航的身體也在輕顫著。


    在幽暗的燭光下,林曼曼的臉慢慢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聲線也徹底變了,她對著顧航柔聲問道:“阿航,你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嗎?”


    林曼曼死死地盯著顧航,在他們說到女孩打胎時,她的腦海中瞬間多出了許多畫麵,一幕幕都是她失去的不堪回首的記憶。


    她想起了自己被顧航硬拖去醫院打掉了寶寶,也想起了自己自殺前聽到的閑言碎語。


    “別說了,我不知道!”顧航顧不得自己身上絲線在皮肉裏崩開一直穿透到靈魂的痛楚,站起身赤紅著雙眼對著林曼曼喊道,“王雪,你為什麽死了還不肯放過我,非要我身敗名裂才甘心嗎!”


    白糖酥不知該怎麽描述顧航現在的心情,恐懼?心虛?恨意?


    各種錯綜複雜的情緒不僅讓顧航內心亂成一團,也讓接收到的白糖酥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的疼。


    林曼曼見狀,換回了那張姿色普通的臉的她慘然一笑,又帶著幾分自嘲:“你果然還是最在乎麵子,哪怕我殺了你時你也沒這麽恨我。可是現在要當著別人麵揭開你的真麵目,你就受不了了嗎。”


    眾人心中無端冒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故事裏的這對男女,難道真的是顧航和林曼曼,而不是虛構的故事?


    而且白糖酥說的女孩到了另一個人身體裏,也巧合的與林曼曼的變臉對上了。


    哪怕心中還畏懼著麵前不知是人是鬼的顧航,他們的眼神中未免帶了些鄙夷。


    顧航察覺到了眾人的目光,驚怒交加的握緊了雙拳。從小在他人讚揚羨慕下長大的他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任何汙點,更受不了這些汙點為人所知。


    但是沒關係,他會把這些知情者全部解決,尤其是白糖酥。


    顧航陰沉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在白糖酥心裏的他不再完美無瑕,那麽她便失去了讓他喜歡的價值。他不允許自己在他人眼中有任何瑕疵,若是有了,那就毀掉。


    “什麽真相,你輕浮下|賤的真相嗎。”他剛重新看向林曼曼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就驀地吐出了一口烏黑的鮮血,接著以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姿勢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就仿佛被人強行按下去的一般。


    “因為幽靈試圖破壞規則,延長一分鍾,靈媒請發言。”林曼曼麵上閃過幾分失望與傷痛,又迅速的將之掩蓋了下去,雙手狀似無意的放到了麵前那張遮掩住的卡牌上。


    她知道除非顧航起了殺心,想要在遊戲結束前將他們殺死,不然不會遭到規則的反噬。


    明明剛開始還想幫著白糖酥他們殺了她報仇的,可是在知道她的身份並在別人麵前失去了那副完美的假麵後,竟然連他的同學們,甚至是前幾天才動過心的白糖酥,他都不願意放過了嗎。


    “女幽靈是自殺,男幽靈是女幽靈殺的,對嗎?”班長迫不及待的說道,雖然白糖酥建議先提交線索,但是他更想直接的說出答案結束這個要命的遊戲。


    白糖酥的心中卻總覺得有些許古怪,按照牌麵的解釋和目前成立的線索的確是這樣,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仍有什麽被忽略的地方。


    更何況遊戲一共七個回合,他們才進行到第三個回合,一定還有許多沒有到他們手中的線索。


    她剛想補充線索求個穩妥,本在猙獰著臉色的顧航倏然揚起了一抹詭秘的笑容。


    “時間到,答案錯誤。”


    白糖酥眼睜睜看著顧航長出了尖銳指甲的手,直直的掏向了她的心髒卻閃避不及——


    下一秒,燈亮了。


    然後一副溫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雙眼,身後帶著隱約桃花香的胸膛讓她不由自主的放鬆了緊繃一晚的神經:“乖孩子不要看,會做噩夢的。”


    “陶濁?”白糖酥小心翼翼的問著。


    “是我。”耳邊傳來了熟悉的低笑,少了分以往的輕佻又多了絲溫柔:“我來接你回家。”


    林曼曼呢,還有她的同學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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