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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李秀春因為長時間沒得到回應, 而心慌的打算著再沒人開門她就拿備用鑰匙進去的時候, 門倏地在她麵前打開了, 眼前的正是那個長得格外俊俏卻身體不太好的小姑娘。


    “李阿姨好。”白糖酥虛虛的靠在門框邊上有氣無力的說道,她內疚的看著眼前麵帶憂色的中年女人, 雙眸中透著幾分歉意, “不好意思李阿姨,我這幾天一直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 都沒注意到您在敲門,也沒注意到交房租的日子,我這就給您拿去。”


    “不急不急!”李秀春忙攔住了她,“房租的事以後再說,阿姨知道你手頭也困難, 等你身體好點找到了工作再說。”


    “沒事的阿姨。”白糖酥搖搖頭看著李秀春笑著說道,雖然她的臉色還是略微蒼白, 但是臉頰邊淺淺的兩粒小梨渦卻讓她在虛弱中平添了幾分俏皮的感覺,“我哪有您說的那麽辛酸呀, 房租的錢還是有存著的。您也有一大家子要養呢,我怎麽可以拖欠你的房租。”


    話畢, 白糖酥不等李秀春拒絕, 就去房裏拿了錢包將房租遞給了李秀春。雖然她極力的想讓腳步顯得輕快些, 但是李秀春仍不難看出白糖酥的身子依舊非常虛弱, 踩在地上的步伐就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似的。


    “糖酥, 雖然你說你這是老毛病了, 但是該去醫院還是得去, 最好去找個老中醫好好開個養身子的藥,不然老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李秀春心疼的看著白糖酥說道。


    她和丈夫結婚十幾年了都沒生下孩子,即使她丈夫並沒有在意這些,可她自己卻難受的不行,因此下意識的將滿腔母愛投注到了乖巧可人的白糖酥身上。


    “我有數的李阿姨。”感受到了李秀春情緒波動下傳過來的憐愛與溫柔,白糖酥心中一暖,“其實我現在身體已經好多了,就是臉色看著差而已。”


    “你真的有數就好,女孩子一定要好好心疼自己才行。”李秀春知道白糖酥不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因此在說完這句話後便沒再多說什麽。


    隻是看著小姑娘愈發瘦弱的模樣,她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的叮囑道,“你把房租給了阿姨,那自己的生活費還夠嗎。千萬別和阿姨客氣,阿姨再怎麽說也已經是大人了,你還是個孩子呢,不要讓自己太辛苦。”


    “沒事的阿姨。”白糖酥彎了彎眉眼,“您給我減了那麽多房租已經幫了我很大忙了,我怎麽還能拖欠呢,生活費我也給自己留著呢。”


    “好,那你困難的時候一定要和阿姨說,別自己強撐著。”李秀春歎了口氣,眼前的小姑娘哪怕總是一副病弱的模樣,眼神中也是帶著倔強的。她也不好再繼續堅持著不收房租,免得傷害到年輕人的自尊心。


    “我會的阿姨!”白糖酥笑著點了點頭,“您就安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自己。”


    “行,阿姨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著看看你身體怎麽樣了,現在見到你沒事就好,阿姨先回家給你叔叔他們做飯。”李秀春說完這句話便匆匆忙忙的下了樓,她家裏也有一堆事要料理,若不是實在擔心白糖酥這個獨自在外生活沒人照顧的小姑娘,她也不會放下那一堆事過來看她。


    “阿姨路上小心!”白糖酥目送著李秀春的背影慢慢下了樓後,才斂起臉上的笑容目露憂色的轉身回了房間。


    “一百,一百五,一百八?”白糖酥無奈的放下了怎麽數都隻剩下僅僅一百八十幾塊錢的錢包,這還是她加上了所有鋼鏰之後的總額。


    可她光是下個月的房租就要五百,雖然李阿姨給她抹了水電,但對她來說還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家裏的存糧也快吃完了,重新采購又是一筆。更何況過不了多久她還要開學,哪怕學校已經給她減免了學費,到時候買書和其他雜物的錢也不能省。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去拖欠李春秀的房租。在她暈倒在大街上的時候,是李春秀將她送進了醫院又墊付了醫藥費,也是李春秀在得知她的情況後,主動的以比市價幾乎少了一倍的價格讓她租了自己的房子。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城市,想以五百塊錢租到一個治安不錯離他們學校又近的房子幾乎是不可能。可是以她的體質,又不能去宿舍裏與大家合住。在遇到李春秀之前,她本來都打算著在距離學校兩三個小時路程的郊外租房子了。


    正因為李春秀對她如此的好,她才更不能仗著別人的善良去欠著人情。


    還好她這幾天的身子有在慢慢好轉,應該再過不了兩三天就可以重新找兼職的工作,好把下個月的房租也交上。


    白糖酥一邊打算著之後的安排一邊開火煮起了泡麵想到。


    她從小就身體不好,每年總有幾天要不停的發著低燒,去醫院也查不出原因,隻能這麽硬生生的扛著,好在每次也就換季時的那麽幾天罷了。


    不過今年不知為何,明明還沒到換季的時候,上一秒她還在悠哉悠哉的拖著行李走在大街上,下一秒她便頭痛欲裂的倒了下去。


    這次比以往的每一次病發都難受了許多,並且維持著四肢無力的狀態已將近兩個月了,不然她也不會在家裏休息這麽久不去工作。


    好在她最近明顯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在逐漸痊愈,而且總有一種哪怕還在病著,也比以往耳清目明了許多的感覺。


    正當白糖酥在心裏默默的篩選著各種她在家附近見到過的招工啟事時,麵好了。


    白糖酥圓溜溜的眼睛一亮,就迫不及待的將泡麵倒入了碗中。


    難道是因為她生著病而接連著好幾天沒正兒八經的吃東西嗎?白糖酥莫名覺得今天的這碗泡麵和平時的不太一樣,聞著就特別香,並且有一種讓她精神一震的感覺。


    “!”白糖酥剛咬下第一口麵,內心的震撼便達到了頂峰。


    ‘難道我這就是神仙煮麵嗎!為什麽我從來沒發現泡麵原來這麽好吃!’白糖酥幸福的含著熱淚迅速解決完了手裏的麵,甚至在吃完了以後還有點意猶未盡。


    要知道她從記事以來就味覺不夠靈敏,別人覺得十分美味的食物在她嘴裏就是一般,別人口中一般的食物更是讓她形同嚼蠟。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白糖酥從小到大就沒吃過啥好吃的東西。


    所以能讓白糖酥覺得吃東西是種享受而不是折磨的,這還是第一次。


    白糖酥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賺錢在廚房裏囤滿這個牌子的泡麵!


    雖說她剛剛臭美的在心中猛誇了自己一頓,但是她也知道這應該是麵的原因,而不是她手藝的緣故。


    畢竟她自己做的飯雖然會比在外麵買的更能讓她挑剔的舌頭接受一些,但也不能達到這種驚為天人的效果。


    “康帥富?沒錯呀。”她走進廚房重新看了一眼泡麵的包裝。真是奇了怪,明明是和以往一模一樣的泡麵,怎麽今天就這麽好吃,難道是他們廠家改了配方?


    白糖酥吃了麵,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不再是剛剛那副怏怏的樣子。為了證明她方才吃到的絕佳味道不是因為餓了太久才出現的幻覺,她再次重新下了一包麵,並且眼睛一眨不眨,緊緊的盯著麵條從水開到煮好,專注程度堪比她三個月前才參加過的高考。


    ‘!’白糖酥這回是真的落下了淚,為什麽可以這麽好吃,為什麽!!!甚至比上一碗還要好吃!


    她開始認真的考慮起了自己要不要擺個小攤專賣煮泡麵發家奔小康的想法。


    不過還是想想算了。白糖酥又馬上否定了自己上一秒的致富夢。泡麵誰都能買到,大家自己開水一泡就行,誰會特地去外麵吃泡麵呀。


    拋開自己方才不切實際的念頭,白糖酥心滿意足的揉了揉微脹的小肚子站起身去廚房洗起了碗。


    果然人是鐵飯是鋼,白糖酥一口氣吃了兩碗麵之後,身上還殘留著的些許體弱全不見了,若不是外麵還在下著下雨,她都想出去跑兩圈。


    這樣的話,等會上網看看有什麽地方在招人,明天就出門麵試吧。白糖酥想著,把碗一放,渾身都是幹勁的在手機上搜索起了附近的兼職信息。


    中年女人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媽知道你心裏苦,可是顧家父母說的也對,你們還是高中生,本來胡鬧到懷孕就夠丟人的了,要是生下來你們的將來怎麽辦。”


    王雪一直麻木著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她暗淡的眼珠子微微動了動,嗓音沙啞又帶著幾分莫名的嘲諷說道:“你收了他們多少錢。”


    女人關切的笑容一僵,眼神中閃過幾絲慌亂心虛,又馬上幹笑著說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是不是還有些不舒服,先喝點湯吧。”


    “湯裏會有迷藥嗎。”王雪扯了扯嘴角,滿意的看見女人的表情徹底變成了慌亂,隨即又變成了一種被拆穿後的羞惱。


    “你現在是怪我了?”女人倏地站起身指著王雪大罵道,“你小小年紀沒學好,學人家交男朋友亂搞我都沒罵你,現在讓你打個胎怎麽了,我不是為了你好?”


    “你不是。”王雪微微起身看著麵前這個養育了自己十幾年卻在此刻顯得格外陌生的母親,“當初你同意我留下孩子是因為顧家有錢,你想通過我傍上顧家。現在顧家不願意承認我的孩子,你就收了他們的錢給我下了藥把我送來醫院。”


    說到這時,王雪似乎回憶起了什麽不堪的回憶,白糖酥夢中的場景瞬間轉換成了一間昏暗的手術室,王雪正滿臉涕淚的躺在手術台上,無聲的在喊著什麽。


    可以看出她已經拚盡了全力,但因為被下了迷藥,她的聲音微小的幾不可聞。


    “不要打掉我的孩子,求你放了我……”王雪在心裏絕望的呐喊著,可四肢無力的她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醫生冷酷的將自己的孩子取出。


    她甚至可以感到孩子在自己體內被搗碎時痛苦的哀鳴。


    “這就是那個孽種?”顧航上前一步看著托盤上的血肉。


    四個月的胎兒,已可以看出模模糊糊的人形。


    “是。”醫生點了點頭,行醫多年的他自然可以看出女孩的狀況不對,不像是自願流產的。


    但是顧家家大業大,他也隻能聽他們行事。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流產手術,又不是讓他殺人。


    “再搗碎一點吧,我看了就心煩。”顧航厭惡的皺了皺眉,親眼見到王雪肚裏孩子徹底流掉的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離開這個充滿了血腥氣的地方。


    “不……”王雪的雙目充滿了血絲的瞪著顧航的背影,“難道你……”


    難道你真的沒有愛過我,沒有期待過我們的孩子嗎……


    激動之下,她本就是在苦苦支撐著的意識瞬間陷入了昏迷。


    “醫生!病人大出血了!”護士驚慌失措的大喊道,隨即馬上和醫生一起搶救起了王雪。


    顧航聽到他們的話無趣的冷笑了一聲,連餘光都沒有分給王雪一絲。


    “喂?我這邊事情解決了。”他一邊打著電話一邊笑著往外走去,“今天開銷可得你們請,誰讓是你們幾個惹的禍。”


    正高興的離開手術室的顧航並沒有發現,就在醫生按照他的指示將胎兒繼續碾碎時,他的脖子上倏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血手印。


    白糖酥麵前的場景再次一換。


    此時的王雪頭發長了許多,麵容中也多了幾分堅毅與冷漠,她穿著服務員的衣服,像往常一樣準備去打卡上班。


    自從兩年前被她母親騙去醫院,又大出血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後,她便離開了家獨自生活著。


    她敏感的發現平時因為她年紀小而經常關照著她的同事們今天看她的目光都有些異樣,包含了許多惡意與鄙夷。


    王雪心中升起一股無端的不安,但還是努力告訴自己是她想多了。


    直到她在衛生間不小心聽到了同事們的對話。


    “誒,你說是不是我們誤會了,她看起來不像視頻裏那種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我有個朋友是她以前同學,聽說她讀書時成績可好了,因為亂搞男女關係還懷孕墮胎才退學的。”


    “不會吧,難怪她在視頻裏叫的那麽浪,她那時候是不是也才十五六,現在的孩子真是……”


    “我還聽說,她以前的男朋友是他們學校出了名的富二代,人也特別好。王雪她糾纏了人家好久,那個男生怕傷她心就答應了,沒想到她竟然不知道珍惜,還和別人玩得這麽開。”


    “虧我還覺得她小小年紀出來打工挺可憐,看來都是活該。”


    “可不就是,不過也不知道誰這麽缺德,把這種視頻放出來,還上了熱搜。”


    熱搜?


    王雪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兩人什麽時候離開了,隻一心的顫抖著手拿出了手機。


    視頻裏的畫麵和各種汙言穢語讓她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寒意席卷了她的全身。


    “真沒想到他真這麽大方,女朋友都願意給我們用。”她記得這個聲音,是顧航一個關係不錯的跟班。


    “估計是膩了吧,誰會喜歡一個倒貼貨,當初他不也是打賭輸了才答應她的嗎,不過身材倒是不錯。。”這個玩世不恭的語氣她也記得,當初她和顧航告白的時候,還是這個男生在旁邊慫恿著顧航答應。


    原來她自以為的至少甜蜜過的過往也是虛假的嗎。


    以往快要淡忘的回憶也在王雪腦海中逐漸清晰。


    當她第一次告訴顧航自己懷孕時,他臉上驚訝又玩味的表情。還有當初他離開手術室時,在電話中說的那句‘他們惹的禍’。


    王雪一直勸自己她隻是年輕遇人不淑,隻要努力振作就一定可以重新開始。


    但沒想到她將一切都想的太樂觀。


    她的過去遠比她以為的還要醜惡,她的以後也會遭受眾人數不清的嫌惡與中傷。


    她一條一條的翻看著視頻下麵的評論。


    ——“賤人”“不知廉恥”“小小年紀不學好”


    撲麵而來的惡語將她僅剩的希望淹沒。


    不是沒有為她說話的人,說視頻中男生的對話明顯有古怪,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謾罵壓了下去。


    他們像期待著一場狂歡般一起詛咒著她去死,讓她早點結束這肮髒的人生。


    王雪捂住臉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們說的對,她這樣的人的確沒有繼續活下去的價值,也不該期望著能有新的生活。


    那麽,如他們所願。


    三天後,王雪自殺。


    “這是你想告訴我的事嗎。”白糖酥走到角落留下血淚的女童身邊,蹲下身將她抱起,“王雪不是自殺,是輿論殺了她。”


    所以班長的答案才會錯誤。


    商量了一個多小時的結果就是這麽一張紙,而且好像隻有幾句話?會不會太簡潔了點。而且為什麽突然改了稱呼直接叫起了自己的名字,這個店這麽容易混熟的嗎……


    淩光像是聽到了白糖酥的心聲般,忽的在白糖酥身旁坐下,直視著她的雙眸柔聲問道:“糖酥,我可以這麽叫你嗎?”


    “可以,您怎麽稱呼我都行。”白糖酥被淩光突然放柔的嗓音酥了一下,耳根悄咪咪的漫上了帶著熱意的紅暈,一時連淩光的前後矛盾都忽略了。


    “那...我們現在來看看你的合同吧。”淩光頷首說道。


    不知是不是白糖酥的錯覺,她總覺得自己從這個外表淡漠的店長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迫不及待。


    星又一夥被淩光再三提醒要克製後,都努力的控製住了自己的亢奮。但是眼中的期待毫不遮掩,讓白糖酥頗有些受寵若驚。盡管方才他們的反應有點奇怪,但目前看來他們還是歡迎自己的吧?


    淩光將合同遞到了白糖酥麵前:“糖酥,我研究了現在外界對於一個高級甜點師的薪水,但是我們一致認為覺得那些都配不上你,所以我們會直接給你一張黑卡,你隨便刷。”


    “啊?”白糖酥靦腆的笑容一僵。


    淩光注意到白糖酥似乎很驚喜的表情,心中得意的笑了,果然沒有人類可以拒絕這樣的條件。他自信的揚了揚眉繼續說道:“另外,如果你對自己現在住處的安全性不滿意,我們還可以為你配置別墅和司機保鏢。”


    “除此之外,你每年有四個月的帶薪休假,若是你願意加班,我們也很樂意付出加倍的薪水。”


    “隻是有個條件。”淩光的銀邊眼鏡忽的閃過了一道亮光,遮住了他眼底意味不明的深沉算計。


    白糖酥的心尖一抖,有種突如其來的不妙預感。


    “你必須在這裏待滿一百年。”


    一百年?!白糖酥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顯然是在認真商量的俊美男子,他臉上的真摯完全不似作偽。


    “店長等等!”她急忙製止了淩光打開筆蓋就伸過筆想要讓她簽名的動作。


    這都是什麽奇怪到讓她頭皮發麻的瑪麗蘇劇情,果然在她聽到第一條滿是雷點的合約後就該及時打斷的,而不是傻愣著不動。


    現在這個看似靠譜的店長越說越離譜,先不提前麵兩條小說裏常有的霸總條約,單單最後一條,不用等到一百年後,說不定她七八十年後就要回歸大地母親溫暖的懷抱了好不好。


    “糖酥你是有什麽不滿意的嗎,我馬上改!”淩光聽到白糖酥的拒絕,寫滿了冷靜自持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俊美麵龐上竟然帶了肉眼可見的慌亂。


    “對,我們一定改!”身後的三個人也驚慌的異口同聲喊道,滿臉寫著求不拋棄,可憐巴巴的一起看著白糖酥。


    “我……”白糖酥幹笑著,不自然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在腦中迅速思考著離開的方法,“那個、我家裏還有事先走——”


    “不要!”淩光忙站起身擋在了店門前,他原本因為第一次吃到蛋糕而產生的興奮之情在白糖酥臉上顯而易見的慌亂下稍稍冷卻,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好像嚇到了白糖酥。


    雖然他們迅速查了一下現在人類最好的餐廳中主廚們的待遇,並且發自內心的覺得那些都不足以表達出他們對白糖酥的重視,但是看白糖酥這副模樣,好像應該真的不明白自己的獨特性。


    但是區區圓場這件小事,怎麽可能難得倒他這個活了成千上萬年的神獸大人。


    下一秒,淩光清冷如月的俊秀臉龐上隱約泛出了一分失落,“糖酥,實不相瞞,你的蛋糕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味道。錢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問題,隻有這份回憶才是無價之寶,你懂嗎?”


    身後的三妖也默契地換上了一副傷感的神色。


    “懂,但是我不能拿。”白糖酥一愣,難怪他們的表現這麽奇怪,隨即她又局促的咬了咬下唇,“可我隻是做個蛋糕罷了,你不需要為此支付多餘的報酬,那不是我的能力該得的。”


    “好吧。”淩光眼神微閃,略薄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帶著無奈的弧度,“那你覺得多少合適呢?隻要你願意留下,我們願意滿足你的所有要求。”


    “兩、兩千可以嗎?而且我們的工作時間還沒商量好。”白糖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淩光的神情,紅著臉問道,她在之前的城市兼職時就是兩千五的工資。


    “兩千……”淩光沉思了片刻,別說兩千了,兩千萬他都覺得有點少。


    更別說他私庫裏隨便扔個小石頭出來都可以在人界賣出比這多好幾倍的價,可是這時再反駁說要加工資,小糖酥真的嚇跑了怎麽辦。


    白糖酥看到淩光似是在思考些什麽的樣子,心下有些坐立不安。


    是自己的拒絕讓他不高興了嗎?聽說這些有錢人想法都挺奇怪的,自己不要他的錢,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侮辱他……


    “這樣吧糖酥,我有個主意。”淩光神色一凜,嚴肅的看向了白糖酥。


    “您說。”白糖酥也緊繃著身子,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淩光,生怕他又說出什麽讓自己驚嚇不已或是因為被掃了麵子所以反悔錄用的話。


    “既然你執意隻要兩千工資,那我就答應你。但是如若甜點賣的好的話,我也會給你相應的分紅,到時候你一定不能拒絕。”


    “好、好的!我一定會努力做出讓大家都喜歡的甜點的!”白糖酥欣喜的說道,她之前擔憂的兩件事都沒發生。


    店長這次的話很正常,沒有說出什麽雷人之語,並且還處處為了她著想,白糖酥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幾分感動。


    “至於上班時間,糖酥你什麽時候方便呢?”淩光看清了白糖酥眸底隱藏著的感激,微微一愣,唇角的弧度愈發柔軟的問道。


    “我現在一周三天課,上課時五點前可以到店裏,四五六日什麽時間都行。”確定了淩光的確是要錄用自己之後,白糖酥從進店起心裏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白嫩的雙頰上若隱若無的現出了一對可愛的小梨渦。


    “那糖酥你四五六日下午五點過來怎麽樣,每天上班時間是三個半小時。至於工作內容,你按照自己的想法隨便做就好了。”淩光語氣輕緩的說道。


    “誒?就三個半小時嗎?”白糖酥有些意外,這樣的話也太輕鬆了點,她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工資。“那我可以提前來店裏嗎,因為五點才開始做甜點的話,等我做好就已經太晚了,到時候影響店裏生意。”


    聽到麵前女孩不似玩笑的話語,淩光的眼底閃過幾絲微不可見的笑意,別的人或妖都是恨不得能多偷點懶,怎麽放在她身上就完全反過來了,他莫名的期待起了眼前的少女究竟還可以帶給他多少驚喜。


    “可以,到時候我給你加獎金。”淩光看著白糖酥有些著急的想要繼續開口,像是又要拒絕的樣子,微微俯身靠近了白糖酥,伸出食指抵在了少女輕啟的粉嫩雙唇上,一向冷淡的鳳眼裏無端的多了幾分勾人:“乖,不要再拒絕我了。”


    ……


    【糖酥寶寶,店長說他今天想吃蘋果派,你會做嗎!】——星又


    白糖酥還沒來得及回複,消息框中就又多了一條信息。


    【我沒說,我是淩光,但是我不介意你做蘋果派。】——星又


    在白糖酥發送了肯定答案的瞬間,對麵又傳過來了一段語音條,白糖酥看了一眼台上正在講著各種新生注意事項的老師,偷偷的彎下腰將手機靠在了耳邊。


    ‘啊啊啊!店長幹嘛打我!我錯了我錯了!’


    ‘打的就是你,幾萬歲了還撒嬌,還對著一個人類幼——’


    白糖酥還沒聽完陶濁幸災樂禍的話,那條語音就措不及防的撤了回去。


    【抱歉糖酥,這幾天星又他們看電視劇入迷了。】——星又


    嗯?白糖酥不解的眨了眨眼,這個語氣一看就是店長發的。可是為什麽要特地解釋呢,幾萬歲這種話,誰都不會當真的呀,難道是自己長得太正經了,是屬於一看就開不起玩笑的類型?


    白糖酥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覺得自己這樣有些犯傻,於是無語的放下了手。


    說起來的話,好像第一天麵試的時候他們幾個就有點怪怪的,似乎在沉迷於某種角色扮演中一般。


    所以自己為什麽會答應留在那個奇怪的店裏……


    隻怪當時的自己太缺錢,而且他們的苦肉計太成功了吧。


    白糖酥歎了口氣,收拾好書包就往教室外走著,準備去店裏上班。


    “白同學!你等等!”白糖酥還沒走幾步,身後便追上來一個穿著白色運動服笑容爽朗的男孩子。


    “你好,顧同學?”白糖酥回憶了一下前幾天上課時大家各自的自我介紹,她對他的印象比別人稍微深些,因為他的介紹語竟然是‘不能忍受任何瑕疵’,簡直個性十足。


    “叫我顧航就好。”顧航摸了摸自己的寸頭,紅著臉問道,“白同學,我和其他幾個班委建了個微信群,你要不要加一下。”


    “好的,你也叫我糖酥就行。”白糖酥彎了彎眉眼答應了,白嫩的臉頰上還出現了兩個隱隱的小梨渦。


    “糖酥啊……”顧航小聲的重複了一遍白糖酥的名字,眼中閃過幾分喜意。


    “嗯?還有什麽事嗎。”白糖酥加完群,看著顧航待在原地傻笑著不說話的模樣,帶著幾分關切的微微睜大了眼睛。


    “沒、沒什麽了。”眼前容貌精致的女孩稍稍歪著頭,水潤黑亮的雙眸就這麽印著自己的身影,顧航從沒想到他也有今天這樣不知所措的時候。


    “好的,那我——”白糖酥還沒說完告辭的話,顧航就想到了什麽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開了口。


    “糖酥我們過幾天可能會組織一次新生聯誼,你要來嗎。”顧航滿臉期待的看著白糖酥說道,“大家都是新同學,可以增進一下友誼。”


    白糖酥微微一愣,隨即神色如常的笑著答應了。


    “顧航同學,我還趕著去上班,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白糖酥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不好意思的和顧航說道。


    雖然顧航一副陽光外向的模樣,但是卻一直傳給她一種說不出來的情緒。


    並不是什麽負麵的惡意之類,而是仿佛他心中有著一根緊繃著的弦,讓能夠感應到別人內心的她也情不自禁的繃緊了神經,想要找個借口離開他身邊。


    “好的,是我打擾你了,上班加油不要累著!”顧航一口氣說完後,又愣愣的對著白糖酥轉身離開的背影出了神。


    “阿航,你在看著誰。”就在白糖酥走後沒多久,一個有著黑色長發,長相妍麗,隻是看著臉色有些病態般蒼白的女孩子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顧航身邊問道,甜美的嗓音中卻帶著些許幾不可察的陰冷。


    白糖酥眉眼彎彎,心中為了新同學的關心熨帖極了:“沒事的,我看著大家熱熱鬧鬧的心裏高興。”


    她說的倒不是假話,因為從小能感覺到他人的情緒,白糖酥記事開始便被迫的接受了許多來自他人的負麵情感。


    這讓她極少的在完全歡快的氛圍中與他人一起活動,所以她才會總是呆在家裏而不是像其他同齡人一般到處聚會玩鬧。


    但此時來自五湖四海的同學們都是剛成年不久,沒怎麽真正經曆過挫折的少年,他們都帶著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蓬勃朝氣。


    因此他們在剛進入作為人生新征程的大學時,都是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期許,沒有任何頹廢喪失信心的,隻差在臉上寫著‘意氣風發’四個大字。


    而白糖酥方才差點皺成一團的小臉,則是因為手中的果汁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喝,所以有些失望而已。


    她本以為自己恢複了味覺之後,便可以敞開肚皮將前麵十幾年錯過的美食全都補回來,可沒想到她反而比之前更受不了外麵食物的味道了。


    不過說起吃的,店長他們自從那天吃了她心血來潮加了甜酒的水果撈後,竟然給她放了個帶薪短假,說什麽想起了家鄉的味道,決定回家探親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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