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楚河昏迷了八個小時才醒來, 醒來後,醫生看過,病情還算穩定, 但千叮萬囑不能再讓他受刺激。


    翟美芯和薑碧雪兩母女一直在病房裏陪著,薑楚河醒過來後,她們母女一人一邊坐在病床邊。


    薑碧雪輕聲問:“爸, 好點了嗎?”


    薑楚河對女兒道:“你爸我命硬著, 好得很。”


    翟美芯眼睛還是腫的, 沒好氣道:“還說好呢, 今天也不知道是誰, 突然就犯病昏迷過去。”


    薑楚河看了一眼翟美芯, “我說我還沒死, 你好端端地哭什麽?”


    翟美芯偏開臉, 不讓她看自己那雙眼睛。


    薑楚河繼續看著女兒這邊,歎了一息, “爸爸我這輩子沒留多少遺憾,做過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把你嫁給了韓清辭, 是我看漏了眼, 我一直以為他為人正直, 作風正派, 哼,沒想到陰險起來, 竟然連我也算計。”


    “爸, 清辭他……”薑碧雪想要替韓清辭說話, 但她能說什麽呢?說他其實不陰險?可是連她自己都不再相信韓清辭是個沒心機的人,他一直在暗中策劃著,隱瞞著他是高維資本的股東,欺騙了所有人。


    現在的韓清辭,連她也看不清了。


    “碧雪,聽爸一聲勸,韓清辭絕對不是你最好的歸宿。”薑楚河道:“你要能離開他,我必定能幫你找到比他好千倍萬倍的。”


    薑碧雪聞言一愣,薑楚河竟然勸她離開韓清辭,可見他現在有多恨。


    雖然對於這件事,薑碧雪很生氣,但她還沒有動過離開韓清辭的念頭。她嚐試著解釋,“爸,這次確實是清辭做的不對,但是他對我很好。”


    翟美芯皺起眉頭道:“碧雪,你怎麽到現在還傻著,韓清辭為什麽對你好?先不說你們結婚這一年,你爸對他有過多少支持,我和你爸就你一個女兒,要是我們不在了,薑家的所有財產必定都是歸你的,那也就是變向歸他,他能不哄著你?”


    薑楚河哼了一聲,“當初他冷落你,還要等我發飆了,他才知道惺惺作態,現在又把我算計了,我真的是小看他了,當初我就不該信他。”


    薑碧雪沉默了不語,現在絕對不是為韓清辭說話的好時機。薑楚河現在一定在氣頭上,別說他,她自己也生氣。


    ——


    韓家。


    韓明輝跪在地上,被韓深抽了幾下,疼得哇哇叫,“爸,我真的不知道舅舅在操縱股票,我要是早知道,我早就阻止了!爸!你相信我!”


    韓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趙婉梅把韓明輝拉了起來,衝著韓深喊:“韓深,你有本事就打我!明輝他是你兒子,我才是姓趙的!”


    韓深看著她,哼了一聲,把手上的藤條扔在一邊。


    “嗬,怎麽不打了?”趙婉梅冷笑,“韓深,你自問,從小到大,你有沒有信任過你的這個兒子?他說什麽你都不信,而你那個私生子,說什麽你都信,你都支持!”


    “他做的事讓我信任了嗎?”韓深盯著韓明輝,“他說他要去財務部,好,我就讓他去,可是他做什麽,他差點就把韓氏的家業拱手讓給別人了!”


    韓明輝狡辯道:“爸!我沒有!舅舅待我好,我跟他親近一點,你就懷疑是我跟他裏應外合,你這也太不講理了!”


    “你……”


    此時,韓清辭從外麵進來。


    趙婉梅見了他,橫了他一眼,“喲,看是誰來了,這不是韓氏集團的大股東嘛,怎麽,是想要過來看熱鬧?”


    韓清辭不理會她,看了一眼韓深,“爸。”


    韓深道:“去書房。”


    “好。”韓清辭轉身上樓,韓深也跟著上了去。


    進了書房,韓深轉身把門關上,“你嶽父那邊,情況怎麽樣?”


    韓清辭回道:“聽碧雪說,他犯了心髒病,送進了醫院。”


    韓深眉頭緊鎖,歎了一口氣,“沒想到趙定偉會把他也拖下水。”


    “趙定偉之所以把他拖下水,是看中他的財力,我查過了,嶽父委托的操盤手和趙定偉認識多年,加上嶽父對他非常信任,才猝不及防被他擺了一道。”


    韓深沉吟著道:“但我們也算是間接造成了這個後果,你到時候去給他道個歉,請個罪,請求他的諒解。”


    “你不說我也會這麽做。”


    “那證監會那邊,結果出來了嗎?”


    韓清辭道:“罰款七個億。”


    “七個億,不是小數目。”


    “這7個億,我打算替他承擔。”


    韓深沉默了片刻,“也好,你和碧雪畢竟是夫妻,他父親的事,也就是你的事。”


    “嗯。”


    隔日,薑楚河狀況穩定後,薑碧雪也去了片場,她為了錄製節目已經缺席了兩天,在最後這個節骨眼,她不能耽誤大家的進度。


    今天拍攝的場地在一間格局類似四合院的房子,由於場地限製,演員化妝換衣服隻能在外麵的化妝車上。


    薑碧雪化了妝出來,兩個坐在四合院外麵的石墩上的臨時演員一邊抽著煙一邊聊著天,聊的正是這兩天發生的事,,“聽說華晨影視老板至少要被判5年刑,我就想不通了,他好端端地怎麽就去操縱韓氏集團的股票去了?”


    “好像是想要趁機收購韓氏集團,借殼上市吧。”


    “不過這韓清辭也是深藏不漏啊,年紀好像也不大,才二十七歲。”


    “可不是,我還聽說,這一次是他故意布下的局,就等著趙定偉和薑楚河跳下去。”


    “那薑楚河可是他嶽父啊,他這都能下得了手。”


    “本來就是家族聯姻,在利益麵前,誰還講翁婿情誼,再說了,薑楚河聯合趙定偉操縱韓氏股票,本來就是他不對。”


    “總說藝術來源於生活,還真不假,這三家人的明爭暗鬥,比我演的電視劇都要精彩了。”


    ……


    聽到他們聊天的內容,薑碧雪眸色黯了黯,旁邊的麥曉東小聲提醒,“雪姐,導演在等呢。”


    “嗯。”穿著旗袍的薑碧雪拐了個彎,往拍攝場地走。


    今天第一場戲,薑碧雪沒進入狀態,ng了幾次,稍作了調整才過了。


    後麵的戲還算順利,薑碧雪請了兩天假,今天的拍攝任務很重,幾乎每一場戲都有她。


    一天下來,她幾乎分不清自己到底在戲裏,還是戲外。


    拍了最後一場戲,劇務姑娘說,韓總來了,在片場外麵。


    薑碧雪跟導演說了一聲,轉身出了他們剛剛拍戲的房間,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中庭的一男一女。


    正是韓清辭和葉雅靈,他們正在說話。


    看到了薑碧雪,韓清辭便對葉雅靈說了什麽,轉身走向她。


    薑碧雪看著迎麵過來的他,突然覺得陌生,“你怎麽來了?”


    “過來探班。”他問:“接下來還有戲嗎?”


    “沒有。”


    韓清辭牽起她的手,“那我們回家。”


    薑碧雪從他手裏脫開手,“我今天還得去醫院看我爸,就不回去了。”


    韓清辭臉色沉了沉,他能感覺得到,薑碧雪對他的態度變了,“我跟你一起去。”


    薑碧雪想起薑楚河昨天說的那些話,“我爸現在不想見你,你別去了。”


    韓清辭很清楚薑楚河的脾氣,發生這種事,他一定不會原諒他。


    “碧雪,那件事我可以解釋,你願意聽嗎?”


    薑碧雪也想知道他怎麽解釋,“等我一下,我去換衣服。”


    “好。”


    薑碧雪上了化妝車換衣服卸妝,韓清辭坐在車上等了她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後,薑碧雪換上便服從化妝車上下來,上了韓清辭的車。


    “就在這說吧。”薑碧雪說。


    韓清辭偏頭看著她,“我早知道是趙定偉在操縱股票,也知道他會在股東大會上提出收購韓氏的要求,所以一早做了防備,但是,我事先並不知道趙定偉利用了爸,把他也拖下了水。”


    “我知道,這件事最大的錯不在你。”薑碧雪低頭看著包包上的金屬扣,語氣還算平靜,“可是你知道我什麽心情嗎?我的父親無緣無故就被冠上了操縱股票的罪名,以後在商界他可能都沒辦法再獲得別人的信任,他還因此心髒病犯了,危及性命。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也很矛盾,我明白不是你的錯,但我又沒辦法說服自己不去生氣,清辭,你懂我的立場嗎?你是我的丈夫,而薑楚河,他是我爸,你的做法,間接地毀了他。”


    韓清辭眼底愧疚之意更甚,“那你要我怎樣做,才原諒我?”


    “不,你什麽都不用做。”薑碧雪扶了扶額,她現在真的很矛盾,“給我一點時間吧,我需要時間去消化最近發生的一切,也需要時間去冷靜。”


    韓清辭沉默了片刻,繼續道:“關於那七個億,我會想辦法在這幾天湊出來。”


    “我爸不會接受的。”薑碧雪太了解薑楚河那個倔脾氣了,他不可能會接受韓清辭的幫助,“他已經決定把華晨的股票轉讓了,籌出來的錢夠繳那七個億。”


    “那他現在還好嗎?”


    “醫生說暫時穩定下來了。”


    韓清辭道:“那我跟你一起去看他,順便當著麵給他賠罪。”


    薑碧雪擔心薑楚河看到韓清辭會更生氣,“他不能再受刺激,你最好還是不要見他。”


    “我不會刺激他,我是的他的女婿,事情發生了,是我的錯就該當麵認錯,他罵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接受。”韓清辭抬起手,覆在薑碧雪的手上,“如果現在不去請求他原諒,我怕以後他對我的怨恨更深。”


    薑碧雪想了想,雖然薑楚河不想看到韓清辭,但這件事情發生了,如果韓清辭從頭到尾都沒出麵解釋或者認錯,那薑楚河隻會對他誤會越來越深。


    “要是他不願意聽你解釋,你也不用勉強。”


    “我知道。”


    韓清辭和薑碧雪一起到了醫院,為了避免薑楚河見到他後受刺激,薑碧雪先進了病房了解了一下薑楚河的狀況。


    她進了房,故意沒鎖門,薑楚河剛吃了藥,看精神和氣色比昨天好了一點。


    她把手上的包包放在一邊,走過去在病床邊坐下,“爸,今天感覺怎麽樣?”


    薑楚河道:“已經好多了,我也跟你媽說了,明天就出院。”


    “這麽快?”


    “沒什麽事也待在醫院,晦氣。”


    翟美芯歎氣,“讓他去吧,他今天就已經嚷嚷著要出院了,再不給他出去,他非得掀了這醫院不可。”


    薑碧雪也知道薑楚河是個不喜歡受束縛的人,這醫院裏悶,哪也不能去,他沒病都能悶出病來,回去別墅,偶爾去附近的俱樂部走走,反而有助於他恢複,“那你回去之後,要按照醫生的囑咐吃藥,不能忘了。”


    “這個我知道。”薑楚河看著女兒道:“你也回來住吧,讓你待在韓家,我不放心。”


    薑碧雪抿了抿唇,“嗯。”她回去住幾天也好。


    此時,在外麵聽到了他們對話的韓清辭推門進來。


    薑楚河看到了他,怒目圓瞪,“你個白眼狼,你還有臉來?!”


    麵對薑楚河的怒斥,韓清辭一副認錯的模樣,“爸,我是來向你賠罪的。”


    “不要叫我爸,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翟美芯看薑楚河麵紅耳赤,趕忙上前安撫他,“別動怒,否則又要發病。”


    “爸……”


    韓清辭剛開口,薑楚河怒吼,“給我滾!滾!”


    薑碧雪看薑楚河情緒激動,趕忙起身對韓清辭說:“你先出去。”


    韓清辭怕他再受刺激,隻好轉身出去,薑碧雪也跟著他一塊出去了。


    “你先回去吧。”


    突然,韓清辭抬起手把薑碧雪摟進懷裏,雙手禁錮著她。


    薑碧雪動彈不得,她掙了掙,用不大的音量道:“你鬆開我。”


    “碧雪,你會離開我嗎?”他突然有了這個恐懼,剛剛,他在外麵聽到薑楚河說讓她回去住,而薑碧雪答應了。


    薑碧雪愣了愣,沒想到他會有這個擔憂,她隻是心裏的氣還沒消而已,“我之前跟你說了,你要給我時間,我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一切。”


    “嗯。”韓清辭的雙臂依舊死死地摟著她,醫院外的走道有護士路過,特意多看了一眼。


    “那你以後,還會信任我嗎?”


    “我不知道。”這是她第一反應,“我曾經以為我很了解你,你所做所想我都能看透,但我最近才發現,我一點也不了解你。”


    “那……”


    “清辭,不要再問我問題了,我現在自己都很亂,很矛盾,我沒辦法很誠懇地去給你回應。”


    韓清辭不再問她問題。


    薑碧雪雙手抵著他的胸口,和他拉開距離說:“我要回父母家住一段時間。”


    韓清辭看著她,“那一個星期後,我去接你。”


    “到時候再看吧。”薑碧雪轉身回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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