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個性’,是人類體內所蘊含的‘個性因子’,隨著進化由隱至顯的體現;在群體進化廣泛性實現前,這種體現被人們稱之為‘超能力’。


    ‘個性’確切的溯源已不可考,但在它大麵積爆發的初期,的確帶來了足以動搖社會根基的動亂。


    經過多年的混亂和反複的磨合約束,以及最終和平象征歐爾麥特決定性的橫空出世,英雄社會的大致架構才逐漸穩定,各方勢力或明或暗的博弈也趨於平靜。


    其中就包括‘煉獄舍’和scepter 4。


    織田咲是黑道組織‘煉獄舍’的遺孤這件事,她其實很小就知道了。


    前赤王迦具都玄示死於墜劍後,‘煉獄舍’群龍失首的同時遭受重創,很快步入衰落、退出了七王權力爭鬥的舞台。織田咲的父親在隕落事件前就因病去世了,留下剛上托兒班的可愛咲醬,被一群黑○會糙漢子拉扯長大——這也是她性格裏暴力因子的來源。


    ‘煉獄舍’敗落後,糙漢子們擔心仇家上門會連累她,就把六歲的織田咲送進了孤兒院;為了不讓小家夥因為出身受到非議,一群糙漢子就想方設法給她隱瞞身份。


    其實織田咲不是很在乎自己的遺孤身份:不就是有個黑○會爸爸嗎?沒什麽不能見人的吧?她媽還是scepter 4公務員呢,前青王核心層盟臣,她也沒驕傲啊。


    “草薙哥早上好。”織田咲把懷裏的書包扔在沙發上,邊脫針織衫邊跟吧台裏的男人搭話,“昨天通宵了嗎?臉色很難看哦。”


    “誒~這麽明顯嗎?”草薙出雲拆開領口,支著下巴看向女孩,“嘛,昨天去參加了一個不知所雲的宴會,差點被算計……阿咲可不要變成那種糟糕的大人啊。”


    酒吧裏很暖和,大概是草薙回來後順手開了空調。


    織田咲折好襯衫袖子,拿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吐槽道:“你指的是,不要變成那種宿醉歸來一臉憔悴、還差點當著未成年的麵抽煙的糟糕大人嗎?”


    草薙出雲一頓,心虛地‘哈哈’兩聲,把吧台裏剛拆的香煙推了推。


    織田咲冷酷無情地把幾個煙灰缸疊在一起,站在吧台前衝糟糕大人攤了攤手。草薙出雲掙紮了一會,還是把藏在角落裏的煙灰缸掏了出來,訕訕遞給織田咲。


    女孩看了看手裏五六個煙灰缸,也沒說什麽,默默走進後廚。


    作為酒吧的普通雇員,就算雇主草薙出雲真的在織田咲麵前抽煙,實質上也是無可厚非的;但除了雇員雇主這一層身份外,草薙出雲還是織田咲母親故友的孩子、以及現任赤王周防尊的核心盟臣。


    織田咲的母親於十年前在迦具都隕落事件中犧牲。丈夫病故後,這位經曆了兩場慘淡婚姻的堅強女人,把懵懂的女兒托付給了草薙出雲的母親。


    ‘煉獄舍’敗落後,織田咲本該立刻被草薙家收養,但卻被彼時風聲鶴唳的糙漢子們百般阻攔,在孤兒院裏硬是拖了五六年。


    等草薙夫人終於抗爭成功,準備歡歡喜喜接小姑娘回家時,織田咲同母異父的哥哥織田作之助卻突然出現、橫刀奪愛,手腳利索地把小姑娘領了回去。


    “不能因為個性的引子是打火機,就抽煙酗酒吧?”織田咲把溫熱的蜂蜜柚子水放在吧台上,“能不能借用一下樓上的洗衣機?我洗件襯衫。”


    “謝謝阿咲啦~”草薙出雲笑著拿過蜂蜜柚子水,半倚在吧台上打了個嗬欠,“洗衣機在二樓的浴室裏,請便——啊,尊應該還在睡,所以動作稍微輕一點。”


    織田咲嗯了一聲。


    周防尊,現任赤王,七王組織中‘吠舞羅’的統領;這位男性成為新王不過一年多,就以‘絕對的力量’和‘難以約束’為敲門磚,叩開了七王博弈的大門。


    雖然擁有個性在當下已經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但真正具有攻擊性的,或說具有戰鬥價值的個性,迄今還是極為少數的存在。


    德累斯頓石板和七王的存在,卻打破了這個定律。


    像是以首領為唯一核心生存的群體,被德累斯頓石板選中的七王擁有分享自身強悍‘個性’的權利;相對的,接受力量的人會自動被歸為七王盟臣,成為英雄社會中的特殊群體。


    ——他們服從王的命令,以王的立場作為自己的立場生存,凝結成一個獨立的整體,共享王的榮譽和災難。


    雖然織田咲認為父母是殉於所執、沒什麽好憎恨的,但另一方麵,你也不能要求一個王權遺孤對這類組織有好印象吧?


    幸運的是,她在‘homra’的兼職集中在清晨,除了雇主草薙出雲和偶爾早起的多多良外,基本上沒見過吠舞羅的成員。


    前任赤王是什麽樣來著?織田咲把烤箱關上,一邊脫手套一邊回憶:好像也就是正常人的樣子?硬要說什麽特別的……手勁有點大、摸頭特別疼?


    大前天為了去麵試,織田咲跟輟學小學弟美咲醬借了白色襯衫;雖然酒吧麵試失敗的通知昨天已經收到了,但還是要感謝下美咲醬的友好支持。


    織田咲從後廚出來時,酒吧裏已空無一人,隻剩下喝了一半的蜂蜜柚子水擺在吧台上。


    話說回來,這孩子輟學後也不知道在幹什麽。織田咲抱著襯衫輕手輕腳上樓,分神想道:雖然伏見看起來超聰明,不至於讓他倆沒錢吃飯,但……


    “……???”


    女孩愣在浴室門口——洗衣機旁站著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紅發男性,正背對著她、懶洋洋地脫掉上身的黑色長袖。


    哇這種少女漫展開……或者是h漫展開?織田咲敲了敲半敞的浴室門,輕聲提醒:“不好意思,您沒有關浴室門。”


    紅發男性脫了一半的手頓住,側頭瞥了一眼杵在門口的陌生女孩,把衣服的下擺扯回去,轉身警惕地看向織田咲:“你是誰?”


    “兼職的學生,”織田咲簡單介紹自己,按著玻璃拉門側身半步,“來借用洗衣機。唔……打擾了?您請繼續?”這位身上的煙味比草薙哥還濃誒。


    紅發男性沒有回話,隻是皺著眉靠在身後的洗衣機上,用冷淡又帶著莫名燥意的目光看著織田咲。


    這個人就是周防尊……是現任赤王吧?


    織田咲心頭一動,篤定地想道:七王組織之一‘吠舞羅’的主人,以不熄的火焰燃燒所至之處的、無與倫比的強大王權者。


    他很強,非常強。


    不同於織田咲見過的職業英雄,他們的強大是溫厚包容的,就算擁有強悍的個性,也總是透露著可靠的感覺;而周防尊不一樣。


    ——那種熊熊燃燒、無所畏懼也無需畏懼的絕對力量感,時時刻刻從這個紅發男性的身上傳遞出來。


    “你還不出去嗎?”周防尊不知道對方圍繞自己腦補了些什麽,他現在隻想趕緊洗澡,“我要脫衣服了。”


    織田咲笑眯眯地‘哎’了聲,順手幫他拉上浴室門,輕手輕腳下了樓。


    周防尊:……現在的高中生都好奇怪。


    奇怪的女子高中生重新回到廚房,身心舒暢地開始烤餅幹:盡管從年齡上輪不到她來操心,但‘很照顧自己的哥哥沒有跟隨無能的人’這一點,還是讓織田咲由衷的高興。


    “啊——果然是阿咲!”亞麻色短發的青年走進廚房,湊到拿著裱花袋的織田咲身邊,“今天的餅幹是什麽味道的?我最近喜歡抹茶呢~”


    竟然明示了!織田咲哭笑不得:“是布朗尼,十束先生。”


    “這樣啊……”十束多多良看著女孩,毫不掩飾失望。


    ……核心盟臣的尊嚴呢?織田咲投降般舉了舉手裏的裱花袋:“杯子蛋糕的話,可以嗎?”姑且祈禱今天上課不要遲到吧。


    得償所願的青年小小地歡呼了一下。


    蹲在旁邊圍觀了一會裱蛋糕,十束多多良仿佛突然想起了什麽,單手撐在流理台上傾向織田咲:“說起來,吠舞羅最近來了兩個很有趣的孩子,和阿咲年紀差不多……”


    “十束哥!你叫我和伏見來這麽早幹嘛啊!”八田美咲粗暴掀開後廚的簾子,毫無顧忌地闖了進來,“好不容易不上學了——”為什麽還要早起啊!


    橙發的少年和流理台旁的兩人對上視線,維持著掀簾子的姿勢愣在原地;緊接著,少年條件反射般猛地轉身,恐慌地推攘著同伴。


    “mi——sa——ki——!!!”


    森然女聲如煉獄惡魔,自身後爆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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