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法務局戶籍科第四分室……宗像禮司?


    翠眸女孩靠著homra的花窗門, 甩甩花紋素雅的名片,神色費解:‘法務局戶籍科’?聽起來怎麽像公務員?不是說七王勢力獨成一派嗎?


    清晨五點十三分, 東京的街道還未完全蘇醒。


    初春乍暖還寒, 破曉天邊灰蒙蒙地亮著一層光,賴床孩童般迷迷糊糊睜不開眼。


    織田咲站了半晌有點腿麻。


    小姑娘呼出一口寒氣, 踢踢腳尖,抱著大衣下擺、毫無形象就地蹲下——homra正常開店時間是五點十分,今天不知為何推遲了。


    草薙哥就算了,十束哥也不在嗎?翠眸女孩摸摸紙袋裏的包子, 把名片塞進口袋:那位赤王先生應該在吧?幹脆敲門好了。


    考慮到進去後,可能還得做一波早餐, 織田魔王決定敲門拯救世界——那位宗像禮司目前情況不明, 早去總比遲到好。


    翠眸女孩先是禮貌地屈指‘咚咚咚’, 半晌沒人回應, 就從容不迫地換手‘啪啪啪啪’;結果還是沒人回應, 織田咲惱怒之下幹脆握掌成拳,一通暴力因子滿滿的‘砰砰砰!’。


    這啥啊?鄉下走親戚去了?店長帶著小姨子跑了?


    織田咲抱著紙袋:外麵沒掛告示也沒給通知, 店裏一個人都沒有?赤王那群小弟平時不挺喜歡來這邊玩的?吠舞羅解體了?


    翠眸女孩跳下店門口的樓梯,仰頭看向亮著燈的二樓, 摸出手機:雖然似乎有人的樣子,但是貿然闖進去不好……先給美咲打個電話吧。


    身為輟學二人組的前大姐大(自認為),織田咲一直挺關心兩人加入吠舞羅後的狀況——具體表現為勒令兩人每周發三百字短信給她, 進行一周的總結匯報。


    從美咲每周發來的信息裏, 吠舞羅是個‘超級無敵一級棒’的組織, 首領強悍沉穩具有領袖風範,同伴們也都是可靠講義氣的類型;


    而從猿比古每周發來的信息裏,被美咲吹上天的吠舞羅卻是個‘毫無秩序、毫無道理、毫無意義的街頭組織’,每天不是尋釁滋事,就是被尋釁滋事。


    織田大姐大也不知道這倆到底怎麽搞的……嘛,反正還活著就好。


    還沒等通話頁麵轉換,亮著燈光的二樓突然傳出混亂的摔砸擊打聲,連灰色窗簾都被帶著胡亂飄動。


    哦!翠眸女孩挑眉,興趣盎然:翻車了嗎!不良集團被收保護費了?!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前主廚湊在柱子旁,探頭望向二樓窗戶。


    帶著淡淡水霧的玻璃上隱約可見黑影反複閃過,凶戾地和金紅火焰彼此追逐,鐵藝窗框戰栗——


    “砰——嘩啦啦啦!!”


    黑影凝成的獸爪破窗而出,又瞬間調轉回身、扭曲凝成猛張的巨口,一口吞下了緊隨其後的金紅火焰!


    “混蛋——!賠錢!!不賠錢就給我去死!!!”暖橘發色的男孩怒吼著從窗戶中衝了出來,舉起棒球棍對準黑影就是一通猛砸!


    黑影挨下八田美咲帶著金錢氣息的爆裂一擊,抽動著吐出一個臉色慘白的少年。


    少年在黑影的支撐下退到街道邊,掩唇咳嗽幾聲,皺眉道:“我是來找人的。”


    不會飛的八田美咲站在二樓陽台的邊緣,高聲喝罵:“我說了!吠舞羅沒有什麽二把手紅啥啥!我們二把手是草薙哥!草薙出雲聽過沒?!”


    哎?這位同學我是不是見過?觀戰的翠眸女孩陷入沉思:黑色風衣,黑色頭發,發梢微白,麵癱病氣臉,襯衫袖口是有設計感的荷葉邊……


    好眼熟啊!絕對在哪裏見過吧!


    “‘吠舞羅’?”眼熟少年眉頭皺得更緊,低聲重複,“……不是‘煉獄舍’?”


    耳聰目明的小機靈鬼美咲當然聽見了這句話,氣得扒著欄杆跳起來:“連名字都搞不清楚找什麽人!我們是吠舞羅!!笨蛋!傻瓜!蠢貨!”


    我的小可愛,你的髒話詞匯還真是貧瘠。織田咲忍不住笑出聲。


    “這裏是吠舞羅,不是煉獄舍。”伏見抱肩站在窗邊,嫌棄地掃一眼破破爛爛的窗框,“沒有你要找的那位‘紅葉狩’,也沒有他的女兒。”


    吃瓜群眾織田咲愣住:煉獄舍的紅葉狩?女兒?


    那不就是我黑○會爹和我嗎?


    ——織田咲的黑○會親爹是個沒有姓氏的孤兒,長大加入‘煉獄舍’跟著迦具都老大混後,挑挑揀揀選了‘紅葉狩’做代號……


    然後第一次見麵,就被當時的織田媽媽毫不留情嘲笑了。


    黑影少年盯著二人組半晌,淡淡‘嘖’了一聲,他身下泛著一層紅色血光的黑影猛然收束,乖順隱進黑色風衣裏,仿佛從未出現。


    少年又咳嗽了兩聲,無視街邊的圍觀群眾,施施然轉身離開。


    這個背影!想起來了!


    織田咲合掌輕拍,恍然大悟:是過年廟會的那個、想給妹妹買惡鬼頭吊墜的哥哥!


    他找我幹嘛?報恩嗎?


    “賠錢!賠錢啊混蛋!!”八田美咲揮著棒球棍,鍥而不舍地嚷嚷。


    伏見猿比古扶扶眼鏡,沒好氣:“還不是你二話不說跟他打起來了!”


    人家隻不過不小心弄倒杯子,這隻沒腦子的白癡竟然直接衝上去!


    “臥槽!猴子那可是織田姐送我的!”八田美咲恨不得一棒子揮到夥伴頭上,“我連用它喝水都小心翼翼的!今天拿出來洗洗就被摔了!”


    不錯不錯,知道珍惜大姐送他的禮物。織田咲暗自點頭:今天就勉為其難誇……


    “被她發現了絕對會打死我!”八田美咲毫無求生意識地大聲喊,“總、總之,先把你的借給我!反正織田姐比較相信你!”


    織田咲:“……”誇個屁。


    這孩子別不是撞了腦子吧?


    “給我啦給我啦!”對危險一無所知的八田美咲還在試圖說服同伴,“你不是不喜歡那個杯子嗎?還嫌棄它花紋幼稚——唔!!”


    原本做看好戲狀的伏見猿比古臉色一變,趕緊捂住口無遮攔的同伴,恨聲道:“閉嘴!少說點沒人拿你當啞巴!!”


    這家夥自己往火坑裏跳就算了!怎麽還拽著他一起蹦躂!


    “你幹嘛!”八田美咲甩開同伴的手,生氣地嘟嚷道,“我說猴子,你最近怎麽奇奇怪怪的?之前還有成員看到你和……咿!!!”


    兩人話題中的製服少女突然出現在陽台外,抓著二樓欄杆跳了上來——


    然後飛起一腳,正正踹中橘毛少年胸口!


    半小時後。


    homra後廚。


    圍著圍裙的織田咲把甜辣醬擠在三明治上,順便轉身打開滴滴響的烤箱。翠眸女孩衝跪坐在後廚門口的伏見揮手:“收拾曲奇,放到架子上。”


    眼鏡少年不滿又憤怒地看了一眼織田咲,最終在魔王的麵無表情下屈服,小媳婦般忍氣吞聲帶上手套、拿出烤盤,數米粒般一個個摘餅幹。


    “哇哦!”廚房外傳來開門聲和草薙的驚呼聲,“遇襲了?遭賊了?”


    織田咲放下刀,撩開後廚的簾子,笑著向店長打招呼:“草薙哥,早上好。”


    “阿咲來了?”亞麻色短發的墨鏡青年抬頭回應,身後跟著吠舞羅懶洋洋的王權者,“吃早飯了嗎?雄英的考試怎麽樣?”


    織田咲:“吃了,正在做早飯,雄英的入學考已經通過啦——這個姑且放一邊,”


    翠眸女孩看向跪在腿邊的橘毛少年,“關於酒吧二樓,美咲和猿比古應該有話要說。”


    赤王陛下對自己似乎被偷家的現狀不是很在乎,直接坐在沙發上,一副隨時會躺下去的樣子;草薙出雲在吧台前落座,好笑地看著敢怒不敢言的年輕成員:“洗耳恭聽?”


    “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八田美咲的胸口還印著腳印,試圖為自己辯解,“那個人突然從二樓陽台跑進來,衣服變成黑乎乎的影子,弄倒杯子……”


    “來自港口黑手黨,名字是芥川龍之介。”


    伏見猿比古還帶著烤箱手套,從織田咲背後冒出頭,“自稱奉命尋找‘煉獄舍紅葉狩先生的女兒’,能將風衣外套化為具攻擊性、可變換的黑影。”


    “哎……港黑?”草薙出雲借過蜂蜜檸檬水,摸下巴,“我們和他們沒交集啊?黑道組織‘煉獄舍’……不是十年前就覆滅了嗎?”


    橫濱最近才通網?


    竟然是港黑。一旁的織田咲心頭猛跳,掩飾地垂眼倒水——草薙出雲並不知道她父親的具體身份,隻以為是‘煉獄舍’的某個小高層或者幹部。


    能準確說出父親的代號,卻不知道她的名字嗎……翠眸女孩緩緩吐出一口氣,矮身鑽出吧台,把蜂蜜柚子水放在赤王先生手邊。


    “雖然先動手的是我,但是那個什麽什麽介先發難的啊!”橘毛少年越解釋越心虛,“如果真的是好人,也不會那麽隨便地就跟我打起來……吧……”


    伏見猿比古冷笑:“蠢貨。”


    “喂喂喂,你怎麽能這麽說?是不是兄弟了?可惡你這個家夥!”


    “好啦,記得幫忙打掃……”


    吧台方向,三人還在討論清晨的天降橫禍;織田咲把玻璃杯放在周防尊的手邊,輕聲道:“不介意的話,請喝一點……抱歉。”


    對成立剛一年多的新赤王組織吠舞羅來說,港黑勢力的來訪純屬無妄之災——甚至因為紅葉狩先生已經去世,這個鍋應該扣在織田咲頭上。


    赤發男人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隻是從上衣口袋摸出煙,彈出一根叼在嘴裏,含糊道:“無所謂。如果撐不下去,可以來吠舞羅。”


    ……哎?


    織田咲呆:這、這算是盟臣邀約?是吧?七王盟臣這麽隨便嗎?


    連她這樣剛惹了大麻煩的都行?


    烈焰般安靜燃燒的男性低嘖一聲,衝吧台揚下巴:“草薙很關心你。”


    不如說是關心過頭了——


    每次盯著團寵安娜超過五分鍾,必然發表一通‘我在孤兒院長大的阿咲那些年過的是什麽日子’的言論。


    織田咲莞爾。


    自從安娜正式寄養在吠舞羅,不良街頭團體終於有了可愛小姑娘的氣息。但和小安娜通透如水晶的精巧可愛不一樣,翠綠眼眸的jk笑起來時,滿溢著屬於俗世的溫暖和安然。


    彎成月牙的眼睛也好,柔潤肌膚的弧度也好,甚至連勾勾翹翹在臉頰旁的紅棕色碎發,都能讓人情不自禁地和她一起笑起來。


    這可不像黑道的女兒啊。周防尊用牙齒碾了碾過濾嘴,漫不經心:也不像國中出道的不良大姐頭。


    “啊!糟糕我得走了!”


    織田咲看了看掛鍾,起身解圍裙,“早餐在廚房裏,包子熱一下就行——記得給十束哥留一份!”


    草薙出雲側過身,疑惑:“阿咲,你還在這邊有打工嗎?”


    “沒啦,”翠眸少女搖頭,把圍裙搭在沙發邊,“這次主要是來見老師……說起來,草薙哥你認識‘宗像禮司’?好像是新任青王?”


    草薙出雲:“……倒是聽說過。”


    “怎麽樣怎麽樣?”


    年方幾何?性格如何?作業要求高不高?喜歡考試嗎?給分高嗎?上課好翹嗎?織田咲提著包湊過去。


    草薙出雲無奈笑:“就算你問我,我也……”沒和對方正麵碰到過啊。


    就在此時,幾乎要癱在沙發上的赤王突然清了清嗓子,玩味般啞聲道:


    “你們學校選老師的眼光……嗬,不怎麽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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