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晝短夜長, 時間仿佛過得快一些,一眨眼, 一天過去了,再一眨眼, 這一年就要過完了。


    認真算起來的話, 時暖已經進組有將近六個月了,屬於她的戲份早就該拍完了。


    但由於上次殷湄出了那事, 個人形象一落千丈,導演和編劇為了收視率不受影響,一致決定把女一和女二的戲份比重調一調,臨時又給她加了好多場戲。


    所以到了今年的最後一天, 時暖還待在劇組, 從上午一直拍到下午。


    林導考慮到今天跨年,提前讓他們收了工。


    時暖收拾了東西,快要坐上車時, 沈律聰過來邀請她去和劇組一起跨年。


    “走吧, 我請客, 我們先去吃烤肉, 再唱歌喝酒。今天可是跨年夜啊, 你不和大家一起出去嗨, 難道要一個人在酒店待著, 不覺得無聊嗎?”


    說實話, 時暖不是太想去。


    連著拍了這麽長時間戲真的很累, 難得可以提前收工, 她隻想回去睡覺或者和陸之恒視頻。


    她拍戲忙,他公司的事情也多,明明就在一個城市,搞得卻像異地戀一樣,一個月見不了兩次麵,日常聯係隻能靠微信和電話。


    沈律聰看出她的猶豫,又說,“上次我請客你鴿了我,當時你可是說下次有機會再聚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行。”時暖答應下來,問道,“我們是坐劇組的車一起過去嗎?”


    “劇組的車已經滿了,坐不下了。”沈律聰看著她說。


    時暖:“那我打電話讓司機過來接我。”


    “不用這麽麻煩。”沈律聰搖頭說,“我的車已經來了,你和我一塊過去吧。晚上我也要回酒店,到時候我們再一路回來。”


    “也可以。”時暖和他一起去坐車。


    他們先去了附近一家很出名的烤肉店,店裏的牆上貼了很多張明星過來吃飯的合影。


    劇組來了將近三十人,坐了幾大桌,烤肉在炭火上烤得滋滋作響,再淋上各種辣醬,所有人的饞蟲都被勾了起來。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隨後一群人又找了個ktv唱歌。


    很大的一間包廂,一進去大家分散坐開,打撲克,玩桌牌,唱歌,氣氛越來越嗨。


    中途,時暖手機響了,她出去接了個電話。


    “現在還好早啊,你公司的年會結束了嗎?”她問道。


    陸之恒:“還沒有,但是我提前走了。”


    時暖笑著打趣,“你這個總裁怎麽當啊,這麽重要的場合還提前溜,都不給底下員工樹立一個愛崗敬業的好榜樣。”


    陸之恒也笑了,“我走了,他們才能玩得更加盡興。你呢,還在片場拍戲嗎?”


    “沒有,今天導演提前讓我們收工了。”


    外麵有些冷,她呼出的一口熱氣馬上變成一團白茫茫的霧,“今天晚上沈律聰請客,我們才吃完烤肉,現在在ktv唱歌呢。”


    陸之恒默了半晌,才問:“請你們一個劇組的嗎?”


    “肯定是請一個劇組啊。”時暖覺得他這話問得真奇怪,“如果是和他單獨吃飯,我怎麽可能會答應,被拍了多容易引起誤會啊。更何況……”


    她笑了下,“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單獨和別的男生出去吃飯,萬一我的男朋友吃醋生氣了怎麽辦呀。你看,我這個女朋友是不是可以打九十九分了。”


    特別乖的語氣,陸之恒心中那些微妙的不悅和煩躁全都煙消雲散,“為什麽不是一百分?”


    時暖想也沒想地答,“少一分,給我進步的空間嘛,免得我以後驕傲了。”


    “可你已經沒有進步的空間了。”陸之恒彎唇,認真道:“因為,我的女朋友在我心中早就是滿分了。”


    他也太會說話了吧,時暖像被喂了顆糖,嘻嘻笑了起來,“好巧哦,我的男朋友在我心目中也是滿分的。”


    又說了會兒話,她道:“我先進去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啊。真希望下一個跨年我們能在一起倒數。”


    “會的。”陸之恒笑了笑,問,“你助理跟著你一起過來了嗎?”


    “嗯,她也過來了。”


    陸之恒稍稍放心了點,又叮囑說,“你酒量不好,別喝酒。”


    開車的司機聽他掛斷電話,問道:“陸總,是開回別墅嗎?”


    “不是。”陸之恒隨後報了個地址。


    -


    時暖和劇組的人玩桌遊,輸的多贏的少,喝了不少酒。


    又一次輸了後,時暖拿起一瓶果酒,對著瓶口往嘴裏灌,喝著喝著,她看見ktv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咦咦咦?”她擦了擦眼睛,把嘴裏的一口酒喝咽了下去,又驚又喜地問旁邊的倩倩,“是我眼花了嗎?我怎麽看到陸之恒過來了啊?”


    “暖暖姐,你沒看錯。”倩倩在她耳邊道,“陸總真的過來了!”


    時暖被酒水嗆到了,拍了拍胸口順順氣,趕忙放下手裏的酒杯,還把它推得遠遠的,試圖用掩耳盜鈴的方式消滅自己的犯罪證據。


    劇組裏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陸之恒的身份,雖還不清楚他和時暖是個什麽關係,但在叫了聲“陸總好”後,大家都很懂事地作鳥獸散狀,把空間全都留給他們。


    陸之恒走去過去,坐在她的旁邊,眉心輕壓,“不是答應我不喝酒的嗎,嗯?”


    “我喝的是水蜜桃味的果酒,不礙事的。”時暖不敢正看他,小聲地說,“而且倩倩就在這兒,就算真的喝醉了,她也會把我送回去的。”


    見陸之恒依舊皺著眉,時暖抱住他的胳膊,衝他笑了一個,軟軟地撒嬌道,“今天是跨年夜,你不要生我的氣啦!”


    陸之恒被她弄得沒了脾氣,無奈地歎口氣,“現在回去嗎?”


    “嗯!”時暖重重點頭,臉上帶著點醉意,興高采烈道:“當然啦,我要回去和男朋友一起倒數跨年。”


    說完,她馬上站起來,可酒勁兒一下上來,意識忽然變得恍惚,踉蹌了幾步,差點摔倒,還好陸之恒及時扶住了她。


    “咦?我喝的隻是果酒啊,頭怎麽這麽暈?”她揉了揉額角,很困惑地喃喃自語。


    “你喝的這些果酒度數也不低。”陸之恒瞥了眼酒瓶,扶著她的手往外走。


    醉意一旦湧上來,腳上就沒力氣了,時暖幾乎要把全身的重量倚在他的身上,陸之恒幹脆直接把她攔腰抱起。


    看到這一幕的劇組人員都倒吸一口氣,她這什麽運氣啊?居然傍上了這麽大的一座靠山!!!


    沈律聰見狀走過來,問道,“陸總,您要帶她去哪?”


    陸之恒眸子一沉,微微眯了眯眼,“我帶她去哪難道需要告訴你?”


    沈律聰微笑著,客氣地說:“是我把她帶過來的,她現在醉得不清醒了,我當然不能隨便讓人把她帶走。”


    陸之恒冷笑一聲,沒說話,擺明了是不想和他多費唇舌的意思。


    兩人在門口僵持了一會兒,沈律聰經紀人過來勸他,“律聰,陸總的事你就別插手了。”


    沈律聰堅持不肯放人。


    這時,時暖從他懷裏抬頭,懵懵地問,“不是要回去嗎?怎麽還不走啊?”


    沈律聰擔憂地問,“暖暖,你知道誰要把你帶走嗎?”


    時暖表情有些茫然,遲鈍地點了點頭,甜甜地一笑,“知道啊,我要和陸之恒回去跨年啦。”


    陸之恒沒再理他,直接推開門把人帶走。


    見他們走後,經紀人反倒高興地拍了拍他的肩,“挺好的,時暖和陸總搞到了一起,以後我也不用擔心你和她有什麽了。”


    沈律聰皺起眉,麵色陰沉地站在原地,手裏的拳逐漸攥緊,好長時間都沒有鬆開。


    他知道不該把時暖和宋雅茹混為一談,但那種被人拋棄的侮辱感卻再一次湧上心頭。


    而且這次更加的清晰了。


    當初因為他事業不順,宋雅茹拋棄了他,和一個相識不過半年的富二代在一起。


    可現在他已經有了錢有了事業,好不容易重新喜歡上一個人,為什麽又要出現一個男人和他搶呢?


    到底是不甘心啊……


    -


    “房卡帶了嗎?”陸之恒低下頭,看著懷裏醉得暈乎乎的小姑娘。


    “呃……”時暖思考了一會兒,搖搖頭,誠實地回答,“我有點不記得了。”


    陸之恒隻好把手伸進她大衣的口袋去掏,正好一次就摸到了,他拿出卡開了房門。


    她醉成這個樣子,跨年倒數肯定是不行的了。


    他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後,幫她把外麵的大衣脫下,又去衣櫃找了一件睡裙,放到她的麵前,“乖,自己把衣服換了。”


    說完,陸之恒很自覺地轉過身,耳邊很快傳來窸窸窣窣地一陣聲響。


    過了將近三分鍾,動靜沒有了,他問:“睡裙換好了嗎?”


    “還沒有。”時暖雙手反搭在身後那一排文.胸的扣環上,弄了半天都沒弄好。


    眉一皺,她聲音顯出苦惱的情緒,“扣子沒解開。”


    陸之恒以為是她說的是外衣的扣子,便問:“需要我幫忙嗎?”


    時暖頭昏沉沉的,意識在清醒和糊塗之間徘徊不定,但糊塗現在已經占了上風。


    此時,她隻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小麻煩,又得知他願意幫助自己了,當即應道:“好啊。”


    同時,她還不忘用甜糯的嗓音說一聲,“謝謝你。”


    乖巧得像個懂禮貌的小朋友一樣,陸之恒沒多想地轉過身,卻看到了一副讓人很把持不住的畫麵――


    烏黑的發如瀑布散著,她姣好的身材在他眼前暴露無遺,白似雪的肌膚上什麽都不剩了,隻餘了胸前的那一抹薄布。


    遮擋不住什麽,反而平添了一種“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意境和美感。


    隨著她的一呼一吸,那兩隻大白兔如同被賦予了生命力,爭先恐後著要跳躍出來。


    陸之恒目光停滯在她身上,越看,越覺得口幹舌燥,可要挪開眼,又很舍不得。


    醉酒以後,她臉頰暈紅,唇朱齒白,既有少女不諳世事的天真清純,又帶著成熟女人的千嬌百媚。


    隻望一眼,便能將男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了去。


    可她卻好像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麽的勾人,仍是一副單純不對人設防的模樣,還撅起嘴,嬌嬌地催了聲,“扣子解不開,你快過來幫我一下啊。”


    陸之恒深深地吐了一口氣,麵色複雜地走過去,坐在床邊上,“暖暖,你轉過去,我給你解扣子。”


    他喉結一滾,把她的頭發撩到一邊,手不小心碰觸到了她後背細嫩光潔的肌膚,燙的燒手。


    四排的搭扣,按理說並不難解,但對於陸之恒來說,卻無異於在操作一個複雜得不容出半分差錯的實驗。


    他表現得笨拙又惶恐,千辛萬苦折騰了幾分鍾才把它解開。


    扣子“倏地”鬆開那一瞬間,陸之恒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趕緊拿著睡裙給她從頭上套下去。


    再待下去,對他來說是一場淩遲般的折磨。


    “快睡吧,晚安。”陸之恒把被子給她蓋好,快步走到衛生間衝澡。


    淋浴頭打開,他回想著她剛才動人的模樣,疏解了一次,身體裏的躁動總算好了些。


    洗完澡,他走出去,卻發現本該安然睡去的小姑娘還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


    “怎麽還沒有睡?”他走過去問。


    時暖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雙手規規矩矩地疊在被子上放好,“我還沒有卸妝呢,不能睡覺,帶妝睡覺對皮膚不好,臉上會長痘痘的。”


    她眨了眨眼,聲音軟糯糯的,懇求似地說,“你能不能幫我把妝卸了啊?”


    陸之恒:“……”


    他低下頭,拿起手機,在百度中輸入關鍵詞:如何給女朋友卸妝。


    從頭到尾翻了一遍帖子,陸之恒覺得自己沒有看懂。


    比讀書時做數學題都複雜,步驟多,卸不同部位用的東西還都不一樣。


    又看了兩遍,他大概記住了,可走到梳妝台前,對著一桌子顏色各不相同的瓶瓶罐罐又重新陷入了迷茫。


    陸之恒一個一個地拿起來看,但瓶子上麵好像都是日文,翻來覆去看了好久,他終於艱難地在密密麻麻的日文裏找到幾個英文單詞。


    帶有“clean”單詞的應該就是卸妝用的了,他在十幾個瓶子裏找出了兩個,又從抽屜裏翻出一袋據說是用來卸眼睛的棉巾。


    倒了點卸妝水在棉巾上,陸之恒按照帖子裏教的步驟去擦時暖眼睛上的妝。


    然後,他擠了點咖喱狀的乳液,輕輕地揉擦她的臉。


    她臉上的肌膚如嬰兒般吹彈可破,他粗礪帶著薄繭的手掌放在上麵,生怕弄疼了她,一點都不敢用力。


    等全部弄完後,他打了一盆溫水,把她臉上的東西洗幹淨,還拿毛巾輕輕地給她擦了臉。


    “現在可以睡了。”陸之恒把被子給她蓋好,細心地把邊上會漏風的角都塞好。


    時暖心裏一陣感動,她覺得他對自己真的好好啊,忍不住在他要離開的時候抓住他的手。


    她認認真真地看著他,笑盈盈地開口,“陸之恒,我好喜歡你啊!”


    說這話時,她直勾勾地看著他,臉頰兩邊的一對小酒窩若隱若現,樣子又萌又可愛。


    突如其來的表白,陸之恒好不容易消了的旖.旎心思又被勾了起來。


    他彎下腰,與她距離不過咫尺,聲音略顯沙啞,“暖暖,你這個樣子,我會很忍不住的。”


    “忍不住做什麽啊?”時暖聲音甜甜的,表情卻是呆呆的。


    陸之恒輕笑一聲,摸了摸她的頭,忽然生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你說呢?當然是忍不住對你做壞事了。”


    “壞事?”她茫然地問。


    陸之恒但笑不語,時暖覺得他好過分的,勾起了自己的好奇心又不說。


    抓了抓頭發,她費力地思索了半天,他說的壞事究竟是什麽啊?


    “我知道了!”她笑了笑,猛地一下坐起來,雙手用力地環住了陸之恒的腰,將他撲倒在床上。


    她馨香的身體與自己緊密地貼在一起,陸之恒心弦一震,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感受到她柔軟的唇畔覆了上來。


    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後,時暖趴在他的身上,還伸出了舌頭,小奶貓似的,在他的唇上舔了舔。


    然後,她嘻嘻地笑了起來,紅豔如櫻桃的唇一張一合,吐氣芬芳,語氣似乎還有點驕傲,“陸之恒,這是不是你說的壞事啊?”


    血氣湧了上來,陸之恒咽了咽口水,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嗓音低沉地問,“暖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時暖笑得柔媚,“做壞事啊!”


    與他沾了情和欲的眼睛很不一樣,她那一雙眼眸澄澈明亮,如同山林間飲溪的小鹿,對世間萬物都是懵懵懂懂的。


    看著她這副無辜的模樣,陸之恒也不忍對她做些什麽了。


    把所有不該有的心思都拋到一邊,他抽身離開,板起臉強裝嚴肅,“別鬧了,快睡覺。”


    “哦……”時暖眨巴眨巴眼,“晚安。”


    這一天太累,閉上眼沒多久,她就睡著了。


    陸之恒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氣得笑出聲。一分鍾前在他懷裏興風作浪,把他擾的心神具亂,自己卻沒事人一樣安然入睡。


    “真是個小壞蛋。”他微微挑起嘴角,伸出手,懲罰地揪了揪她的臉蛋。


    又去衛生間洗了把冷水臉,陸之恒出來一看,不由得皺起眉。


    幾分鍾前蓋好的被子已經被蹬到了地上,真是讓人一秒都不能讓人放心。


    他把被子撿起,重新給她蓋好。


    可剛一蓋上,她又把被子蹬開,夢囈似地嘀咕,“好熱,不要蓋被子。”


    “乖,天氣冷,不蓋被子會感冒。”他小聲溫柔地哄。


    但喝醉了的時暖壓根不講道理,任他說了好多,等他一轉身,她就把被子踢掉。


    陸之恒沒有辦法,把被子掀開,自己鑽了進去,再將她摟在自己懷裏,嚴厲道:“好好睡覺,別亂動了。”


    大概是他的語氣很有威懾力,她真聽話地沒再亂動,乖乖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


    一覺安穩地睡到天亮,時暖先睜了眼,發現自己竟然以樹袋鼠的姿勢掛在陸之恒的身上!


    他什麽時候過來的啊?自己怎麽會和他睡在一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嗎?


    無數疑問在她心中發芽,時暖使勁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


    啊!時暖記起來了,陸之恒確實過來了,但她好像喝醉了,讓他幫忙卸了妝,最後自己還……把他撲倒了?!


    昨晚一幕幕畫麵從腦海中一晃而過,時暖臉頰飛紅,想趕快從他懷裏爬起來。


    可她剛動了一下,身旁的男人就睜開眼,嗓音略沉地問,“酒醒了嗎?”


    “醒了。”時暖想到昨天自己那股鬧騰勁兒,很不好意思去看他,“那個……我先起來去洗漱了啊!”


    說著,時暖就要起來,陸之恒卻伸手把她一勾,摟到了自己的懷中,不徐不疾地說,“既然醒了,那我們就做點別的事吧。”


    “你、你想幹什麽呀?”她有些緊張地問。


    “暖暖,你說呢?”他笑著說,聲音喑啞,還帶著幾絲慵懶。


    想幹什麽,多麽顯而易見的問題,還用問嗎?


    當然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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