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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以深做好準備, 幾秒後, 開槍射擊。


    不出意料,他這次的分數也沒有達到滿分, 甚至不是這個項目的最高分, 但相對來說也算是靠前的了。


    所有的比賽科目已經結束,為期三天的全國武警狙擊比武大賽臨近落幕,當天傍晚言暢在現場報道了這次狙擊大賽的戰況,司以深以優異的表現拿到兩個個人單項冠軍, 總排名第一。


    言暢親眼看著他站到領獎台上,抱著獎杯和榮譽證書, 笑的陽光燦然。


    一如他當年在學校裏參加運動會時站在領獎台上一樣。


    比賽結束後言暢是要對奪冠的司以深,進行一個小專訪的, 她問他有什麽想說的, 司以深輕笑了下, 說:“我做到了。”


    言暢又問:“通過這次比賽, 你覺得自己哪裏做得不夠好?”


    司以深略微沉吟了下,“沒有, 發揮很正常, 還可以了。”


    “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麽會選擇成為一名武警戰士?”言暢歪頭微笑著問司以深。


    司以深的眼底盈著笑意, 看了她一眼,就像是不經意間的一瞥似的, 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唇邊露出一抹笑容, 回她:“因為有個人,很喜歡穿軍裝的男人。”


    言暢恍惚了一瞬,她的心在聽到他回答的那一刻突然漏掉一拍,但她還是努力保持著平靜繼續問他問題:“那你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麽?”


    司以深毫不猶豫道:“加強訓練遠距離射擊,希望可以去參加世界級的錦標賽。”


    言暢淺笑了下,“祝你早日實現目標,一切順利。”


    司以深笑,“謝謝。”


    采訪完司以深後言暢就回了住的宿舍收拾東西,她和潘文婷還有俞則下樓的時候武警部隊的戰士們就在樓下戰成隊列,送他們離開這裏。


    言暢掃了一眼,發現最前排的獵豹突擊小隊少了一個人。


    司以深不在。


    她走到隊長蘇承澤的身側,輕聲問了句司以深怎麽沒有在,蘇承澤說他去醫務室了,手腕處的傷有點嚴重。


    言暢咬了咬嘴巴裏的軟肉,沒多說什麽,然後就上了電視台的車,可自從在聽蘇承澤說司以深手腕處的傷口有著嚴重後她的心就變得不安起來。


    就在車子剛剛駛出武警部隊時,言暢突然叫停,她從車上跑下來,在經過崗哨時對站崗的戰士說:“對不起同誌,我有件東西落在了宿舍,得回去取一下。”


    站崗的戰士認得言暢,便讓她回去了。


    言暢朝著醫務室一路小跑,直到她跑到醫務室門口,卻驀地停下腳步來,言暢突然就不知道要以什麽理由很自然地走進去……


    言暢正在門口猶豫掙紮是進入還是離開,就聽到裏麵傳來男人極其隱忍著疼痛的“嘶”聲。


    李醫生歎氣:“我說的什麽?你現在的傷口比一開始更嚴重了你知不知道?再不注意你別想繼續做狙擊手了!”


    “哎哎哎,行我記住了,接下來我一定謹遵醫囑好好養傷。”他邊倒吸冷氣邊催促醫生:“李醫生,能不能再快點?我要去送人的。”


    女醫生笑笑,調侃:“去送人?昨天早上跟你一起過來的那位女記者嗎?”


    司以深大大方方地承認:“啊。”


    “唉,剩下的我自己來,謝謝你了李醫生。”司以深沒等傷口被用繃帶包紮好就往外衝,結果一出門就撞到了愣在門口的言暢。


    “啊,我……那個……”言暢猛然回過神來,忽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自己在這裏,她吞吞吐吐了片刻才說:“剛才沒看到你,問了隊長,他說你在這裏。”


    “我就過來和你說一句,我要走了,再見。”言暢說完就轉身要快步離開,卻被司以深幾步就追上,抓住了手腕。


    言暢本來就有些羞窘,所以在他握住她的手腕時她下意識地掙開,碰到了他的傷口,司以深皺眉,悶哼了下,言暢立刻轉過身來,十分緊張擔心地抬起手來想要去碰他的手,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幫他,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司以深抬起手來,對她說:“能不能幫我綁一下繃帶?”


    言暢“嗯”了聲,便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幫他把繃帶一圈圈纏好,她的動作很輕柔,眉頭微微蹙著,時不時地就會問他會不會太緊,會不會疼,生怕她又把他的傷口給弄疼,司以深看到她這副模樣,偷偷地揚了揚嘴角,說:“不疼。”


    “言暢。”他低聲喚她。


    “嗯。”言暢還在給他係繃帶,隨口應了聲。


    “我贏了。”


    言暢抬眼看了他一下,以為他在說比賽,便很真摯地對他說:“恭喜,你這次可以放心地養傷,然後準備參加世界級錦標賽了。”


    司以深短促地哼笑了下,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我們兩個的打賭,我贏了。”


    言暢的手一頓:“……”


    她佯裝鎮定,反駁:“我沒答應的。”


    “可你也沒反對,那就是默認答應了。”司以深笑道。


    “你不講理。”言暢的語氣微微氣惱,幫他綁好繃帶後就轉身往回走。


    “帶我去你喜歡的餐廳吃頓飯吧。”他說。


    言暢和他並排走到武警門口,在她要出去的時候,轉身看向他,答應下來:“好,什麽時候?”


    “明天,”司以深笑道,“明天傍晚我去接你。”


    “嗯。”言暢胡亂地點了點頭就快速地轉身走出了武警部隊,隻留給他一句:“明天見。”


    言暢上車後潘文婷驚訝地說:“言姐,你的臉好紅啊……”


    言暢微微蹙眉,抬手摸了摸還在發燙的臉,故作自然地說:“可能是剛才跑的太快了吧。”


    在車上言暢扭頭看著窗外,耳邊回響起他在接受采訪時說的那句話——因為有個人,很喜歡穿軍裝的男人。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某些回憶。


    高二那年九月的最後一天例常放了國慶假,當晚她和司以深在廣場上等了通宵,第二天早上親眼在廣場上看了升旗儀式。


    那麽多的軍人,一排排走過來,整齊劃一,非常的壯觀。


    那是言暢第一次在現場見證升國旗這麽隆重的事情。


    她激動地跺著腳,嘴裏說著好喜歡當兵的男人,太帥了。


    司以深撇頭看著這麽興奮的她,湊過去在她耳邊說:“好了我知道你喜歡我。”


    言暢被驚到,滿臉通紅地瞪著他看,司以深得逞地嘻嘻笑,“你不是喜歡兵哥哥嗎?過幾年我也是。”


    所以……他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嘴裏說的那個喜歡穿軍裝的男人的人,是她嗎?


    言暢的眉心微微蹙起來,本來就被他搞得微亂的內心這會兒都快要亂成一團麻,不管她怎麽理都理不通。


    到了電視台後幾個人把設備什麽的放到台裏就各自回了家,後續的稿子和視頻等工作等周一上班後再進一步整理。


    這幾天言暢每天不是站在烈日之下就是立在雨水之中,武警戰士們比賽,她作為記者要時時跟蹤報道,每天從早到晚都不能休息,其中的艱辛和乏累是可想而知的。


    言暢回了家連晚飯都沒吃,泡完熱水澡就直接倒床上就睡著了。


    然後就導致了她大半夜的時候生生被餓醒。


    深更半夜的,言暢就簡單地做了點,給自己下了麵條,又打了個荷包蛋。


    就在她把麵盛出來放到餐桌上剛坐下來要吃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了起來。


    她回了臥室,拿起手機來看到來電顯示,嘴角露出一絲笑,隨即接起來,邊喊人邊往外走:“越斌哥。”


    沈越斌的語氣很擔心很著急:“小暢,你還好嗎?我前段時間一直在實驗室封閉做實驗研究,剛拿到手機,不知道你接連出了那麽大的事兒,你現在怎麽樣了?”


    言暢拉開椅子,坐下來,她用左手拿著手機接聽,右手拿起筷子來開始吃麵條,笑著安撫沈越斌說:“我沒事啊,現在挺好的,你別擔心。”


    說完就開始吸溜麵條。


    “在吃東西?”


    “唔,”言暢嚼著嘴裏的麵條,口齒不清道:“晚上沒吃飯,這會兒餓了,就做了點麵條吃。”


    沈越斌感覺她的情緒還可以,稍稍放了心,這才說:“我已經訂了機票回國,我們十幾個小時後就能見到了。”


    言暢把麵條咽下去,說:“越斌哥,你在研究所那麽忙,不用因為這次的事特意回來一趟的,別擔心我,我現在真的挺好的……”


    沈越斌說:“我沒親眼看到你,放不下心來。”


    言暢歎氣,無奈地笑道:“我真的沒事呀。”


    “那我們就見個麵,讓我確定你就是真的沒事。”言暢還想說什麽,沈越斌又道:“有些事,想見麵和你說。”


    言暢吃麵條的動作一頓,隱約猜到了什麽,但她確實又拗不過他,隻得答應,“行吧,那到時候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掛了沈越斌的電話,言暢把手機放在旁邊,低頭吃著碗裏那顆荷包蛋,大概也是餓急了,她很快就把麵條吃完甚至連湯都給喝了。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總會解決的。


    .


    司以深早在狙擊大賽的第一天晚上和隊長蘇承澤在訓練場談心的時候就已經向隊長蘇承澤請示比賽結束後請假去江川,蘇承澤也批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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