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夏的晚風十分舒適, 耐不住無聊的番外個體逆著風, 偷偷溜出病院, 獨自一人順著頭頂的燈籠走入繁華的街道中。


    今天是盂蘭盆節, 僅次於元旦的大節日,人們在供桌上擺上祭品,打著太鼓,彈著三味線,穿著浴衣載歌載舞。


    番外個體跟著人群瞎跳瞎唱蹦躂了片刻, 沒過一會兒就覺得有點蠢, 從中退了出去。


    也不怎麽的,她覺得自己與這些人格格不入。


    盂蘭盆舞, 這原本是追祭祖先、祈禱冥福的日子,但現在卻已經演變成家庭團圓之日,眼前的盂蘭盆舞也是對祖先之靈表達迎接、祭奠和送行的舞蹈。


    仔細一想, 她跟眼前的節日確實沒有什麽緣分。


    如果沒有需要追祭祖先就不需要追祭;沒有需要團圓的家人, 也就不存在需要回歸的家。


    如果非要說她有家人, 那麽按照血緣關係, 和她同樣以禦阪美琴的dna圖譜製造出的禦阪妹妹和最後之作可以算作是她的姐姐, 隻是,他們這個家族,名叫實驗動物。


    雖然她一直以來都開玩笑似的把一方通行和上條當麻稱作爸爸和媽媽,但說到底, 那隻是出於叛逆與惡意的惡作劇。


    一個是殺害上萬“姐姐”的仇人, 一個是拯救上萬“姐姐”的恩人。


    就算再怎樣關照著自己的生活, 也和“家人”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沒法融入人群,她就隻好去找點新的樂子。


    番外個體便特意從超市買了大把半價的魚肉,從大叔手裏搶了輛路攤車,在人煙稀少小路上格格不入地做起砂鍋傳香。


    因為身邊沒有可以製住他的一方通行和上條當麻,也沒有作伴的同學和朋友,她要做起壞事也特別得心應手。


    她雖然知道在盂蘭盆節要避開大魚大肉等腥物,但她並不在乎。


    好不容易從醫院溜出來,自然是要瀟灑的吃喝玩樂一把。


    番外個體啃著手裏的串香,將木簽朝著垃圾箱絕情一丟,又便買來冰鎮的西瓜,舔著昂貴的冰激淩甜筒,邁著輕快的步伐一路逛到了河邊。


    她的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因為歡笑能傳染,美景也會使人心情愉悅。


    傍晚的月光融於水波,婆娑的月影下漂浮的河燈連成一線,通向遙遠的世界。


    番外個體也拿來一盞蓮花燭,點燃火焰,輕輕放入河中。


    想想自己在大半年後或許就要去找“姐姐們”,她決定試著和她們搞好關係,日後好找理由在地獄裏奪她們一塊好肉吃。


    當然,前提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獄。


    學園都市想來不相信迷信,隻相信科學。


    因為討厭學園都市,所以她更希望那些東西是存在的。


    但是討厭一方通行,卻希望他別被學園都市操控。


    這不是她良心發現,也不是為了報答對方收留自己的恩情,她是個沒心沒肺的壞禦阪,所以總是安然的享受著現狀。


    不願一方通行被人控製,隻是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敵人。


    番外個體踢開腳邊的石頭,撇開思緒跑到貓咖拔了幾根貓毛,又獨自一人去電影院在嚴肅的劇情下哈哈大笑,被趕出去後,又跑到文具店買了大把圖釘灑在地上,性格惡劣的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而這樣的孩子總是要被大人教訓的。


    “我才一天沒有管你,你就敢鬧到翻天覆地了?”


    一方通行站在商場二樓的自動扶梯口,居高臨下的瞪著番外個體。


    他的黑眼圈和精神似乎又比昨天差了很多,大概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神色顯得極為陰沉,原本和他同樣站在自動扶梯口的人們依照本能,紛紛朝著反方向逃去。


    番外個體也愣了一下,一腳踢向扶梯的急停按鈕。


    “咿呀呀呀呀?來的是你嗎?禦阪還以為自己會被英雄逮住呢,真失望。”


    “你更希望被英雄扔到監獄裏去?”一方通行不悅地啐了一口,“這幾小時內你惹出了多少亂子?雖然不清楚這裏的法律是怎樣的,但足夠把你關到死了吧。”


    “用不著擔心,禦阪自然會逃獄的,監獄那種無聊的地方,禦阪才不願意多呆,在死之前,禦阪還有很多壞事想做吶。”


    “為什麽會想做這種惡作劇?”


    “那還用說?禦阪是整個禦阪網絡的惡意集合體,做壞事根本不需要理由啊。”


    “你的惡意隻是針對我和學園都市的吧。”


    一方通行低吼一聲,他那沉悶的憤怒藏掖在咽喉裏,像是隨時要爆發的火山一樣。


    番外個體稍微愣了一下,這才發現上條當麻仍舊不在他的身邊。


    “你沒找回禦阪的恩人嗎?”


    事到如今,番外個體也沒有了開玩笑的閑心,一方通行恐怕是三天沒合眼了。


    “他被敵聯盟的傳送個性帶走了,但是沒有到達基地,現在誰都不知道他在哪裏。”一方通行不知抱著何種心情,緩緩開口了。


    在兩天前的救援行動中,爆豪勝己被成功救回,在英雄們準備一舉捉拿敵聯盟時,他們的boss——all for one也就此現身,那個蠢蛋似乎還不知道歐爾麥特身體恢複一事,和他正麵交鋒。


    其結果,歐爾麥特將他打敗,而敵聯盟的家夥在他的阻撓下被成功緝捕。


    因為這樣的功績,他的功勞被媒體大肆張揚,但一方通行卻在戰鬥之後丟了半條魂。


    雄英會發生什麽變化,社會在之後會如何反應……在上條當麻失蹤的一瞬間,這些事情都和他無關了。


    在他們尚未進入貪婪之島前,他曾開玩笑的說,要是他遇到了黑霧的能力,搞不好要斷隻手才能被送到指定地點,但事實卻更加殘酷。


    在戰鬥結束之後,他去現場確認過,他的右手毫無疑問是斷了,而他在這種情況下卻消失了。


    為了確認他的平安,他問過齊木楠雄,甚至問過白蘭·傑索,他們推測上條會被丟到遙遠的世界去,卻無法保證他一定活著……不能保證?根本不用保證!他之前不就是這麽來到這個世界的嘛?他怎麽會死,怎麽可能會死?


    “這麽說,你又要去找恩人啦。”


    番外個體輕笑,他們之所以會來到英雄世界,也是因為一方通行為了尋找上條當麻,現在上條當麻又失蹤了,他肯定會繼續踏上旅途去尋找他的吧。


    “不過,禦阪沒興趣陪你啦,想要去找,你就一個人去找吧!”


    她拔高了嗓門說著,從劉海間放出紫色的閃電。


    電流化作一道長弧,像是一隻毒蛇呲呲作響,咬向四周的用電設施。隨著“哢噠”一聲響,整個購物大廳的電源被切斷,在一片黑暗之中,番外個體混入驚恐的人群,逃到門外。


    因為盂蘭盆節,人們幾乎都在外麵歡慶,這也給逃跑帶來很多便利。


    番外個體殺出人群,沒有搭車,而是不斷奔跑著。她的額間開始冒出汗水,喉間幹涸嘶啞,而她卻不知疲憊的笑著跑下去。


    她的身體性能早已不如三個月前,但身體越是衰弱,她的精神卻越是振奮,正因為如此,就連一方通行都沒能及時察覺到她的壽命已經快燃燒到盡頭。


    等到她跑到陌生的草地間,天空上的煙火已然綴滿夜空,花火的光芒照亮了半個世界。


    番外個體仰著頭,她覺得自己完全沒有花火的光彩奪目,卻和它們一樣轉瞬即逝,她不過是煙花的影子。


    一方通行也在這時索然無味的抬頭看了眼,煙花雖然迤邐,但在他眼裏喪失了色彩。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吧,為什麽把惡意指向毫無關係的人?”


    “這個嘛,禦阪隻是想大鬧一場啊。”


    偷拿了商販的冰鎮西瓜和冰激淩。


    搶了路人的錢包扔給乞丐。


    奪走大叔的推車給自己做飯。


    搗毀店內的試妝品。


    故意換掉男女廁所的指示牌。


    好像沒有多少意義,也不是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更不是為了嘲笑倒黴的某人,或是給誰添多少麻煩。


    “就這樣惡作劇也不是為了整人,單純的想做點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尋求刺激,你這不是很想活下去嗎?”


    “原來你是勸禦阪接受學園都市的幫助?你不是說不勸我是因為不想小瞧我的覺悟嗎?不讓另一個仇人再拉自己一把?不可能,那是對禦阪的侮辱!”


    “我也沒說絕對要去求木原那群混蛋吧?這個世界又不是木原的掌中之物,方法隻要再去尋找就夠了,問題是出在你身上,如果你不想活,誰都幫不了你。”


    “嗯嗯?原來是在想這種事情?不用啦,禦阪偶爾也是會良心發現的,禦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所以才想急著逃走啊。”


    麻煩、棘手、任性、嫉妒、欺騙、貪婪,充滿惡意,這才是misaka worst,這個世界上最壞的禦阪。


    做錯了就應該改正。


    不合理的東西就該被取代。


    以錯誤的方式誕生的禦阪就該被銷毀。


    這樣的自己就算沒有被拯救也沒關係,她死了,學園都市會失去一張控製一方通行的王牌。


    死前把事情攪得一團糟,就這樣作為她的終結好像也不錯,


    可是,一方通行卻對她的放棄無比憤怒,因為他在現在的番外個體身上看到了過去自暴自棄的自己。


    是個混蛋就不會做任何好事嗎?


    是個殺人凶手就沒有救人的資格嗎?


    壞人又不可能永遠是壞人,不管怎樣,隻要活著就好,隻要活著就會有好事發生,這些都是上條當麻用行動傳達給他的東西。


    一方通行咬著牙說:“既然想逃就給我逃到底,像你這樣半途而廢算什麽?”


    “人跑累了自然就會想停下啊,禦阪停下了就不會給你添麻煩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你不是禦阪叛逆和惡意的集合體嗎?你以為你至今為止給我們添了多少麻煩,如今還會在意多出一兩個嗎?”


    “你可真是奇怪,因為恩人不在,你就準備站在說教的那一方?禦阪最討厭被人操縱著的感覺了,禦阪要反抗,就算是死也要反抗啊!你能明白嗎?”


    “明白個屁!你以為這叫叛逆,叫惡意,事實上是在妥協逃避,跑累了就給我咬緊牙關撐下去!你死了,上麵的人隻會覺得無關痛癢,害死過一萬個禦阪妹妹的我也不會因此痛不欲生!”


    一方通行拉過番外個體的衣襟痛罵,“仔細想想吧,你要把人生的意義浪費在報複討厭的人身上嗎?你要為這點事情活著嗎?你要為這點事死去嗎?說啊,你想活著嗎?想為自己活著嗎?”


    番外個體皺著眉頭,不願直視一方通行的眼睛。


    心被狠狠刺了一下,一陣一陣的生疼。


    她說得如此堅定,但心裏到底怎麽想呢?


    今天晚上的每一幕都在腦海中不斷閃過。


    被搶了車的大叔的表情可真好玩。


    串串香的味道真的特別好。


    今天買來的西瓜特別甜,冰激淩也難得沒有弄到手上。


    河邊的風景,漂亮的煙火,都想再看上許多遍。


    想看的小說才剛丟進書架。


    想看的漫畫才看到一半。


    想打的遊戲還有好多款。


    想要嚐盡世間美味,想要將世間的美景盡收眼底,想要不止不歇的旋轉舞蹈,想要張開雙臂大聲歡笑哭泣,想要大聲的告訴眼前的所有人,她能活著真好。


    恨著學園都市,也恨著一方通行,但因為他們,所以她才能成功出世。


    她還有很多很多事情沒做,為什麽會比別人走得更早?


    身為接受禦阪網絡負麵感情的番外個體,逐漸接收到了兩萬零一份對於死亡的恐懼。


    不管是活著還是死去,不管是感情豐富還是尚未成熟,對於死亡恐懼卻是共通的,即使醜陋掙紮,她們也想活下去。


    人有求死的本能,亦有求生的本能。


    番外個體低著頭,逗點大的眼淚不斷浸濕了臉,像是嬰兒一樣哇哇大哭。


    直到那張臉都快被哭爛時,她在唔咽中開口,說著那些粗俗卻最真實的欲望。


    “禦阪……禦阪想活下去啊,禦阪還想給你再多添點麻煩,被狠狠地教訓一頓,禦阪想狠狠報複肆意利用自己的黑暗,禦阪還想跟著姐姐一起去嚐一嚐沒吃過的美乃滋味可樂餅,去吃最棒的壽司viking,還想過很多個今天,想活下去,活下去!禦阪想活下去,活到‘長大’的那一天啊!”


    “那就好了,隻要你這麽想就夠了。”


    他不會跟人如何告別,所以隻能請番外個體活得比他更長了。


    一方通行鬆開她的衣襟。


    在盂蘭盆節這個特殊的日子裏,他找回了番外個體丟失的靈魂,也找回了新的目的。


    大天使的氣息無法治療身體上的缺陷,那麽接下來,隻能靠他去尋找別的途徑了,求助於木原,這隻是最壞的打算。


    而且,他還要去尋找上條當麻。


    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


    等綠穀出久再次見到禦阪美琴時,她已經躺在病床上安穩地睡著了。


    花火大會結束之後,一方通行找到她,將其重新帶回醫院。


    而他卻匆匆忙忙地準備在今天深夜出發了。


    上條當麻因為敵聯盟的個性似乎被傳送到格外遙遠的地方,為了去尋找行蹤不明的上條,一方通行在找到禦阪前,似乎向老師們坦白了很多事情,尤其是禦阪的身體缺陷這點,讓許多人都陷入了不安。


    當然,校長也因此答應,會找到相應個性盡量延長她的存活時間。


    上條當麻雖然在異世界平安無事,但是他在哪個世界,在哪個地點,該怎麽去找他的情報似乎是他本來與之為敵的某人告訴他的。


    失蹤的地點似乎很糟糕,時間拖得越長,他的處境越是危險。


    因為利益一致,他們似乎不計前嫌地開始合作。


    雖然大家都想幫助一方通行,但他卻堅決地拒絕了。


    前來探望番外個體的綠穀出久站在病房前猶豫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將他叫到一邊說話。


    一方通行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但他所行之處的方向,綠穀一無所知,如果要坦白隱瞞的事情,最好現在就告訴他。


    綠穀不知道把這件事告訴一方通行之後,對方會不會暴走,會不會失控,但是,這件事必須要讓他知道。


    “有件事不得不先告訴你,希望你做好準備,那個,上條的手……”


    “我知道,那個時候右手斷了吧?”


    “嗯,我知道難以置信,那個時候我們也嚇壞了,我們怕你在那時情緒爆發,所以……咦,你說你知道了?”


    帶著不安的心情慌忙解釋的綠穀出久錯愕了一下,和他的預測正好相反,一方通行十分平靜,語氣中還帶著一絲無奈。


    “他的右手大概就跟蜥蜴的尾巴差不多,你當他的個性很特殊就是了。”


    一方通行白了白眼,他曾經看到上條當麻的右手徹底斷開,從裏麵飛出了類似於龍的生物,但是他的右手卻在之後完好無事。


    “這樣啊,他的手沒事就好,大家看到那隻斷手時可都嚇得不輕。”綠穀出久鬆了口氣。


    “還有事嗎?”


    “啊,說起來還沒向你道謝吧,謝謝你救了爆豪同學。”


    一方通行神色冷漠地微微歪過頭,“又不是我一個人去救他,感謝我有什麽用?不過讓他自己來道謝,我倒是很樂意接受?”


    “啊哈哈,這可能有點難……”


    大概是同類相斥的原因,和他無比相似的小勝和他的關係也相當糟糕。


    不過,他也會從心裏留一份對一方通行的感激的吧。


    “總之,爆豪同學被成功救回,歐爾麥特的傷口也奇跡般的被治好,最近發生的都是好事,我想上條同學也能夠平安無事被救回來的,路上要小心啊,大家都會等你們回來的。”


    沒有回答綠穀出久,一方通行冷淡地別過頭,小聲自語。


    “不用你說,他也會平安無事的。”


    —


    “茵蒂克絲呢?”


    “在房間裏睡著了,之前她吃了太多東西,後來就捂著肚子去休息了,禦阪禦阪做著報告。”


    “……”不是讓她等等再睡嗎?不過,都已經是深夜了,確實也是沒辦法。


    “馬上就要出發了吧,禦阪禦阪捂好行李包,試圖企圖掩蓋什麽。”


    一方通行一打開家門,便看見最後之作坐在家裏整理著大大小小的東西,也不知是誰好心的給她買了太多零食,現在連桌子上都快塞不下了。


    “你們留下,不用去。我去找上條那混蛋揍他一頓,馬上把他拎回來。”一方通行冷道,語氣不容置疑。


    上條當麻目前所處的世界有著他不曾了解的魑魅魍魎,最糟糕的是,那些家夥會襲擊人,甚至將其作為食物對待。


    不管是茵蒂克絲還是最後之作,她們對發生自身的危機都太過於遲鈍了。


    “哎?居然不能一起去嗎?禦阪禦阪失落地低頭,企圖掩飾想要偷偷跟去的想法。”


    “……”這不都說出來了嗎?


    “那你的電極還能正常使用嗎?禦阪禦阪不死心地發出疑問。”


    “這個問題你不用操心。”一方通行別過頭。


    亞雷斯塔單方麵地宣布能夠幫他解決這些問題,他也不認為這個始終利用著他們的人會在這時做出什麽手腳,所以這一點還是能夠相信的。


    隻要保證最後之作能夠平安無事,這就足夠了。


    “先去把茵蒂克絲叫醒吧,之前的種子還在她手裏保管,這類和魔法相關的東西我並不熟悉。”


    一方通行剛邁出腳步,最後之作便放下包,趕緊張開雙臂攔在他的身前,包裏的零食糖果因此掉了一地。


    “不行不行,茵蒂克絲已經睡著了,而且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禦阪建議你還是先睡一覺再出發比較好哦。”


    “用不著啦,我也沒少熬夜,再說,早點出發也會早點回來,你和茵蒂克絲在這耐心等著就是了。”


    “禦阪禦阪和茵蒂克絲會在這裏乖乖等的,但你真的該休息一下了,萬一搞垮了身體,恩人也會擔心的。”


    一方通行皺著眉頭,似乎想再說點什麽,可最後之作沒給他這個機會,瞬間切斷了禦阪網絡的供給。


    語言能力和計算能力出現缺陷的一瞬間,他甚至沒法理解到眼前的狀況,便呆然愣在原地。


    最後之作握著他的手,讓他坐在沙發上躺下,沒有意誌強撐,早已疲憊不堪的一方通行終於合上了沉重的眼皮。


    “已經可以了,出來吧。”


    最後之作朝著房間內喊了一句,茵蒂克絲打開門,探出頭走向客廳,看著他安穩的睡顏。


    因為皮膚過於蒼白,他的黑眼圈便顯得格外濃重。


    “他和當麻一樣,總是讓人無法放心呢,明明這麽累了還要勉強自己。”


    “是啊,他們兩個人都是相當笨拙的家長啊。”


    最後之作拿出了大天使的氣息。


    好在一方通行總是把別人送他的東西放在枕邊,她才有機會做下這個計劃。


    如果不是為她擋下子彈,拯救她與全體的禦阪妹妹,他就不會受傷。


    最後之作對此十分感激,同時也抱有未能說出口的愧疚。


    就像他隨時擔心著自己的安危一樣,最後之作也會在他離開身邊時懷揣不安。


    “禦阪禦阪這樣擅做主張,一定會讓他很生氣吧,他這麽珍惜恩人送給他的東西。”


    “他頂多會抱怨你幾句,不會怪你的,當麻肯定也希望他能盡早恢複啊。”


    “也是呢,今天就讓禦阪禦阪代替番外個體來任性一次吧。”最後之作笑著顯現了卡片。


    這一天,溫柔的天使輕輕吻上他額間的傷口,對著她最愛的罪人展露笑容。


    “晚安,一方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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