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村燐在第二次醒來的時候遇到了相當糟糕的問題。


    起初是臥室外有人扭動門把, 起身前去察看時卻發現來人立刻隱藏了蹤影。再接著是睡下不到一小時, 門外又傳來粗暴的砸門聲。還沒等他反應, 一群素未謀麵的人便帶著各種工具推倒了陳舊的木門。


    房間的燈光很快被打開, 奧村燐也因此看清了他們手上的凶器。


    起初,他以為這些人是瞄準了撒旦之子的身份襲擊自己,但仔細一想,這裏明明是上條和一方通行所在的房間。


    “上條當麻,上條當麻去了哪裏?”


    人們呢喃著, 睜大了眼睛, 肆意破壞著此處的宿舍,尋找上條的身影。


    奧村燐看著這些人皺起眉頭, 這些人的精神看起來有些恍惚,神智也算不上清醒,看起來總有些怪怪的地方, 但他也說不上是哪裏怪。


    是被惡魔操縱?還是洗腦?隻是, 他們的目標為何是上條當麻?


    “哈啊?你們是誰, 找上條又有什麽事情?”


    “你在上條住過的寢室裏, 這麽說, 是他的同黨嗎!?”持刀的凶惡青年看著他大喊。


    奧村燐疑惑地看著他們。上條當麻救了兔麻呂,這些天也沒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再怎麽想也不該被人持刀相對啊?


    “同黨?你們說那家夥幹了什麽?”


    “居然還在裝傻?等等,這個樣貌我有印象, 這家夥, 不是正十字騎士團說的撒旦之子, 奧村燐嗎?”


    “撒旦之子?喂喂!騙人吧,那也不是個危險人物嗎?”


    “我說,上條當麻不是被稱作魔王嗎?也就是說這家夥是兒子之類的?”


    “所以才會住在一起嗎?”


    奧村燐直接聽懵了,連緊張感都消去了幾分。


    什麽魔王上條?還把他當做上條當麻的兒子,這到底是怎麽聯係上的?這些人真的不是來逗他笑的?


    “噗!為啥會得出這種奇怪的結論啊,他怎麽看都和我同齡吧!”


    “閉嘴,誰知道惡魔會用什麽手段保持青春啊!”


    “抓住他!”


    “消滅他!”


    刀刃猝然朝奧村燐的腹部捅去。


    他趕緊朝床角一躲,避開冰冷的刀刃,抱起仍舊昏厥的兔麻呂。


    雖然說了些不著邊際的話,但這些人大概是認真要他命的,現在必須從這裏逃走才行。


    奧村燐瞅了眼被堵住的門口咬咬牙,轉身打開窗,抱著沉睡中的兔麻呂縱身一躍,直接從三樓跳了出去,穩穩地落在地麵。


    嘩啦一聲,地麵的雨水四處飛濺。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灌在他的頭上,這讓他不僅抖了抖身子。但想到懷裏的兔麻呂,他立刻脫下單薄的睡衣,將他緊緊包裹。


    奧村燐回頭望了一眼,追他的人正在透過窗戶盯著他,見他回頭馬上扭頭離開,估計是想立刻下樓追上他吧。


    他雖然想直接從這裏逃走,但奧村雪男卻還在原來的宿舍房間。


    待在這個宿舍中,他真的能平安無事嗎?


    奧村燐看了看懷裏的兔麻呂,糾結了一會兒。


    眼前的人似乎不太對勁,現在放下兔麻呂,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奧村燐咬著牙,單手抱住兔麻呂,拿出睡褲裏的手機,翻了翻通訊簿。上條當麻或許在醫院,或者是遇上了某些不好的事情,恐怕沒法接到他的電話,而一方通行的號碼……似乎隻有上條當麻才有。


    “可惡,雪男——!”奧村燐在雨夜中大聲呼喊,而在他們的宿舍內卻傳來兩聲槍響,不禁讓他心驚膽戰。


    不一會兒,奧村雪男也同樣打開窗戶,從三樓直接跳了下來,但他沒有那麽成功的落地。


    “雪男,沒事嗎!”


    “我看起來像沒事嗎?我可是從三樓跳下來的啊……”


    奧村雪男錘了錘腿站起身詢問,“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那些人看起來並不正常啊,又是惡魔做的?”


    奧村燐搖搖頭,“不知道,他們似乎正在追殺上條當麻,而且也想除掉我。”


    “為什麽會忽然扯上哥哥……。”


    奧村雪男低聲喃喃,原本還在舊宿舍內的人也就此衝了出來,他們個個凶神惡煞,甚至還會將手裏的凶器直接丟出去,不論怎麽看都不是能好好對話的類型。


    無奈之下,奧村雪男隻能找地方使用了驅魔師專用的鑰匙,逃到了相對安全的裝備店附近,他選擇來到這裏,也算有一定的理由。


    如果他們瞄準了哥哥撒旦之子的身份加以追逐,那接下來的戰鬥可能會持續很長的時間。


    想到出逃匆忙沒有帶任何武器,剛剛使用的手槍也受了潮無法使用,奧村雪男便決定以他的身份帶著奧村燐先籌備一些新的裝備,而店主也顯得相當闊綽,沒有過多詢問。


    從店內淩亂的擺設中也能看出,現在處於混亂中的應該不止他們兩人。


    “你們兩個終於來了啊,因為猜到你們會先來到這裏,所以就事先候著了。”燐和雪男抬起頭,發現梅菲斯特正在不遠處的空貨架上輕鬆地晃著腿,似乎一點都不慌張。


    “我就猜到事態會越來越糟糕呢,你們兩個,先用我準備的鑰匙逃離這裏如何?”


    “逃離這裏?等下啊,不解釋一下嗎?這不是衝著上條來的?那些人看起來明顯不正常,難道就這樣放著不管嗎?”


    奧村燐有些不太自在,這種感覺,簡直就像老爹死前一樣糟糕。


    梅菲斯特看著兩人糟糕的臉色反倒一笑,“不正常的何止是他們?整個世界都在瘋狂中,所有人都想屠殺妖怪和惡魔,能保持清醒的才是少數。至於上條當麻,他好像是因為自身的某種原因才成了這次事件的最大受害者吧。”


    “所有人都在瘋狂中?這次又是誰做的?”奧村雪男神色嚴肅。


    “八岐大蛇,這名字應該聽過吧?他本來應該是被封印著的魔物,但不知道是誰解開了封印,你們似乎沒看到電視上的新聞?現在有相當一部分人把眼前的混亂和秩序的失控當作八岐大蛇的錯,而被當作八岐大蛇的,正是剛剛救下兔麻呂的上條當麻。”


    奧村燐糾結地皺起眉頭,“上條他……真的是八岐大蛇嗎?我並不覺得他的力量能做到讓所有人瘋狂,即使能做到,他也不會這麽做。”


    梅菲斯特:“當然不是,不過為什麽他會被當作八岐大蛇的原因也就不得而知了。燐,比起擔心別人,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如何?撒旦之子的名號可是相當受歡迎的哦?”


    “你的意思是讓我藏起來嗎?那其他人呢?詩惠美、勝呂、出雲他們呢?”


    “他們也是驅魔師,在這種時候也不能隻管自己事情明哲保身吧?”


    “那我就更應該……”


    “別說天真話了,你成為驅魔師的目的不是揍扁撒旦嗎?”梅菲斯特一眯眼,“別輕舉妄動了,想現在就出去送死嗎?”


    奧村燐沉默了一下,深深吸了口氣,重新抬起頭。


    “也就是說,隻要我找到八岐大蛇,並將他打倒的話就能解決一切了吧?”他低聲道,“說起來,你之前把我作為對抗撒旦的賭注來看待了吧?現在我可以回答你,隻要能幫到驅魔塾的同學,以及上條他們,不管是魔王還是救世主,我都會去當的。”


    ——


    白色的浪潮,白色的天空,白色的大地。這是好似沒有盡頭的,幾乎讓人懷疑會不會因此得雪盲症的一片純白。


    奴良陸生走在白色的世界中,這裏似乎沒有盡頭,也沒有任何人存在。


    他還清晰地記得有個孩子許願,讓所有的妖怪消失,那個瞬間,他便被扔到了這個地方。


    他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這裏,分不清時間的流逝,也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隻有無數的念頭在腦海不斷呈現。


    是他做錯了嗎?他不應該挑戰八岐大蛇,所以才會遇到這種事情嗎?


    那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是能戰勝的敵人?


    能夠實現一切願望,那不是近乎無敵的存在嗎?


    為什麽老頭子還會爽快地答應讓他去戰鬥,還要用奇怪的話語嚇唬他?


    是想跟他傳達什麽內容?


    奇怪,說到底,老頭子為什麽會這麽清楚八岐大蛇的事情呢?


    正當他快要想到什麽的時候,從耳邊傳來啪嚓啪嚓地清脆響聲,仔細一看周圍的景色,白色的世界忽然出現了無數裂痕。


    身體失去了平衡感,眼前的景色也變得光怪陸離,眼花繚亂。


    奴良陸生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再次睜眼的時候,他仍舊在那個古城,而他的同伴如今還倒在地麵昏迷不醒,而戰鬥仍在進行。


    一方通行發出的某種空氣刃傷害到了八岐大蛇,他那整潔的衣服被劃開了一個大口子,血液也灑了一地。


    “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因為他們傷害到了八岐大蛇,所以我回來了嗎?不,這說不通……”


    “猜錯了,確實是因為上條君的右手觸碰到許下願望的孩子,你們才得救的。”


    他身邊的少年笑著解釋,奴良陸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之前沒有見過這個少年,而從對方的衣著和結印的架勢可以看出,他現在正用陰陽術保護著無法參與戰鬥的人。


    奴良陸生雖然想提起彌彌切丸,但眼前同伴未醒,他也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實力。


    不,或許這種說法隻是個借口。


    因為眼前的戰鬥已經超出他的理解範疇了。


    簡直就像科幻電影的特效,石灰和木屑不斷地從天花板抖落,偌大的古城被完整地切開,像是鍋蓋一樣被掀往一邊。而抖落的雨水則在頃刻間改變了軌道,以難以形容的速度朝著八岐大蛇侵襲。


    但是,沒有雨水能在最後觸及到他的身體。


    雨水在一方通行的操縱下成了一場可怕的高溫蒸汽浴,而被烹煮的對象現在隻能朝著安全地帶逃去。


    不過,那所謂的安全地帶也隻是經過精心計算而預留出的場地。


    “準備好被料理一番了嗎,八岐大蛇?”


    上條當麻早已站在那個位置等候他的到來,並伸出緊握的右拳,準確地砸在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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