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 防盜時間過後可看。  似玉在隊伍裏排了許久才快輪到,前頭是個小姑娘, 極為瘦弱嬌小, 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刮倒了去。


    相看她們這一列的是個女弟子,年紀極少, 模樣嬌俏可人,隻是神態有些許倨傲, 語氣冷冰冰地叫人不敢開罪,且有很多人都在她這一處刷了下來。


    輪到似玉前頭這瘦姑娘時, 女弟子隻看了一眼,隨意問了幾個問題, 也不管答得如何便揮揮手讓她走了。


    瘦姑娘見過不了, 不由雙膝一屈跪倒在地, 言辭懇切,“求求姑娘別落我的名,奴家自幼無依無靠,顛沛流離了這麽多日才到了這一處,奴家是真的想修道,隻求姑娘能讓奴家進這道觀,奴什麽苦都吃得……”


    “我們浮日觀是修道之地, 不是開善堂收濟難民的, 這位姑娘你還是去別處看看罷, 這處你還不夠資格。”女弟子聲如鶯啼般悅耳, 說話卻直白地讓人難堪, 那眼中的不屑頗為傷人。


    可到底是大觀出來的人,相貌做派不知比瘦姑娘出挑了多少去,後頭排著也紛紛勸瘦姑娘離開,莫要再耽擱旁人時間。


    這姑娘一走便輪到了似玉,她雖比瘦姑娘好了些許,但瞧著也沒有多少精神氣頭,豔俗的麵皮,老舊的衣裳也難掩玲瓏身姿,怎麽看都像個妖豔勾人的賤胚子,與這裏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尤醨見了似玉這副形容,連唇舌都不費了,視線當即越過了她,“下一個。”


    似玉聞言一怔,見她仿佛沒看見自己一般,不由上前疑惑問道:“姑娘,你還沒問我問題呢?”


    她剛幻化成人形,又隻擅長爬行,腰肢柔軟得有些控不穩,這扭來扭去的模樣再加上這副麵皮,落在別人眼裏便是存心賣弄風騷,卻又太過不自然而顯得做作庸俗。


    尤醨聞言冷笑出聲,正欲開口驅趕,身後卻傳來一女子的聲音,縹縹緲緲的聲音仿佛如在幽靜山洞中輕輕拂過的清風,帶著些許水氣,空靈悅耳,“請問這位姑娘,道心為何?”


    似玉聞言徹底怔住,她一個隻知道吃香火的看門靈怪去哪裏知道什麽道心不道心,她能知道點心是什麽,就已經算不落伍了……


    似玉怔忪之際,施梓漆已然行至這處,這世上原來真的有秋水為神玉為骨的美人,眼前這一個便是。


    那通身的作派與似玉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應當說是遠勝於在場所有女兒家的好顏色,超凡脫俗的氣韻叫人根本移不開眼,人群中少不得發出幾聲讚歎。


    尤醨見似玉回答不出,越發瞧不上眼,“連道心是何物都不知曉,還巴巴地跑到這裏,真當我們觀中什麽汙糟人都收嗎,也不看看你什麽德性?”這話便有些咄咄逼人了,雖說頭一試確要看儀容相貌精神頭兒,可也不該擺在明麵上說。


    施梓漆聞言柳眉輕蹙,“醨兒,不得妄言。”


    尤醨氣焰當即落了下來,語氣頗有些忿忿不平,“師姐,醨兒哪裏說錯了,你看看這女子不三不四的做派,分明就是存心不良,也不知來我們道觀做什麽?”


    施梓漆不再理會,看向似玉落落大方開口,“姑娘還是請回罷,修道之人最忌凡心,待姑娘悟得真道,再來亦不遲。”她說話中聽,又是大家閨秀的好做派,似玉站在她麵前便更不像個正經女兒家,在場的也多是修道之人,自然瞧不上似玉的媚俗,即便個別心中有些想法,但擺在這絕色出塵的施梓漆麵前,便什麽都不是了。


    一時間,周遭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也不知存得什麽心思,什麽都不知曉便來了。”


    “這瞧著年紀也不小了,怎得還這般作態,莫不是將旁人都當成瞎子看待?”


    “快走罷,可別耽誤我們時候了,這天色可不早了。”


    似玉久在破廟,已然許久沒有見過這麽多的凡人,見他們突然開口指責,一時也有些心慌,畢竟種族不同,多少有些不知所措,怔忪之際便被往前擠的人群推出了隊伍,一時也隻能垂頭喪氣地作罷了去。


    尤醨見這狐媚子扭著屁股走遠,那搖擺的腰肢顯得身姿越發玲瓏有致,極為風騷,一時滿眼厭惡,“現下招弟子越發難了,這來的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哪有半個有道心,分明就是衝著沈師兄來的,半點不要臉!”


    這話倒是實在話,修道之人誰不知這道中玉樹沈修止,當年那一場論道清談可謂是風采絕倫,讓浮日觀出盡了風頭,誰人不知曉這浮日第一大弟子沈修止,浮日觀的名聲能傳得這般遠,其中多少也有他的功勞。


    可這話多多少少汙了沈修止的清譽,知道的人知曉是道中玉樹風華惑人,不知道的還以往是個招蜂引蝶的浪蕩子弟。


    施梓漆聞言神情不悅,“你若再這樣妄言,明日便不用出來了,免得敗壞了師兄的名聲。”


    尤醨聞言當即禁了聲,再不敢多言。


    似玉這廂一步三回頭,聞著香火的味道垂涎欲滴,心中很是不舍,卻也隻能滿麵沮喪一步步下台階。


    前頭落了名的瘦姑娘此時正坐在台階上抽抽搭搭地哭著,比她還要傷心。


    似玉走到她身旁坐下,安慰道:“姑娘別難過了,這處不收留還有別處,再找找便是了……”似玉說著口中味淡得很,一時有些饞得發愁,“不過這麽旺盛的香火往後未必能在找得到,唉,好餓呀……”


    瘦姑娘頂著通紅的兔子眼看向她,難過道:“我也餓了,若是能看一眼沈公子就好了,都說秀色可餐,他那樣好看,說不準看一眼就飽了……”


    似玉聞言一驚,琢磨了一番頗為小心問道:“你來此原是打算吃這人?!”她這樣不正經的麵皮,這般問出來的話多少能叫人想左了。


    瘦姑娘不防她這般直白,一時羞紅了臉支支吾吾,“我才……才沒存那樣心思,我隻是想看看他。”


    似玉見狀越發肯定心中想法,這同類可不能食啊,這要是讓她去吃同族靈怪,那光想想就覺得毛骨悚然,這是何其喪心病狂的想法!


    她不由一臉難言,“這樣不好罷,你們畢竟種族相同,若是要吃掉……”


    瘦姑娘見瞞不住,神情還有些遺憾,“他這樣的人又豈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玷.汙的,我隻消遠遠看幾眼就心滿意足了,那敢想那些荒唐事。”


    似玉雖沒有聽過玷.汙這麽個新鮮詞兒,可大抵也知曉就是吃掉這個意思,她當即五官皺到了一起,“這樣……這樣玷.汙同類,豈不有些難以下咽……?”


    瘦姑娘麵色越發通紅,壓低聲音輕道:“你可小聲些,這話可不能叫別人聽到,否則我們可是要被浸豬籠的。”


    似玉聞言隻能點點頭,坐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要玷.汙同類得是她一樣,很是心虛。


    瘦姑娘見她這般坐立難安,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真的是要來修道的?”


    似玉想到此整個身子都垮了,有氣無力搖了搖頭,“我就是來混口飯吃的,不想連大門都沒能邁進去。”


    瘦姑娘倒看不出她有多餓,卻多少覺得同病相憐,“你若是要混口飯吃,也不一定要在這裏做弟子,浮日觀極缺雜役,現下也有招收,我這身子太過瘦弱沒得力氣,管事不願意收,你這樣的應該是可以進去的,你若是願意,可以去試一試。”


    似玉眼眸一亮,欣喜若狂,“願意願意,我自然是一百個願意,你是不知道,我看了大半輩子的門,從來沒有遇上過這麽好的事!”


    那日當眾領罰過後,尤醨一路上言行多有收斂,不敢再出言無狀,唯恐惹了沈修止的責罰,隻是一路還是與子寒相看兩生厭,連帶著對似玉也極其厭惡。


    似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進他們之中,為爪子省了不少力氣,隻唯一一點不好的,便是腦袋上的毛快被擼禿了,本來是極蓬鬆漂亮的毛發,現下掉了不少,讓她有些不開心。


    正想著,一弟子又拿著肉幹在她眼前晃,“小球兒,吃肉幹啦,很好吃的,快張嘴吃一口。”


    似玉小小一隻趴在倒放的竹簍上一動不動,見了肉幹也是懶洋洋的,很是沒精打采。


    一旁的子寒伸出手指戳了戳她扁扁的肚皮,十分憂慮,“它肚子都是扁的卻又不吃東西,這可怎麽是好?”


    似玉伸爪揉了揉自己的扁肚皮,這一路上沒有香火吃,身子也確實虛了,可肉幹、野果子隻是可有可無的磨牙之物,又如何比得上香火可口,一時間精神越發萎靡地趴著。


    “想來是不吃這些罷?”一弟子聞言琢磨道。


    “可我們什麽東西都喂過它了,它都不喜歡,按理說這種獸類應該是喜歡吃肉的呀,怎麽就一口不吃呢?”


    “我瞧著這樣下去不行,咱們再找不來它喜歡吃的東西,它可真的會生生餓死。”


    似玉聞言越發焉巴巴,直勾勾看向遠處的沈修止,一臉垂涎欲滴,若是能玷、汙掉沈修止這樣的極品,定能狠補一番身子。


    可惜沈修止一直不曾搭理她,他眼中仿佛隻有修道,別的什麽都看不見。


    這倒不怕,她也沒指望他能自個兒同意這事,可怕就怕在,她跟了這麽久卻摸不到他的弱點。


    一行人中唯他是主心骨,遇到什麽棘手的問題都是問他,從來沒有一次難倒過他。


    山路凶險,官道又多流民土匪,世道極為不安定,可他們一路走來卻極為太平,什麽事也沒有遇上,甚至連打雷下雨這樣的惡劣天氣都不曾遇到,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心裏推演過一般,輕易便避開了這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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