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愛的訂閱比例未到, 防盜時間過後可看。  當初破廟香火旺盛的時候,外頭每日都會來許多販夫走卒叫賣各種小吃食, 那些吃食大多都是裝在油紙裏的, 吃之前都先撥開那層油紙,現下情況也差不離。


    隻是似玉從來沒解過男子的腰帶, 又很是心急難耐, 解了半晌也沒解開便徹底失了耐心,直起身使了吃奶的勁硬拽,這下力道可不小,直生生拽醒了昏迷中的沈修止。


    似玉見這般死拽都拽不開,直惱得要去咬斷他的腰帶, 手卻突然被另外一隻手輕輕握住,那隻手比她的大上許多, 骨節分明,皙白修長生得極為好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沾染了鮮紅的血,反倒成了一種詭異的美態。


    那手掌心的溫度極溫暖,不似他這個人看上去那般冷冰冰的。


    她順著手慢慢往上看去, 沈修止已然醒了, 隻靜靜看著她,那眼神太過複雜深沉, 是她看不透的。


    未幾, 他眉梢微微一挑, 沾染血跡唇角微微上揚, 那一抹似笑非笑平白惹人心慌,與他往日清冷做派完全不同。


    “別急,我現下身子不太舒服,沒有力氣,需得時間緩一緩,否則你的感受也不會好,不是嗎?”他的聲音依舊清冷,雖然虛弱卻一如既往地有說服力。


    似玉聞言略略猶豫了一下,“你若是休息好了,確能讓我飄飄欲仙?”這話才問出口,似玉便覺他的手突然用力收緊,不過隻一瞬便又鬆了力道。


    似玉有些疑惑,抬眼見他臉色極為難看,似乎強行壓抑著什麽一般,言辭之間頗有幾分切齒的意味,“待我養好傷便可。”


    似玉見他有商有量,想了想便鬆開了他的腰帶,如花說過,這人是可以吃上好幾回的,這般自然得養好了傷再說,免得死了她吃不下口。


    似玉這廂一鬆手,沈修止便伸手強撐著身子要坐起來。


    似玉見他頗為吃力,便伸手將他扶起來,“可需要我幫你什麽,你身上的血可還在流呢?”


    沈修止搖了搖頭,微微抬起手臂不著痕跡地將手從她手中脫離出來,低聲交代了句,“把火堆生起來。”


    荒郊野外一片灰暗,這處破廟沒有人,草堆旁邊像是原先過路人在此處生過火,還殘留著灰堆,這樣的地方是很容易飄來什麽東西的,若是有厲鬼來爭搶他,似玉可是打不過的,生了火便會好些。


    似玉“哦”了一聲,十分聽話地起身往外頭去尋枯樹枝。


    沈修止看著她扭著腰走出去,眉眼瞬間一片冷然。


    他伸手支撐著草堆想要起身,卻因為手臂劃的口子太大,深可見骨根本使不上力,才剛起來便又重重坐回草堆上,一時間冷汗直冒,額間全是細密的汗珠,隻能姑且先冷靜下來,端坐調息。


    似玉在破廟外頭撿了些枯樹枝,回來見沈修止安靜坐著,便也十分乖巧地將枯樹枝放到灰堆上,背對著他偷偷摸摸施法,來來回回折騰數十次才總算生出了零星半點的火光。


    她趕忙撈過一把雜草扔進去,火才慢慢大起來,外頭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破廟裏頭的陰冷黑暗瞬間被火光驅散了幹淨。


    似玉回頭看向沈修止,見他一身白色道服被染紅了大半,重重疊疊如墨暈染,朱墨輕描的唇被血跡染得越發鮮紅,仿佛仙人入了魔道一般,唯一不變的是依舊清冷,不容人親近。


    她盯著他的唇瓣半晌,有些看不過眼,忍不住小心翼翼湊過去,想要替他擦拭唇角的血跡。


    可才剛靠近,他便似有所察覺般睜眼看向她,眼中盡是凜冽之意,叫她石頭心不自覺一顫。


    “你……你嘴角流血了,我替你擦擦罷。”


    沈修止重新閉上眼睛,語調極輕極淡,“不需要。”


    似玉一番好意被當成驢肝肺,隻得默默退了回去,拿著手中的樹枝去攪那火堆,頗有些受傷。


    過了許久,沈修止忽然開口問道:“我們現下在何處?”


    似玉聞言眼珠子微轉,自然是回答不出來的,剛頭她隻顧著逃,又怎麽可能知道這是何處?


    沈修止等了許久未見回答,慢慢睜開眼看向她,也不開口再問,隻一言不發靜靜等著。


    似玉隱約察覺到他有些不高興,便開口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這是何處,我背著你走了一整天,才找到這處破廟的。”


    走了一整日,倒是好大的耐力……


    沈修止聞言依舊默然不語地看著她,神情很是平靜,隻額角的青筋似不經意間跳了一下,麵上倒是風平浪靜,叫人看不出端倪。


    二人這一夜再無交流,這種時候似玉自然是要看著人的,便睜著眼睛枯坐著守了他一夜。


    而沈修止打坐調息了一夜,身上的流血傷口止住了,氣色也好了些許,隻是內傷嚴重,人還是虛弱至極。


    似玉見他睜開眼,連忙湊到他麵前,極為猴急一疊聲問道:“你感覺怎麽樣,好些了嗎,我現下是不是可以吃你了?”


    沈修止眉心微微一跳,置於膝上的手不自覺收緊,許久才慢慢鬆開,似乎極為忍耐。


    過了片刻,他放鬆了些許,唇角微微上揚,聲音比之昨晚還要輕緩,“抱歉,我還是很難受,渾身上下都使不上力。”


    似玉見他一臉歉意,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到底是要吃他的,沒想到他還這般有禮有節,果然是尋了幾十次死的人,人大方說話又好聽,到底是比自己體麵些。


    似玉想著便也收斂了一二,極為客氣道:“沒事的沒事的,我可以等,等你什麽時候舒服一些,我再開始罷。”說著,她乖乖退回了原來的位置,蹲著原地眼巴巴地看著他,眼中頗有幾分垂涎欲滴的意味。


    沈修止聞言微微垂下眼,長睫遮掩了眼中神情,看著極為無害,似乎沒有察覺到似玉炙熱的視線。


    靜默了片刻,他伸手掩唇輕咳,清冷的語調難得透出幾分溫和,“我們見過這麽多次,我還不曾知曉你的名字?”


    似玉聞言一陣恍惚,她聽如花與廟前過往的各色小生,自問自答了大半輩子姑娘芳名,卻不想今日竟然也能聽到旁人問她的芳名,一時隻覺親近非常,學著如花的做派認真回道:“奴本家為石,名喚石似玉,年方二八,家住梅花十六巷,尚待字閨中……”


    沈修止聞言微微一頓,收回了視線聲音還算溫和,“在下名喚沈修止,表字……”


    “姑嵩。”他話還未說完,似玉便開口下意識接道,見他神情異樣,便閑話家常般開口解釋道:“我以前在家門口見過你數十回呢,你在我們家那處可是出了名的好看,我有個姐妹很喜歡你,也心心念念著想吃你呢。”


    這話一出,廟中氣氛突然靜得極為微妙,似乎有什麽東西強行壓著沒有爆發出來,那感覺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惹人不安。


    沈修止忽而輕輕一笑,笑中頗有幾分凜冽冷意,看向似玉話中有話,“原是如此,想來你是做了萬全的準備才來的。”


    似玉聞言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更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頭。


    一時廟中又靜了下來,氣氛頗為古怪。


    半晌,沈修止才開口低聲喚道:“似玉姑娘,我從昨日起沒有進過一滴水米,現下很是難受,可否勞煩你去附近替我舀一葉水來。”


    似玉聞言有些猶豫,凡人確實是需要進食的,一頓不吃餓得慌這個道理她是知道的,可是現下這個關頭,她怎麽可能放心讓他一個人呆在這裏?


    沈修止似察覺到她的顧慮,言辭輕緩多有虛弱,“你不用擔心,我現下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麽可能離開這處。”


    似玉見他神情不似作偽,現下又這般傷重,想來也跑不了,可若是不給他尋吃食,倒時餓死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好罷,我去和你找吃的,這樣你也好得快一些。”她一邊打算著一邊往外頭去,至於好了以後要做什麽,那一切自然盡在不言中。


    沈修止又怎麽可能聽不出,一時間琥珀色的眼眸越發濃沉,廟裏的風漸透入骨的寒意。


    他眼眸微轉,麵上依舊波瀾不驚,甚至毫無忌憚地向他們緩步走去,“諸位尋我,可有將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好?”


    十二僧見他走來不自覺往後緩退,唯恐中了他的計。


    前頭和尚退了一步,又覺氣勢不能輸,拿著把大刀跨前一步,足落地震動一旁碎石蹦起一指高,“什麽準備?”


    那聲音隱含內勁,似玉的耳膜被擠壓了一般生疼,禁不住嗚咽一聲,縮卷著小身子極為難受。


    “入道修心。”沈修止完全不受影響,平穩清遠的聲音剛落,身影已如一道白光一掠而過,轉眼便至和尚身旁,手腕輕抬微轉抓住和尚手腕,指間用力隻聽骨頭“哢擦”一聲,和尚來不及慘叫,手已然無力垂下。


    沈修止回身而來衣擺兼帶清風拂麵,身若遊龍飄然瀟灑,手間已取和尚手中大刀,動作幹淨利落,風流蘊藉。


    “啊!”和尚反應過來,一被震斷經脈,疼垮了半身,不住哀叫痛吟。


    後頭眾和尚眼神一凜,不自覺握緊手中的武器。


    沈修止一手執刀如握劍般瀟灑,一手輕抬示意他們上前,“你們最好一起上,我不喜浪費時間在無用之事上。”


    話間多有淡漠輕狂,如此輕視瞬間激怒了十二僧,他們久在江湖拚殺,凶名早已遠揚,可不是好相與之人,聞言當即上前與之纏鬥。


    可惜世事總是如此,好的不靈壞的靈,這廂才剛開始,那頭前去捕獵的弟子們已然三三兩兩回來,見得這番情形,皆是錯愕在當場,


    “師兄!”


    沈修止眼眸一凝,來不及阻攔,子寒一行人已然拔劍而來。


    窮凶極惡之徒慣來刀口舔血,並不是人多便能取勝,這東陵十二僧久在江湖混跡,自然知曉軟柿子好捏,專門挑後頭來的弟子下手。


    十二僧這一廂完全不擇手段頻出陰招,子寒一行人於武不過略通皮毛,又如何敵得過這些殘忍嗜血的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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