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


    聽到這個名字, 會議室裏大多數人的表情都是有些茫然的,然後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這不是崔老的新收的學生嗎?


    他這學生年紀雖然小, 但是卻是很了不得, 那幅《飛天》,他們這些人看了也覺得十分驚訝——這幅畫的藝術水平不低啊。


    書畫書畫,很多人說玩書畫就是玩藝術,但是書畫和藝術之間, 差的卻不是一截半點。到了老爺子他們這個年紀, 他們的畫在大家看來那就是藝術,畫作水平都是頂尖的。


    薑瑜的那幅《飛天》,大家爭來爭去,最後得出了結論, 這幅畫藝術水平不低,畫工也是出人意料的高超,具有很高的欣賞價值。


    飛天這個形象, 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而薑瑜那幅畫上的飛天,更是神秘動人。透過畫作,你完全能感受到z國古典的那種魅力與婉約。


    這幅畫,大家對它的評價都很高, 絕對可以稱之為十分出色的作品。


    那時候大家還忍不住感歎,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啊。


    不過即使如此, 他們也萬萬沒想到, 眼前這幅畫竟然會是她畫的。


    “薑瑜還會油畫啊,真是讓我們萬萬沒想到……”說話的是甄昆,打破了會議室裏帶著幾分詭異的平靜。


    老爺子輕掀眼皮,他道:“她除了是我學生,還是楊成那家夥的學生了,你們忘記楊成最擅長什麽了嗎?”


    楊老爺子,最擅長的便是油畫。


    甄昆苦笑,他們知道薑瑜也是楊老的學生,可是卻沒想到,除了國畫,對方就連油畫的水平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這畫中還帶著楊老的某些風格,怪不得讓他們覺得有些熟悉。


    這幅《夜》,甄昆從專業的角度來看,都挑剔不出什麽不足來,畫工上自然是不用說的,這姑娘小小年紀,畫技便十分了得,甚至到了讓人感覺到了一種駭然的地步,而畫上的情感色彩都達到了一種十分優秀的程度。


    這幅畫,絕對是近幾年z國書畫圈子裏出現的極為優秀的作品了,甚至很具有欣賞價值,已經達到了可以稱之為藝術的地步,即便是有那麽一點小瑕疵,也是瑕不掩瑜。


    書畫與藝術,差的可不是一丁半點,那是鴻溝,有的人畫功了得,可是一輩子都可能摸不到這個門檻。


    而現在,薑瑜已經一步踏進了藝術的這個領域。但是她的年紀,才隻有十八歲,這個年紀可以說是十分妖孽了。古往今來,這樣的天才也實在是少見的,那是千千萬萬的人裏邊才有可能出現一個。


    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老爺子心裏有些得意,麵上表情卻十分穩重沉靜,他問:“你們覺得這幅畫,有沒有資格拿到藝術節的一個名額?”


    聞言,眾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何誌文沉吟片刻,有些遲疑道:“她的年紀始終太小了……”


    “年紀?剛才你們還說這幅畫水平出色,具有很高的藝術欣賞價值。”老爺子也不生氣,他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道:“阿瑜年紀的確小,可是她的作品比你們所拿上來的所有作品都要優秀,人家評委看的可不是年紀,而是作品。”


    說到這,老爺子歎了口氣,道:“這麽多年來,藝術節我們z國都是在陪跑,一次都沒能進入過藝術節畫展。不隻是你們心裏憋著氣,我心裏也是憋著氣的。不瞞你們說,這次我聽說m國那邊有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會參加這次的藝術節,那姑娘可是天才,m國這次是來勢洶洶啊。”


    二十歲的天才……


    眾人麵麵相覷,表情都有些不好看。


    到時候那位天才若是參加藝術節並且得到了展覽的機會,m國一定會大肆宣傳的,這些年來,m國本身就一直不停的宣傳他們國家的書畫藝術,並且取得了不小的成果。


    “我們國家才三個名額,可是像m國,卻有十三個,這也實在是太不公平了!”有人忍不住開口,表情忿忿。


    老爺子表情沒什麽變化,他以前也憤怒過,不服氣過,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再多的憤怒也平息下來了,他道:“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要讓其他國家的人看看,我們z國的作品,是不比他們任何一個國家的差的。”


    人爭一口氣,這口氣他們憋了這麽久,早就想吐出來了。


    “阿瑜的作品足夠出色,自然是有資格拿一個名額的。”甄昆思考之後開口道,他頓了頓道:“隻是,這事傳出去,大家心裏怕是會有些嘀咕啊,怕是會說您老人家以權謀私了。”


    藝術節的名額隻有三個,每個名額都十分珍貴,而國內的畫家,哪個不想要這個名額?在這樣的情況下,老爺子主動推薦薑瑜,薑瑜還是他的學生,若是被有心人抓住這事,說老爺子以權謀私,這可還真不好解釋。


    聞言,老爺子笑了笑,他道:“我都這麽大的年紀了,難道還在乎這些?說實話,我的確是有私心,但是如果阿瑜沒有本事,這件事我提都不會提。”


    正是因為薑瑜的畫已經達到了這樣的程度,他才願意來爭取一下,帶著那麽一點的私心,也帶著對這次藝術節的向往,


    四十歲以下的畫家,薑瑜的書畫水平,老爺子敢肯定,絕對已經是上上流了。當然,如果能有更出色的作品,老爺子也不會因私忘公。但是,並沒有,大家選出來的作品,沒有人的作品比她的更加出色了,甚至在境界上,其他的畫就差了她一截了,這就是書畫與藝術的區別,宛若天塹。


    其他人相視一眼,低聲討論著,最後得出來的結論,薑瑜的確是最合適的了。說服他們的不是老爺子,而是薑瑜自己本身的實力。


    甄昆忍不住感歎道:“薑瑜現在才十八歲了,可是她的畫工卻已經遠遠超過我們在座的許多人了,真的是未來不可限量啊!”


    她有天賦,有水平,還有老爺子和楊老這兩位老師,對方手上所掌握的資源完全可以給她鋪路,她的未來大家幾乎可以看得到,那絕對是充滿著榮耀的。


    而現在,f國的書畫藝術節對於她來說,便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一個她踏出國門走向世界的機會。若是她能通過篩選,參加了藝術節的書畫展覽……這一點,甄昆完全不敢去想。


    她才十八歲啊!


    若是真的如此,到時候她一定會令全世界都震驚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老爺子心中是滿意的,他甚至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跟薑瑜說這個好消息了。


    不過確定了一個名額,那還有剩下兩個名額了,藝術節的名額,哪個畫家不想要?那剩下的兩個名額,完全就是爭得頭破血流的。這時候不僅僅是書畫水平要過硬,也還得人脈過硬。除非像薑瑜這樣直接的實力壓製,其他人的水平完全不能和她比,不然這個名額可不是這麽好拿下來的。


    看著會議室裏吵吵鬧鬧的眾人,老爺子心情倒是頗為平靜的。


    其實能這麽簡單的拿到這個名額,他老人家還是覺得很驚訝的,要知道,這一個名額裏邊涉及到了許多利益糾紛,尤其是協會裏邊還分為好幾派,每邊都有推薦的人,每一方都想自己這邊的人能拿到這個名字。


    這麽一個名額裏邊,牽扯太多了,他老人家都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誰知道竟然則麽輕鬆的就拿到了名額,還真是讓他有些不習慣了。如今看著吵成一團的會議室,他才覺得,對嘛,這才是正常情況嘛。


    吵吵吵,吵了快半個月,最後的兩個名額才確定下來,二人一個叫葉思,一個叫梅溪。葉思和梅溪都是擅長油畫的,兩人的書畫水平也是十分高超的,不然也不會被大家選中了。


    f國的藝術節是在來年四月份舉行的,中間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但是這半年的時間要做的準備工作那可是多了。


    參展的國家一共有二十個國家,z國隻有三個名額,可是像m國卻有十三個,各國的名額加起來一共有一百二十個左右,但是最後有資格參加藝術節的隻會有三十幅。這個數字,代表著大部分的書畫都會被篩除,可以想象要求是有多苛刻了。


    選出來的三十幅作品,可以參加藝術節的書畫展覽。在這裏,除了這三十幅畫之外,還有來自於世界各地知名畫家的畫作,更甚有世界名畫也會參展。對於畫家來說,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很好的交流平台。


    m國。


    金發碧眼的姑娘身材高挑而火熱,她擁有著雪白的皮膚,也擁有著十足的朝氣,二十歲的姑娘,正是青春的年紀,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活力來。


    安娜·艾伯特,她的父親、祖父都是有名的畫家。準確來說,艾伯特這個姓便代表著藝術,好幾代他們家的人都是有名的畫家,在這樣的環境背景下,在安娜的記憶裏邊,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握著畫筆,拿著顏料在紙上牆上地上塗抹了。


    等她稍微大一點,她就已經能似模似樣的畫出一些東西來。在那時候,她的親人便看出了她在美術上的天賦,這是他們家族的天才。


    身為一個天才,安娜是被精心教育長大的,她從小就開始畫畫,畫畫幾乎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從小到大,在大大小小的比賽中,她拿回了數不清的獎項,都是冠軍。在m國的書畫圈子裏,她早就已經有了不小的名氣。


    不過正是因為天分太高,從小到大同齡人裏邊就沒有比她厲害的,更沒有能被她視作對手的。慢慢的,安娜絕對畫畫也就那麽一回事,甚至慢慢的失去了對畫畫的興趣。這一點上,她身邊的人自然是有所感覺的。


    “再過半年就是f國舉辦的書畫藝術節,我和你父親商量過了,到時候讓你去試一試。”


    說話的是安娜的祖父,這是一個十分優雅的老人,穿著合體的西裝,坐在椅子上,手上駐著一個黑色的手杖,整個人從頭到腳都帶著一種精致優雅來,也充滿了嚴肅的氣息。


    聞言,安娜不是很感興趣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看她興致缺缺的樣子,祖父微微皺了皺眉,他道:“安娜,藝術是永無止境的,你如果是抱著這樣輕視的態度,你永遠都不會取得進步。”


    安娜抬起頭來,在這棟充滿著古典與腐朽的古堡裏掛著一幅等人高的畫,畫裏是一位十分優雅漂亮的婦人,她穿著優雅的長裙,擁有著金黃色的頭發,碧色的眼睛,她很美很優雅。而這人,是安娜的祖母,這幅畫的作者是她的祖父。


    畫能將一個人的美麗永遠定格在某一段時間,甚至能將回憶裏的人也畫在畫紙上,保留住最美好的記憶。


    有一段時間,安娜是十分喜歡畫畫的,可是到現在,她對於書畫的熱情已經不複從前了。


    “我知道了,祖父!”她說。


    等她離開,一個聲音在大廳裏響起:“父親,安南對於畫的態度,已經變了。”


    一個人走過來,那是安娜的父親。他也是一位畫家,擁有著和安娜一樣的金發,金發微卷,還有一點長,被他紮在了腦後,他整個人都帶著一種藝術的優雅。


    “她在畫畫上的天賦實在是很可怕,但是正是因為太過出色,在同樣的年紀裏,根本沒有人能和她比。在書畫上,她沒有對手,她已經沒有目標了。”


    聞言,安娜的父親歎氣,他說:“哦,上帝,希望這次的藝術節,能給安娜帶來不一樣的轉機。”


    他們父子二人都是極為熱愛書畫的,安娜小時候也是十分喜歡的,可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對於書畫的熱情逐漸消失。再這樣下去,她的畫隻會越來越無趣,甚至連靈感也會枯竭。沒有熱情,一幅畫怎麽可能擁有靈魂?


    而沒了靈魂的畫室根本不能打動人心的,到那時候安娜就會徹底失去畫畫,她會被書畫舍棄,等到了那個地步,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安娜的父親和祖父並不願意看到她走到這樣的地步,這個孩子,她的天賦不該這麽被浪費掉。


    *


    在此時,許多國家都已經開始為三年一屆的藝術節做準備了,網上也陸陸續續有了消息傳來。今年網友們對於書畫的關注度多了不少,甚至有許多人對書畫也產生了點興趣。不過就算如此,也還是沒有多少人關注這個消息,也隻有圈子裏的人才會特意去注意這方麵的消息。


    一共三個名額,每個都是十分珍貴的,薑瑜能拿到一個名額,這的確是件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老爺子已經跟薑瑜打了電話說了這事,然後寧師兄他們也都知道了這事,寧師兄一如既往的大方,直接給薑瑜包了一個88888的紅包,足以證明他心情的激動和高興了。


    “可以啊小師妹!”韓師兄直接發的語音,一句發了又接著補了另外一句,道:“這種好事,一定要請客吃飯!”


    龐雨道:“韓師兄,小師妹還是學生了,你也好意思讓她請客。”


    見狀,薑瑜忙道:“我有錢的,等放寒假了,我來b市就請大家吃飯!”


    韓師兄忍不住感歎道:“當時我就覺得,小師妹你就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有一天會遇水化龍,成為了不起的人物的。唉,到時候小師妹你成為了國際大畫家,可別忘記提攜提攜小弟啊,你吃肉我喝湯啊。”


    韓師兄說話幽默,聽得讓人忍不住發笑。


    不過他這話七分開玩笑,三分卻是真的,當時看見薑瑜的作品他就知道這孩子遲早有一天會在書畫圈子裏闖出自己的名聲來的。還沒有受到老師的指導,她的作品水平就已經很高了,和他們比起來也不差了,如今受到老爺子他們的提點,水平更是進步神速,到現在已經遠遠超過他們了。


    這才多久啊,也就一年多的時間,對方就已經達到了這樣的水平……


    “這簡直就不是人啊,是妖怪吧!!!!”


    寧師兄看著聊天界麵韓師兄發過來的消息,眼裏閃過一絲好笑來,不過很快的他眼中神色也嚴肅了幾分。


    韓師兄說得沒錯,薑瑜的成長速度實在是太過駭人了,讓人連嫉妒都嫉妒不起來,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藝術節這事,總歸是件讓人十分高興的事情。


    現在確定了參加藝術節的作品,等到了十二月的時候,他們會將畫送往f國,到時候會有國際書畫協會的會員所組成的評委來審核這些作品。當然,隻有最為出色的作品才能被挑選出來,然後參加後邊的藝術節展會。


    可以說,整個藝術節可以說是聚集了全世界最為出色的畫作,而且這時候也會有許多古畫名畫參展,許多收藏家都會將自己珍藏的書畫拿出來供大家欣賞。這樣的機會,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得到的。


    知道這個消息,陸明深給薑瑜打了個電話恭喜她這件事情。


    “我聽老爺子說了,恭喜你了!”靠著落地窗,看著外邊的一片燈河,陸明深嘴角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笑。


    薑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多虧了老師,不然我也沒這樣的機會。”


    聞言,陸明深也忍不住笑了笑,他低聲道:“你太小看自己了,要不是你的畫足夠出色,老爺子又怎麽會開口了?而且,書畫協會可不是老爺子的一言堂,要是你的畫不夠格,其他人立刻就否決了,老爺子再怎麽使力都沒有。”


    男人聲音低低的,十分溫柔,投過手機傳到人耳朵裏,那種殺傷力簡直是巨大的。


    薑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覺得耳朵有些燙還有些發麻——陸先生的聲音實在是太犯規了。


    “我還以為陸先生你生我的氣了。”薑瑜低頭,一隻腳腳尖不自覺的碾著地板。


    那邊陸明深一愣,反問:“我生你的氣?”


    “對啊!”說著薑瑜還覺得有點委屈了,她道:“在y省的時候,就要回來的那天,你對我的態度就很奇怪,一直都在躲著我,”


    從y省回來沒多久陸明深就回去b市了,這段時間對方也沒時間過來。在y省的時候對方就一直躲著他,後邊回b市的時候,也沒跟她說,當時薑瑜失落了好久,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哪裏做錯了惹了對方不愉快了。


    “我沒有生你的氣……”陸明深伸手扶額,他歎道:“我隻是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不是你的原因。”


    當時在沈老師那裏確定了薑瑜喜歡自己這件事情,他就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薑瑜了,因此態度上不知不覺就在躲著她了,他已經很努力的壓製這種情緒了,沒想到還是被對方給感覺到了。


    薑瑜問:“那陸先生你現在想明白了嗎?”


    “……還沒有……”


    陸明深忍不住歎氣,回來他認真思考過薑瑜喜歡自己這件事情,並且也很認真的考慮過的。對於薑瑜的感情,他是不願意輕視的,所以才會思考這麽久。隻是,思考了幾個月,還是沒想出什麽所以然來,也不知道是該接受還是不該接受。


    薑瑜笑道:“想了這麽久都沒想清楚,看來這事是真的讓陸先生你很苦惱了。”


    陸明深眨了眨眼睛,突然問:“薑瑜你想見我嗎?”


    聞言,薑瑜不假思索的就點了點頭,道:“想啊!”


    “……”


    果然薑瑜是很喜歡自己的。


    陸明深覺得有點臉燙,一句話脫口而出:“那我明天就過來。”


    雖然有些意外,薑瑜還是點了點頭。


    等掛了電話,陸明深拿著個手機在辦公室裏轉圈圈,他在琢磨著,自己剛才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的話來,難道自己喜歡上薑瑜了?


    可是,她還是個小姑娘了,說不定都還沒弄懂她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男女感情,隻是一時的朦朧好感呢?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秘書打開門進來,道:“老板,陳先生來了。”


    “喲嗬,明深!晚上好啊!”在秘書身後,一個人竄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瓶紅酒。


    陳希,勉強算是陸明深的好友吧,兩人從小玩到大,到現在已經二十多年的交情了。不過陳希和陸明深古板認真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對方生性風流,最喜歡口頭上花花了,雖然不至於做出腳踏幾條船的事情來,但是女朋友卻是隔幾天就換幾個。


    按他所說的,他這人風流不下流。


    “你怎麽過來了?”陸明深問。


    陳希示意了一下手上的酒,道:“這不是聽說你大晚上的還在加班嗎?作為好朋友得我,這不巴巴額趕過來安慰你了嗎?哦,我還給你們叫了外賣,等下應該就送到了,不用感謝我哦!”


    說著,他對門口的秘書拋了一個媚眼。


    秘書:“……”


    至今秘書小姐都沒想明白,自家老板這樣老沉的人,怎麽會有陳先生這樣一個花花公子的朋友,兩人性子完全就是南轅北轍的啊。


    “謝謝陳先生!”秘書小姐微笑道了謝,關門出去告訴了其他人這個好事。


    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陳希看了看四周,問:“你這裏有酒杯嗎?瞧瞧,這可是我家老爺子的珍藏佳釀,我給他偷出來了,今晚我們一起嚐嚐。”


    陸明深拿了一對杯子還有開瓶器過來,坐在他的對麵,問:“大晚上的不睡覺跑到我這來,你女朋友了?”


    “女朋友?分了啊!”陳希不怎麽在意的說道,他拿開瓶器把酒打開了,給他們兩人一人倒了一杯,一邊倒一邊說:“那姑娘長得似挺好看的,可是就是太煩了,我和朋友喝個酒她電話打得跟急救鈴似的,煩死了!”


    聞言,陸明深皺眉看他,道:“對方這麽做,還不是因為你前科多太多,對你不信任?”


    這話陳希就不服氣了,他道:“我這人雖然見一個愛一個,但是每一個我都是認真喜歡的啊,我陳希是那種腳踏兩條船的渣男嗎?”


    你雖然不腳踏兩條船,但是你的確是渣男!


    陸明深的目光是這樣說的,他道:“你的愛太過廉價了。”


    喜歡得容易,淡得也容易,實在是廉價得很。


    陳希歎了口氣,道:“算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來嚐嚐酒……嘖,這滋味,怪不得我老爹要偷偷藏起來,這樣的好東西,還舍不得拿出來,真是小氣。”


    “不說我,倒是你,都二十六歲了,還不說找個女朋友,難不成你真的打算孤獨終老了?女孩子多好啊,軟軟的香香的甜甜的!”陳希問,問完他不懷好意的看了看陸明深的下半身,問:“還是說,你有什麽不可言說的隱疾?有隱疾說出來嘛,都是兄弟,我給你想辦法嘛!”


    陸明深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問道:“你想死嗎?”


    陳希:“……”


    品著酒,陸明深的思緒就有些飄忽了,忍不住就飄到了薑瑜身上。剛才陳希說到女朋友,他第一反應就想到了薑瑜,那小姑娘的確是軟乎乎的,不過身上的香味倒是不明顯,他倒是經常在她身上聞到顏料的味道。


    想著想著,他就出了神,等他回過神來,就看見陳希臉紅彤彤的靠在沙發上,滿身酒氣。再往茶幾上看,大半瓶酒,就快見底了。


    陸明深:“……”


    這酒有些年份了,別看入口的時候沒啥刺激性,但是後勁卻足得很,得慢慢的評才能嚐出味來。而且要是喝得急了,這酒後勁上來,是很容易醉的。


    這不,眼前的陳希就是例子。


    打了個酒隔,陳希醉眼朦朧的看著陸明深,道:“你說,要不要兄弟給你找個女朋友啊,你喜歡什麽樣的啊,軟萌的,蘿莉的,還是禦姐的?嗝,看你這個冷淡的樣子,還是找個會撒嬌的吧,會撒嬌的女孩子最能讓人心軟了……”


    會撒嬌……


    陸明深心裏念了念這三個字,腦海之中已經忍不住去想薑瑜撒嬌的樣子了,那一定……很可愛,讓人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她的。


    “為你個問題!”他開口問陳希。


    陳希茫然地看著他,有些遲鈍的道:“什麽……什麽問題?”


    陸明深皺了皺眉,道:“一個比你小快七歲的女孩子喜歡你,她是為什麽會喜歡你啊?”


    “七歲?”陳希坐直了身體,道:“你詳細跟我說說,對方家庭情況怎麽樣啊?性子怎麽樣啊?”


    “家庭條件,她是個孤兒,是被一位老人撿回去養的……”


    將薑瑜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陸明深皺眉道:“她喜歡我,可是我年紀比她打這麽多,她為什麽會喜歡我?”


    聞言,陳希瞪著他,道:“我知道她為什麽喜歡你了!”


    陸明深看他。


    “她一定是在你身上尋找父愛!”


    “……”


    “沒有父母的孩子,都特別貪戀溫暖與感情,尤其是父愛母愛。你打了她七歲,那她一定是把你當父親了!”


    陳希說得十分篤定,一邊說還自己在那一個勁的點頭,絕對自己說得太有道理了。


    陸明深:“……”


    醉死你個醉鬼!


    第二天陳希醒過來,身子才動就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身體又麻又痛的,讓他趴在那裏緩了半天才緩過來。


    “臥槽,陸明深這個家夥,竟然就把我放在地上躺了一夜?”


    站起身來,陳希看著看著自己躺過的那塊地毯,忍不住恨恨的說道,他竟然在這裏躺了一夜?這個陸明深也太心狠了!


    辦公室裏沒人,陳希氣勢洶洶的衝出辦公室,瞪著秘書小姐,問:“你們老板了?”


    秘書小姐微笑道:“我們老板一大早就走了,對了,老板還讓我跟您傳一句話,他說他已經讓陳老先生去看看自己珍藏的佳釀,讓您好自為之。”


    陳希:“……”


    “陸明深,你怎麽這麽狗!!!”


    *


    s市。


    現在快十二月了,天氣已經轉涼了,早上起來薑瑜還覺得外邊有點冷,又在外邊加了一件外套,這才覺得好多了。


    最近除了畫速寫,她倒是沒有畫什麽大畫了,頂多就是畫一些水彩玩。現在她更多的時間是放在了學習上邊,現在高三了,各科老師給學生的作業多了許多,而且課程也是滿當當的,空閑時間實在是不多。


    下午放學的時候,沈老師突然打電話來讓她去超市買瓶醬油,說是家裏醬油用完了。


    薑瑜心裏有些疑惑,醬油這些東西吳媽不是一直都會準備好的嗎,上次她還看對方買了一整箱了,這是把醬油拿來喝的吧,就沒了。


    “是啊是啊,喝完了!”沈老師在電話那邊說道。


    薑瑜:“……”


    行吧,要買就買吧!


    所以中途她折去超市買了一瓶醬油,這才回去。他們五點半放學,到這時候天已經暗下來了,兩旁的路燈也亮了起來。一進家門薑瑜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家裏實在是太安靜了,三位老人的搖椅在院子裏隨著風輕輕的搖晃著,家裏都沒有什麽聲音。


    ??


    薑瑜心裏有些疑惑,她走上台階,推開了大門,然後發現家裏燈也沒開,一片昏暗。


    “人去哪了?”


    薑瑜伸手摸索著去開燈,然後她感覺身後有什麽聲音,她轉過頭來,就看見一個不大不小的蛋糕,蛋糕上寫著“十八歲生日快樂”,在上邊還插著十八根蠟燭,蠟燭靜靜的燃燒著。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四周響起了大家唱生日歌的聲音,薑瑜愣愣的抬起頭來,看見沈老師、龐師姐、寧師兄還有韓師兄也在,另一邊陸明深站在那裏,微笑著看她,就連徐如意和沈知微、沈知堂都在。她所認識並且熟識的人,都到齊了。


    “你們……”


    抱著蛋糕的沈老師笑道:“阿瑜,十八歲生日快樂!”


    沈知微將一頂生日帽送上來,給她戴上,笑道:“薑瑜,十八歲生日快樂。今天過後,你就成年了代表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了。”


    “生日快樂啊!”


    大家齊聲道,老爺子他們三個則是坐在沙發上,微笑著看他們這麽鬧。


    “小阿瑜,快趁蠟燭沒熄滅之前許願!”韓師兄催促道。


    薑瑜茫然的看著他們,問:“所以,師姐你叫我去買醬油,就是為了給我這麽一個……驚喜?”


    “對啊,你今天生日,我們準備了好久了,差點沒來得及了!”


    薑瑜“……”


    “可是我生日早就過了啊……”


    嗯?你說什麽?


    眾人還保持著微笑,但是笑容卻已經逐漸凝固了。


    “你生日不是今天嗎,十一月二十五號啊,我看過你的身份證啊!”沈老師道。


    薑瑜撓了撓頭,道:“我生日是在四月份,十一月二十五,是我上戶的時間,我們那裏那時候也沒那麽嚴,有的直接上戶小了好幾歲了。”


    眾人:“……”


    薑瑜眨了眨眼睛,頓了頓道:“其實四月份也不是我的生日,那是奶奶撿我的日子,所以就把那日子當做我的生日了。”


    所以,這麽多年,在薑奶奶死後,她也沒過過生日了,甚至她差不多已經忘記生日這個東西了。反正都是假的,有什麽好過的?


    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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