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這是一間……倪茜茜也不知該怎麽描述的房間。
空間很大，卻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放置，除了靠牆的床和靠窗的桌椅以外，好像就隻剩光禿禿的四壁了。
不是監獄勝似監獄。
可這地方居然會是t的房間，倪茜茜唏噓不已。她好奇，這到底是意味著t是一個與民共苦的好領導，還是意味著t在基地裏的地位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麽風光。
從倪茜茜這個地方望過去，剛好能望見躺在床上的t，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在睡覺。
白褂男人在他床邊圍成一圈，無聲但極有默契地給他注射藥劑，長長的針管紮入皮膚，亂七八糟的藥液便流進了他的體內。
那些藥劑數量眾多，顏色千奇百怪，倪茜茜甚至懷疑，一管一管注射進去，t的血管即使不爆炸，估計也會變成黑色……
與其說他們是在救人，倒不如說是在害命。
這次的距離比上次在天橋上看他要近很多，t身上的氣質就更打眼了，不過他睡著的樣子乖巧到有些反常。
針管一個接一個幾乎不曾停歇過，床上男子卻像成了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連眉頭都沒動過一下。
似乎睡得很沉。
倪茜茜覺得自己似乎撞破了基地裏的一個大秘密。
回去的途中也一直魂不守舍的。
腦袋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她一跳。
這些藥都是給t用的，難道t就是電子音口中的那人？可是為什麽基地沒有將他控製起來，沒有將他關在研究室裏解剖，反而讓他當上了基地的最高領導者？
倪茜茜渾身冷汗，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走著走著，迎麵突然撞出來一個人，這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無倫次地開口道:“茜茜，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映入眼簾的正是夏時翎的蒼白俊臉。
他急得滿頭大汗，抓住倪茜茜手腕的那一刻卻很是鬆了口氣，然後不等她開口，便接著道:“我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了，倪茜茜，你跟我走吧，再不趕緊離開的話一切都晚了。”
倪茜茜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她連忙救出自己被攥紅了的手腕:“什麽晚了？”
“我剛剛得到消息，已經有其他基地的人尋到了這裏，他們肯定馬上就會找到你的，茜茜，你跟我走吧，離開這裏！”
電子音雖然神出鬼沒，但是倪茜茜相信它給的信息是沒有錯的，待在f基地相比較其他地方而言，很明顯要安全太多。
“離開這裏？”
夏時翎狂點頭，看他那滿目癲狂的模樣，像是恨不得立刻把倪茜茜打暈帶走:“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這個基地已經不安全了。”
倪茜茜好奇:“安全的地方？有什麽地方能夠躲避開那些人的追蹤嗎？”
夏時翎急得差點跳腳:“除了這裏，現在哪裏都是安全的，隻要你……”
在f基地待了這麽久，倪茜茜的心態都變得樂觀了不少，最壞的打算她早就已經設想過，甚至做好了會被人抓住的準備。
再不濟不就是一個死，死對於末世而言未必不是解脫，隻要不讓她的寶寶落入別人手中，讓他遭受非人折磨，她什麽都能看開。
聽見夏時翎這麽說，她倒真的有些好奇他的對策是什麽。
夏時翎的聲音在空氣裏卡了半秒鍾，半秒鍾後，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倪茜茜:“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倪茜茜:“？？？”
夏時翎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茜茜，你知道的，那些人的目標隻是他……而已。”
接下來的話不用繼續說，倪茜茜也能知道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麽個意思了。
她的臉沉了下來。
見她表情難看，甚至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夏時翎也有些慌了，他追上來:“茜茜，你……”
倪茜茜退開距離，停下腳步:“你之前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會讓孩子落到別人手裏。”
夏時翎見她一臉頑固冷漠，頗不理解:“你……你都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嗎？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要是你自己都……”
倪茜茜被他氣笑了，也懶得多說，抬手指了指遠處:“行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夏時翎垂著頭:“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但是這個時候繼續和他待在一起絕對是自尋死路，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就不能冷靜下來思考思考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大著膽子繼續道:“並且，陶哈哈有可能會是解決末世危機的一個重要突破口，你就算不為這個世界的未來想想，也該為這些還戰戰兢兢活著的幸存者們想想。”
倪茜茜果真冷靜了下來。
她點點頭:“可以，我冷靜下來思考一會兒。”
夏時翎的眼裏浮現了些許笑意，他的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她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希望看到犧牲他一人拯救整個世界的畫麵，是嗎？”
夏時翎的嘴角有些僵硬。
倪茜茜:“我能理解你舍別人小家為大家的心理，但是夏時翎，我需要告訴你。”她咬了咬牙，努力克製住自己發怒的衝動，“如果讓我發現，陶哈哈被各大基地盯上的事情和你有關，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夏時翎被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驚住了。
他的雙腿似乎被灌了鉛，站在原地硬生生便重到再也挪不動半步。
視線裏的年輕女人一如初見那般漂亮迷人，也一如他記憶裏那般，一顰一笑皆能輕易讓他魂牽夢繞。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這麽讓他陌生的一麵。
過去的那個會笑嘻嘻黏在他身後，每天都甜甜脆脆喊他時翎哥哥的小姑娘，去哪裏了？
還是說……
是當年他傷得她太狠？
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原諒他了？
夏時翎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成了油鍋裏的一塊肉，細火緩慢地煎炸著他，他逃不出，被困在沸騰的油中，仿佛再也尋不到逃出生天的路。
他還想再開口，手才抬起，眼前的人就已經扭頭一步步走遠了。
她懷疑他？她怎麽會懷疑他？
夏時翎有些困惑。
即使她猜的那些都是對的，他也不過是掏心掏肺……為她好啊。
她為什麽會這麽絕情？
= =
還未進門倪茜茜便聽到了陶哈哈的串串笑聲，宛若銀鈴。
倪凝打開門讓倪茜茜進來。
倪啟意在陪陶哈哈玩耍，他現在已經能扶著東西歪歪扭扭走幾步了，不過大概是天生懶，他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趴著絕不坐著，倪茜茜一進去便看到他正在滿地打滾。
瞥眼一看倪啟意，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竟又給她加了三點感激值。
雖然很欣慰，但倪茜茜還是感覺有些莫名。
感激什麽？感激她生了陶哈哈？
將小家夥抱走之前倪啟意還有些不舍，他猶猶豫豫了半天，開口道:“明天還過來嗎？”
倪凝在旁邊笑得開心:“看我就說吧，啟意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老早就想找你和好了，隻是拉不開臉而已。”
話音剛落，倪啟意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的嘴角瞬間垮了下去，聲音冷硬道:“和什麽好，我從來沒想過要原諒她，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些了。”
他臉上的厭惡擺得明顯，倪茜茜看著，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的心髒突然抽疼了下。
卻有人比倪茜茜更顯受傷。
倪凝的俏臉慘白慘白的，大概是被凶有些錯愕，便怔怔望著倪啟意，動了動嘴唇，半晌後才吐出幾個字來:“對，對不起……”
話說著，眼裏已經有盈盈淚光了。
倪茜茜突然感覺有些煩躁。
倪啟意便因著倪凝而變得無措了，他扯了扯衣袖，別開臉看了半秒鍾空氣，又扭回頭看她，聲音小了很多:“又沒有生你的氣，你道什麽歉……”
倪茜茜沒再多道別，抱緊了陶哈哈安靜地離開了。
陶哈哈在她懷裏扭了扭身體。
出了門他還一直對她看著，看了一會兒摟住她的脖子，將自己嫩嫩的臉蛋貼到了她的臉上，撒嬌地蹭了兩下後張口便開始啃她的臉。
出門沒兩步，看到夏時翎正遠遠站著，倪茜茜心中一凜。
他居然還沒死心。
能找到這裏說不定是跟蹤了她一路。
見到倪茜茜，夏時翎立馬纏了上來，他表情淒慘得像個受了委屈的空閨怨婦，張口便是一串哭音:“茜茜，你是不是不信我。”
倪茜茜腦袋大得很。
她避開他靠近的身體，努力勸自己:怎麽說他也照顧了她數天，在確定是他將陶哈哈置於陷境之前她不能恩將仇報不能恩將仇報……
這麽念叨了一通，倪茜茜果然冷靜了下來:“讓我信你很簡單，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打陶哈哈的主意，也不要再靠近我。”
夏時翎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神態萎靡、形如枯槁。
見他終於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倪茜茜立馬加快了速度，恨不得立馬消失在他視線裏。
抬眼朝前看去，猛地又撞見一個人。
他站在道路盡頭，皺著眉一個勁地看著倪茜茜，眼裏似是有一團濃墨，又似是有一團翻滾的黑雲。
這個時間點，基地裏四處行走的人不少，而在場的大概沒有一個人是不認識他的，所有人都悄悄摸摸地打量著他，卻沒有一人敢靠近他半米內。
倪茜茜意識到這人的確是t，並且的確是在看自己後，便結結實實地震驚了一下。
他怎麽沒躺床上了，難道她之前的偷窺之舉被他發現了？
正錯愕著，麵前的男人突然便開了口:“來。”
他的聲音比他的容貌還要出色，隻一個字，便讓倪茜茜體會到了什麽叫“天籟之音”。就好像一塊扔進水裏的石頭，在她心尖耳旁蕩起了點點漣漪。
她的呼吸紊亂了。
這聲音，即使隻聽一次也不會忘記，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差錯的話，那一晚……耐心哄她入睡的聲音，應該也是他的吧？
這是一間……倪茜茜也不知該怎麽描述的房間。
空間很大，卻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放置，除了靠牆的床和靠窗的桌椅以外，好像就隻剩光禿禿的四壁了。
不是監獄勝似監獄。
可這地方居然會是t的房間，倪茜茜唏噓不已。她好奇，這到底是意味著t是一個與民共苦的好領導，還是意味著t在基地裏的地位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麽風光。
從倪茜茜這個地方望過去，剛好能望見躺在床上的t，青天白日的他竟然在睡覺。
白褂男人在他床邊圍成一圈，無聲但極有默契地給他注射藥劑，長長的針管紮入皮膚，亂七八糟的藥液便流進了他的體內。
那些藥劑數量眾多，顏色千奇百怪，倪茜茜甚至懷疑，一管一管注射進去，t的血管即使不爆炸，估計也會變成黑色……
與其說他們是在救人，倒不如說是在害命。
這次的距離比上次在天橋上看他要近很多，t身上的氣質就更打眼了，不過他睡著的樣子乖巧到有些反常。
針管一個接一個幾乎不曾停歇過，床上男子卻像成了個沒有生命的玩偶一般，連眉頭都沒動過一下。
似乎睡得很沉。
倪茜茜覺得自己似乎撞破了基地裏的一個大秘密。
回去的途中也一直魂不守舍的。
腦袋裏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她一跳。
這些藥都是給t用的，難道t就是電子音口中的那人？可是為什麽基地沒有將他控製起來，沒有將他關在研究室裏解剖，反而讓他當上了基地的最高領導者？
倪茜茜渾身冷汗，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走著走著，迎麵突然撞出來一個人，這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語無倫次地開口道:“茜茜，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映入眼簾的正是夏時翎的蒼白俊臉。
他急得滿頭大汗，抓住倪茜茜手腕的那一刻卻很是鬆了口氣，然後不等她開口，便接著道:“我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了，倪茜茜，你跟我走吧，再不趕緊離開的話一切都晚了。”
倪茜茜被他這幅樣子嚇了一跳，她連忙救出自己被攥紅了的手腕:“什麽晚了？”
“我剛剛得到消息，已經有其他基地的人尋到了這裏，他們肯定馬上就會找到你的，茜茜，你跟我走吧，離開這裏！”
電子音雖然神出鬼沒，但是倪茜茜相信它給的信息是沒有錯的，待在f基地相比較其他地方而言，很明顯要安全太多。
“離開這裏？”
夏時翎狂點頭，看他那滿目癲狂的模樣，像是恨不得立刻把倪茜茜打暈帶走:“我帶你離開這裏，我們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的，這個基地已經不安全了。”
倪茜茜好奇:“安全的地方？有什麽地方能夠躲避開那些人的追蹤嗎？”
夏時翎急得差點跳腳:“除了這裏，現在哪裏都是安全的，隻要你……”
在f基地待了這麽久，倪茜茜的心態都變得樂觀了不少，最壞的打算她早就已經設想過，甚至做好了會被人抓住的準備。
再不濟不就是一個死，死對於末世而言未必不是解脫，隻要不讓她的寶寶落入別人手中，讓他遭受非人折磨，她什麽都能看開。
聽見夏時翎這麽說，她倒真的有些好奇他的對策是什麽。
夏時翎的聲音在空氣裏卡了半秒鍾，半秒鍾後，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倪茜茜:“我以為你懂我的意思。”
倪茜茜:“？？？”
夏時翎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茜茜，你知道的，那些人的目標隻是他……而已。”
接下來的話不用繼續說，倪茜茜也能知道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麽個意思了。
她的臉沉了下來。
見她表情難看，甚至二話不說扭頭就走，夏時翎也有些慌了，他追上來:“茜茜，你……”
倪茜茜退開距離，停下腳步:“你之前救了我，我很感謝你，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不會讓孩子落到別人手裏。”
夏時翎見她一臉頑固冷漠，頗不理解:“你……你都不在乎你自己的性命嗎？孩子沒了還可以再生，要是你自己都……”
倪茜茜被他氣笑了，也懶得多說，抬手指了指遠處:“行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夏時翎垂著頭:“我知道你心疼孩子，但是這個時候繼續和他待在一起絕對是自尋死路，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你就不能冷靜下來思考思考嗎？”
他深呼吸一口氣，大著膽子繼續道:“並且，陶哈哈有可能會是解決末世危機的一個重要突破口，你就算不為這個世界的未來想想，也該為這些還戰戰兢兢活著的幸存者們想想。”
倪茜茜果真冷靜了下來。
她點點頭:“可以，我冷靜下來思考一會兒。”
夏時翎的眼裏浮現了些許笑意，他的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
她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希望看到犧牲他一人拯救整個世界的畫麵，是嗎？”
夏時翎的嘴角有些僵硬。
倪茜茜:“我能理解你舍別人小家為大家的心理，但是夏時翎，我需要告訴你。”她咬了咬牙，努力克製住自己發怒的衝動，“如果讓我發現，陶哈哈被各大基地盯上的事情和你有關，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你。”
夏時翎被她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驚住了。
他的雙腿似乎被灌了鉛，站在原地硬生生便重到再也挪不動半步。
視線裏的年輕女人一如初見那般漂亮迷人，也一如他記憶裏那般，一顰一笑皆能輕易讓他魂牽夢繞。
他第一次發現，原來她也有這麽讓他陌生的一麵。
過去的那個會笑嘻嘻黏在他身後，每天都甜甜脆脆喊他時翎哥哥的小姑娘，去哪裏了？
還是說……
是當年他傷得她太狠？
她是不是真的打算再也不原諒他了？
夏時翎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成了油鍋裏的一塊肉，細火緩慢地煎炸著他，他逃不出，被困在沸騰的油中，仿佛再也尋不到逃出生天的路。
他還想再開口，手才抬起，眼前的人就已經扭頭一步步走遠了。
她懷疑他？她怎麽會懷疑他？
夏時翎有些困惑。
即使她猜的那些都是對的，他也不過是掏心掏肺……為她好啊。
她為什麽會這麽絕情？
= =
還未進門倪茜茜便聽到了陶哈哈的串串笑聲，宛若銀鈴。
倪凝打開門讓倪茜茜進來。
倪啟意在陪陶哈哈玩耍，他現在已經能扶著東西歪歪扭扭走幾步了，不過大概是天生懶，他能坐著絕不站著，能趴著絕不坐著，倪茜茜一進去便看到他正在滿地打滾。
瞥眼一看倪啟意，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裏竟又給她加了三點感激值。
雖然很欣慰，但倪茜茜還是感覺有些莫名。
感激什麽？感激她生了陶哈哈？
將小家夥抱走之前倪啟意還有些不舍，他猶猶豫豫了半天，開口道:“明天還過來嗎？”
倪凝在旁邊笑得開心:“看我就說吧，啟意這孩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老早就想找你和好了，隻是拉不開臉而已。”
話音剛落，倪啟意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他的嘴角瞬間垮了下去，聲音冷硬道:“和什麽好，我從來沒想過要原諒她，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些了。”
他臉上的厭惡擺得明顯，倪茜茜看著，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她的心髒突然抽疼了下。
卻有人比倪茜茜更顯受傷。
倪凝的俏臉慘白慘白的，大概是被凶有些錯愕，便怔怔望著倪啟意，動了動嘴唇，半晌後才吐出幾個字來:“對，對不起……”
話說著，眼裏已經有盈盈淚光了。
倪茜茜突然感覺有些煩躁。
倪啟意便因著倪凝而變得無措了，他扯了扯衣袖，別開臉看了半秒鍾空氣，又扭回頭看她，聲音小了很多:“又沒有生你的氣，你道什麽歉……”
倪茜茜沒再多道別，抱緊了陶哈哈安靜地離開了。
陶哈哈在她懷裏扭了扭身體。
出了門他還一直對她看著，看了一會兒摟住她的脖子，將自己嫩嫩的臉蛋貼到了她的臉上，撒嬌地蹭了兩下後張口便開始啃她的臉。
出門沒兩步，看到夏時翎正遠遠站著，倪茜茜心中一凜。
他居然還沒死心。
能找到這裏說不定是跟蹤了她一路。
見到倪茜茜，夏時翎立馬纏了上來，他表情淒慘得像個受了委屈的空閨怨婦，張口便是一串哭音:“茜茜，你是不是不信我。”
倪茜茜腦袋大得很。
她避開他靠近的身體，努力勸自己:怎麽說他也照顧了她數天，在確定是他將陶哈哈置於陷境之前她不能恩將仇報不能恩將仇報……
這麽念叨了一通，倪茜茜果然冷靜了下來:“讓我信你很簡單，從現在開始不要再打陶哈哈的主意，也不要再靠近我。”
夏時翎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神態萎靡、形如枯槁。
見他終於肯將自己的話聽進去，倪茜茜立馬加快了速度，恨不得立馬消失在他視線裏。
抬眼朝前看去，猛地又撞見一個人。
他站在道路盡頭，皺著眉一個勁地看著倪茜茜，眼裏似是有一團濃墨，又似是有一團翻滾的黑雲。
這個時間點，基地裏四處行走的人不少，而在場的大概沒有一個人是不認識他的，所有人都悄悄摸摸地打量著他，卻沒有一人敢靠近他半米內。
倪茜茜意識到這人的確是t，並且的確是在看自己後，便結結實實地震驚了一下。
他怎麽沒躺床上了，難道她之前的偷窺之舉被他發現了？
正錯愕著，麵前的男人突然便開了口:“來。”
他的聲音比他的容貌還要出色，隻一個字，便讓倪茜茜體會到了什麽叫“天籟之音”。就好像一塊扔進水裏的石頭，在她心尖耳旁蕩起了點點漣漪。
她的呼吸紊亂了。
這聲音，即使隻聽一次也不會忘記，如果她的記憶沒有出差錯的話，那一晚……耐心哄她入睡的聲音，應該也是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