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候,周成林腰間的手機急劇的響了起來。


    電話是政府辦秘書小楊打來的,小楊在電話裏告訴周成林,就在半個小時之前,白崗鎮民主村完小的一所教室由於年久失修突然坍塌,不巧的是教室裏有五名學生放學後由於貪玩沒回家,被坍塌的廢墟埋在了廢墟下,現在全部生死不明。


    目擊者在慘劇發生了第一時間給教育局安全辦打了電話,但電話一直沒打通,於是,他們把電話打給了縣政府辦公室,向縣政府辦公室尋求幫助。因為周成林是分管文教衛生工作的,小楊就把電話打給了周成林,請示周成林該怎麽辦。


    周成林聽後臉色大變,一邊讓小楊打電話給消防隊尋求幫助,一邊讓劉鬆田打電話給急救中心,讓急救中心立刻抽調醫務人員趕赴白崗鎮民主村完小救助受傷學生。然後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看門的那位老大爺麵前,急衝衝地問老人道:“你現在能聯係到哪位副局長?”


    老人也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他也感覺到周成林絕對不是到教育局來辦事的普通老師,他預感眼前這個長相瀟灑的年輕人一定身份非同尋常,他很謙恭回答道:“我現在隻能聯係到張局長,他臨走的時候把電話號碼留給了我,讓我有事呼他。”


    周成林道:“那好,你把號碼告訴我,我聯係他。”


    老人說出了一串數字。


    讓周成林意想不到的是,有值班任務的張樹東的電話竟然掛機,他一連撥打了兩遍,張樹東的電話中始終回應著聲訊小姐悅耳動聽的聲音“你撥打的用戶已關機或者不在服務區內”。


    周成林心急如焚,惱怒的掛斷電話,衝老大爺道:“我剛剛接到縣政府辦公室打來的電話,白崗鎮民主村完小的教室坍塌,有孩子被埋在了廢墟中,我現在必須馬上趕過去,現在交給你的任務就是盡快聯係到你們局的某個局長或者某個科室的負責人,讓他們馬上趕到白崗鎮民主村完小。”說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到街道旁,攔住了一輛出租,和劉鬆田坐到出租上後立馬吩咐道:“馬上趕到白崗鎮民主村。”


    民主完小離縣城有二十多公裏,乘坐一段出租車,再走一裏多山路就到了。學校隻有四五間低矮的土房,而且大多年久失修。正是因為教育局遲遲不撥付維修資金,孩子才不得不冒險在這些隨時都可能會坍塌的房子裏繼續讀書求學。


    周成林和劉鬆田風風火火地趕到白崗鎮民主村完小的時候,空寂的學校失去了往日的喧囂,籠罩在一種沉悶的悲傷氣氛中,被埋在廢墟中學生的家長哭得呼天嚎地。


    周成林的心都碎了,他不忍心看下去,把目光投向了事發現場。


    在坍塌廢墟中,他看到了董教育那熟悉的身影,董教育先他們來到了事發了現場。


    原來董教育在回城的路上接到了白崗鎮中心小學校長的告急電話,得知教室坍塌後,他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而且一趕過來就投入到搶救孩子的工作中。


    周成林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和一個民工合力抬起一根折斷的房梁,全身髒兮兮的,手麵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破了一個大口子,鮮血正汩汩的向外流著,也許全身心搶救小孩的緣故,他竟然沒有覺察到。


    當他見到周成林和劉鬆田後,也並沒有向其他領導那樣立馬趕到周成林的麵前說幾句恭維的話或者表決心的話,而是一如既往地繼續和村民一起搬弄廢墟,搶救孩子。


    好在時間不大,消防大隊和急救中心的救護人員就趕了過來,在周成林的指揮下,立刻加入了搶救隊伍中。


    在消防隊員和村民以及老師的齊心合力下,被掩埋的五個孩子終於被扒了出來。


    由於掩埋的時間過長,五個孩子被搶救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他們裸露在外的皮膚都被廢墟劃破了,渾身傷痕累累,慘不忍睹,老師和孩子的家長看到孩子們受傷的樣子,心痛不已,圍在孩子的身邊哭著喊著,淒厲的哭喊聲和孩子的尖叫聲使整個校園裏彌漫著一種恐懼氛圍,讓人想到在自然災害麵前,生命竟然脆弱得不堪一擊。


    看到傷痕累累的孩子,周成林的心裏一陣悸動,吩咐急救中學的醫務人員道:“馬上送縣醫院全力搶救,一定要保證孩子的生命安全。”


    那個醫生認識周成林,也知道周成林剛剛通過公開選拔升任為副縣長,所以他立馬在周成林麵前保證道:“請周縣長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搶救孩子的。”


    孩子被救護車拉走後董教育才來得及與周成林打招呼,他走到周成林的身邊,勉強的笑了笑,道:“剛才光顧著搶救孩子了,沒來得及和周縣長打招呼,周縣長該不會怪罪吧?”


    周成林製止了他,道:“目前我們最關鍵的是處理好事故的善後工作,這樣吧,你留在這裏了解事情的詳細情況,我去醫院,等孩子脫離危險後我們再碰頭。”


    董教育心情沉重的說道:“好吧,這裏交給我,您去醫院吧。”


    周成林趕到醫院後,孩子都已經脫離了危險,這讓周成林很欣慰。


    他又交代了醫生幾句,然後把身上僅有的五百多元錢全部給了學生家長,和劉鬆田一起走出了醫院。


    在走出醫院的時候,董教育的電話打了過來,問他孩子的情況。


    當他告訴董教育孩子已經脫離了危險,董教育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裏,並且向他匯報了教室坍塌的原因以及痛心疾首的說了一些抱怨的話。


    董教育的牢騷周成林理解,他並沒有怨恨董教育,說實話,他自己也是滿腹牢騷,但是他同樣無能為力,他的權力就那麽大,職位就那麽高,氣憤歸氣憤,埋怨歸埋怨,縱使你有憂國憂民之心,卻無安邦治國之力,充其量隻能發發牢騷而已。也許這就是他們小辟吏最大悲哀和無奈。


    感慨歸感慨,但現實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所能改變。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回頭對跟在身邊的劉鬆田道:“不早了,我們先找地方吃飯吧。”


    劉鬆田知道周成林一天東奔西走累的夠嗆,也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他善意的推辭道:“周縣長,您累了一天,還是抓緊時間回去休息一下吧。”


    周成林知道劉鬆田剛到縣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自己一旦走了,劉鬆田孤身一人也沒個去處,所以,他不無關心地問劉鬆田:“我走了,你去哪?”


    劉鬆田道:“我隨便吃點就行。”


    周成林道:“那怎麽行,年輕人更應該注意健康,走吧,吃飯去。”


    麵對這樣的領導,劉鬆田感動不已,也就沒再推辭,答應了周成林。


    等劉鬆田答應之後周成林才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錢全給學生家長,現在身上已經分文未有,所以他不無尷尬和調侃地說道:“我的錢全給學生家長了,看起來我請客還得你掏錢了,揩你油了。”


    劉鬆田一直很尊重周成林,他也知道周成林的錢已經全給了學生家長,他道:“周縣長平時對我那麽的厚愛,請您吃飯是我的榮幸,怎麽能叫揩我油呢?”


    周成林笑了笑,道:“玩笑。”


    劉鬆田也笑了笑,道:“周縣長,我們去哪?。”


    周成林想了想,道:“對於吃飯的好去處,我也不甚了解,還是你說吧。”


    “聽說昌盛街附近的燒烤很出麵,我們去那裏吃燒烤吧。”劉鬆田提議去昌盛街吃燒烤,提完馬上就後悔了,後悔不該選擇那個地方請周成林吃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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