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爺瞥了她眼, 懶懶的哼笑了聲。


    奚菲也不在意他此刻傲嬌的態度,甚至殷勤的把他送到坐上駕駛位, 才繞道副駕駛爬上了車。


    她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


    顧岩從兜裏掏了支煙銜進嘴裏, 奚菲瞧見了,又趕緊先他一步從扶手箱裏拿出打火機, 探身湊到他嘴邊給他點煙。


    顧岩掀起眼眸看她一眼, 她笑得明媚, 小嘴兒甜甜的說:“我來給你點呀。”


    他微微蹙眉, 咬著煙睨著她,含糊道:“還能再獻媚些嗎?”


    奚菲也不羞不臊, 歪著腦袋認真的說:“一般人可享受不了我這待遇, 也就你有這個福氣。”


    嘿,她倒還跟他邀起功來了。


    奚菲輕輕搖動火苗,催促:“快點兒, 火都要燃熄了。”


    他微微眯起眼看她,頓了兩秒, 還是頷首湊近打火機火苗, 低頭吸燃了煙。


    奚菲心滿意足的輕笑一聲, 放下打火機坐回座位。


    顧岩緩緩呼出一口煙霧,啟動車。


    奚菲正要係安全帶,忽然又想起了什麽,起身一把將他嘴裏的煙又給奪了下來。


    顧岩一怔, 張了張嘴, 一臉吃驚的盯著她。


    奚菲看了他兩秒, 抬起手指了指他額頭:“你的傷還沒好,好像是不能抽煙的。”


    “拿來。”他朝她攤出手掌:“死不了人。”


    奚菲堅持不給:“你就忍忍吧。”


    顧岩眼瞳微斂,伸手要去搶,奚菲一驚,幹脆自己含進了嘴裏。


    顧岩一懵,都傻眼了。


    他表情慢慢恢複正常,帶著一絲明顯的壓迫,低聲道:“拿來。”


    奚菲叼著煙,那樣子別說有多滑稽,還口齒不清道:“抽煙本來對身體就不好。”


    說話時,煙嘴差點從唇邊掉下來,她又扶住煙身往嘴裏喂進去了點。


    顧岩眼神筆直的盯著她,瞧著自己的煙嘴,含在她嫣紅的嘴唇上,心裏一陣發癢。


    他抿著嘴唇,舔了舔後槽牙,正要開口說什麽,奚菲包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她低頭翻手機,顧岩瞅了她片刻,趁她不備,伸手從她嘴裏把煙抽了過來。


    她今天化妝塗了唇膏,沾在了煙嘴兒上,帶著草莓的香味。


    奚菲再次抬頭看向他時,他已經重新把煙咬進嘴裏,啟動了車。


    顧岩淡淡瞥了她一眼,她木著臉,一臉不高興。


    他從嘴邊夾下煙,轉動方向盤,駛出停車位,懶洋洋的提醒:“還不接電話?”


    奚菲低頭看手機,是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慢慢接起:“喂?”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麽,她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最近有比賽,可能沒時間過來見你。”


    “我暫時沒有想簽約的想法,當初從嘉灃離開,也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跟他們公司沒關係。”


    “對不起,謝謝顧總給我這次機會,我以後自己再跟他慢慢解釋。”


    顧岩聽到顧總這個稱呼條件反射的皺起了眉。


    顧總?


    顧寒還是顧桓?


    等奚菲掛了電話,他問:“是誰?”


    “好像是顧寒大哥的下屬。他說顧總跟我認識有意向和我簽約,問方不方便見麵聊一下當初為什麽突然從嘉灃離開,互相做個彼此的了解。”奚菲擰了擰眉心:“可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顧岩哂笑了聲:“當然怪了。他這是想從你口中套出對嘉灃集團的不滿,打算把你當搶使呢。如果我猜的不錯,約你見麵肯定也約了記者。”


    “不會吧?”奚菲有點不太敢相信:“那豈不是想坑我?再怎麽說我們也是鄰居,他不至於這麽害我吧?”


    “你安心去比賽。”顧岩也沒多做其它的解釋,隻是臉色有些不太好:“這事我會去找他。”


    “可是.......”奚菲還是有些擔憂,勸道:“也許有啥誤會,說不定是他這個下屬在中間做的鬼。你可千萬別因為我跟他吵架,把關係弄僵了。”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他又交代:“你就記住他再打電話找你,甭理他就是了。”


    奚菲點點頭。


    顧岩沒聽見她的回音,偏頭看她一眼。就見她微微眯起眼睛,嘴唇微張,醞釀了好幾秒,小嘴越張越大,突然打了個噴嚏。


    他沒忍住抽了下嘴角,最終還是把煙從嘴邊拿下來,摁滅在了煙灰缸裏。


    ........


    兩人在公寓樓下吃了午飯才回家。


    顧岩說中午熱,等下午送她回大院,他正好也回去看看爺爺。


    剛剛在外麵出了一身汗,奚菲啃著蘋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吹了會兒空調,腳後跟還撞擊著沙發邊緣一下一下打著節拍。


    沒過一會兒,顧岩衝了個澡出來拿手機,看見她手裏拿著吃完的蘋果核,估計是太撐,躺在沙發上懶得動,手摸在肚皮上打了個飽嗝。


    奚菲見他過來,為了掩飾尷尬,朝他嗬嗬一笑。


    “.........”


    顧岩拿了手機,又朝她伸手:“給我。”


    奚菲看他,然後伸手把蘋果核放到了他手心。


    他一臉嫌棄的瞅她一眼,轉身去書房,隨手把蘋果核丟去了垃圾桶。


    她躺在沙發上又消化了一會兒,也去衝了個澡。


    十幾分鍾後,她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回到臥室,躺在柔軟的床上準備睡個午覺,心裏感覺像塞滿了棉花糖。


    長久以來一直壓在她胸口的大石頭,忽然被挪開,撥雲見日。


    這一切,都是因為小顧哥哥。


    她閉著眼睛,嘴角不自覺的帶了一點點翹意,心裏琢磨著要怎麽感謝他。


    口頭上表達沒什麽意義,得用實際行動才行。結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漸漸睡著了。


    顧岩到書房處理了幾封郵件,聽見她回屋睡覺了,才給顧寒打了個電話。


    那頭似乎很意外他會突然打電話過去,接通後頓了幾秒,才低低的問了句:“什麽事?”


    顧岩不動聲色地吸了口氣,像在隱忍什麽,盡量心平氣和的說:“管好你的人,別他媽再把手往奚菲那裏伸。”


    那頭冷笑了聲:“和好了?”


    不然他怎麽可能這麽快知道。


    “不關你事。”


    顧寒冷冷道:“你的事我當然懶得管,我隻管對公司有利的事兒。”


    “你利用她來針對嘉灃,豈不是要毀了她在圈子名聲?”


    顧寒毫不留情:“關我什麽事?”


    顧岩咬牙,臉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顧岩,以前你任意妄為就算了,為了個小丫頭居然要放棄學業回國,知道自己多幼稚嗎?”顧寒說:“沒想到四年過去了,你真是一點記性沒長。”


    顧岩聽完,忽然輕諷一聲。


    想當初,他還以大哥的身份狠狠訓斥了自己一頓。兩人就在那次,關係徹底撕破,在大院大鬧一場。


    小時候,父母忙於工作,基本上是顧寒帶著他。他一直感念這份兄弟情,尊他敬他甚至怕他。可當他發現在權益麵前,自己一直敬重的大哥,對自己親兄弟都不折手段時,這種巨大的反差,已經不能用厭惡來形容了。


    “彼此彼此,這些年過去,你不也依然那麽冷血無人性,盡做小人行徑?”


    聽筒裏一時安靜。


    顧岩:“你也說了,我做事幼稚衝動。所以還是不要刺激我,萬一我把顧桓高考背後的故事跟爸媽講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那頭聲音也徹底冷了:“你說什麽?”


    顧岩沒多講,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


    奚菲一覺睡醒,已經是下午四點鍾。


    她開門到客廳溜達了一圈,沒看見顧岩的人。聽見書房裏有輕緩的音樂聲,沒去打擾他,到陽台收自己的衣服。


    顧岩拿著鑰匙從書房出來,奚菲還在臥室磨蹭。


    他坐在客廳刷了會兒手機等她,覺得無聊,又看見茶幾上的碘伏消毒液和棉簽,想起醫生交代要隨時給傷口消毒。索性這會兒無事,幹脆擦擦。


    奚菲提著行李箱出來時,顧岩正屈起一隻腿,胳膊搭在膝蓋上,拿著一支澆了碘伏的棉簽,用手機屏幕當鏡子看額頭傷口位置,但顯然收效甚微。


    奚菲自然走過去,從他手裏拿過棉簽棒。


    顧岩頓了下,掀眸看她。


    她站在他麵前,低著頭,用左手輕輕撩起他額前的劉海,拿著碘伏棉簽,動作輕輕的給他一下一下的擦著傷口。


    女孩兒的身體微微靠近,衣服上還有他家洗衣液的清香味。


    他視線範圍內,瞧見女孩兒麵前凸起的曲線,不太自然的別過眼。


    奚菲突然問:“小顧哥哥,我大後天去北京,你會不會去送我?”


    顧岩曲著腿,手裏漫不經心的轉著手機:“怎麽?”


    奚菲想了想,說:“你還是不要去了。”


    顧岩抬起眼眸看他,眼皮上抬出一道深深的輒。


    奚菲也低眸看他,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


    兩人一時無話。


    男人的眼睛又黑又亮,微微仰著下巴盯著她,奚菲突然意識到這個姿勢很適合接吻,然後耳根就紅了。


    她不動聲色的幹咽了下喉嚨,強作鎮定抬手指了下他嘴巴,一臉正經的告訴他:“你的嘴唇有點幹。”


    “..............”


    顧岩正要開口說什麽,她忽然彎腰,薄薄的唇瓣就壓了下來。


    兩人都睜著眼睛,看進對方的眼睛裏。


    他看著她,她也看著他。


    足足過了五秒鍾。


    奚菲在他嘴唇上輕輕抿了下,才站起身,紅著臉嘻嘻一笑:“這樣就好了。”


    顧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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