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笙一覺醒來,外麵已是一片陽光正好。


    小梨端著洗漱的銅盆,站在床邊,一身鵝黃色的衣服,顯得整個人都伶俐了不少。


    顧南笙隨手擰了一下方巾,細細地擦了臉,問道:“今天可有什麽事情?”


    小梨想了想,搖頭,“今日倒是沒什麽事情。”


    顧南笙心下一喜,沒什麽事情最好了,她真的怕有事。


    什麽聚會啊,什麽邀約啊,係統就能動不動當場給你來個劇情。


    現在她真是一點都不想見到徐經年,一點都不想。


    “夫人早上有過來一趟,見小姐還在睡,就走了。”小梨忽然道。


    顧南笙:“娘有說找我做什麽嗎?”


    小梨:“沒有,夫人可能隻是來看看小姐。”


    顧南笙梳洗完,換上繡著繁複花樣的素淨長裙,一如既往地用玉簪簪著頭發,便出來小院。


    今天的天氣,十分好。


    陽光明媚卻不燥,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她幹脆讓小梨把早膳移來小院,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賞著花,吃得賞心悅目。


    “要都是這種日子,那就太幸福了。”顧南笙心想。


    不過,夢想就是夢想,要是那麽容易實現,還需要那麽多心靈雞湯幹嘛。


    “喵嗚~”


    顧南笙好似聽到什麽聲音。


    她微微皺起秀眉,問站在身邊的小梨,“小梨,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小梨仔細且努力地聽著,小院裏安安靜靜,什麽聲響都沒有。


    “小姐,是不是聽錯了?”她道。


    “喵嗚~”又是一聲很淺的聲音傳來了過來。


    顧南笙站起身來,順著她所聽到的大致方向走去。


    “喵嗚~”


    這下,連跟上來的小梨都聽到。


    “小姐,我聽到了,聽到了。”


    顧南笙回頭對著小梨“噓”了一聲,“小聲點,別把它嚇跑了。”


    小梨點頭,按捺著心裏的興奮,緩緩跟著。


    “喵嗚~”隨著她們的走進,聲音越發清晰了起來。


    顧南笙嘴角噙著笑,邁著蓮花步,低頭在腳邊的草叢中尋覓。


    幾叢盛開的紅花酢漿草旁,一隻渾身雪白的短毛貓,乖巧地趴在那裏。


    它見顧南笙過來,悠然自得地抬起腦袋,一雙金銀異色的眼眸濕漉漉地看著顧南笙,“喵嗚”一聲,似在打招呼一般。


    顧南笙驚喜,徑直在它身前蹲下,“小貓,小貓,你怎麽在這裏?”


    小梨見有貓,也湊上去看。


    不料那隻貓看到小梨,整體的氣勢頓時淩厲了起來。


    它低沉地“喵嗚”一聲,緩緩站起來,微微弓著身子,一雙金銀異色的眸子,此刻顯得詭異清冷。


    它衝著小梨喉間低吼,一副我不待見你的感覺。


    小梨被這樣的一隻蓄勢待發的貓嚇得有些怕。


    她往顧南笙身後湊了湊,略帶著哭聲道:“小姐,這貓……好可怕。”


    顧南笙白了她一眼,回頭溫柔喜悅地看著白貓,“怎麽會,可愛死了。”


    那貓看回顧南笙,又溫和了下來。


    它走到顧南笙腿邊,拿腦袋蹭了蹭她的腳,十分乖巧。


    簡直和剛剛對付小梨的樣子判若兩貓。


    顧南笙十分歡喜地將它抱了起來,摟在懷裏,一隻手順毛地劃著它的背。


    白貓也倍感舒服,“喵嗚”一聲眯起了眼睛。


    小梨看白貓在顧南笙懷裏如此乖巧,也想去摸摸看。


    誰知,她剛一伸出手,白貓立馬又齜牙咧嘴起來。


    “小姐,這貓什麽意思?”小梨錯愕。


    顧南笙安撫著懷中的貓,忍不住笑道:“它可能覺得,你該去給它找點吃的來。”


    小梨癟了癟嘴,應了聲,轉身去找貓食。


    顧南笙則抱著白貓,回了小院。


    坐在石凳上,她將白貓放到腿上。


    白貓順勢一趟,整顆頭靠在顧南笙的大腿上,閑逸自在。


    顧南笙:“小貓咪,你從哪裏來啊?”


    貓:“喵嗚~”(門口進來)


    顧南笙:“你的主人是不要你了嗎?”


    貓:“喵嗚~”(他不敢)


    顧南笙:“那我先照顧你吧。”


    貓:“喵嗚~”(可以)


    兩人言語不通的對話完,顧南笙摟著貓坐在暖洋洋的太陽下,一臉幸福。


    沒想到從現代穿來,身為重度貓奴的她還能擼貓。


    手真的是一刻都停不下來,越擼越想要,欲罷不能。


    小梨從膳房拿了一碟小魚幹來。


    “來來來,貓貓。”小梨拿起一小條魚幹,小心翼翼地,隔著些距離地看著白貓道。


    白貓窩在顧南笙的大腿上,聞聲,抬眼淡淡地瞥了小梨一眼,又垂下腦袋繼續睡了。


    顧南笙覺得這隻,隻跟她親近,高冷得不行的白貓很是有趣,她一手撫順它後背的短毛,一手拿起碟中的小魚幹,湊到白貓麵前。


    白貓聞到味道,睜開了眼睛。


    它對著小魚幹嗅了幾下,張開嘴巴,避免咬到顧南笙的手,將小魚幹吃進嘴裏,細咬。


    “喵嗚~”,末了,它又叫了一聲。


    顧南笙就這樣,一點一點地喂著,一整盤小魚幹都喂完了。


    貓:“喵嗚~”(再來點)


    顧南笙擼著它的腦袋,笑道:“不能一下吃太多 ,晚點再吃。”


    貓:“喵嗚~”(好吧)


    小梨驚悚地看著人貓毫無違和的交流,睜著不大的眼睛道:“小姐,你什麽時候懂了這貓的話?”


    顧南笙笑:“剛剛。”


    小梨不疑有他。


    她站在顧南笙身側,十分羨慕顧南笙能抱著白貓。


    從古自今,女人對於這種軟軟的動物都有種特殊的情感,難以自拔的喜歡。


    可是隻要她一靠近,那白貓就對著她齜牙咧嘴起來。


    原本的可愛,在她心裏越發不可愛了。


    “笙兒。”一位穿著暗紫色鑲白錦繡長裙的高雅婦人,款款從院門走了過來。


    婦人梳著雙平髻,發上佩戴的釵式以金玉為主,更顯端莊地位。


    她款款走到顧南笙麵前,柔聲道:“笙兒在做什麽?”


    來人便是顧南笙的母親顧氏歐陽玉,是最為疼愛顧南笙的人。


    顧南笙記得,《皇妃別跑》書裏對顧母所寫的篇幅並不是很多。


    但是她能看得出來,顧母對顧南笙窮極畢生所有的愛。


    文中顧南笙不願嫁給徐經年那段,獨獨顧母站出來說了反對的話。


    更是在後麵,頂著大逆不道,在顧南笙死後,入宮找了徐經年質問。


    顧南笙縱然是穿進來的人,對顧母,也隻有尊敬和喜歡。


    顧南笙抱著貓站起來,笑著微微欠身,“娘。”


    顧氏一眼就看見她懷裏抱著的白貓。


    她記得顧南笙的院裏從來沒有養過貓,眼中不免微微有些訝異,“這貓,哪裏來的?”


    “不知道。”顧南笙吩咐小梨斟茶出來,便和顧氏一起在院子裏坐下,“今早才發現的。”


    “它就躲在那叢紅花後麵。”


    顧氏點了點頭,“想來是從哪裏跑進來的。”


    她說著,也想伸手去順毛一番。


    還不待她的手觸碰到白貓,那白貓卻已齜牙咧嘴起來,金銀雙眸滿是冰冷和凶狠。


    “這貓?”顧氏疑惑中微微有些心驚,趕忙收了手。


    小梨剛好倒了茶出來,道:“夫人不知,這貓除了小姐能親近,其餘的,都是如此。”


    “可是這樣?”顧氏抬眼看向顧南笙。


    顧南笙笑著點了點頭。


    顧氏深深看了白貓一眼,頗有些驚奇,“這貓,倒是靈性十足啊。”


    “喵嗚~”顧氏那頭話音剛落,白貓很順勢地接上,似乎是對自己的評論很是讚同。


    三人忍不住笑。


    “聽小梨說,娘早些已經過來一趟,可是有事?”顧南笙問道。


    顧氏一想起那事,眉眼盡皆有些擔憂。


    她道:“過幾日你爹他要出門一趟。”


    顧南笙問道:“爹爹要去哪裏?”


    顧氏眉心淺皺道:“去閩地。”


    “閩地?那麽遠?那裏發生了什麽?”顧南笙也是詫異。


    且不說顧遠飛已經算是老臣了,再者他身為杭州巡撫,去那閩地又有何作用。


    顧氏搖了搖頭道:“你爹就是不跟我說,隻道要去半月之久。”


    “那麽久。”


    顧南笙回想著書裏的劇情,關於她爹顧遠飛,她的印象真的不多。


    隻記得是從她嫁給徐經年後,顧遠飛才從杭州那地挪到了京城。


    至於現下這個階段,是否有外出,她記不起來了。


    “娘,沒事的,爹身為朝廷官員,出門自有護衛。”顧南笙寬慰。


    她想來,後續她爹還要見徐經年,還要將她嫁出去,這一趟應該無事。


    她續道:“爹自有分寸。”


    顧氏點了點頭,麵容還是擔憂,“自從生了你之後,你爹就沒再出過遠門了,我這不是擔心。”


    “娘且寬心,晚上,我去問問爹爹。”顧南笙道。


    “嗯。”顧氏輕嗯,“你爹就是什麽都不跟我說。”


    顧南笙笑道:“爹爹就是怕你什麽都要胡思亂想。”


    顧氏又逗留了一會,便也離開了。


    顧南笙擼著貓,總感覺這閩地之行不是書裏的劇情。


    “難道係統又衍生了什麽劇情?”顧南笙心想。


    再這樣下去,這本書真的不崩嗎?


    到處都是額外的劇情,讓她還怎麽保持人設?


    “喵嗚~”白貓懶洋洋地叫了一聲,似在提醒顧南笙擼貓的手不要停。


    顧南笙低頭看貓,忍不住一笑,繼續給這隻外來的大爺順毛。


    還順得十分心甘情願。


    真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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