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平日再淡定的沈煙容, 麵對徐士謙這麽突如其來的正經表白,也還是慫了, 最重要的是她從來沒想過徐士謙會對她起別的心思。


    當初幫了他一把也隻是機緣巧合, 再加上知道了徐士謙的身份, 才決定要幫到底。徐士謙是個潛力股, 麵對趙驛凱這般強勁的潛在敵人,事先和徐士謙搞好關係免得他誤入歧途,就算最後改變不了他的命運, 再不濟也能當個眼緣為以後找個生機。


    而且看到他這麽可憐的處境就想到了曾經困境的自己,若是沒有淑妃, 她的處境隻會比徐士謙還要慘, 這才忍不住的伸出了援手。


    像徐士謙這樣的讀書人, 清高又自尊心強, 她直接的給錢反倒是施舍他,他是一定不會接受的,還會弄巧成拙成了仇敵。


    另一方麵是怕安安這麽小的孩子, 沒有合適的教書先生有耐心正確的引導她,她才會起了讓徐士謙給安安開蒙的想法, 沒想到安安卻很喜歡徐士謙這個老師。


    換句話來說, 安安喜歡的隻是出現的這個男性長輩的角色, 很多時候她會很依賴徐士謙,更為難得的是徐士謙雖然沒有做先生的經驗, 卻對安安很溫柔, 還無微不至的關懷。


    安安現在的思維口語能力, 識字能力很大部分都多虧了徐士謙,她也很感激當初自己的這一點善心,換來了回報。


    之前沈煙容還在感慨,這或許都是緣分,要給徐士謙多補貼些工資,等他將來考上狀元之後,她的安安那也是狀元門生了,沒準劇情變了,他也不會再提趙驛凱賣命了。


    記得原書中徐士謙娶了文大學士的女兒,他是趙驛凱的心腹重臣妻子又溫婉賢惠,是一對讓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所以即便徐士謙單身,她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喜歡上自己!再加上平時他給安安說故事認字的時候,她都會避諱,減少兩人單獨相處。


    尤其在古代她還是個帶著孩子的失足少女,是怎麽都想不到徐士謙會看上她的!


    此刻沈煙容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看徐士謙就好看在看一個傻孩子,真的很想上前搖著他的肩膀問問他,你到底是眼睛有多瞎……


    但最後她也還是啥都沒做,腦袋空白了許久,才愣愣的說,“夫子怕是今日沒睡醒說了胡話,我好像聽到安安在喊我,我先去看看她。”


    然後就腳底抹油溜了,希望徐士謙能明白她這麽委婉的拒絕吧!


    匆匆的起身離開,還能感覺到身後炙熱的目光,以及徐士謙堅定的聲音,“沈姑娘,今日是我唐突了,但我喜歡姑娘的心不會變的,你等我金榜題名的那一日。”


    沈煙容一直都沒有回頭,等到了門邊,才哐的一聲關上了木門,縮進了閨房中。


    一路坐到了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有些恍惚,隨著幾年的變化,她的容貌倒是沒有多大的改變,甚至因為年齡的增長更添了幾分豔麗。


    因為懷孕一直是自己在調養,身段也還和生安安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就是胸前更豐滿了一些,但也是讓她多了幾分女人味。


    平日裏她很少有拋頭露麵的機會,都呆在後院,所以除了每日的保養護理,不怎麽塗抹胭脂水粉,如今的肌膚還是緊致水潤,根本看不出是生過孩子的人。


    歎了口氣,單單來說其實徐士謙是個不錯的夫婿人選,他們認識半年多,從平日的交往來看他的為人正直,她們這平日出入很多女子,他也從不會多看一眼。


    最為重要的是,她能看得出來,徐士謙是真心喜歡安安的,她是不是應該給自己和他都一個機會?


    說已經完全忘了林清朔那是騙自己的,不管是在店裏聽到貴婦們聊起林清朔,還是丫鬟們談起,她都會忍不住的在意。


    那個人就好像是釘在她心頭的一根刺,讓人碰一下都心肝疼。


    徐士謙是個好人,她不該耽誤他,他的良緣是文姑娘,現在不過是一時錯把男女間朦朧的好感當做了喜歡,等到以後他會明白的。


    但不管怎麽樣,他們都不適合再接觸了,當即沈煙容就打開了梳妝台旁的小匣子,拿了幾錠銀子裝進荷包,想了想又往裏丟了幾兩碎銀子,準備結了今年的束脩。


    她已經想好了這件事就得快刀斬亂麻,就算徐士謙不肯收錢也得收!


    因為心不在焉根本沒聽到後頭噠噠的小跑聲,再反應過來,沈安安已經衝到了跟前,蹦躂一下就跳到了她的膝蓋上。


    蓮藕一樣白嫩的手臂就環著沈煙容的脖子,把肉肉的小臉蛋往她胸前蹭了蹭,撒嬌的喊了一聲,“娘親。”


    蹭著蹭著她腦袋上的虎頭帽就掉了下來,下頭紮著的小麻花辮就露了出來,可愛的粉色頭繩紮得沈煙容癢癢的,就抱著母女兩咯咯咯的笑成一團。


    佯裝著在安安的小臉蛋上聞了聞,“娘親聞一聞,是不是小蝶又給你吃糖果了,怎麽有甜甜的味道。”


    沒錯,安安是個小閨女,可能是因為沈煙容調理的好,又做產前瑜伽,生安安的時候沒有受多大的罪,更多的還是對未知的恐懼和不安,甚至生前她還有些輕微的產前抑鬱。


    可等真的生完了,看著洗完後皺成一團乖順的躺在她的身邊的安安,她的心又軟的一塌糊塗,為了她不管受多少的苦都是值得的。


    之所以給她取名字叫奕陽,是因為她就是自己的小太陽,照亮她心中所有的陰霾。小名叫安安,則是希望她平安喜樂,她不求安安以後如何,隻希望她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平安和順的過一生,她就滿足了。


    為了安全和方便,平日裏沈煙容也沒有特意對外人強調安安的性別,穿著也是偏男孩,就怕自己可愛的小寶貝太過引人注目。


    安安的聲音甜甜的又很清脆,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夏日的清泉,能甜進你的心裏,“啊,安安沒有吃,娘親說不能吃,安安就遠遠的看了看,拒絕了小蝶姐姐。”


    沈煙容獎勵的在她因為玩鬧變得紅彤彤的小臉蛋上吧唧親了一口,“真乖,那娘親晚上獎安安一個兔子奶黃包。”


    安安馬上就高興的直樂,都說孩子的笑聲是會傳染的,沈煙容的心情馬上就好了起來。


    “娘親,我剛剛都聽到了哦,夫子說要娶娘親。”安安說完還自己先咯咯咯的笑起來了,這話別人不和她說她是聽不懂的。


    “可不能胡說哦,娘親都有你這個小寶貝了,夫子將來可是要考狀元的人,他那是玩笑話。”沈煙容決定不能再讓小蝶她們給她聽這些了,早晚要被帶壞。


    “那娘親別人都有爹爹,安安的爹爹呢?”


    沈煙容有些頭疼,女兒太聰明不好糊弄也不是件好事!


    一時語噻,她該怎麽解釋爸爸的問題?!!


    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想起自己給她講得睡前故事,笑著親了她一口,“安安和他們不一樣呀,安安就和大聖一樣,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今天還要不要聽大聖鬧天宮了。”


    安安最最最崇拜喜歡的就是大聖了,馬上眼睛一亮,什麽爹爹都被拋到了腦後,撒嬌的往她臉上湊,“要要要,安安要聽大聖!”


    第二日,沈煙容已經想好了借口,準備慌稱自己身體不舒服,今天安安就請假一日不上課,正好可以避免見徐士謙的尷尬。


    沒想到徐士謙就先來請假了,說是這段時日他要好好備考,準備金榜題名。


    沈煙容:……


    看來他根本就沒把她昨天的拒絕放在心上啊,嗬嗬,算了,他開心就好!


    不過最後沈煙容也還是把銀兩送了過去,隻說是最近安安給他添了不少麻煩,暫時也不打擾他用功讀書了。


    話裏話外也已經撇清了關係,希望他能懂自己的心意。


    又自在的過了幾日,安安對於夫子沒來要在家用功讀書表示理解,並且還說以後她也要努力考取功名,把滿屋子的阿姨粉們逗得花枝亂顫。


    這日午後,沈煙容和往日一樣,哄著安安睡午覺,就準備出去幹活,她也不是真的光做掌櫃不幹活,她可是店裏的鎮店之寶。


    隻是她很少親自出馬,除非是遇上難搞的客戶,或者是財大氣粗的主,帶了一個瑜伽班,唯有瑜伽是她短時間沒辦法全交給底下人開的班子,就自己在這不溫不火的帶著。


    算是店裏的主打明星產品,收費高,但報名的一向人不少,她每個月會開十次課,每次隻帶五個人。


    今天來的是吏部許尚書的夫人,以及她的密友南國公夫人葉氏。


    許夫人剛生完第三胎,身材有些走形,而南國公夫人則是常年坐著腰部贅肉多,兩人都不胖,主要是形體的塑造。


    她們也已經來過兩三個月了,對這個蒙著麵的老板很是好感,覺得她氣質好又說話好聽,屋內總是點著名貴的香,修身養性還能調理身體,比那些花錢還長胖的活動還要喜歡。


    練完一節課的時間,兩人就坐在一塊喝茶聊天,“聽說了嗎,林家那位神仙要回來了?”


    葉氏舒服的捏著自己慢慢縮回去的腰肢,八卦的湊了過去,“哪個林家?”


    “全京城還能找出第二個神仙來不成,可不就是林清朔林神仙咯。”


    沈煙容也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她也喜歡聽八卦,還能知道很多京中的事情,對她做生意和盯著趙驛凱都有幫助。


    聽到林清朔的名字時,有些恍神,他居然要回來了嗎?


    “喲,那位可不得不服,三十出頭了也不曾娶妻,陛下放著首輔的位置等他,他也視如糞土,這是真打算把林家的家業都給了那母子兩不成。”


    “那他回來做什麽,該不會是突然開竅準備回來娶妻生子了吧?”葉氏說著還掩嘴笑了幾聲。


    沈煙容卻覺得連吐納都有些不暢了,隻想要出去透透氣,算著時辰,怕安安中間睡醒了要找媽媽,就借著出去看安安,從屋內出去了。


    回到臥房,安安閉著眼長長的睫毛就像是一把小扇子般分外的可愛,心中的煩悶馬上一掃而空,男人有什麽了不起的,她有寶貝女兒了!


    輕柔的在安安的額頭印下一吻,才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卻沒注意到,她剛帶上門,安安閉著的眼睛就睜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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