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一出口, 沈煙容就後悔了,他們是什麽關係, 她是他的誰?又有什麽權利去過問他去哪裏又要做什麽, 真是被林清朔最近的溫情搞得昏頭轉向的, 都讓她忘了自己是誰了。


    “是我失言了, 林大人去哪與我何關。”聲音帶著疏離,即便是兩人此刻正親密的貼在一塊,也像是陌生人。


    微微的掙紮了一下, 發現就像是蚍蜉撼樹一般,根本就沒有作用, 林清朔還是緊緊的擁她在懷, 掙脫不了。


    “放開。”


    聲音又輕又細軟就像是羽毛劃過心口, 酥麻無痕, 又像是在撒嬌。


    若是放在平常他或許會考慮她的感受而鬆手,可馬上就要分別,又有這麽多日沒能相見的相思之苦, 縈繞著他不舍鬆開一分,手臂微微收緊隻覺得還不夠, 最好能綁著她一刻也不讓她離開。


    “不放。”


    從他的口中說出這麽稚氣的兩個字還真是難得, 就像是沒討要到糖果的小孩般。沈煙容掙脫不動也就佛了。算了, 他都要走了,等下次回來, 兩人應該都冷靜下來了。


    一般沒有重要的場合, 沈煙容都習慣性的不梳複雜的發髻, 那些首飾雖然美,但梳了發髻再裝扮上,總會扭著脖子疼。今日也是,一頭烏黑的青絲用紅色的發帶簡單的攏在身後,自然又好看。


    沈煙容不算高但勝在腰肢纖細,身材勻稱,林清朔修長筆沈煙容直到她的肩頭,上回擁著她親她,也是低著頭的,這會下巴就搭在她的頭頂。


    不得不說,兩人的身高差用網絡上流行的來說,就是最萌身高差?不等她胡思亂想,林清朔微涼的唇就輕輕的落了一吻在她的發頂。


    這讓沈煙容的心不由的一顫,她就像是被他珍惜對待的寶物般,這種認知讓她有些發慌,他真的喜歡自己,就像自己曾經喜歡他一樣嗎?


    “黃河淩汛多處河堤都已決堤,良田房舍被淹,地方官又上報的不及時,已經鬧起了洪災。甘州左衛防守不及時,被韃子攻了城,情況不容樂觀,其中頗多蹊蹺,我必須親至陝西調查清楚。”


    沈煙容沒想到他真的會把這一些與她說,其實別說是古代了,就算是現代,這樣機密的事情也不會對外人道的,他隨便糊弄一句政務不就好了嗎?


    為何還要向她解釋的這麽清楚?尤其這是在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管好家中庶務不就好了嗎,他為什麽還把這麽重要的朝中之事與她說了……


    沈煙容的心跳的有點快,之前她的潛意識就認為林清朔要娶她,履行婚約都是因為安安,甚至是親她也是因為要對那一晚負責,對於他所謂的喜歡,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麽,我又不懂……”


    趕緊把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想法都晃走,咬著下唇心裏不免有些生氣,他怎麽能這樣,總是攪亂她的一汪清潭,都有喜歡的人,為什麽還總來惹她。


    她的這一顆心,就不值得被珍視嗎?


    “不為懂與不懂,我隻是想要說與你聽。”


    “為什麽?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婦人,難不成你還想我為你出謀劃策不成。”


    林清朔微弱的歎了口氣,“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是不肯與我好好說上幾句話嗎?你應當知道的,你不是普通的婦人,你是我心上之人。世間唯有你,值得我如此相待,此心此情三年來未曾有一刻改變。”


    沈煙容被他從後頭擁在懷中,兩人就這般靜靜的站在杏樹下,一樹杏花搖曳著落下杏白的花瓣,歲月安好。


    有那麽一瞬間,沈煙容的心跳的很快,什麽叫做三年來從未改變過,難道他一直就喜歡自己?那為什麽當初要退親,為什麽要說出那麽傷人的話來?他有什麽苦衷嗎?


    “三年前,我去尋你,你說要退親時說的……”沈煙容深咬了咬下唇,撫著胸口激烈的心跳,輕聲道。她還是不甘心,她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她到底哪裏比不上她,他說喜歡的三年又是怎麽回事?


    可惜話還未問完,門外就有人在叩門,“大人,時辰不早了,若是再不啟程城門就要關上了。”


    門外是林塵,林清朔是秘密帶著聖旨出發去陝西,就是為了打陝西總兵一個措手不及,這次的事情沒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是不可能的。


    餘虎臣就算是心思活動了,也肯定有人許了他什麽好處,他隻有拿住餘虎臣才能一步步的抓到主謀,而這次的案子,除了陳遠興他誰都不放心。


    陳遠興又是個文官,從未離開過京城,唯恐他會在餘虎臣手上吃虧,林清朔隻能自己走這一趟。


    西北穩,國之邊陲才安穩,此事宜早不宜遲,這半日與妻兒相處的時間,也是他用接下來幾日不眠不休的趕路擠出來的。


    “讓所有人待命,即刻出發。”即便是再不舍,他也必須要走了。


    輕輕的在沈煙容的發頂再次印下一吻,才鬆開了一直擁著她的手臂,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臉,直看的沈煙容麵紅耳赤的低垂下頭,才悶聲輕笑,“照顧好自己和安安,等我回來。”


    到時一定不允許你再逃避我。


    沈煙容剛剛提起的一股氣就這麽的被打斷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隻能點了點頭,覺得此情此景應該說些什麽,最後憋了半天就憋了句,“一路平安。”


    林清朔濕潤的氣息就吐在她的耳邊,喜悅的心情從他低笑聲中泄露,他本來是沒想過沈煙容會回應他的話的,此刻即便是四個字,也能讓他這一趟更加的愉悅和安心。


    沒想到自己不過是這麽簡單的四個字,就讓林清朔這麽高興,最後躊躇了一下,還是朝著屋內喊了一聲安安。


    沈煙容這才發現,這小家夥哪裏是去拿東西啊,根本就是一直趴在門邊偷看他們兩呢,這會聽到她喊,馬上就跳著跑了出來。


    林清朔抱住撲過來的安安,在她額頭輕柔的落下一吻,安安也爽快的在林清朔的臉頰吧唧響亮的親了一口,“爹爹,你要快快回來哦,不要讓安安和娘親等久了。”


    外頭的人又來叩門了,沈煙容趕緊接過安安。


    林清朔才站定深深的看了她們母女一眼,“若是我不在京,有人來尋你的麻煩,就帶著這個玉牌去林家,我留了阿和在府上。”最後又留下了兩個字,等我,才轉身離去。


    看著林清朔的走出大門,沈煙容還有些失神,她總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有哪裏不太一樣了。


    “娘親,安安剛剛都看到了哦,你和爹爹羞羞羞。”說完還自己先捂著嘴巴快樂的傻笑了起來。


    “好啊,你們串通起來騙我一個人,我要沒收你的金箍棒和緊箍兒!”她就說安安怎麽會湊得這麽好去找東西,原來是被收買了!


    難怪安安知道林清朔要走,一點都不驚訝。難怪這個小粘人精這麽容易就被哄好,肯定是一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她得的好好收拾這個小叛徒。


    安安最怕撓癢癢,沈煙容把手放在嘴邊吹了吹氣,就把小丫頭嚇得滿院子亂跑,邊跑還變笑,剛剛那離別的愁緒很快就被衝淡了。


    等到夜裏沈煙容抱著安安睡覺,還覺得有些不習慣,這些日子總會有小蝶睡到一半起來開門的聲響,今天竟然沒有了。


    閉著眼就想起了林清朔說的黃河決堤,以及韃子攻城的事情,在記憶中原書也有這個情節,但當時去平亂的人不是林清朔,而是已經是皇帝的趙驛凱的嶽父張天城。


    趙驛凱繼位,張天城的女兒成了皇後他就成了國丈,趙驛凱登基後他就升官成了刑部尚書。


    陝西總兵餘虎臣是在趙驛凱當上太子時就抱上了張天城的大腿,這兩起突發的案子,也是張天城先收到餘虎臣的密報,朝廷才收到衛所加急密函。


    張天城自請前往鎮壓,有餘虎臣在旁協助,並沒有花費太多的精力,回京後自然而然的升至內閣,自此內閣之內全是趙驛凱的親信,整個朝堂把控在了他的一人手中。


    沈煙容拍著安安後背的手停頓了一下,趙文帝活了下來,趙驛凱如今還是太子,至少張天城無法為非作歹,可劇情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聽林清朔的意思,災情被延誤,這次去平亂的人又換成了林清朔,這其中有沒有趙驛凱的插手。


    安安往沈煙容的懷裏蹭了蹭,沈煙容才繼續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就算趙驛凱真的插手其中,以林清朔的本事他也能解決,哪裏輪得到她鹹吃蘿卜淡操心的。


    可第二日醒來沈煙容還是頂了個黑眼圈,在擦粉的時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安慰道,她隻是怕林清朔出了事安安會難過,絕對不是因為自己擔心林清朔!


    最後寫了一封書信,簡單的寫了她是從客人口中聽來的八卦,讓他小心提防餘虎臣和趙驛凱,然後拿了玉牌送去了林府。


    這才鬆了口氣,總算能好好的睡個安穩覺了。


    林清朔走後,沈煙容的日子又回歸了平靜,唯一有些波瀾的是科舉開始了,徐士謙在考試的前一天又登門求見。


    沈煙容怕影響了考生的發揮,好好的一個狀元被她影響了她可擔不起這個罪名,就隻是鼓勵了兩句,徐士謙就興衝衝的走了。


    結果那日的下午,後門被敲響,沈煙容打開門的時候是真的驚喜。


    門外站著一位美麗的婦人,未施濃妝簡單的首飾盡顯貴氣,這不是自三年前分別後被一道宮牆阻隔了的淑妃又是誰,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便服眉目俊秀的男孩,正是四皇子趙秉辰。


    趕緊迎著她們到了裏屋,這才坐下好好的敘舊。


    說來也是奇怪,安安從來沒見過淑妃和趙秉辰,一開始還縮在沈煙容的懷裏好奇的打量她們,過了一會才歪著腦袋用小孩兒童真的話語說道:“娘親,這個姨姨是誰呀,長得好漂亮。”


    把淑妃哄得一直在笑,“你可不能喊我姨姨,你娘親才喊我姨,小寶貝你該喊我姨奶奶。”摟著安安直呼小心肝,怎麽都愛不完。


    安安也不怕趙秉辰,沈煙容和淑妃要說話,她就直接邀請這個文靜的小哥哥去看她的玩具,沒一會就拉著趙秉辰哥哥長哥哥短的半步不離身了。


    等兩個小孩出去,沈煙容才難得的露出了小女兒嬌弱的一麵,放下自己的防備和堅強,眼眶微紅的拉著淑妃撒起嬌來。


    敘了會舊,兩人都說了分別後的生活,沈煙容才問了正事,“蘇姨,今日怎麽會帶著小辰出宮的?”


    淑妃的眼裏也露出了些許的迷茫,“這三年與我來說每一日都是煎熬,秉辰的病好了,可陛下卻總是反複的不見好,我是實在無人可以商量了,今日趁著我兄長入京,才帶著辰兒出來尋你。”


    趙文帝的病即便是在書中也是整個故事的關鍵,若不是他病重,趙驛凱也無法這麽容易就預謀了這一切。


    “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當初我也是用了你的藥膳,陛下的病才一直拖著,如今卻總是昏睡的時辰比醒著的長,當我求你了,即便是用我的壽命去換陛下的壽元,我也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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