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葉甜甜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吳鵬的老家是大山裏邊的,是那種十年寒窗苦讀考上大學的人。”裴莫騫似乎真的很不喜歡吳鵬, 提到他的名字就皺了皺眉頭。


    “大學畢業後, 他進入了安能集團, 深得安董事長賞識, 最後甚至把他介紹給安鈺,讓吳鵬做了進入安能集團的管理層,讓他做了自己的上門女婿, 結婚不到一年,就生了安安。”


    又是一個鳳凰男用勤奮和毅力改變自己人生的故事, 葉甜咂了咂舌,並不是對鳳凰男有什麽成見, 她欽佩所有用能力改變命運的人, 顯然,吳鵬不是這一類人。


    裴莫騫見葉甜聽得專注,繼續說道:“當然, 這些我都是後來聽人說的, 第一次見到安鈺,是在三年前,她披頭散發地衝到公安局的值班室,說她五歲的孩子丟了, 當時她哭得呼天搶地的, 見著一個穿警服的人就下跪, 在場好多女警察都哭了。安董事長也直接向市長施壓, 要求市局一周之內必須找到孩子。”’‘


    葉甜疑惑地插話:“既然上頭這麽重視, 那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孩子啊。”


    裴莫騫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第三天就找到了。”


    “怎麽可能找……”葉甜難以置信地驚呼,後半句話卻哽在了喉頭。


    “孩子是在公園的水池裏被找到了,泡了整整三天,都腫了,經過刑偵人員現場勘查,孩子是在公園裏遊玩,意外落水的。最後還是我們局長把消息告訴安董事長的時候,老人家心髒病發作,很快就不行了。在臨走前,他求了我們局長答應他一件事。”


    意外?葉甜的腦海裏又浮現出自己先前看到的,李曼把安安交給一個男人的模樣。


    她的嗓子幹得難受:“什麽事?”


    “他說,安鈺已經因為安安的失蹤精神失常了,所以安安的死必須瞞著安鈺,老先生的原話是,他了解自己的女兒,從小到大就跟溫室裏的花朵一樣,身心都極其脆弱,如果知道安安的死訊,一定會扛不住的,所以,哪怕她瘋瘋癲癲地抱著永遠不會實現的夢想,總比也跟著去了好,好死不如賴活著。安老先生一走,安鈺徹底失去了依靠,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了,每天就到處在垃圾桶裏找女兒。”


    裴莫騫的聲音停了,屋子重新陷入了沉默,葉甜的心理酸楚得難受,安鈺不過才三十歲,賴活她又能夠活多久呢?想到她身上的傷痕,葉甜就忍不住在心底狠狠罵吳鵬是畜生。


    “當當當。”房間的門被敲響了,葉甜與裴莫騫對視了一眼,轉身去開門。


    門外,安鈺低頭揪著衣角,呐呐地說:“餓,吃飯。”


    葉甜這才注意到,外邊的天已經黑了,剛聽了安鈺的故事,葉甜心裏很複雜,甚至不敢正眼看她。


    正準備摸出手機點外賣,安鈺指指客廳:“吃飯。”


    葉甜循著她的手指望去,才看到桌上擺了幾個碗碟,驚訝地問道:“你做了飯?”


    “吃……飯。”安鈺也不回答,隻是重複道。


    裴莫騫從房間裏走出來,也看到了桌上的飯菜:“安鈺,你最近精神好些了嘛,都能夠自己做飯了。”


    “恩。”安鈺悶悶應了聲,把自己藏在葉甜的身後。


    葉甜拍拍她的手:“沒事兒的,不用怕她,我保護你!咱們吃飯!”


    三人各自坐了桌子的一方,悶聲吃飯,誰都沒有說話。


    裴莫騫是本來吃飯的時候就不喜歡說話,葉甜是心裏難受不願意說話,最後反倒是安鈺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好吃麽?”


    葉甜忙不迭地刨了一大口米飯,口齒不清道:“好吃!好久沒吃到這麽好吃的土豆絲了!”


    “安安也喜歡吃我做的飯。”安鈺心滿意足地笑了,這是葉甜第一次看到安鈺的笑容,美得一塌糊塗。


    裴莫騫的筷子一頓,用手裏的碗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葉甜撒謊了,這飯菜哪怕他再不挑剔,也有些難以下咽,米飯著成了夾心飯,土豆絲就像用鹽泡過一樣,青椒肉絲裏邊的肉絲沒有炒熟,番茄蛋湯裏邊的番茄是帶皮一整個的。


    沒想到這個平日裏直來直去的丫頭,也會說這種善意的謊言。


    收拾好碗筷,葉甜擔憂地看著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安鈺:“要不,這幾天把她留在我這兒吧。”


    “不行!”裴莫騫斷然否決了葉甜的提議:“她是不穩定因素,你不能和她呆在一起,我剛才就已經給吳鵬打了電話,這會兒他應該在過來的路上了。”


    “可是吳鵬那個垃圾會打他的!”葉甜憤憤說道,又怕旁邊的安鈺聽見。


    裴莫騫這次格外地堅定:“所以,你能夠幫助她,照顧她一輩子麽?我們曾經也把安鈺送到過精神病院,療養院這樣的地方,但是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跑回到吳鵬身邊去,你是能夠綁著她還是捆著她?”


    “鵬哥?鵬哥要過來接我了?”旁邊一直麵無表情發呆的安鈺聽見了吳鵬的名字,臉上頓時興奮起來。


    葉甜語塞,先前還以為安鈺之所以幫吳鵬辯解,是因為被打怕了,可現在,她不能理解,什麽樣的愛能夠讓人卑微至此。


    葉甜沒有讓吳鵬上樓,和裴莫騫一起把安鈺送了下去,令他們意外的是,從吳鵬寶馬車的副駕駛座上,卻下來了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安鈺一看到這個女人,就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曼曼,你也來接我啦?我好想你呀。”


    那個被叫做曼曼的妙齡女郎冷不防被她拽住了胳膊,微皺眉頭,礙於有外人在,她沒有把嫌惡變現得太過明顯,用手掌拍拍安鈺的臉:“走吧,該回家了。”


    葉甜看到她這對待寵物一般的動作,有些氣不過:“你這麽用力做什麽?”


    李曼斜睨了葉甜一眼:“你誰呀?”


    “我是安鈺的朋友!以後你要是再敢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李曼噗嗤一聲樂了,笑得很是嬌俏,半天才說道:“哎呦,安鈺什麽時候有你這種窮丫頭朋友了?”


    葉甜的衣服是今天在批發商場裏買的,一眼看上去就很普通,也難怪李曼冷嘲熱諷。


    “我窮怎麽了?但我起碼善良正直,不像有的人,披著一張人皮卻不幹人事兒!”葉甜看著李曼頭頂的陰影裏,她正狠狠提腳踹著路邊一個佝僂著身形的老乞丐,真是欺軟怕硬的東西!


    “你罵誰呢!把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李曼指著葉甜叫囂道。


    葉甜挑釁地看著她:“就罵你呢!做了見不得人的事兒,就別怪別人說。”


    “你!”李曼被她戳中了痛處,抬手就想給葉甜一巴掌,可手腕還在半空中,就被另一隻強勁的手掌給攥住了,還沒得及叫痛,眼淚就下來了。


    裴莫騫冷冷地看著李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李曼,你平日裏頤指氣使慣了是吧?也不看看在誰麵前,就敢揮巴掌!是不是想坐寶馬來,坐警車走啊?”


    “裴隊,裴隊,一切都是誤會。”吳鵬趕忙出聲調和:“李曼性格是任性了些,但是咱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就別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誰他媽跟你是自家人!”裴莫騫毫不留情地回嗆:“吳鵬,人在做,天在看,別渣得這麽明目張膽的,會遭報應的,再說,現在安能集團還姓安,不姓吳。”


    這還是葉甜第一次聽到裴莫騫說髒話,不得不說,簡直是帥斃了!


    吳鵬熱臉貼了冷屁股,臉色低沉卻又不敢發作,最後隻得讓李曼和安鈺上車。


    李曼輕車熟路地坐在副駕駛上,而安鈺對葉甜揮揮手,也坐到了後座,對於位置的歸屬,似乎已經是約定俗成了。


    看著車輛在夜色裏消失,葉甜攥緊了拳頭:“真的太過分了!他這種人會下地獄的!”


    “地獄?”裴莫騫冷眼看著葉甜:“如果真有地獄的話,早就鬼滿為患了。葉甜,你就不能安分點,別老是做自己力所能及以外的事情?”


    葉甜努力忍住衝到舌尖的反駁,在心底安慰自己,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氣死他丫的大豬蹄子!


    該置辦的東西都差不多了,葉甜就悠閑地準備等著入職上班了,這幾天時不時地還是會想起安鈺,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了。


    這天,葉甜去醫院拿了自己的體檢報告,準備徒步回家,她現在已經越來越能夠適應透過墨鏡看世界了,而且哪怕沒有墨鏡,她也不至於一下子就暈倒,再也不會在裴大豬蹄子那裏落下自己病秧子的話柄了,自從上次因為裴莫騫單方麵找茬兩人不歡而散後,葉甜硬氣地決定,以後哪怕是在定居見了他,也要繞著走!


    “阿姨,阿姨。”一個小孩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甜沒有在意。


    直到那奶聲奶氣變得急切起來:“阿姨,棒棒糖阿姨!”


    這莫名熟悉的稱呼……


    葉甜的腳步一頓,循著聲音往回看,就看到身後不遠處,一家幼兒園的大鐵門裏,扒著欄杆仿佛要把頭也伸出來的小東西,不是那個卷發藍眼的裴柯宇是誰?


    眼見葉甜終於回頭了,裴柯宇用力地揮舞著雙手。


    旁邊一個美麗的女老師看著葉甜走到大門外,摸了摸裴柯宇的頭:“小宇,你認識這個阿姨麽?”


    “認識的,認識的。”裴柯宇忙不迭地點頭:“是棒棒糖阿姨。”


    葉甜蹲下身子,直視裴柯宇的眼睛:“誒,你是那個小孩兒啊?我怎麽不認識你呀?”


    裴柯宇受到了驚嚇,藍眼珠滴溜溜地轉,最後隔著欄杆一把抱住葉甜:“棒棒糖姐姐!”


    “誒!小宇寶貝兒真乖!”葉甜喜笑顏開地回抱住裴柯宇。


    老師被他們兩這一鬧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最後還是跟裴莫騫打過電話確認後,老師才把裴柯宇從幼兒園的鐵門裏放了出來。


    正當葉甜準備帶著裴柯宇離開時,卻突然看到了迎麵走來的一個極度不討喜的人。


    李曼也第一時間看到了葉甜,咬了咬牙,正要爆發,就看到幼兒園的老師準備鎖門了,連忙幾步走上去:“季老師,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我們家小凱呢?他怎麽沒出來?”


    那個女老師一臉驚異地看著她:“小凱媽媽,你們家小凱不是被他爸爸的朋友接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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