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安鈺跟著裴莫騫離開後, 自己窗戶上那黏糊糊的東西, 她不確定那東西是什麽, 是否是前一任租客留下來的, 可是她記得在看房的時候,曾經跟著房東把這房子的裏裏外外都檢查過,沒有注意到這窗戶上的汙漬啊。


    裴莫騫看見葉甜的表情突然一凝, 知道她肯定是想到了什麽:“怎麽了?有什麽問題麽?”


    葉甜搖搖頭,她也不知道那是怎麽弄上去的, 究竟和案子有沒有關係,如果沒關係, 豈不是瞎耽誤功夫麽?葉甜的心中天人交戰許久, 最後咬咬牙,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和案件有沒有關係,那天晚上你和安鈺離開之後, 我看到玻璃上黏糊糊的汙漬, 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裴莫騫站起身來,蹙眉問葉甜:“你說的是你臥室的玻璃麽?”


    葉甜剛點頭,就看到裴莫騫大步流星朝臥室走去,葉甜趕忙跟上他的腳步。


    隻見裴莫騫一把拉開了窗簾, 登時外邊明媚的陽光就照了進來, 葉甜覺得微微有些晃眼, 可裴莫騫不在意一般, 彎腰貼近窗戶, 在認真地尋找什麽。


    葉甜站在他身邊補充道:“那天晚上我看到玻璃髒了以後,我就認真的清理過,所以現在已經看不出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就看到裴莫騫的腰又彎了些,視線死死地鎖定在窗戶的角落。


    “怎麽了?”葉甜有些緊張。


    裴莫騫扭頭問她:“葉甜,你家裏有鑷子什麽的麽?”


    這是葉甜第一次見到工作時的裴莫騫,其實早就聽斌子說過,他們老大就是一個工作狂,經常為了破案廢寢忘食的,現在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才發現裴莫騫的臉部輪廓真的是很硬朗,他今天帶的是黑色的美瞳,好像一處幽潭一樣深邃,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自帶一股冰冷威嚴的氣勢。


    但陽光又透過窗外越過他的頭頂泄了進來,加上他頭上閃動的金光,讓葉甜覺得有些溫暖。


    “葉甜,有鑷子麽?”裴莫騫又重複了一遍。


    葉甜才反應過來自己走神了,忙不迭地回答道:“眉夾算麽?”


    “給我拿過來吧!”裴莫騫又回頭去研究窗戶的角落。


    等葉甜把眉夾拿進來後,就看到裴莫騫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個塑料袋,所有的注意力都凝在窗戶上。


    “給你。”葉甜把自己的眉夾遞給裴莫騫。


    裴莫騫小心翼翼地把眉夾伸向玻璃縫間,葉甜看著他的動作,好奇地問道:“這是什……”


    “噓。”裴莫騫對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用夾子小心地從窗棱縫裏夾出了一絲黑色的東西,之所以說是一絲,是因為這東西實在是太細,跟頭發絲的粗細差不多。


    等裴莫騫把這不明物體裝進塑料袋裏,他才舒了一口氣:“你打掃得夠幹淨的,這麽一丁點兒大,打一個噴嚏都能吹走它。”


    葉甜有些不好意思,瞅準時機問道:“這東西是什麽啊?”


    裴莫騫舉起袋子,看了好半天:“不知道,有點像是膠帶之類的塑料。”


    “膠布?該不會是之前房客貼窗紙留下來的吧?”


    裴莫騫搖搖頭:“不知道,這個我先拿回去化驗。我得先趕回隊裏了,如果有什麽消息的話,我會聯係你的。”


    葉甜還惦記著剛才裴莫騫懷疑安鈺的事情,連忙強調道:“那天安鈺七點到九點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她沒有作案時間的,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裴莫騫往外邁的腳步一頓,回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葉甜,你以後可是個警察。”


    “什麽?”葉甜怔楞地抬頭。


    “幹我們這一行的,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的主觀感情左右了客觀的判斷,我知道你同情安鈺,可憐她,但是我們是用證據說話的,不管是證明她是無罪還是有罪。”


    葉甜被裴莫騫這一句說得有些汗顏,她現在對安鈺的確是偏袒的,不過並不是像裴莫騫說的那樣,隻是同情和可憐安鈺,她更加相信的是看見對方的直觀感受,她並沒有在安鈺頭頂上發現任何的陰影,所以安鈺一定不可能是殺人凶手,一定不會是的!


    等葉甜做好了足夠的心理建設,才發現裴莫騫已經離開了,想到自己要驗證金手指是否升級的問題,葉甜什麽都沒有帶,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到了樓下,一路來竟然都沒有遇見人,來到棋牌室門外超裏邊望去,大腦裏立刻就轟隆一下炸開了。


    裏邊黑壓壓的一片讓她險些沒有暈倒,隻能扶住了門框。


    上次的那個大媽見到了攔在門口的葉甜,又熱絡地問道:“姑娘,打牌不?三缺一?”


    葉甜強忍住腦袋裏的眩暈,微微搖頭。


    “你這姑娘怎麽回事,不打牌堵在門邊做什麽?”


    可是葉甜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慘白著臉往家裏走,看來金手指並沒有因為裴莫騫而升級,可是那天晚上又是怎麽一回事?


    裴莫騫剛一踏進辦公室,周斌就興致勃勃地迎了上來:“頭兒,你還真是神了!你早上讓我去查查李曼和李勝的通話記錄,我不止查了通話記錄,還舉一反山地查了他們兩的手機,你猜我發現了什麽?”


    “被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有什麽情況,說。”裴莫騫瞥了有些得意忘形的周斌一眼。


    “嘿嘿嘿。”周斌撓撓後腦勺笑道:“我連續排查了好幾遍兩人的通訊記錄,終於發現了之前遺漏的一個地方,在吳鵬死的那天,李曼曾經很多次跟李勝聯係過,如果說是李勝和李曼聯合敲詐吳鵬,這並不奇怪,但是在上午九點五十五分十二秒的時候,李曼和李勝有一次通話結束,但是三秒之後,也就是酒店五十五分十五秒,李曼的電話又對李勝的號碼有了一次呼入。”


    “三秒?”裴莫騫拿杯子的手一頓:“你的意思電話掛斷與重新呼入隻有三秒的時間?”


    見到裴莫騫一臉的驚異,周斌的成就感更高了:“對!之前排查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你想想,什麽人會在電話剛掛斷兩秒後,又給對方打錯電話,隻是輸入號碼都來不及吧?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會不會是李勝在跟李曼通話的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給李勝的號碼打電話,這邊李曼的電話一掛斷,那個人的電話才打了進來,李勝接聽電話。奇怪的是,這個人的電話號碼和李曼的電話號碼一模一樣。當然,我那時候還不知道這個人的電話和李曼的,究竟是誰先呼入李勝號碼的。”


    裴莫騫聽到這兒,心頭已經明白了,篤定地說出四個字:“複製電話。”


    “對,為了證實我的猜測我又查了李曼和李勝的手機,在手機的通話記錄中查到,李曼的手機在那天五十五秒的時候,給李勝打了一個電話,至於之前的那個電話沒有痕跡,當然,我們不排除李曼刪除了部分通話記錄的情況,所以對李曼的手機通話記錄和號碼的記錄進行查詢,發現有好多條都不是由李曼的手機呼出的。就是這些,我動用紅筆標識出來了。”


    說著,周斌把手裏的紙遞給了裴莫騫,裴莫騫看著那一個個紅圈:“所以這也是為什麽這些天,一直都是李曼的號碼主動聯係李勝的,因為還有另一個人在共用李曼的號碼,如果李勝給李曼的號碼打電話,就意味著兩個人同時都會接到電話,這點李勝是知情的,而李曼並不知情,李勝就這樣與兩個人同時保持聯係。”


    “對!”周斌還沉浸在自己的發現裏,有些得意地問道:“頭兒,這次算我立功了吧?隊裏要給我什麽獎勵?”


    “立功?”裴莫騫把手裏的紙卷成一個圓柱,重重地敲響周斌的頭:“這麽重要的東西你們第一次排查的時候居然沒有發現?還好意思要獎勵?如果不把這第三個人找出來,你就準備好好寫檢討吧!”


    “啊?”周斌頓時就蔫兒了,先前的得意忘形早已沒了蹤影:“頭兒,不帶你這麽玩的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怎麽現在落下個檢討啊!”


    “裴隊。”物證科的小王走了進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透明的袋子:“剛才你交給我的東西檢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這麽快?”裴莫騫有些驚訝,剛到派出所,他就先去了無證科,把在葉甜玻璃縫隙裏發現的東西交了過去,強調這個要加急做,他原本是想要在物證科盯著,可那邊的工作人員都想要送走他這座大佛,讓他不要在那裏給他們施加壓力,他這才決定過一個小時再回去看,可是沒想到結果出來得這麽快。


    小汪推了推眼鏡,有些靦腆地笑道:“裴隊,我們組長說了,如果你催著要的東西,不給你做出來,估計沒一會兒你就來我們物證科辦公了。再說,這也不是什麽複雜的東西,經過我們的檢驗,這是一種雙麵的遮光膠帶。”


    周斌好奇地看著小汪手裏的東西:“雙麵遮光膠帶?這是什麽?頭兒,這是哪兒來的物證?”


    “小汪,你給我們解釋解釋,這是什麽東西?”裴莫騫地眼神沉了些,緊緊盯著對方手裏的東西。


    “好,我給大家解釋一下,這種黑色的遮光膠帶采用了獨特的印刷工藝製作的黑膜作為集材,有很好的遮蔽性和絕緣性,根據厚度和單雙麵的差異,有不同的遮光效果,這主要是適用於lcd和背麵光源的固定,應用還是比較廣泛的。”


    裴莫騫指著他手裏的袋子:“那這膠帶屬於厚的還是薄的,遮光性怎麽樣?”


    “因為樣本太少,所以我隻能做基礎檢測,這應該是屬於最後的那一種遮光膠帶,厚度應該在零點二到零點三毫米之間,屬於完全遮光型的。”


    “完全遮光型?”裴莫騫摩挲著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如果這膠帶被貼在窗戶上,再拉上窗簾的話,可以看到外邊的光源麽?”


    小汪搖搖頭,篤定道:“不可能,絕對看不到。”


    裴莫騫歎了一口氣,結果了小汪手裏的袋子:“謝了,告訴你們組長,等案子破了,請你們吃飯。”


    “那我就替我們物證科所有人謝謝裴隊長了。”


    等小汪一走,周斌就繞著裴莫騫轉起了圈圈:“頭兒,到底怎麽回事啊?這膠帶哪裏來的?和案子有什麽關係麽?是不是和那個神秘人有關係?”


    裴莫騫還沒來得及讓周斌閃一邊去,陳安就從門外匆匆忙忙跑進來了。


    “頭兒!吳凱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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