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 婁裕去拯救了他的男人嗎?


    去了。


    還是以最快的速度去的。


    因為這條短信讓婁裕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自己的下屬, 當然也不得不承認,翟斯年出現在邵曉嘯前麵,讓他有些擔心。


    而在另外一邊,邵曉嘯伸著手拿著手機在翟斯年眼前晃了晃,他笑得眯眼:“最多十分鍾, 你信不信婁裕就會趕來。”


    如果說最開始有怒氣的話,現在翟斯年是真的有些好奇。


    邵曉嘯的一番反應, 太讓他有些驚訝了,甚至是完全出乎意料。


    他道:“我來找你, 不是為了穀溫。”


    邵曉嘯伸出手指頭擺了擺,“你來是你的選擇,可來得目的得我來決定。”


    按照小說中的情節, 是因為穀溫的原因, 翟斯年在背後突然出手將婁裕打壓,可現在嘛,他覺得情節可以換換。


    一個暗一個明都沒意思。


    他幹脆就將這灘水攪一攪, 攪得混亂, 趁機打悶棍。


    打誰的,自然是打翟斯年的。


    誰讓婁裕是淙淙的親爸,有這個親爸在, 淙淙才有大靠山在, 才能當個小霸王。


    邵曉嘯單手趁著下巴, 他笑嘻嘻的道:“婁裕搶了你家親愛的, 這麽不要臉的人,我覺得等會兒他來了你可以直接甩他兩巴掌。”


    翟斯年冷哼:“我並不認為他能搶過去。”


    “自信和自戀是兩回事,我瞧著穀溫先前的模樣,老早就想跑咯。”邵曉嘯實事求是,哪怕小說坑得時候兩人是和好在一塊了,可現在正好是穀溫躲翟斯年的時候,恨不得是離得遠遠的。


    翟斯年繼續放著冷氣,麵上冷冽的很,他微微動了動身子,像是發怒要起身的模樣,結果一盤綠色的顏料從頭而降,淋得翟斯年滿頭。


    “噗哈哈哈哈哈。”


    邵曉嘯笑得不能自已,想著英雄救美的‘英雄’沒出現,倒是出來了個‘程咬金’。


    “十分抱歉,我手上沒拿穩。”易越微微彎腰,道歉著。


    而邵曉嘯邊笑邊起身,他直接推了推易越,跟著他道:“快快快,叫人來收拾收拾。”


    說這話也不過是將人支開,其實邵曉嘯知道易越是為了他才故意將顏料倒下來的,這裏剛好離易越畫畫的區域近,兩人的談話怕是一直聽在耳裏,瞧著翟斯年起身的時候,怕是以為他要動手打人,才先下手為強的吧。


    隻不過,邵曉嘯並不認為翟斯年會動手,當然這也抵擋不住他看這人笑話。


    將易越支開後,邵曉嘯又是撐著桌麵笑個不停,邊笑還邊指著對麵人的頭頂,“哈哈哈哈,這顏色也太配你了吧。”


    翟斯年屏息著呼吸,他是真覺得邵曉嘯這人在找死!


    同樣有這個想法的,就是趕來的婁裕。


    要說世上誰第一個指著翟斯年取笑,怕隻有邵曉嘯能做得出來。


    婁裕邁大步子走上前,他道:“翟總沒想到你會來這裏。”


    頭頂綠色顏料,可翟斯年的氣勢仍舊很足,他眯起眸子盯著還在大笑的邵曉嘯,淡淡的道:“我也沒想到。”


    顏料淋在頭頂的滋味並不好受,可翟斯年隻是從兜裏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間濕潤的地方,他道:“我這次來,並不是為了穀溫,而是這間商鋪。”


    邵曉嘯的收斂了笑意,他瞧了瞧這個又望了望那個,頓時不樂意了:“喂喂喂,你們兩要爭個男人是你們的事,別扯到我頭上來。”


    糕點店是他的所有,翟斯年真想打什麽主意,他絕對立馬擼起袖子就上了。


    婁裕有些頭疼,他解釋:“我與穀溫的關係並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婁裕是真有些煩悶。


    他喜歡穀溫不假,可僅僅也隻是喜歡而已,他如今有家庭有孩子,穀溫更是有翟斯年,就光是這兩點他就不會與穀溫有什麽實際的關係。


    更何況,喜歡並不代表愛,也沒上升到愛的程度。


    婁裕現在真是有種解釋不清楚的鬱悶,他真不知道邵曉嘯到底是從誰那裏聽說,他愛穀溫愛的要死,甚至就是剛才的短信,他看到上麵的內容,都有些委屈。


    尤其是對現場的另外兩人,憑什麽一個兩個都怒視著他,他明明什麽都沒做過好吧!


    婁裕再一次的申明,“穀溫是我朋友不錯,可也僅僅隻是朋友。”


    翟斯年冷哼。


    邵曉嘯冷笑。


    騙鬼呢。


    “……”婁裕有些抓狂了,他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將這個問題給越過去,“翟總來到底是為了什麽事?”


    “這家店鋪在昨天已經歸屬在我的名下。”翟斯年直說:“所以我想和你談筆生意。”


    婁裕沉凝,他並不覺得翟斯年會為了穀溫的事找上邵曉嘯,就算翟斯年會懷疑,找上的那個人也應該是他才對。


    “談什麽生意?如果不談你就要將商鋪給要回去?”邵曉嘯皺眉問著。


    翟斯年仍舊坐著,整個人的氣勢沒有了先前的銳利,仿佛在這個談判中他占了優勢。


    一間商鋪,在婁裕眼中真的不算什麽,可他卻知道這對於邵曉嘯來說,十分的重要,他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邵曉嘯卻猛地上前,就在另外兩個男人以為他要發火的時候,邵曉嘯卻十分的欣喜:“要啊要啊,趕緊著要回去,房租的合約你應該知道吧,違約金付爽快點,賠了我違約金十家店鋪我都能開得起哇。”


    “……”翟斯年氣息一頓,立馬黑了臉。


    婁裕摸了摸鼻尖,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竊喜,尤其是看著頭頂帶綠臉上又變黑的人時,麵上的竊喜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啪啪。’邵曉嘯拍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年租的十倍啊,翟總財大氣粗,應該不會為了這點錢為難我吧?哦對了,還有我們裝修的費用,不多不多,你賠個六位數就好,錢一到位我今天就關門如何?”


    “……”翟斯年麵上崩得很緊,心裏已經將給他辦事的屬下罵得要死。


    婁裕選個了椅子坐下,他跟著紮刀,“翟總與我們公司有合作,如果資金周轉不過來,我可以先替你將這筆錢付下,等結工程款時再扣除就好。”


    好心嗎?


    當然不好心。


    翟斯年怎麽可能為了一間小小的商鋪親自跑來,自然是有其他的打算,而這個打算不管是什麽,婁裕隻覺得現在的心情特爽。


    翟斯年這時真的是滿肚子的火,他正打算甩袖離開時,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端著水盆快步走了過來。


    蘇霽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隻覺得這三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古怪,他將水盆放在桌麵,然後對著邵曉嘯小聲問道:“怎麽了?”


    邵曉嘯急切的分享心中的喜悅,他伸手介紹:“這位翟斯年先生,是我們現在的房東,他打算將商鋪收回去,正商量著什麽時候把違約金付給我們呢。”


    蘇霽去望那位翟先生,眉頭輕輕蹙著,顯得有些不樂意。


    邵曉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道:“十倍違約金啊,等拿到手我們就去將之前看中的商鋪租下來,還有剩餘的說不準還能開家分店呢。”


    蘇霽立馬被說服了,眉頭也舒展開,他溫和的笑著,伸手將水盆遞了過去,“翟先生你先洗洗,這些顏料都很環保,洗幹淨後對皮膚不會有傷害的。”


    翟斯年本來不想回應,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到底還是點了點頭。


    然後看著被直接推到身前的水盆,他並不想碰,寧願頂著一頭綠,也不願意在這些人麵前顯得更加狼狽。


    結果,蘇霽問道:“是不是不太方便?要不我給你擦擦吧?”


    “不用。”翟斯年連忙伸手,他是膽子有多大才敢讓這人碰啊,連忙就是拿起濕帕子,胡亂的擦著頭發和臉。


    這頭擦著,那一頭三人盯著,還竊竊私語。


    邵曉嘯感歎:“人長得好就是有優勢,瞧瞧人家洗個臉還能耍帥。”


    婁裕眯眼,他完全不讚同,翟斯年哪裏帥了?!


    “你小聲些。”蘇霽低聲跟著勸著,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邵曉嘯搖頭:“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誇他,說不準人家一高興,違約金就付得爽快。”


    蘇霽微微歪頭,想了想好像是這個道理,於是他正麵看著對麵的男人,誇獎著:“長得是挺帥的。”


    結果……


    翟斯年嚇得帕子都差點掉了,他胡亂的將臉上的水漬擦幹淨,倉促的道:“我並不是來收回你們的店鋪,而是打算和你們做一筆生意。”


    “你個大老板有什麽生意和我們做。”邵曉嘯不解,不過有聽聽的意思。


    “除開你們這家商鋪,左右兩家商鋪我都已經買下,我以三家商鋪作為投資,入股你們的蛋糕店。”翟斯年將來意說了出來。


    “我並不知道翟家的生意已經小到連投資一家蛋糕店,都需要翟總親自出麵。”婁裕接話,話中顯得有些諷刺。


    可事實也確實如此。


    如果沒有些其他的貓膩,翟斯年會看中這家蛋糕店?答案是絕對不可能。


    “那也是說明了,我家蛋糕店有大好的前景,說不準以後就能發展成全國連鎖店呢。”邵曉嘯顯得有些得意洋洋,他揮手對著蘇霽說道:“你去後廚讓小劉送幾塊糕點,讓翟總好好嚐嚐。”


    蘇霽點頭,談生意的事他本來就不拿手,有邵曉嘯和婁先生在,肯定不會吃虧,便又端著水盆轉身回到了後廚。


    翟斯年的餘光跟著這人的背影,如果不是模樣仍舊相似,不然真看不出是當年見到的那個人。


    他接著說道:“我母親熱衷甜點,前些日子嚐過一次,便上了心。”


    “為了母親,大手筆啊,翟總真是孝順。”邵曉嘯豎起大拇指誇獎著。


    可不知道為何,翟斯年聽這話很不是滋味,他將一張名片放在桌麵,然後起身:“你們可以先考慮,有任何問題都能詢問我。”


    說著,就頂著濕淋淋的頭發離開了。


    邵曉嘯單手撐著下巴,望著這人的背影有些沉思。


    “他認識蘇霽。”


    邵曉嘯因為這五個字回神,他望著婁裕的眼神帶著些驚訝。


    關於這點,邵曉嘯也很認同,隻不過他是因為那張照片起的疑心,照片的事剛到,翟斯年就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


    如果是因為穀溫的事,翟斯年不會將矛頭對向他,現在還出口想與他合作,一個身價過億的老板去合作說不準一年都賺不到七位數的蛋糕店,簡直有些可笑。


    邵曉嘯真覺得翟斯年將他當做傻子來耍的。


    當然,也有可能翟斯年從一開始就沒想瞞過。


    他喃喃道:“可是蘇霽明顯不認識他。”


    蘇霽剛才的表現,邵曉嘯敢肯定他不認識翟斯年。


    “但不妨礙翟斯年認識他。”婁裕接著話。


    邵曉嘯抿嘴,他回過頭望著身邊的男人,說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婁裕揚起眉頭:“眼神。”


    從蘇霽出現開始,翟斯年的眼神就有了些刻意的回避,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居然能夠感覺到翟斯年有些害怕蘇霽,或者也能說在極力的避嫌一樣。


    邵曉嘯鼓起腮幫子,他真不適合這種動腦筋的活,還不如挖坑來的好玩又簡單。


    婁裕看著他,眼睛落在邵曉嘯鼓起的臉頰上,上麵有一點點綠色的顏料,顯然是剛才濺上的,落在腿邊的手指微微摩挲,有種想要伸手的想法。


    “你幫我件事吧。”邵曉嘯決定了,用腦的事還是找別人的好,太費腦容易掉發,禿頭能繼續當帥哥,但是地中海的發型可是誰也扛不住。


    婁裕的視線仍舊沒有轉移開,他覺得那點綠色太礙眼了,“你先說說。”


    “不不不,我說錯了,該是你請我幫忙才是。”邵曉嘯洋溢著笑臉,笑得很是燦爛:“我幫你合力給翟斯年挖坑,讓他跌下去後,你就能和穀溫雙宿雙飛啦。”


    婁裕臉色一沉,他咬牙怒道:“我再說一次,我和他沒關係。”


    “嘖嘖嘖,男人啊。”邵曉嘯一臉的瞧不上,敢做不敢當,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典型。


    “……”


    在這一刻,婁裕再一次體會了百口莫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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