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晨的陽光照射入屋內, 斑駁的光芒曬在床上,其中一個男人微微動了動眼簾,緩緩睜開, 才睡醒的雙眼中沒有帶著茫然,而是十分的清明。


    睜開的視線第一眼就落在睡在他旁邊人的臉上。


    邵曉嘯的皮膚真的很好, 又白又細嫩,長長的睫毛倒影在眼下, 嘴唇微微張開吐著氣息。


    婁裕單手擱在頭下, 側著身子看著, 像是永遠都看不夠。


    而這時,房門被推開,邵高峰探出一半的身子喊道:“邵曉嘯,我送……咦,小裕你也在啊。”


    婁裕起身, 他低聲的道:“昨天晚上到的,怕打擾到爸,就沒和你打招呼。”


    “沒事沒事,你要不再歇歇, 我送淙淙去幼兒園。”邵高峰揮著手, 他看著婁裕起床的動作都極為的輕緩,像是怕驚醒還在睡覺的邵曉嘯, 這份細心可不是誰都有的, “你們再睡睡, 等我回來給你們帶早餐。”


    “不用, 這裏離幼兒園有些遠,我送你們。”婁裕起床後,先是轉過身子將床上的被子給邵曉嘯蓋好,然後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淙淙本來還迷迷糊糊的,看到爸爸的身影立馬就是巴了過去黏糊著。


    兩父子一起刷牙洗臉後,才出了門。


    本來送淙淙去幼兒園由婁裕帶著就好,可邵高峰還沒送過小家夥去幼兒園,還是想跟著孫子一起多待待。


    三人坐在轎車上,婁裕啟動汽車,他說道:“爸,我帶你們去吃早飯吧,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都好都好,問問淙淙想吃什麽。”邵高峰一切以淙淙為主。


    淙淙靠在爺爺的肩膀上,他揮手喊道:“爺爺想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說完,兩爺孫都一同笑出了聲。


    最後婁裕帶著兩爺孫去了一家廣式早點,等吃食上桌後,他便道:“等會兒我讓人打包幾樣,給曉嘯和小彬送過去。”


    “小彬在醫院有吃的,不用麻煩。”邵高峰擺了擺手,自家兒子還好,可在婁裕麵前還是不想占他什麽便宜。


    “沒事,嚐嚐鮮也好。”婁裕說著,夾了筷子蒸鳳爪過去,“前兩天和叔爺爺打過電話,他說知道你忙就沒過來,等過幾天有空了就過來找你聊聊天。”


    “那哪裏成,老人家年紀大,我去看他才是。”邵高峰又是擺手,他道:“這段時間確實沒空,等小彬出院了,我就帶著小彬去看望他。”


    “爸你不需要這麽客氣,叔爺爺說跟你聊天特有趣,正好給他打發下時間。”婁裕說著。


    邵高峰這才點了點頭應了,臉上也是高興得很,來到這裏這些時間,除了家人外一直沒個說話的伴,現在有個老熟人聊聊他自然也是喜歡的。


    而在這時,邵高峰感歎的道:“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曉嘯這些年多虧了你的照顧。”


    婁裕手上的動作一怔,隨後才若無其事的道:“沒有,是他照顧的我。”


    “你就別客氣了。”邵高峰哪裏會信,他接著說道:“曉嘯媽走得早,我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照顧一個孩子,他從小和我就不是很親,這次見麵我發現曉嘯是真的變了,如果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的不敢相信。”


    婁裕喝了口粥,他問道:“他的性子變化得很大?”


    “可不是。”邵高峰開著玩笑的道:“如果不是確定他就是我的兒子,我還真以為是有人假扮的呢。”


    婁裕若有所思,垂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而這時,淙淙脆生生的道:“爹爹是變了呀,他現在可好可好啦,我就喜歡這個爹爹。”


    邵高峰摸了摸他的腦袋,笑得眼角都是皺紋:“你這孩子,你爹爹不就是你爹爹嘛。”


    “不一樣哦。”淙淙回了四個字,然後又埋頭大戰食物。


    一頓早餐吃了大概半個小時,婁裕將淙淙送到幼兒園後,又將邵高峰送去了醫院,才拎著還溫熱的打包盒回到邵家。


    拿著邵高峰給他的鑰匙開門,本以為還誰在床上的人正靠在沙發上。


    邵曉嘯慵懶的揮手:“你怎麽才回來,快餓死我了。”


    婁裕走上前:“你就知道我會給你帶吃的回來?”


    邵曉嘯躺在沙發上不動彈,他笑眯了眼:“沒呀,我是等你回來一起去吃,哪裏會知道你還給我帶回來了。”


    婁裕走上前,將帶來的飯盒放在桌麵上,並將筷子遞了過去:“吃吧。”


    邵曉嘯絲毫不客氣,拿著筷子就吃了起來


    他們兩人之間,也沒什麽特別親密的動作神態,也不像平常一般有些尷尬,而是特別柔和自然,隨意著聊著,也沒特定的話題,有什麽就說什麽。


    等婁裕上班後,邵曉嘯也沒去店鋪,他直接訂了一輛車,跑起了郊區。


    之前邵曉嘯就有了一個計劃,旅遊回來後邵曉嘯就打算將肉店給開起來,一來蛋糕店資金已經周轉過來,甚至盈利不少,他手頭上有筆錢想要開一家肉店並不難。


    再來,之所以會選擇肉店,還是因為他好吃。


    廚藝他不缺,缺的就是好食材。


    邵曉嘯這次打算走精品路子,專門去尋些好肉,一邊賣一邊自己人也能吃到。


    他先前就已經打聽過,郊外有幾家大型的養殖場,想要打聽市場還得先跑跑。


    幾家養殖場距離都不是很近,邵曉嘯花了四個多小時一共逛了三家,三家中沒有一家能達到他的選購標準。


    要麽是不合格,要麽就是市麵上普通的豬肉牛肉,想要吃根本不用花費這麽多功夫跑到這裏買。


    “邵老板,這就是最後一家了。”前頭的司機開口,跑四個地方就能賺兩三天的錢,他對這個活還真滿意。


    “麻煩師傅等下。”邵曉嘯說著,就朝著養殖場裏麵去了。


    養殖場嘛,自然氣味不是很好聞。


    這家養殖場養的種類不少,邵曉嘯經過負責人介紹後發現,他這裏還有少量的黑豬。


    “黑豬的價錢高,但就是味道再好,和普通的豬肉價錢一比,願意買的人就不多。”負責人開口介紹著,“不過,雖然不能和普通豬肉的銷量相比,有些不缺錢的人家還是願意買,我們這裏的黑豬數量就普通豬肉的十分之一,都已經被人定下,如果你要也得等到明年才行。”


    黑豬肉質特別的細嫩,吃起來口感好很多。


    邵曉嘯看著案板上被切好的豬肉,黑豬肉的紅肉顏色鮮紅,和牛肉基本相似,用手指指腹按下去彈性也比白豬肉的好。


    如果讓邵曉嘯來選,他當然會選擇黑豬,可時間倒是個問題,他問道:“短期內不能供貨嗎?”


    “黑豬肯定不行,你要不要看看其他的肉,豬牛羊雞我們這裏都有,如果你想開家肉鋪,找我們供貨絕對不會錯,我們都是當天宰殺當天直接送上門。”


    邵曉嘯有些遺憾,接著去看了看其他的物種。


    幾個品類看下來,心裏有了成算,並沒有馬上商量著定下合同,而是打算再看看。


    和負責人告別後,邵曉嘯出了養殖場,剛走到轎車附近,就看到司機和一個年輕男人說話,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兩人都是轉頭看了過來。


    “呐,這就是邵老板,你有生意可以和他談談。”司機伸手指著。


    年輕男人趕緊上前,他拿出一根香煙遞過去,開口道:“邵老板你好,我叫周知,是附近村子裏的人,聽說你是要開家肉鋪是吧?如果沒有看到好的貨源,可以去我那裏瞧瞧。”


    邵曉嘯不怎麽抽煙,卻還是將煙接了過來,他問道:“你家也是開養殖場的?”


    “算不上養殖場,都是家裏兄弟自己養得些,數量足夠支撐一家店鋪。”周知解釋著,他這番話其實說了很多次,可基本上每次都失敗而歸。


    隻是再沒有希望他還是詳細的解釋著:“上頭的老人世世代代都養豬,我們幾兄弟也都接下這個活,肉質絕對不差,我們也是做實在生意的不會坑人,都是黑豬價錢也絕對不離譜。”


    黑豬,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邵曉嘯卻沒有露出任何的興趣,反而問道:“黑豬價錢雖然高卻好賣,應該用不著你跑出來拉生意吧。”


    周知臉上露出苦笑,他道:“也不瞞你,市裏的大客戶都被幾家養殖場占了去,剩下的都是些零散的小戶,黑豬好賣是不假,可也太分散了些,很多時候都是散戶來要我們宰殺了一些,剩下沒法當天賣出去的隻能放進冰櫃,再好的豬肉冷凍太久,味道也就變差了。”


    想想也是,邵曉嘯一邊點頭讚同,可隨即又搖了搖頭:“我可算不上什麽大客戶,最起碼短期內吃不下你們所有的黑豬。”


    “這個不要緊,我們正在聯係客戶呢,你一家吃不下十家一起可不就吃下了麽。”周知笑得咧嘴,其實這還是他和家裏爭取了好久才定下來的主意。


    散戶雖然雜了些,可賣的價錢肯定高一點。


    家裏人舍不得這些高出的價錢,一直沒想過找固定的客戶。


    還是他勸導了好久才商定下來的結果,雖然固定的客戶價錢會少點,可這樣也不會來一個散客殺一頭豬,賣不完丟冰箱或者自己吃,有時候生意不好還會浪費掉。


    還不如固定的方便。


    “邵老板如果有時間,可以跟我去看看,家裏上午才殺了一頭豬,很新鮮。”


    邵曉嘯點頭答應。


    跟著周知去了他家看看環境,又從他這裏買下了半邊豬,至於合同采購的事邵曉嘯並沒有馬上答應,而是打算先嚐嚐味道再說。


    等他扛著半邊豬回家時,婁裕和淙淙也都到了家。


    邵曉嘯讓廚房的人將豬肉收拾了下,當天晚上就親自動手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爹爹,肉肉好好吃哇。”淙淙特給麵子,大口大口吃著肉。


    婁裕吃飯的動作有些愣,他望了望淙淙突然發現小家夥還挺識時務的,在這個時候誇可不就是最好的時機?


    於是,他也開口道:“確實不錯,你的廚藝又進步了。”


    邵曉嘯眯眼看著兩父子,“那等哪天,也讓我嚐嚐你們的廚藝?”


    兩父子頓時不出聲了,埋頭認真吃飯。


    邵曉嘯有些好笑,伸手給淙淙夾了筷子的菜,他的手還沒收回去,麵前就多了個碗,婁裕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雙眼中帶著期待。


    “……”邵曉嘯無奈,也給他夾了筷子,他接著說道:“這兩天我會忙點,得跑市場得跑店鋪,真想拉個合作夥伴,讓他跟著我一起跑。”


    “我可以。”婁裕接話接得很快,他道:“和我合作,我還能將銷售渠道鋪展開。”


    公司名下的飯堂,就完全足夠了。


    邵曉嘯白了他一眼:“你摻和進來了,要我做什麽?”


    婁裕想想,回答:“當個坐等收錢的老板?”


    “所以你就是老板娘咯?”邵曉嘯怪笑。


    婁裕眼神發光,他點了點頭:“我覺得這樣挺好。”


    “完全不好!”邵曉嘯拒絕,他冷哼哼得道:“你給我安分些,就算我要當個坐等收錢的老板,那也得是賺些成就感啊,有你幫忙,哪裏還有什麽成就感。”


    “爹爹,不要爸爸幫忙,我就能幫你哦。”淙淙奶聲奶氣的說著,他拍了拍小胸脯,“我還有好多好多的零花錢,都給爹爹做生意。”


    邵曉嘯樂了,俯身在兒子臉上吻了口,“真乖。”


    婁裕瞧得急眼了,他也跟著道:“我也有很多很多錢,都拿給你做生意!”


    結果,邵曉嘯白了他一眼,送了兩個字:“滾蛋!”


    “……”婁裕不滿了,憑什麽兩種待遇?還相差這麽多?!


    接下來的幾天,蛋糕店的兩個老板都忙著各自的事,很少出現在店裏,結果店裏的生意反而越來越好,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有易越在。


    易越年紀雖然不大,可經營店鋪真的很有想法。


    連續舉辦了幾場活動,硬生生的將店鋪經營成了一家網紅店,而且是備受好評的網紅店。


    有時候忙碌起來,外麵還會排起一小條隊伍。


    隻不過和蛋糕店的生意火爆相比,它隔壁的畫店生意冷清得不行。


    如果硬要說有什麽常客的話,那隻有一條狗和一隻貓了。


    翟斯年進到店裏,實在有些不自在,要知道這家店也在他的名下,而且是他眾多資產中唯一一家虧本的生意,這要說出去是有多丟人啊?


    見到小舅,他第一句話就是道:“我請個店長來,帶動下生意。”


    “不要,鬧得很。”


    戚和暢拒絕得特別幹脆,蘇霽這幾天都沒來店鋪裏,他現在也隻有煩心的時候會過來坐坐,店裏真要人多了,肯定煩人,他道:“你要請人也行,多請幾個站在門邊攔著別讓人進來。”


    “……開門做生意,哪裏能不讓人進來的?”翟斯年特別頭疼,有種想撞牆的想法。


    戚和暢冷冷的望過來:“我說行就行。”


    “……得了,您是祖宗,說什麽都行。”翟斯年攤手,虧本就虧本吧,大不了眼不見為淨。


    隻是,想歸想,翟斯年還是沒有離開,他找了個地方坐下,不說話就隻是呆呆的坐在那塊,像是在發著呆。


    兩舅甥此時都是一樣,各自坐在一處,眼睛空洞也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直到牛奶湊了過來,它先是到處嗅了嗅,然後揚著爪子就想去抓男人的褲腳,結果還沒抓到,就被後麵的岩子給扒拉回去。


    岩子歪頭又將牛奶給叼起,垂著尾巴轉身就出門。


    隻是一隻不安分的傻貓,居然去招惹那個黑臉兩腳獸,也不怕被丟出去。


    雖然沒碰到,可戚和暢到底回神過來,他對著還坐在屋裏的男人很是嫌棄,“你怎麽還在這裏?公司要倒閉了不成,趕緊閃開。”


    “您放心吧,就是公司倒閉了我也能養活自己。”翟斯年忍不住懟了回去,當看到小舅怒眼過來後,他隻能生硬的轉了個話題:“聽說你和蘇霽見麵了?”


    一句話,讓本來憤怒的戚和暢立馬笑顏。


    差點閃瞎了翟斯年的眼,他覺得現在的小舅真是太傻了。


    “都見麵了還躲躲藏藏幹嘛,直接去找他啊。”翟斯年說著。


    “你個傻子不懂。”戚和暢回了他一句。


    “……”翟斯年覺得他來這一趟真的是自虐。


    行吧,他就是傻子,他這個傻子才不和讓愛人躲了四五年的聰明人相比。


    “喂。”戚和暢此時喊了一聲。


    翟斯年有些不耐煩的抬頭望過去,“您還有什麽吩咐?”


    戚和暢‘嘖’ 一聲,他道:“你真傻。”


    “……”翟斯年坐不住了,他起身不滿:“我哪傻了?你去問問外麵的人,誰不說我是個聰明人,名下的產業除了你現在待著的狗屁畫店,個個都給我帶來巨額的利潤,我要是傻這個世上沒人聰明了。”


    戚和暢望著他,悠悠的說道:“你要不傻,會被人騙了四五年?”


    翟斯年瞳眸緊縮,“什麽意思?”


    戚和暢手裏拿著個打火機,並沒有去點燃香煙,而是拿在手裏把玩著,“翟斯年,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翟斯年蹙眉,他隱約能夠猜到小舅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隻是不願意去想。


    “或者說,你還想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戚和暢冷哼,直接將手中的打火機丟了過去:“不想承認自己的過錯,將錯就錯,也就你這個傻子能夠做的出來。”


    翟斯年麵上鐵青,手裏緊緊抓著剛才接到的打火機,他沒有說話,而是轉身就要離開。


    戚和暢望著他的背影,再次開口:“怎麽,被我說中生氣了?翟家的血脈個個都有病,我得病讓蘇霽離開了這麽多年,而你的病呢?”


    “我沒病。”翟斯年憤怒的轉身,因為生氣嘴角都還在抽搐著。


    “沒錯,你沒病。”戚和暢冷笑一聲,他緩緩走上前,直視過去:“你從小就好強,絕不允許自己有一絲的不好,事事都要求著自己完美。哪怕最後你身邊有了一個錯誤的存在,你也會將他粉飾成完美,將他留在身邊,翟斯年你這又是何必?”


    錯誤總歸是錯誤,哪怕假裝的再好,那也不會是完美的存在。


    戚和暢很清楚,翟斯年又怎麽不明白。


    可再明白,他也僅僅隻是想拋下所有不合常情的地方,忽略掉懷疑的點,努力讓自己去相信所謂的‘完美’。


    “穀溫的事,你到底打算怎麽做?”戚和暢問道。


    翟斯年有些煩躁,他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就是穀溫,“能有什麽事,我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他不是想和他前任好嗎,那就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他們能有什麽日子。”


    兩個人都是大手大腳的好日子過慣了,現在突然和窮巴邊,再美的愛情也經不起考驗,更何況他們的愛情本來就不純粹。


    “小舅,你事情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有這個功夫還不趕緊去治病,早點和蘇霽黏糊去。”


    “我欺負你可以。”戚和暢走到他身邊,仗著身高盯著比他稍微矮些的男人,“可別人不行。”


    “……”翟斯年沒任何感動,這個世界上能欺負到他的就小舅一人了,他別扭的道:“穀溫有什麽本事能欺負到我?”


    “欺騙也不行。”


    翟斯年擰緊眉頭,他久久沒有開口,用雙手摸了把臉後,他才無奈的道:“小舅,你既然知道我病得嚴重就不能給我點麵子嗎?”


    要不要將他一直想要粉飾的‘美好’直接撕碎,露出裏麵的肮髒。


    戚和暢沒理他這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當年你被綁架,以穀溫膽小怕事的性子根本不可能將你救出來,你說那人將你救出來的時候,雙眼被蒙又被下了蒙汗藥有些迷糊,等出了山才看清身邊的人是穀溫,也就是說在之前,救你的人也有可能不是穀溫。”


    “這些事我清楚得很,您能別說了嗎。”


    戚和暢瞟了他一眼:“你確實清楚,沒調查清楚之前就將穀溫當做救命恩人,等發現了問題,又假裝當做沒發現,人傻不說眼也瞎。”


    翟斯年煩躁的來回轉悠,“你當我沒重新調查?我暗中調查十次不止,除了穀溫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就連前段日子我又調查了一次,仍舊什麽線索都沒。”


    “所以,你還是懷疑的。”戚和暢望著他:“不懷疑,你為什麽要調查?”


    翟斯年安靜了。


    他是懷疑的,一直都懷疑。


    一開始,確實是不想鬧出個大笑話,讓外人笑話他連個救命恩人都會認錯,可是後麵十幾次的調查結果,讓他又有些不確定,也許他的懷疑並不可靠。


    “翟斯年告訴我,是什麽讓你起了疑心?”


    翟斯年聞言,緩緩的舉起了左手,在手腕處有一道淺淺的傷痕,傷痕不深隻留下些許的印記,他記得當時好像養了不到一個星期就痊愈了。


    他起疑心,不是因為穀溫的性子膽小怕事,而是他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翟斯年還記得,當時雖然中了蒙汗藥有些犯迷糊,可是仍舊有一些些的印象,印象中扛著他走的那個男人,在逃亡的時候和他一起受了傷流了血。


    翟斯年甩了甩頭:“不是,當年的事你現在提起來做什麽?難道你也才看出來?”


    “我看你和他打得火熱,也隻是以為你不在意,就沒提。”戚和暢聳了聳肩膀。


    翟斯年還是有些不解:“那你為什麽現在又要說?”


    “我怎麽知道你傻得厲害,不是不在意,而是裝作不在意。”戚和暢睨了他一眼,繼續道:“當然,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心情很不爽,想找個人出出氣。”


    “……”翟斯年完全不想說話了,想出氣自己出去啊,戳他心窩子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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