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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以前一樣,凡是出門,我都會起個大早,等候著父親喊出發。


    沒想到,父親比我起的還早。


    還在炕上迷迷糊糊睡的正香,就聽見屋外唰唰的聲音,原來父親在掃院子。


    一夜未眠的父親眼眶黑的像個熊貓,一上車倒頭就睡,來到縣城已經是上午八點多。


    原來,父親這次來收尾款的。


    來錦江還在和馬蓉在被窩裏纏綿,“親愛的,那個家夥今天來收尾款,你看?”


    男人胸前濃密的毛發,女人也不嫌紮的慌靠在上麵,另一隻手還在不聽話的亂摸。


    “哼,給什麽給,差點都讓他們發現了,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給我嚇的夠嗆,安俊生那個王八蛋,走路跟鬼一樣。”


    來錦江現在想起來還瘮的慌,尤其是安老爺子那對眼睛。


    女人還是心有餘悸,“那要不給他尾款,他轉過頭來對付我們怎麽辦?”


    “就憑他,咱們馬上就要回市裏,我看他到時在哪找咱,你不說他還有個兒子嗎?他要是真敢對咱做什麽手腳,我第一個弄死他兒子。”男人臉上一道道橫肉顯現出來。


    什麽是狗男女?見識了吧!


    “可,可那是我媽托人給咱找的人,不能讓我媽臉上無光啊?”


    男人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下麵那根獨龍鑽向前一挺,如同蛟龍入水,滑了進去。


    女人雙目渴望的眼神看著男人,輕輕的喘息。


    男人傲嬌的問道,“還給不給?”


    “全都聽你的。”


    雙腿如同藤蔓一樣纏住大樹,又開始工作起來。


    父親下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站在公用電話亭半個多鍾頭,一無所獲。


    我們吃過飯都快下午一點,電話還是打不通。


    父親蹲在電話亭旁,點了根煙,眯著眼睛很納悶,前兩天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打不通。


    罷了,先找地方安頓下來。


    在縣城招待所開了間房間,這是我輩子頭一次住賓館,這在我們縣也算是高檔賓館,因為有彩色電視機的賓館沒幾個。


    我進入賓館的第一件事不用說都知道,遙控器拿在手裏,迫不及待打開電視,坐在床上吃著父親買給我辣條和蝦條,享受這無比美好的人生。


    “邪琴,你在這待著,哪都別去,我出去一下。”


    “嗯。”


    理都沒理父親,隻聽見關門的聲音。


    晚上快十點的時候,父親回來了。


    我還未睡,邊看電視邊等父親回來。


    忽然,門被砸的震天響,我知道是父親。


    打開門,一股酒氣撲麵而來,父親扶著牆晃晃悠悠走進門。


    他身上除了酒氣外,還有一股香水的味道,這味道我記得,是那間發廊女人身上的味道。


    父親又去了那裏。


    “爸爸,你要不洗洗?”


    話音未落,父親一頭紮在床上,打起呼來。


    我隻好幫他脫掉鞋子,蓋上被子。


    他實在太重,我想把他脫掉衣服,可用上了吃奶的力,也拉不動。


    就在放棄時,吧嗒。


    咦,這是什麽。


    是張白紙。


    打開一看,裏麵清清楚楚記錄著,1991年,正月初七,刻九十斤碑,衝安喬年金神,三年內見效,報酬十萬元整。


    雇主,馬蓉。


    預付定金五萬,事成後再付另五萬。


    衝安橋年金神?


    雇主?


    十萬元?


    我不得不胡思亂想起來,難道父親害人?


    這衝金神,我知道是什麽,這三年來,父親的精心教誨,著實學到不少東西,這是把靈石鎮宅法反著用。


    此法在曆史上最有名的一次使用是明末大將袁崇煥在掛職薊遼督師對抗滿清時,被滿族鈕祜祿氏大祭司滲透,在他的宅子下埋了塊石碑,導致袁崇煥犯了太歲,氣運逐日消弭,身體也開始衰退,這才導致皇太極離間計成功,將袁崇煥召回京城,砍了頭。


    可那是政治鬥爭,更是舉國之力的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戰爭往往都是不擇手段,可父親為錢衝金神,那可是逆天之舉。


    將白紙折疊好,悄悄的塞進他的衣兜,轉眼看看父親的麵容,他睡的很香。


    這個夜晚,我很久很久才入睡,我很想問問父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我卻不敢。


    安家舅舅陳國華沒閑著,這個夜晚他同樣也沒有入眠,他必須找出這塊碑的主謀是誰。


    他把這事藏在肚子裏,就連外甥女安俊麗也沒告訴。因為他怕這個強勢的大姐會忍不住犯了傻。至於安俊生更不能說,估計前腳讓俊生知道,後腳他那個老婆也就知道。


    思來想去,最大嫌疑犯隻有一個,那就是外甥安俊生那個打不得罵不得的寶貝老婆。


    陳國華這樣想,是有原因的。


    他聯想到五年前,自己姐姐那場車禍。


    肇事者逃逸,直到現在也沒有抓住,陳國華問過交警大隊的人,他們懷疑這不是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而是有預謀的。


    安俊生的媽,也就是陳國華的姐姐,五年前老母親去世,回老家參加母親葬禮。


    安喬年那兩天剛好身體不舒服,晚一天回家,安俊生開著北京吉普,載著馬蓉和母親先出發。


    快要到縣城時,正值端午,黃杏成熟時,我們縣本來就是山區,漫山遍野什麽果子樹都有,馬蓉強烈要求安俊生下車為他摘黃杏。


    安俊生一向把老婆供作神仙,加上婆婆也疼愛媳婦,就讓他們兩下車去摘黃杏,自己坐車上等他倆。


    安俊生剛剛上到樹上,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


    一輛貨車橫衝過來,將吉普撞下山溝。


    等到他們下到路上時,貨車揚長而去,母親死在車裏,脖子被夾斷。


    後來經過調查,五年前的縣城因為沒有什麽工程,貨車少之又少,在交警大隊登記過的貨車數量,全縣僅有7量,其中五輛都是在外地跑貨運,壓根沒在縣城,剩下那兩輛經過調查,出事那天也都沒有在縣城。


    突然出現的那輛貨車,為什麽會那麽巧合?


    當初的陳國華因為妹妹的離世,痛心不已,後來也經過多番調查,因為現場實在沒有留下太多線索,加上那時技術落後,很多東西無法鑒定,也沒有攝像頭什麽的,時間一長也就忘了。


    可今天的陳國華將當年的舊賬翻出來,新賬舊賬一起算,突然發現,這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幹的,那就是自己那位寶貝外甥的老婆。


    現在隻能是懷疑,並沒有任何證據。


    昨晚在姑父安喬年家一直到後半夜才回來,明生起床已經快晌午。


    吃過飯後,去找陳國華。


    坐在板凳上的陳國華,腳下一大堆煙頭,嘴裏那根煙又徐徐燃起,一臉的惆悵,眯著眼睛思索著,臉上的褶子如同幹涸後的河床。


    “爸,你少抽點煙。”


    明生從門外進來,看見老爸滄桑的樣子,難免有些心疼。


    這世事無常,人說沒就沒了。明生心裏也多少有點對生命的敬畏。


    從昨天鬼師父走後,陳國華一直把自己鎖在房子裏,直到現在寸步不離。


    不知道鬼三到底說了,讓他變成這副模樣。


    不過明生現在來是有事情和父親商量。


    他也老大不小,到現在也沒討到老婆,以前托人介紹過幾個,可一個都看不上,在明生心目中,嫂子馬蓉那樣的女人才叫女人。


    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


    曾幾多時,明生一個人在被窩把嫂子幻想成自己的yy的對象。


    加上昨晚又見了嫂子一麵,剛壓下去不久的空虛寂寞冷如同波濤一樣洶湧而來,他想讓老爸給他打聽打聽看有沒有合適的姑娘。


    “爸,我想跟你說件事?”


    “你看我都老大不小了,人家俊生哥的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我看見人家都不好意思。”


    陳國華掐滅煙頭,“嗯,我知道,等你姑父這事畢了,我就給你尋尋。”


    “爸,您這次給我挑老婆可別隨心而欲,那以後可是您的兒媳婦。”


    明生倒挺會說話,“那你想要什麽樣的?”


    明生也膽大起來,“我想找一個像我馬蓉嫂子那樣的女人。”


    話音還未落,陳國華如同吃了炸藥一樣暴跳如雷,咆哮著把兒子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你想讓我橫死街頭,你就找那樣的女人。”


    明生不知道為何老爸會這樣討厭嫂子,他隻不過是想找個媳婦罷了,用得著這樣痛罵自己一頓。


    三下五除二,爺兩幹起來,“你不給我找,我還不找了,讓陳家到我這斷種吧,我看你下去怎麽跟我爺交代。”


    明生邊往門外退,邊怒吼著。


    氣的陳國華全身哆嗦,抄起手邊的煙灰缸朝自己兒子扔過去。


    明生反應倒也快,煙灰缸甩出去摔個粉碎。


    “畜生,給我滾。”


    陳國華紅著眼睛,如同一頭餓狼,就連明生也嚇了一跳,父親今天的反應怎麽如此反常。


    陳國華老婆正在收拾鍋灶,聽見爺兩這大晌午的幹起仗來,趕緊放下手頭的活攆過來。母親永遠是護著兒子的,把明生給門口推,讓他別再招惹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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