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不敢,不敢。”陳天林向門口看了一眼,忽然笑著擺了擺手。


    馬長山眉頭一皺:“陳家主這是……”


    “怎麽?馬家的待客之道就是讓人站在院子裏說話嗎?”他似笑非笑的道。


    “請。”馬長山猶豫了一下,讓到了一旁。


    待陳天林走進去之後,馬長山回頭瞥了我一眼:“清明,倒茶。”


    “好。”我點點頭趕緊向廚房走去。


    燒好了開水,我便泡了兩杯茶端進了客廳裏。


    “你也坐吧,我今天過來就是說你的事兒的。”


    我正要退出去,陳天林叫住了我。我轉頭看向馬長山,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坐了下來。


    “陳凡之死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開春大比我陳家也可以不參加,你用馬癲上場,有八成的幾率獲勝。”


    馬長山皺了皺眉頭:“什麽條件?”


    “把他交給我。”陳天林猛的一指我,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馬長山看了我一眼,深深的皺起了眉頭,他一言不發,但我知道他是在心裏權衡利弊,我的心不由的涼了下來,看來他是打算把我交出去了,也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人能換來自己和孫子的平安以及高高在上的地位,誰會不動心呢?我自嘲的笑了笑。


    “如果我說不呢?”馬長山突然抬起頭玩味的看著他。


    “你……”陳天林一愣,臉上現出一絲猙獰站了起來:“馬家主,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你馬家已經衰敗了,你覺得你有能力守住他身上的秘密嗎?”


    馬長山聞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的看著他:“你知道什麽?”


    “怎麽?想要動手嗎?”陳天林不屑的笑了笑:“我承認我實力不如你,但你要知道,這裏是問道閣,能打贏你的大有人在!”


    “那又如何?敢動我馬長山的徒弟,就算是死我也要濺他一身血!”馬長山惡狠狠的說完,我心裏猛的一熱,不管是出於真的關心我,還是純粹的想要利用我,起碼他是在維護我。


    “那行,劉司長可是已經盯上他了,你別怪我沒提醒你。”陳天林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他猛的轉過頭輕笑著看向我:“小家夥,給你個忠告,馬家救不了你,跟著我比跟著馬家更安全!”


    “那我玉清宗呢?”一道冷哼響起,張守道冷傲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我向門外看了一眼,隻見張守道和張雲倩已經出現在了門口。


    張雲倩今天紮了一個長長的馬尾,穿了一件乳白色的直到大腿根部的羽絨服,下身穿著肉色的打底褲和一雙高筒皮靴。


    長期窩在山溝裏的我很少見到這種裝束,不由的覺得眼前一亮,偷偷的吞了口吐沫。


    張雲倩把我的表情看在眼裏,輕輕一笑便上前抱住了我的胳膊:“對了,張爺爺,忘了告訴你了,我爹已經同意我和清明的事兒了。”


    “什麽?”陳天林吃驚的看著張守道:“你……你怎麽可以……我要見你們掌門!”


    “不好意思,我爹最近閉關了,等到他們訂婚那天才能出關,你要見他就在那天去龍蒼山吧。”張守道不屑的道。


    龍蒼山?這個玉清宗就是那個玉清觀?我飛快的瞥了他一眼,看來玉清觀的人也不是什麽好人,我爹當初為什麽要冒充他們的人呢?那天的情況,我爹就是不說自己是玉清觀的人也絕對可以順利的施法,畢竟那道黃符自己著了是真的,村民們也不是傻子。


    “哈哈,親家來了?裏麵請。”馬長山哈哈大笑著迎了上來。


    我有些意外的轉頭看了馬長山一眼,他明知道玉清宗是在打煉魂珠的主意,怎麽看起來竟像是他們兩個達成了協議的樣子?


    “請,請。”張守道哈哈一笑,瞥了一眼被憋的滿臉通紅的陳天林走進了屋裏。


    “哼!咱們走著瞧!”陳天林冷哼一聲頭也不回的走了。


    馬長山向外麵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甚至馬癲端茶來的時候也是毫無反應。


    “馬家主?”張守道試探著叫了一聲。


    “哦,嗯?”馬長山反應了過來不解的看著他。


    “馬家主可是在擔心陳家?”


    “說不擔心是假的,眼下劉司長和閣主明顯是支持陳家的,清明現在道法又淺,開春後的大比……”


    “怕什麽?這不還有我們玉清宗的嗎?”張守道不在意的笑了笑:“閣主和劉司長權力是大,我們玉清宗也確實不複從前的榮光了,但我們現在畢竟是七大高門之一,理論上地位雖不及閣主,但閣主多少總是要忌憚我們幾分的,那陳家,哼!不過是個跳蚤罷了。”


    “瞧我!”馬長山突然哈哈一笑,在額頭上拍了一下:“我竟然把親家給算漏了,哈哈。”


    “我看您不是算漏了,而是擔心我們不會出手吧?”張守道也哈哈笑了起來:“您放心,既然咱們就要成為親家了,我們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就最好了。”馬長山尷尬的笑了笑,轉頭看了我一眼又向張守道說,“親家今天來是……”


    “清明這孩子臉皮薄,我擔心他不好意思和您開口,這不是來提親來了麽?”張守道笑著撓了撓頭:“不過現在看來您似乎早就知道了,我這倒是多餘了。”


    “哎呀,瞧我,這本該是我們去提親的,失禮,失禮……”馬長山趕緊站起來向張守道抱了抱拳。


    按輩分來說的話,他比張守道還高了一輩,張守道在這個時候怎麽敢受?連忙站起來鞠躬回禮:“這是折我的壽啊,咱們修道人也沒那麽多講究。”


    “那倒是,那倒是。”馬長山訕訕的笑了笑便坐了下來,饒有興致的看著張守道:“我剛剛聽你說訂婚……”


    “哦,是這樣,”張守道飛快的瞥了我一眼輕笑:“這眼看就要過年了,而且過年那天我爹也正式出關,我就尋思著把他們訂婚的日子定在那天,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應該,應該。”馬長山笑著點了點頭。


    “那您是同意了?”張守道驚喜的道。


    “同意,同意,我還在尋思準備些聘禮呢。”馬長山一邊點頭一邊偷偷看了我一眼。


    我心裏頓時一緊,他主動提起聘禮,這不是給對方提醒嗎?這是要徹徹底底的賣了我的節奏呀!


    果然,張守道哈哈一笑看了我一眼:“這個就不勞煩您了,清明已經準備好了,”說著,他看了我一眼:“對吧清明?”


    我當然知道他說的是煉魂珠,不由眉頭一皺。


    張守道的臉色頓時一冷。


    “哈哈,我倒是忘了這事兒了,你放心,這小子早準備好了。”馬長山不著痕跡的給我使了使眼色。


    雖然我不明白他這是什麽意思,不過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我此刻已經想明白了,如果他們真的狼狽為奸了,完全可以現在就製服了,沒必要說這麽多廢話,至少現在,我在馬長山手裏還是籌碼,不能逼迫他現在就徹底的倒向張守道。


    張守道滿意的點了點頭,轉頭看了張雲倩一眼站起身抱拳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啊?這就要走了?吃了飯再走吧?”馬長山意猶未盡的笑道。


    “不了,不了。”張守道意味深長的看了張雲倩一眼,轉身向外走。


    張雲倩看著我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麽,看了馬長山一眼低頭就往外走。


    眼看著他們出去,我正打算直接了當的問馬長山到底是怎麽想的,馬長山看著他們的背影突然冷哼了一聲,臉色陰沉的道:“去約她,今晚泰和居見。”


    約她?我不由皺起了眉頭,明知道我抵觸他這樣的安排,他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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