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被來枕邊按停鬧鍾的妹妹叫醒。


    “吵死了——啊,誒!”


    妹妹把我腳邊團成圓圓一團的三味線抱起,把那個肉球壓在我的鼻子上,說


    “早飯——是,吃不吃—— 啊?”


    為了能唱好歌而練習的音癡體質,比警報器還要刺激我的頭腦。


    “吃。”


    我推開妹妹耍弄的貓爪子,爬起身。然後從妹妹的臂腕裏拎起三味線,把它從床上抱下去。很會給人添麻煩的三味線,鼻子裏哼了一聲又再一次跳到床上。


    我在換衣服的時候,妹妹就在一旁捏著貓兩頰邊的毛。作為抗議,三味線馬上啪嗒啪嗒行動起來,被一把抓住尾巴,馬上“喵嗚,喵嗚”叫的三味線開始逃跑,妹妹在房間裏追了出去。一早就在我的房間裏這樣鬧,也因此,我這下是徹底清醒了。


    我走出房間到洗臉台的途中,看到妹妹一邊說著“貓圍巾——啊”,一邊讓三味線坐到頭頸後麵,而三味線則用爪子抓著妹妹的蒂爾登毛線衣,奮力抵抗,於是我決定輕輕鬆鬆的無視她們。


    我一邊刷牙,透過鏡子看著自己精神弈弈的臉。今天是什麽節日啊,思考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外邊咻咻吹著冷風。那風聲像是詛咒,我想馬上就要春天了吧。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再過一段時間的高中第一年,趁誰都不認識我的時候。——但如果留級的話,還是不要了——、不希望天再冷下去了。尋寶也好,市內巡邏也好,希望天氣能再變得暖和一點,已經是二月了,二月了啊。


    但是如果什麽月份和春日說什麽事的話.這件事不管什麽月份都一定要做到。還好沒有和春日說什麽想要打撈海底沉船。嗯,前進。


    吃好早飯,意識到今天還要登山,穿上了短外套,步行走出車站。不騎自行車,要去鶴屋家的山的話,隻有坐車站前的公車。明明在山那裏集合可以更加早一點的。一個一個在車站前集合的方式,不必深入去想,這已經成一件毫無理由,約定俗成的事了。一邊沐浴在就像是和太陽比勝負、已經變成大風的北風裏,我把臉埋進圍巾裏向前走。我沒有特意走得很快,並不是因為時間充分,反正就算是準時到,我也一定是最後一個。這已經是很稀鬆平凡的事了。我站在等人的立場,也隻有那次而已。


    也因此我到車站的時候,是九點五分之前。sos的全員已經都來了,每個人都看著我。


    “為什麽你總是遲到啊,我還在想是不是我到的時候,大家一定都到了等著我呢?你不覺得讓團長等你很不好意思嗎?”


    會明白我的痛苦的人,一定不會是你。你一定會說什麽除了我之外,還讓其他人等你是什麽意思,不用讓你請大家道咖啡館去去喝茶,都是托我的福。因此,希望你能多少有點自覺。


    “你在說什麽呢,遲到的難道不是你嗎?”


    春日得意的笑著看著我。


    “什麽啊,阿虛,幹嘛露出這種好像在煩惱的臉,怎麽了?”


    什麽都沒有。好不容易有個節假日,而且是這麽寒冷的天,我隻是在歎息為什麽我要在這麽冷的天去挖什麽根本不存在的寶藏而巳


    “露出一點有精神的臉啦,難道是三昧線的病又發了? ”


    不是


    我縮了編脖子,搖了搖頭


    “隻是覺得冷而己。”


    哼哼兩聲,春日豪氣的兩手一攤,說著好了好了。


    “這祥的時候,就要臨機應變,心靈和身體都要有所改變。今天,是的,冬天登山是很時髦的,理由很簡單吧? ”


    又不是塑料模型改造。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變身。我又不是有什麽變換開關的人,像春日這種全年隻有一個季節的人怎麽可以明白我的心情。


    我和春日說著往常早上的招呼語,其他三人就像是觀眾一樣站在一旁。


    古泉,朝比奈,長門,分別喜歡輕便,基本,自然的打扮。長門的自然打扮,就隻是製服+厚的短外套,我是沒有必要說什麽這哪裏是什麽登山服裝的話。如果把長門帶到鶴屋學姐家去,再把她扔在那裏的話,鶴屋一定很開心的把自己穿過的衣服給長門穿吧。什麽時候有機會試一下看看。


    真覺得古泉是從什麽廣告裏走出來的模特,他穿著很合身的冬用外套,笑嘻嘻地站在那裏。古泉的樣子就像是百貨商店衣料櫥窗內的服裝模特兒一樣。如果不看他手中拿著的兩把應放在工事現場的鐵鍬的話。


    我覺得到現在為止,也從來沒有看到過朝比奈學姐一身衣服穿過兩次。


    “便當,我做好了。”


    是因為非常想去的關係嗎,臉上充滿百分百的微笑的朝比奈學姐,手上拎著兩個很大的籃子我可以認為今天隻是為了吃這東西才來的嗎?而且,這樣的朝比奈學姐竟然被我半命令般的踢到過去.怎麽也相信不了。那個朝比奈學姐說的話真的是真的嗎?


    “有什麽事嗎?”


    朝比奈學姐用有點呆然若失的臉抬起頭。


    我隻是在想,朝比奈學姐做的便當很讓人期待啊。”“請不要這麽期待啦。做得好不好,我沒有什麽自信……”


    朝比奈學姐臉紅的樣子也好可愛,總是妨礙我心是得以痊愈的,就是那女人。


    “便當也不錯。”春口突然插人我的視線。


    “你啊,到底明不明白今天來的意義啊?可不是出來玩的。尋寶啦,尋寶。”


    如果不付出相應的勞動,是沒有午餐時間的啦。邊說這樣的話,春日就像是和太陽決鬥獲勝一樣。如果不付出相應的勞動,是沒有午餐時間的啦。邊說這樣的話,春日就像是和太陽決鬥獲勝一樣。我把那張像出來玩的孩子一般的笑臉保存起來,想起時候再拿出來吧。


    我想這麽說,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仔細思考一下,這的確是春日一向有精神的臉。進入二月之後,暫時被她完美的欺騙了。我不明白,為什麽我會覺得被欺騙。


    今天就不用讓我像平常一樣請大家去咖啡館了。但是不是不必請大家去了,隻是下次去而已。下一次集合不管我幾點來,茶錢都由我來付。這麽說著的春日走向車站前的大道交叉處的圓形公車站。是不是在想,不快一點去找寶物的話,中間的時間差,說不定寶物會被誰拿走。


    總之非常想去登山。我拿著她交給我的鐵鍬,坐上了往山的方向開的公車,站在拉著公下把手的古泉旁邊。因兩人都拿著鐵鍬,很引人注目,可是這樣也沒有辦法。還好,這往山那邊開的公車上沒有什麽乘客,這是唯一可以慶幸的事。


    大概坐了近三十分鍾的公車,在春日的催促下.下了公車。之前車站的喧嘩宛如幻覺.這裏充滿了自然的味道,根本不能想像是在同一市內。事實上,小學中學時代,因為學校遠足的關係,我對這一帶非常熟悉。如果從這裏向北走的話,就真的成為登山遠足了、值得慶幸的是,鶴尾家的山要比那山要低多了。讓我覺得意外的隻有一點,那座山竟然是鶴暈學姐家的私有財產。就算是遠足也一次都沒有攀登過。


    春日拿著地圖打頭陣。到底這座山是不是叫鶴屋山,我並不知道。隨便啦,向鶴屋山——的山頂上一邊抬頭仰望,一邊嗬著白氣。和前天我和朝比奈學姐一起攀登時不一樣。正好是我們之前攀登的另一麵。如果要說哪一邊才是近道的話,好像還是之前我和朝比奈學姐一起走的那邊算是近道。今天,從春日指定的山腳往上爬,一直到山頂,盡是一些曲曲折折的小道。原來如此,從這裏走的話,可能會相對容易的爬上去嗎?


    “阿虛,現在不是呆呆地看著天空的時候啦,快走,快走!”


    聽到春日的叫聲,我的腳步開始前行。總覺得有


    點被牽連進去的感覺,就因為這個我已經什麽幹勁都沒有了嗎。


    “知道了啦。”


    我把鐵揪扛好,追上已經走上山道的大家。不僅是像野生兔子一樣跳來跳去的春日,朝比奈學姐也像是真的去遠足的,小學生。長門還是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改變,我覺得古泉一直—臉苦笑狀,非常懷疑這當中到底有多少人是認真想去尋寶的。我自己當然是非常的不滿了,因為根本沒有什麽幹勁。朝比奈(實琪瑠)已經在我未來的課程表上寫上什麽也沒有挖到的預定事項了。尋寶的事本來隻是春日的事。確切的說,雖也有會挖到寶藏的可能性,但那個朝比奈學姐是不可能說謊的。鶴屋家代代承傳的秘寶,不管怎麽找都沒有找到才是。


    “怎麽了?”古泉在我旁邊走,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說。


    “露出就像是已經有覺悟,我們之後做的事都是白花力氣一樣的表情噢。”


    我什麽話也沒有說,沒什麽好和他說的。


    古泉,你自己不是也三是擺出一張已經有覺悟的臉。臉上寫著不管挖出什麽挖不出什麽,就亂下結論的把這件事當作是我們的工作。


    朝比奈學姐好像已經知道這個時代還有一個自己。如果她真的知道的話,就和她說吧。我來是為了等可以和她談話的機會嗎?這樣的話,還真是不巧啊。我已經得到單純協助我們的鶴屋學姐了,所以已經不需要你再幫忙了。所以,我想我也不會再說什麽了。人類啊,隻是坐在原地等待的話,是想不出好的辦法的。總是在原地猶豫的話,還不如直接說清楚。


    對於我沒有回答,古泉是怎麽想的呢,古泉把鐵鍬往上抬了一抬,鐵鍬的前端馬上就指向前麵了。他的笑臉是為了表現出拿得很輕鬆還是認真對待尋寶這件事呢。


    算了,現在的古泉和平常的古泉沒有什麽區別。我到底是在擔心什麽呢,總之今天是來登山的。


    春日拔開雜草,往山頂上走。


    “首先先登上山頂,如果是我埋寶藏的話,一定會埋在最容易發現的地方。鶴屋學姐的先祖同樣也是人類,一定也是埋在最容易被人發現的地方的。”


    如果埋寶藏的地方是以最容易發現的地方為第一條件的話,那還不如不要埋了。不管春日要做什麽都是要第一考慮。因為那家夥是sos的團長。就連宇宙人,未來人,超能力者也可以率領。沒辦法隻好聽她的,因為她是我們的頭。


    雖然我想拍拍發出嗬嗬喘息聲,登得很累的朝比奈學姐的背,因春日己經伸出手的關係.已經沒有我出場的份了,就這樣,往上爬。經過三十分鍾左右,終於爬到山頂。很奇怪是,登山的道路意外的造得好像是為了不讓登山者太累。當我們在不是很急緩的道路行走期間,應該算是占據了一座山了。


    來就隻是比土坡稍微離一點的山,所以沒有什麽很大的疲勞感。因為每天去高中學校的斜路上爬上爬下的關係,腳力很自然地被鍛煉了。問題是接下來做的事會帶來疲勞。也就是尋寶這件事,接下來輪到春日來發揮她的本事了。


    “不是這一帶嗎?”


    總之,春日指向哪裏,我們就要在哪裏挖個洞。不覺得這埋藏錢或是秘寶的地方過於容易了嗎?雖不能說我知道埋在什麽地方,可是即使挖到了二米,鐵鍬碰到的也隻有硬土和石頭而已。挖掘的工作隻能由男生做,根據這個明顯的差別對待,挖洞的人隻有我和古泉兩人。女生三人完全是一起來野餐的感覺,隻有為我聲援呐喊的朝比奈學姐,還能讓我稍稍有點安慰。


    春日隻是任性的隨便一指,“接下來,挖這邊”,長門就像是石菩薩一樣。就像是那種拜一下就會告訴我寶藏在哪裏的那種。如果真的這樣的話,一次就讓我們挖出來也太不自然吧。還有點自尊的我,努力控製自己不去拜長門。


    原本去找這種東兩就是件很麻煩的事。再加上,無視現實隻憑自己感覺行事的春日,還真是一點也不辛苦啊,寶藏能不能找到都不抱疑問嗎。有問題的隻有我和古泉兩人,古泉一副爽朗的熱衷於土木工作的樣子,最終覺得辛苦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想請能幫得上忙的穀口和同木田一起來,可春日說不行。


    誒?我們要去找的可是寶藏噢,寶藏。一起來挖的人就有占有權。因為我是公平的團長,一定會好好的平分給大家的。如果他們也來的話,不就要分成七份了嗎,我可是一點也沒有打算做這樣無意義的事!”


    如果挖出來的是元祿時代日本橢圓形金幣也就算了。但是,這可是鶴屋學姐家裏拿出的藏寶圖啊。雖說鶴屋家從古時太平盛世開始就一直繁榮到現在,但根據時代的變遷,也有萬一的時候吧。祖先留下的寶藏之類的,不會特意挖出來使用?這個藏寶圖一定是鶴屋家過去的當家,亂塗亂畫的東西,或是隻是想開子孫們的一個大笑話而已。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地裏挖出來,裏麵卻隻有一張寫著“沒中”的紙條。我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


    這樣程度的事,好像鶴屋的祖先是會做的。鶴屋學姐自己也是這麽說的。所以才這麽輕鬆地把地圖交給春日吧。鶴屋學姐也認為那個當家也是會做這種事的人。而且,想象一下,將來會有誰這麽辛苦的去挖寶藏,一定會哧哧的笑出來的吧。一開始是引起人興奮的東西,最後也隻不過是一個笑死人的玩笑而已。那個人真是的。


    我很想勸大家一句,但我隻能忍耐內心的想法,沉默地用鐵揪挖土。


    正因為隻是小山,山頂上自然不會有很大的地方。在那裏挖東挖西,隻不過是在製造洞穴而已。按照春日所說,進行體力勞動的就應該是我和古泉。與笑嘻嘻充當著鼴鼠的古泉不同,我越來越覺得我像是被虐待。挖開來的洞穴,如果放置不管的話,會很危險。挖好之後,馬上要再填平,因要多做些無用的事,我們的工作又增加了。我有種被關入非人道收容所的感覺。


    “不要亂七八糟的亂說,快挖。”


    盤著腿坐在一邊的春日,就像大戰後方的指揮大將一樣,露出無敵的笑容,指揮著我們。坐在春日身邊的小姓長門,正襟而坐看著文庫書。坐在左邊的朝比奈學姐靠近春日取暖。


    “阿虛,你這樣不是很好嗎,可以出汗,這樣就會覺得暖和了。看這裏,我坐的地方可是很冷的啊,再不快幫我把寶藏挖出來的話,我就要凍僵了啊,是不是你挖的方法有問題啊?”


    勾著春口於臂的朝比奈學姐,感覺上有點提心吊膽。


    “那個……。我也來幫忙吧?”


    “不用了。”


    春日就這麽隨便地代我回答了。


    “這是為了阿虛好。可以當作將來從事土木工工作的練習。沒有經驗的話,之後會很辛苦的噢。”


    我是一點也不想聽同年齡的人說什麽人生論。


    “什麽時候,一定會覺得曾經做過這件事真好的啦。這就是因果循環。所以說人類啊,什麽事都需要做一下的。”


    那麽,你來做。


    我停下挖上的工作,撩擦額頭上的汗。


    “就算挖的方法對,也不會出現什麽寶藏的啦。你不會是想把這座山變成一塊平地吧,到底有沒有寶藏還說不定呢。”


    “怎麽會,為什麽你就是不明白呢。不是還沒有發現嗎?”


    ““沒有發現這件事,因此,到底是不是真的沒有。首先應該是確認到底有沒有寶藏,然後再挖。”


    春日張開嘴,一驚,但是,眼裏卻充滿著笑意。


    “這不是證據嗎?”


    手上握著是鶴屋學姐家的祖傳地圖。


    “不是寫著這寶藏就埋在這座山上嗎。所以,這裏一定是有埋什麽東西的。我很相信鶴屋學姐的祖先大


    人的。所以會有寶藏的,一定有!”


    硬是捏造出這種無道理的理由的春日,表情還是一點未變的充滿自信。就像是親眼看到過鶴屋房右衛門埋寶藏時的情景一樣。


    “但是,那個。”春日就像在考慮什麽一樣的,戳戳額頭。


    “認為寶藏埋在山頂是太輕率了,攀登起來也太麻煩了。大概在稍微低一點的地方吧,嗯,我也希望他能埋在有趣一點的地方。”


    放開朝比奈學姐的手,站起來的春日,把鞋子穿好。


    “以可以有可能埋東西的地方作為重點,開始找。還有,阿虛你挖一下那個地方。”春日指示了我新的候補要挖的地方,自己走向了繁茂樹林。在沒有道路的地方踩著樹枝嘎吱嘎吱地向前進,往上山相反的道路往下走。


    我無言的目送春日離去,如果我的方向感沒有錯的話,從那裏直下的話,在山腹中那個比較平坦的地方就會出現。然後,倒那裏那塊像葫蘆一樣的石頭。像是塊標記石,就像是在明示讓人家挖一樣。


    雖說按春日所言,挖一個洞也可以,但我厭煩地把鐵鍬一扔,把填洞的工作交給古泉,自己坐在了席子上。


    “這個,請用。”


    朝比奈學姐把熱茶倒進紙杯子裏,遞給我。這真是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的營養源。好甜啊,這種甘甜就像是朝比奈學姐的人一樣。


    貌似很重視似地抱著銀色暖水瓶的朝比奈學姐,微笑著看著我一點點地喝下琥珀色的液體。


    “嗯,今天真是好天氣啊。風景好好啊……”


    就像萬象歸宗般眺望遠方。朝著南方,從山上往下麵看。


    很遠的彼方那裏很模糊的顯現著我們住的街道,再遠一點就可以看到海了。


    咻,山風吹起,朝比奈學姐的身體哆嗦了一下。


    “能快點到春天就好了,二月好寒冷。”


    從朝比奈學姐身上不知何處感到一絲寂寞,笑著看看這煞風景的山頂。


    “如果花兒綻放的話,這裏一定會是一個能讓人心情舒暢的地方啊。”


    那麽,什麽時候再來一次吧。下次是來賞花。還有兩個月,寒冷空氣就會離開的,暖空氣來的時候再來吧。


    寒冷空氣就會離開的,暖空氣來的時候再來吧。


    “啊,這個,很好啊,賞花。我也想來一次看看。”


    朝比奈學姐抱著膝蓋,變換了一下坐的方式。


    “四月吧。那個時候,我已經是三年級了。”


    是這樣。我大概也二年級了。朝比奈學姐如果升級的話,就是三年級生了。除非留級。


    “嗯,沒有什麽問題的。”雖這樣說著,但朝比奈學姐好像用歎息般的聲音在說。


    “但是,如果能再當一次二年生就好了。我稍微有點這麽想。想和阿虛大家成為同級生。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比大家大一年級,卻完全沒有上級生的感覺……”


    這樣的事,朝比奈學姐會在意也是很正常的。孩子般的臉,個子不高,體態豐盈有魅力的美少女就要把她當成福神。以這種理由無理的勸誘她加入的人是春日,就算拒絕也不會答應的春日。如果那家夥也會考慮希望能和朝比奈學姐成為同級生的話,涼宮本人的意思一定是不在意是否留級,降級的。她一定會說你,不用在意,你隻要做sos團專用女傭就好了。


    “嗯,謝謝。”


    是因為在意坐在近處的長門嗎,朝比奈學姐小聲的和我細語。


    “明年也能做點什麽就好了……”


    就當我要和朝比奈學姐說漏有關另一位朝比奈學姐的時候,毛手毛腳拔開枯樹枝的春日回來了。


    “什麽啊,已經在休息了啊?”


    “二個小時都沒有幹到吧,哼,算了。我的肚子也開始餓了。”


    春日不知在高興什麽,輕輕跳著走回來。


    “實玖瑠,吃飯吧。”


    “啊,是啊,是啊。”


    打開籃子的朝比奈學姐的樣子看起來好神聖。從籃子裏一樣樣的,把手製的二明治、三角的飯團、數個家常菜取出來,對我來說,這就是真正的寶藏,說今天是為為此而來,也不過分。


    長門安靜地合起文庫書,盯著朝比奈學姐的手中看。已經把坑填好,把鐵鍬插在柔軟土上的古泉也來了。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啊。”


    當然會是美味的。因為在運動之後吃啊。”


    春日又隨便地替人家決定,春日咕嚕咕嚕地往自己的杯子裏倒熱茶,倒完之後,把暖水瓶高高舉起。


    “那麽,祈求能找到寶藏,大家都能分到。”


    光看這樣的情景,完全就是野餐。如果不看我和古泉身上被土弄髒的話。把海苔放進嘴裏,斜視旁邊,就連春日也像忘記今天主要任務是來尋寶一樣,吃著朝比奈學姐做的便當。我和古泉雖沒有挖到什麽,即使現在發急地用鐵鍬東挖西挖,也不奇怪。今天的春日開心的有點奇怪。那種開心的感覺,就像是登山真正的目的隻是為了和大家一起出來吃飯一樣。


    就像和朝比奈(大)的未來通信一樣,最近春口的行動讓我不太明白。突然變得憂鬱起來,突然想要撒豆,以為她成熟了,結果又用藏寶圖引起騷亂……


    啊,這樣下去真的好嗎。如果把我們引入有外星人的空間裏,明明是秋天,卻讓櫻花開滿整個教室的情景相比,這裏就像是到底該選擇月亮還是選擇仙女座星雲帶回家般的不同。當然是壓倒性的不同、得到所有人類都認識的天體或坐上銀河鐵道去前人未知的彼方,都有不同,本來,閉鎖空間、秋天的異常現象,我都已經體驗過了。


    五人一起在野外開便當聚會還真是有趣啊。一點也不客氣的吃個不停的長門,讓我感到心安。她就是她,第一次看到的她就是這樣啊。春日精神充沛,古泉也和往常一樣。如果說朝比奈學姐也一如既往的話,也沒錯,但還有一個朝比奈學姐在鶴屋學姐家,就像是寄住的小貓,一想到這這事就靜不下心。


    “喂,阿虛。如果找到寶藏的話,你打算怎麽辦?”


    一口咬起豬排三明治的春口問我。這樣的白日夢,我經常會做,所以早已經想好了。


    “我會立即換成現金,去買新的遊戲機,餘下來的錢去買遊戲軟件,再到幾年前母親帶我去過的那個古書店,把已經買不到的漫畫都買同來,餘下來的都存起來。”


    “這樣啊,這和零用錢的使用方法有什麽不同啊。你應該要抱大一點的夢想才是。”


    一瞬間就把豬排三明治都吃下去的春日,就像覺得我很可憐似的,看著我。露出憐憫似的笑容。


    那麽你決定怎麽用啊,你來說說看。


    “我對於金錢這樣東西,倒不是特別想要。可以換錢的寶藏我也不想要。既然是好不容易辛苦努力得來的東西,當然要很小心的好好保管了,這也是為了能在什麽地方再埋起來。然後給自己的子孫再麵一張藏寶圖,你不覺得這是錢買不到的快樂嗎?”


    孩子的話,應該會喜歡這種像遊戲一樣的尋寶吧,我是不應該滿足於這種隻是為了花零用錢的想法,如果是有用的東西,會很開心的收下來,如果是沒有用的東西的話,與其埋起來,還不如扔掉。


    “好無聊啊!”春日就像傻瓜似的扭曲著嘴唇,笑了起來。


    “對啊,如果是像阿虛的傻瓜想法的話,我還是覺得寶藏不是那種可以換錢的東西比較好。實玖瑠也這樣想吧?”


    “誒?”


    突然被問話的朝比奈學姐。吃到一半的長方形飯團子掉了下來,優雅的用手遮住正在嚼東西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淌瑠瑠轉著。


    “是……是啊。不,不對……,那個,那


    樣的話,好像反而比較開心……”


    為什麽說話說到一半就不說的朝比奈學姐,看到我和春日都一閃一閃的詢問她的眼睛,好像心慌似的,搖了搖手。


    “那個,如果能找到寶物就好了。”


    “不,寶物一定會出現的啦。我知道!”


    春日總是說一些沒有根據的話,一口把色拉三明治放到嘴裏,兩頰都鼓起來了。


    坐在角落裏的長門,也有著春日一樣的食欲,吃個不停。旁邊的古泉盡是擺出少年偶像的樣子,單膝跪在那裏。我的視線一轉過去,古泉就靜靜的傾斜紙杯,微笑地看著我。朝比奈學姐收拾便當的時候,春日和長門隻是呆呆的看著。


    僅僅一瞬間,未來來的信,在鶴屋學姐家裏還有一個朝比奈的事。都從我的腦海裏消失了。


    是因為這樣全員在一起,興奮地攤開便當的現在,特別讓我感到高興。不合季節的登山、無意義的尋寶,心情很好的春日,一點也沒有變的長門,和平常一樣的古泉和朝比奈,看著這樣的他們,暫時讓我覺得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不……。還不如說一定要沒有問題。


    我應該要這麽想的。為此,應該做的事,明天和後天,我的未來。


    這樣,熱鬧的午餐就這樣結束了。肚子已經很飽了,已經不必要再特意描繪的我和春日,一邊喝茶,一邊談論著一些無意義的話題,春日拍拍雙手站了起來。要來的時刻終還是要來,捏著心的另一端。


    “好,下午的尋寶開始了噢。”


    春日斜眼看著正在收拾便當盒和暖水瓶的朝比奈學姐。


    “我剛才從那裏往下走。這座山,生長著很多樹木,基本上沒有能挖的地方。相反來說,一定是埋在沒有長樹木的地方。上麵如果有樹木的話,是不能挖洞的。”


    春日強迫我拿起鐵鍬。


    “但是,有進展噢,有發現一個很適合挖的地方。我們一起過去吧。正好從這裏一直往下去。回去的時候也方便,如果沒有坐公車就好了,這種程度的近道。”


    一看,古泉已經背上了鐵鍬,一副準備下山的樣子。長門卷起席子拿在手上,朝比奈學姐很小心的雙手提著籃子,我也很直接的認同春日的話。


    春日像羚羊一樣,在盡是岩石和樹木的急岔路輕輕跳躍而下。這麽陡的山路,長門也輕輕鬆鬆地往下走。


    “啊。差一點。”


    長門多次拉往差點要掉下去的朝比奈學姐。我和古泉因為手上的鐵鍬過重,想幫忙也沒辦法幫上。我真想把這鐵鍬扔掉去幫助朝比奈學姐,但還是將朝比奈交給長門吧。每次被幫助都會道謝的朝比奈學姐,真是太有禮貌了。


    還好,山路基本上可以算是直線而下,與登山的時候相比,簡直是花了短到不能想象的時間,我們就到達目的地了。


    “這裏噢。看,你們不覺得這星有點不自然的平坦嗎?”


    停止腳步,指示我們看的地方,沒有錯,就是前天我和朝比奈(實琪瑠)一起來的地方。被高聳的樹木所包圍,太陽光顯得很暗淡,地方鋪滿落葉,形成了半月形狀。很強烈地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看到過。


    葫蘆石還在老地方。從原來的地方把它往西移動三米的石頭,我又和那一天一樣,站在一個立場上了。石頭沒有兩天之前那樣白淨了。原來如此,是因為下雨啊。整塊石頭都被淋濕的關係,顏色發暗了,不過也因此把石頭上多餘的泥都洗掉了。不仔細看的話,表麵和裏麵的顏色也不是這麽明顯能區分的。


    不愧是春日啊,這樣繞著石頭轉一圈,已經覺得有點提心吊膽了。第六感異常敏銳的女人,不要再察覺其他什麽事就好了。春日突然單腳踩在葫蘆石上,無情的把它往旁邊一推。之後就對石頭不再關心,在石頭上一坐。


    “阿虛、古泉君,第二波尋寶開始了,總之能不能先到那裏去挖一下?”


    對我們露出的笑臉,就像是惡作劇的小女孩。古泉馬上說“知道了”,聽從春日的指示。我卻還有一個比較在意的地方。


    葫蘆石原本在的地方,我和朝比奈(實琪瑠)有偽裝過,但仔細觀察的話,就會覺得不自然的地方太多。


    沒想到,長門在那個地方鋪好席子,透過自己臉旁邊的頭發的縫隙看了我一眼。長門並沒有做出什麽類似暗號的動作,坐在席於上一聲不吭地開始看書。因是喜歡角落的宇宙人,留著大部分的空位。席子空著的地方,朝比奈學姐客氣地正襟而坐。就像是文藝體裁中女神徒步出行的風景,很罕見。一直總是坐在中間的家夥顯得特別地重要。


    “喂,阿虛,現在不是能發呆的時候,快點幫古泉一起挖。”


    這個sos團長就像是監督現場下屬有沒有偷懶一樣大叫著。真是個喜歡命令人的家夥。春日也擁有下屬,這種來自上司的精神壓力,雖還沒進社會,我已經體會到了。我一邊想著,沒有必要把自己想象成那種立場,一邊作為回答,拿起鐵揪開始翻起來,開始挖濕潞潞的地麵的古泉動作更加迅速。


    還是把結果告訴大家吧。預想的事也是當然的事。怎麽挖怎麽挖,就連土製器皿的一塊碎片也沒有挖出來。正如朝比奈(實琪瑠)預言的那樣,所以,我一點也不吃驚。害怕一個弄錯,挖到奇怪東西的我,就像是放下心一樣,但又有像希望落空一樣的複雜心情。這樣真的好嗎?是不是我太想得開了?


    “嗯,沒有發現啊,埋藏起來的錢。”


    春日覺得奇怪地說。手中拿著巧克力餅幹一邊啪嗒啪嗒吃,一邊看著我。春日坐在那塊葫蘆石上。


    我停止手中填土的工作,看看四周。地麵當然已經被挖得蠻慘,到處都有洞和填洞痕跡,就像是菜鳥耕出來的地一樣。自然的東西還是不要動比較好。


    “沒辦法了。”


    春春日很少會這樣,就像是遠觀似的,縮了縮肩膀。


    “好像已經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挖了,就這樣結束吧。”


    然後用手指指指我們,春日走到自己坐的那塊葫蘆石的正中間。


    遵從春日命令的我和古泉一直在挖。就算再怎麽挖,也隻是什麽都沒有的空洞。我和古泉再一次把土恢複原樣。


    因此也隻是把堅硬的土變成了適合蛆蝴居住的柔軟的土而已。


    什麽也沒有找到,就這樣結束了活動。我想春日不知道又要怎麽遷怒於人了。


    “回去吧。太陽已經開始西沉了,再在山裏待下去,會凍僵的。從這裏下山的話,比較快。正好離北高上下學的道路很近噢。”


    輕鬆的收拾著行李,我和古泉邊喝著朝比奈學姐遞過來的茶一邊休息。等休息好了,一起下山去。在興衝衝下山的春日的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對這座山、對寶藏的留戀。這到底算是什麽啊。寒風中的野餐加上挖洞嗎。


    古泉把手搭在一臉失望的我的肩上。


    “這樣不是也蠻好嗎?”


    不要用這麽教導人的口吻和我說活。生氣的時候我想起了母親和我說過的話。


    “對不起,可是,我也是覺得有點疲勞的啦。在留在這裏的涼宮發現有曾被挖過的地方之前,我想還是快撤比較好。”


    這話,我也很同意,朝比奈學姐和與隻帶著席子來的長門在準備撤退了。我也隻是在考慮我做的事情是否有意義而已。


    “意義?”


    追在已經開始下山的我的後麵,笑著說的古泉。


    “春日本來不就是沒有什麽常性,變化多端的嘛,每一次不是都是這樣的吧?”


    已經不想尋寶的春月,走得很快,在最前麵。朝比奈學姐,長門跟在她的後麵,稍稍和她們有距離的是我和古泉。


    走


    到半路上,古泉壓低聲音說,“但是,如果真沒有寶藏的話,好奇怪啊。”


    你說的這話,為什麽現在的我反而想讚同。


    “是嗎?涼宮她如果真的覺得那裏有什麽的話,鶴屋學姐的先祖,無論是房右衛門有沒有埋東西,事實上,那裏一定是有什麽東西的。涼宮的話,這樣程度的力量還是有的。”


    是啊。根據你所說的來看。


    “說真的,是因為春日沒有相信吧。怎麽可能會有這麽不明確的寶藏圖呢,一定是房右衛門爺爺的惡作劇。”


    古泉神秘地點點頭。


    “不愧是阿虛,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對,涼宮她並沒有從心底裏想要那個元祿時代就流傳下來的寶物。我覺得隻有這一個可能。我分析下來,她隻是想和大家一起出來野餐而已。”


    好好的直接說出來不就好嗎,就算不特意說什麽我寶藏。我也不會反對大家一起出來野餐的。


    “這一點就是女孩子微妙心理作用的後遺症啦。從寒假到現在,涼宮的精神一直很安定。或者應該說也許她已經厭煩這樣過於安定的生活了。”


    你的工作也很空吧。無論那個藍色的巨人出現還是不出現,古泉的打工工資還是不會發生什麽變化的……


    “不,等一下。”


    我握緊拳頭發言。


    “春日的精神很安定?從二月開始?”


    “是的,雖有微弱的動搖,但也沒有半點朝消極的方向發展啦。怎麽說呢,還不如說反而更加高揚了。”


    那麽,我暫時感到的春口的憂鬱氣息是什麽?是我的感覺有誤?


    “你感到什麽事了?”


    古泉露出了稍稍吃驚的表情。


    “我看到的隻是和平常一樣的涼宮。”


    你不是春日的專門精神專家吧?我知道的事為什麽你沒有察覺出來啊,你打算不再幹分析醫生的工作。


    “這樣也蠻好啊。”


    輕易就笑出來的古泉,用感覺很好的跟光看著我。


    “如果比起我來說,你能更好地了解涼宮的心情的話,我很有必要把我的工作讓給你。包括還要退治閉鎖空間的外星人。相當久沒有通信了啊,那個世界也……”


    這也是沒辦法的,我不想去金輪際了。很多事匯總起來,我還是喜歡這裏。


    “還真是可惜。說起來,對我來說,也是好久了”


    好不容易擁有的能力,並小能好好的運用,一定覺得不甘心吧。去探訪一下灰色空間,存那裏賣賣東兩,旅遊一下?


    “一起考慮一下吧,這個提案如果要和上司說的話,還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和古泉玩著推來推去的棒球投球一樣的語言遊戲。我已經來到了和前天一樣的稻田的道路上了。先下去的春日、長門和朝比奈學姐並列站在一起,等著我們。三人肩並肩站在一起,被夕陽染上金黃色的三人。如果被印象派畫家看到的話,一定會沉溺於捕繪她們吧。還沒有好好地觀賞三人多久,“不必一起回到年站去了,就在這裏大家解散吧。”


    春日從我這裏把鐵鍬拿去,臉上浮現出很滿意的笑容。


    “好開心啊。偶爾這樣出來和自然接觸的話,也蠻好。雖然沒有寶藏,但也不要消沉啦。今天已經發現了,將來一定會有一天認為有今天的經曆真好。還要和鶴屋學姐說一下。下次說不定她會找到室町的地圖。”


    隨便什麽時候的寶物都無所謂,已經不想再要什麽地圖了。我也要和鶴屋說,不管找出什麽都不希望她再給春日了。


    我隻是眺望著拿著兩把鐵掀,一跳一跳走在大路上的春日的背影,我實在是說不出什麽生氣的話。那家夥在教室裏消沉的樣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錯覺,還真是不明白。總之她能恢複就好了。奇怪的安靜,是為了之後的爆發,而把所有力量存在籠子裏,所以,總定不下心來。


    嗯?為什麽我好像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出了北高上下學的道路,暫時大家還在一起,然後,到了一直以來大家總在那裏分手的地方,春日好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朝我揮手。


    “啊,對了。明天也在車站前集合。時間和今天一樣,可以嗎?”


    雖說是不太好,但是你能不能撤回前言啊?


    春日看著我冷笑,什麽啊,這個笑容是什麽意思啊。


    “要探索市內不可思議事件。就來一會兒,也不行?”


    明明就是根本拒絕不了,春日像是在確認大家的回答似的,巡視了一圈。


    “知道了嗎。大家不要遲到噢。遲到的人,”


    就像是深呼吸一樣吸了一口冷空氣,春日留下和平常一樣的話。


    “要罰款的!”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首先打開空調,再拿出手機。


    就像是定時聯絡一樣,我要打電話過去的地方,是鶴屋學姐家。接電話的傭人很有禮貌地應對我的話,我已經習慣這種轉接人的圓滑應對了。


    我打過去的次數,加起來已經超過我給古泉打電話的次數。


    “是我。”


    “啊,是。是,是我。實琪瑠……怎麽說呢,我是實琪瑠。”


    “鶴屋學姐現在在家嗎?”


    “不……。今天出門了。說家族裏有法事要做”


    鶴屋學姐在哪裏,做什麽啊,我覺得好像還是不要太深入問比較好。


    “朝比奈學姐,有來喔。”


    “尋寶……”


    “雖說什麽也沒有找到。”


    我聽到朝比奈學姐鬆了一口氣的歎息聲。


    “太好了。一切如我所知的進行……。還在擔心如果發生了不一樣的事,該怎麽辦才好呢。”


    我把電話放在耳邊,想到什麽似的皺皺眉。


    “不同的事是指什麽呢?過去的話,不管到哪裏去都應該是一樣的啦。”


    “啊……嗯。那個,那個,雖說沒有錯,但……”


    我好像看到手拿著聽筒,不知所措的朝比奈學姐。


    “就像是非常稀奇的事之類的……。那個,我也不是很明白,可是,”


    聽著朝比奈學姐畏縮的聲音,讓我想到一些事。我已經去過幾次了,十二月十八日。我想起在白板上寫下的雙圓之說。試著想一下的話,從什麽地方開始從什麽地方結束都是既定的事嗎,她不明白的事和我是一樣的。長門發生改變的一年間,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按古泉預測的,有兩個十二月十八日。一個時間如果有兩次的話,會很麻煩的,再修正回到當初,現在這個時間是正確的,啊,應該是正確的吧……


    那個到底是……上個月,我救了差一點出交通事故的男小學生。那個戴眼鏡的小學生一定是既定事件。但那車呢?是為了讓既定的事情混亂。是誰人為的去撞那孩子的嗎?


    到底是誰想要破壞這些既定事件,有想要守護這些既定事件的未來人的朝比奈學姐。如果那個想破壞的人也是未來人的話,怎麽辦。能和他對抗的果然還是隻有未來人啊。


    不知為何,我明白你的意思。朝比奈(大)。你有什麽希望我做的事嗎。


    “對不起,阿虛。”


    朝比奈學姐無情打采地說。


    “因為這是禁止事項,很多事想告訴你,但並不能說。有用的事我卻一點也不知道……阿虛,我……”


    感到朝比奈學姐抽抽搭搭哭出來了,我驚慌地說。


    “那個有關明天的事,”


    如朝比奈學姐預想,春日說明天要在市內巡視。明天,星期六,不按照#3那封信上所說的做不行。一定要找一個兩人能見麵的地方。而且是不能被朝比奈(小)看到的地方。


    “如果可


    以的話,能不能請你變裝一下。”


    “變裝?”


    我好像看到了朝比奈學姐呆然若失的臉。


    “太陽眼鏡……會不會不自然啊,這個季節。戴口罩的話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這種程度的變裝,能不能想想辦法?”


    “啊,好的。我會請鶴屋同學幫忙的。”


    “接下來的時間,明天,我們會在幾點解散?”


    “嗯……”


    朝比奈學姐能回憶出來的時間。


    “正好是五點。三點左右集合。然後,大家一起去咖啡館……”


    我從桌子裏把#3那封信拿出來,打開信。裏麵指示的地方從集合約定的車站過去,大概十分鍾左右。就算需要十五分鍾的話,往返也隻有三十分鍾。


    上午就呆在鶴屋家,下午去市內巡視,結束後去約定的地方見朝比奈學姐,這樣不是最好嗎?


    製定好詳細的時間日程,我指定了我和朝比奈學姐相約的時間和地點。


    “那麽,明天、請多多關照了。請盡量不要穿得太顯眼。啊,還有,”


    我心中帶著一點點陰雲說。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和鶴屋學姐一起來。你就和她說是我拜托她的。那個,啊,不,不是想要把她卷進這次的事件中去。不要擔心。隻是,希望她能送你去那裏而已……”


    從鶴屋家到約定的地方,朝比奈學姐要一個人往返。這樣來回一定很辛苦。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點危機感。還是不要讓她一個人往返比較好。


    “啊,我會拜托她的。”


    鶴屋學姐的話,一定會一眼就看穿我的想法。期待著鶴屋的回答。


    我掛了電話,馬上打電話給長門,還有其他的事要拜托長門。


    讓人吃驚的是,長門家占線。


    長門到底在和誰打電話呢。除了推銷員,我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打電話給長門。


    等會再給她打電話吧,一邊同情著到處打電話的自己,先把手機放在一邊,換衣服去。我把滿是泥沙的褲子放進洗衣機裏,弄好之後,再打電話。


    這次有人接了。


    “是我。”


    “……”


    一如往常,長門的沉默。


    “有關明天的事,有想要拜托你的事。明天的市內巡視不是說是抽簽決定的嗎?明天和後天,我希望你能幫我做一點手腳。”


    “是嗎。”


    長門用冰冷的很清脆的聲音說。


    “是的,明天的下午和後天的第一次抽簽,我可不可以和你一組?”


    “…………”


    若幹長時間的沉默。


    “是嗎。”


    到底長門是不是同意,我再一次確認。


    “可以嗎?”


    “我知道了。”


    “謝謝,長門。”


    “不用。”


    “我可以問一下嗎,前麵我有打電活過來,是通話中。對方是誰呢?”


    長門再一次長時間的沉默,如果和我認識的人,偷偷進行什麽的話,讓我覺得很擔心。


    “涼宮春日。”


    也許不認識的人會比較好.


    “和她打電話啊?”


    “是的”


    “為什麽又打電話啊,她有什麽事要找你嗎?”


    “……”


    第三次沉默。聽覺變得敏銳,拿聽筒的手,都感覺的到。長門隻說了一句話回答我。


    “不告訴你。”


    今天是什麽日子啊,我被長門嚇了一跳。我沒想到長門會這麽說。我像是一下子被塞住了一樣,沉默下來。


    “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不要說這種恐嚇我的話。這可是世界上最不能安慰人的話啊。


    “……不用擔心”


    感覺顯出躊躇的聲音。就像是在猶豫到底該不該說一樣。確實我是擔心得不得了。


    “是春日讓你不要說的嗎?”


    “是的。”


    也就是說春日在企圖一些奇怪的事,然後把長門拉進去,所以要對我保密。到底是什麽,我雖然不知道,但是這件事如果要長門保密的話,一定是要發生什麽狀況的。尋寶第二彈,啊,就是這樣的吧。


    我和像是不在聽的長門再確認了一下明天的行程,掛了電話。


    算了,算了。這樣忙碌的一周,就算是數學、物理、世界史同一天考也沒有這麽忙。


    “春日那家夥,這次又想讓我們做什麽啊……”


    這樣說來的話,我的同伴隻剩下古泉了。春日、長門、朝比奈學姐也好,都在做一些超出我預想的事。啊,鶴屋學姐也是。不管怎麽樣,從本質上來說,男人是不可能會敵過女人的吧。是因為染色體。誰來告訴我這東西的本質。


    我躺在床上,伸長手和腳,祈求下周能安穩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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