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我承諾了慧姐,會把這件事處理好,我承諾了我會讓她滿意,她也相信我,但是現在,我卻被逼著要告訴她,股份她拿不到了。


    我拿著手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但是我還是給她打電話了。


    身不由己,也得做,除非,我不跟九叔了,除非,我不跟邵軍了。


    電話通了,慧姐問我;“阿峰,怎麽樣了?是不是有結果了?”


    我低著頭,看著外麵的大雨,我不知道怎麽開口,慧姐有點著急,說:“你他媽的,趕緊說話啊,你急死人了,怎麽回事啊?”


    我深吸一口氣,我說:“慧姐,對不住了,那塊料子,你拿不到股份了。”


    “什麽?什麽玩意?我拿不到股份了?媽的,這什麽意思?”慧姐憤怒的說。


    我哽咽了一下,我知道慧姐是性情中人,她知道了之後,肯定會憤怒,我說:“慧姐,我對不起你,我沒本事,我說話不算話,我他媽的……”


    慧姐聽到我的話,也沉默了起來,我蹲下來,捂著臉,我覺得憋屈,真的憋屈,承諾別人的事情沒辦法做到,辜負別人的信任,那種心情,比狠狠的抽我的臉還要難受。


    “媽的,你算個什麽東西?你有什麽好自責的,一定是你上麵的人,我早說過了,你在他們手底下是混不出什麽名堂的,我草。”慧姐憤怒的說。


    我說:“對不起慧姐,我……”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今天的事,慧姐我不著你麻煩,但是你記住了,慧姐永遠不會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也想一下,到底是跟著他們幹合適,還是自己出來闖蕩合適,他們能壓你一次,就能壓你兩次,你這輩子是要在他們的壓力下活著還是怎麽樣,你自己想清楚了。”慧姐說。


    電話掛了,我低著頭,心裏很難受,慧姐生氣,但是沒有怪我,這讓我更難受,我真的希望她罵我一頓,甚至過來找我麻煩,那樣我可能會更好受一點。


    但是她沒有。


    這個時候邵軍站在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阿峰,別怪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咱們現在站在生死的邊緣,就算是我們對不起別人,我們也得自保。”


    我站起來,我說:“那如果有一天,別人要我的命,你是自保還是保我?”


    邵軍一把撈住我的脖子,說:“不要跟我說如果,如果到那一天,發生那種事,你就會知道,這個世界,永遠沒有如果,懂嗎?”


    他說完就推開了我,我心裏很難受,身不由己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我不知道邵軍是怎麽想的,這件事讓我很難受。


    這個時候瘦猴跟小江過來了,兩個人看著我難受的樣子,就很詫異,小江問我:“阿哥,怎麽了?”


    我說:“沒事。”


    我說完就轉身上去,我不想他們兩個人在知道什麽,再去搞什麽事情。


    我們到了樓上,我看著九叔拿著刷子在刷料子的皮殼,看到我們來了,九叔就說:“阿峰,處理好了嗎?”


    我點了點頭,我說:“慧姐出了一千萬,你得給雙倍。”


    這是我能唯一為慧姐做的了,爭取為她多爭取一點回報。


    九叔點了點頭,說:“知道了,我會讓阿瓊去準備的。”


    我深吸一口氣,哽咽了一下,這個時候白頭翁跟周四都過來了,所有人都看著料子,九叔說:“這塊料子原價兩千萬,過河就得漲價,我就當他翻倍,現在四千萬的底價,你們兩個入一股吧,我跟阿軍原始股,剛好我們四個可以平分股份。”


    周四聽著立馬有點詫異的說:“九叔,你的意思是,我們要一人拿一千萬出來?”


    九叔點了點頭,我聽著也有點詫異,九叔有點太貪心了,連自己人都黑,周四跟白頭翁對看了一眼,顯然兩個人有點不滿。


    九叔立馬嚴厲的說:“阿軍去緬甸拿這塊料子,出生入死,難道不應該占原石股份嗎?我拿錢買豁牙跟李久慧的股份,難道不應該嗎?我現在給你們入股的機會,你們有什麽要考慮的?”


    白頭翁立馬說;“知道了九叔,我會入股的,我知道這是便宜我們的事情。”


    周四看著料子,臉上可惜的神色很凝重,他想了一會,說:“知道了九叔。”


    “嗯,你們兩個占四,我跟邵軍占五,剩下一成分給阿峰,就這麽定了。”就說說。


    所有人都看著九叔,沒有人說話,我皺起了眉頭,這塊石頭兩千萬,邵軍跟豁牙出了一千萬,李久慧拿了一千萬,九叔花了三千萬買走股份,又從周四跟白頭翁手裏拿了兩千萬,這等於就是花了一千萬,如果從明麵上看,九叔確實是黑。


    但是如果這塊料子能賭贏呢?那麽這就是對他們的恩賜,有人想入股,還入不了股呢。


    當然,這前提,是能賭贏。


    九叔把股份分配好之後,兩個人就立馬去拿錢,賭石就是這樣,賭之前說好的入股錢,必須要現結,否則,到時候輸贏有異議就麻煩了。


    賭石無父子,何況是手下與老板呢?


    結算完之後都已經中午了,我坐在邊上,跟瘦猴還有小江看著料子,研究怎麽弄。


    小江說:“哥,這個石頭,從皮殼看就是收藏品,我覺得應該是滿料。”


    瘦猴說:“後江啊,就怕帝王裂。”


    我甩手就給他一耳摑子,我說:“你他媽怎麽不說出帝王綠呢?這塊石頭六條人命,我們血雨腥風的從緬甸把它帶回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瘦猴把打的有點難受,說:“哥,帝王綠,一定帝王綠,絕對帝王綠,媽的,不出帝王綠我吃屎。”


    我聽著,就看著料子,雖然我很不高興瘦猴說的話,但是他說的也對,後江的料子,幾乎都有裂,完美的料子沒有,世麵上,你絕對看不到一塊後江料子出的手鐲,基本都是蛋麵跟牌子。


    這個時候九叔過來了,說:“阿峰,處理吧。”


    我點了點頭,我拿著手電,在料子上打燈,皮殼很薄,打燈見綠,很濃綠的那種,我說:“瘦猴,用平頭開窗吧。”


    瘦猴點了點頭,立馬把煙頭放在嘴裏咬了一下,然後拿著牙機,換了鑽頭之後,就開始開窗,我站在一邊緊張,這塊石頭,我賭是滿料,所以我沒有特意的找有色濃的地方去開窗。


    我把手在褲子上擦了擦,所有人都期待著,站在一邊不說話,雖然都是大佬級別的,但是這個時候,都非常緊張,我也緊張,不但緊張,而且期望,這塊料子從緬甸回來,要了六個人的性命,我當然希望他能賭贏。


    開窗是非常關鍵的,瘦猴在處理,鑽頭下去打了幾秒鍾,立馬見肉了,瘦猴直接停手,把水管拉過來吹水,過了一會,瘦猴眼巴巴的看著我,有點懵逼,說:“哥,這,這是帝王綠嗎?”


    我聽著,立馬把石頭抱過來,我一看這個小口子,震驚了。


    “帝王綠,真的是帝王綠,哈哈,帝王綠……”周四興奮的說著。


    我聽著就趕緊拿著強光手電打燈,在皮殼邊上打燈,切口立馬透出綠油油的濃綠,而且,肉質極為細膩。


    我心裏震驚了,這一下子來的太突然了,雖然我心裏之前估算是帝王綠,但是,這一下子就出了,我內心真的有點詫異。


    我看著料子,有點想哭的感覺,這來的太快,也太突然了,雖然皮殼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了,但這一下開窗還是驚豔了眾人,所有人都看著這道開口,毫無疑問的滿綠,顏色很正很濃鬱。


    不打燈的時候,開窗部分給人一種濕漉漉的感覺,這就是所謂的“青翠欲滴”吧,足以說明種水之好。


    九叔急忙拿著手電,在料子上打燈,他的手在抖,顯然非常的激動,打燈一看,果然,妥妥的帝王綠,通透欲滴,細膩潤澤。


    九叔立馬點頭,拍著我的肩膀,說:“阿峰,你果然厲害,帝王綠,確實是帝王,這個燈下的感覺,不變中,不跳色,應該是滿綠了。”


    聽到九叔的話,我內心十分的激動,如果是滿料的帝王綠的話,哈哈,那這塊十三公斤的後江,那真的是天價了。


    “恭喜,九叔。”白頭翁說。


    九叔抿著嘴,很興奮的點頭,他說:“不急,才開了個口子,把料子給我開大窗,這塊料子不能切,要扒皮,如果沒有裂,今天,所有在場的人,都發十萬紅包。”


    聽到九叔的話,瘦猴立馬興奮的把料子接過去,然後繼續開窗。


    我們所有人都握著手,看著瘦猴,這個時候每個人臉上都是眼巴巴的,因為,這個時候看的料子,已經不是石頭了,而是一堆堆的現金。


    瘦猴繼續開料子,沒有人說話,都在等,等著料子被扒皮之後到底是什麽樣子。


    沒有人敢說話,都在等,看著瘦猴一點點的把那個口子給擴大。


    時間焦急又磨人,好不容易看到瘦猴停手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


    瘦猴拿著水管吹水,把雜質衝洗掉,他立馬迎著光看,但是臉色立馬的耷拉下來了。


    “草,帝,帝王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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