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奶奶問出,“你知道你兒子在哪兒嗎,你要我咋幫你?”紅布簾子突然不見了,也就是說,女鬼藏了起來,它這是啥意思呢?


    難道是被我爺爺剛才的喊聲驚著了,還是不想再跟我奶奶交流了?我奶奶想不通。--


    這時候,我爺爺在外麵又催促起來,還挺急。我奶奶隻好答應一聲,收了紅繩,端起木盆走出了房間。


    院子外麵,我爺爺候德森以及那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都在門口等著。


    我爺爺離門口最近,一臉焦躁。候德森帶著兩名家丁站在不遠處,看不出焦急,倒是一臉的火熱加期待,似乎候德森此刻巴不得我奶奶在房間裏多呆一會兒,最好能把房間裏的鬼魂當場除掉。


    我奶奶順手把木盆裏的水潑到牆根兒,朝候德森看了一眼,這土財主既然知道這宅子有財寶,肯定還知道些其他事兒,說不準他能知道女鬼孩子的下落,心下合計著,待會兒套套他的話。


    我爺爺見我奶奶出來,拄著拐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我奶奶跟前,抬手接過我奶奶手裏的木盆,關心問道:“枝兒,你咋才出來呢,沒事吧?”


    我奶奶欣慰地衝我爺爺一笑,“哥,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我沒事,放心吧。”


    “整天要我擔心你。”說著,我爺爺神神秘秘一回頭,朝身後候德森三個看了一眼,三個人不緊不慢正朝他們這裏過來。我爺爺壓低聲音對我奶奶說道:“枝兒,這事兒別管了,咱這就回家吧。”


    “咋了?”見我爺爺話說的小心謹慎,我奶奶一臉不解,感覺我爺爺肯定發現啥了。


    “因為……”


    我爺爺剛要說,候德森帶著兩名家丁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我爺爺忙把話又咽了回去。


    候德森這時候一臉激動,來到我奶奶跟前,幹笑著恭維我奶奶,說我奶奶道行高深,乃仙姑下凡。先前的輕慢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到了。


    奉承了我奶奶幾句以後,候德森迫不及待問我奶奶進到裏以後的情況,看來恭維是假,關心房間裏的鬼魂才是真的。


    我奶奶衝他一笑說:“裏也沒啥,就是有個上吊的女鬼。”


    候德森和那倆家丁聽我奶奶這麽說,臉色同時一變。我奶奶接著說:“你們也別怕,隻要不進到子裏,那女鬼不能把你們咋樣兒。”說著,我奶奶話鋒一轉,問候德森,“候老爺,這老宅子過去的主家兒是誰,你知道不?”


    候德森聞言臉色一窒,眼神閃爍,明顯是在想啥,停了一會兒,吞吞吐吐說道:“過去的……過去的主家兒姓李。”


    “他現在在哪兒,知道不?”


    候德森牽強地搖了下頭,“不知道。”


    “我記得你說這宅子是你朋友抵債給你的,你那朋友難道不是這宅子的主家兒嗎?”


    候德森狐疑地看了我奶奶一眼,語氣不快地反問道:“白仙姑,你問這些幹啥?這個……跟你沒關係吧?”


    我奶奶一笑,“跟我是沒關係,不過跟裏那女鬼有關係,那女鬼的孩子丟了,不把孩子給她找回來,她是不會離開的。”


    “孩子?”候德森露出一臉不解,不像作假。


    我奶奶解釋說:“過去住在這裏的家主抱走了她的孩子,她留在宅子裏,就是為了等她的孩子,不等到孩子,她是不會走的。”


    候德森聞言急道:“那那就沒別的辦法了嗎,你你就不能做法把她趕走嗎?”


    我奶奶把頭一歪,露出一臉無奈,“要是能趕走,我還問你幹嘛。”


    候德森立刻把頭低了下去,臉上陰晴不定。


    這時候,我爺爺又給我奶奶使起了眼色,還挺著急,我奶奶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個眼色,示意他再等一會兒,我爺爺立刻沒好氣地瞪我奶奶一眼,我奶奶嘴角一勾,立刻又回了他一個嬉皮笑臉,氣的我爺爺把頭扭向了別處。


    就在這空當兒,候德森把頭抬了起來,不過像變了個人似的,恭恭敬敬笑著對我奶奶說:“白仙姑,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先到我府上吃了晚飯再說吧。”


    我爺爺趕忙又給我奶奶使起了眼色。我奶奶看看候德森,又偷看了我爺爺一眼,想了想,對候德森說道:“貴府上俺們兩口子就不去了,這夜裏陰氣重,也不合適做法,俺們這就回去吧,趕明兒俺們再過來,對了候老爺,借俺兩口子一輛馬車使使,趕明兒過來時再還你。”


    聽奶奶這麽說,候德森居然臉上一陣輕鬆,如獲大赦似的,不過他嘴上卻說:“那怎麽能行呢,怎麽著也得到府上喝口茶水。”


    我奶奶一擺手,“不喝了不喝了,爹娘還在家裏等俺們呢,回去晚了,老兩口子又該擔心了。”說完,朝我爺爺一笑,我爺爺鬆了口氣。


    隨後,候德森讓一名家丁牽來一輛帶棚子的馬車,我奶奶坐進馬車,我爺爺趕著馬車,在候德森目送之下離開了河灣兒村。


    路上,我奶奶問我爺爺,這麽著急回家幹啥,是不是剛才發現啥了。


    我爺爺對我奶奶說,就在我奶奶進到堂沒多久,他發現有人趴在牆頭兒探頭縮腦朝院裏偷看,顯然不懷好意。


    前麵說過,我爺爺善使飛刀,一般練這種功夫的人眼神要比一般人敏銳很多,候德森和他那倆家丁都沒發現牆頭有人,卻沒能逃過我爺爺的眼睛。


    我爺爺懷疑,除了候德森以外,還有人在打這老宅子的主意,這趟渾水趟不得。


    聽我爺爺說完,我奶奶沉默了一會兒,說:“看來這宅子過去家主兒不簡單,明個兒來的早點兒,先找他們村裏的老人打聽打聽。”


    我爺爺一聽就急了,“你還要管呀,明個兒你就別來了,我過來把馬車還給那財主,這事兒咱就甭參合了。”


    聽我爺爺這麽說,我奶奶歎了口氣,她想起了堂那女鬼,覺得那女鬼挺可憐的,有些於心不忍,冷不丁問我爺爺,“哥,你說人好,還是鬼好?”


    “哪個都不好。”我爺爺冷哼了一聲。


    “我覺得鬼比人好,鬼說的都是人話,人很多時候都在說鬼話,惡鬼惡,沒人惡。”


    “你這話啥意思,你到底想說啥?”我爺爺有點不耐煩。


    “我想幫那女鬼找兒子。”


    我爺爺狠狠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不行!”


    “為啥不行,咱要是不管了,那候財主將來再找個有道行的師傅過去,把女鬼打散了,那你忍心嗎。”


    我爺爺也不是那種狠心腸的人,一句話,噎的我爺爺啞口無言,最後他妥協道:“等回家問問咱爹吧,爹讓管就管,爹要是不讓管,那你就死了這份兒心吧。”


    二更天剛過,我奶奶和我爺爺來到河岸渡口,把馬車寄存在巡河人那裏,坐船過河回家。


    到了家裏,我太爺還沒睡,我奶奶把事情跟我太爺說了一遍。


    我太爺抽出王守道那根大煙袋吧唧吧唧抽了幾口以後,對我奶奶說道:“這事兒,咱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那就管到底吧,小心些就是了。”說完,我太爺居然莫名其歎了口氣。


    後來我奶奶才知道我太爺當時為啥要歎氣,因為我太爺說出上麵那句話的時候,想起了我奶奶的父母,也就是白福根夫婦。我太爺把我奶奶抱回家以後,夫婦兩個的鬼魂曾經來家裏看我奶奶好多次。父母對孩子的這種掛念,曾經身為浪子的我太爺,是最能理解的。


    第二天,還是由我爺爺陪著,快到晌午的時候,我奶奶再次來到了河灣兒村。|


    依著我奶奶的意思,沒著急去那老宅子,讓我爺爺趕著馬車在村子裏轉了一圈兒,這時候剛好是晌午吃飯的時間,很多村民圖涼快搬條凳子坐大樹底下乘涼吃飯。


    我奶奶就湊過去和他們搭訕,這些村民倒也很好說話,沒幾句,我奶奶就問起了那個老宅子的事兒。


    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還真知道一些,就跟我奶奶說,那個老宅子是幾十年前一個姓李的外鄉人蓋的,那人來的時候背著個大包袱,聽說那包袱裏全是金銀珠寶,不過,誰也沒親眼見過。宅子蓋好以後,那外鄉人就在這裏定居下來,六十來歲的一個老頭子,竟然娶了附近村子裏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不過那大姑娘過門兒沒多久,就傳出消息,說這老頭子是個太監,慈禧老佛爺駕崩以後,從宮裏跑出來的,因為這老太監沒那本事,這大姑娘就跟別的男人好上了,再後來,那老太監不見了,那宅子就開始鬧鬼了。


    老人說到這兒,旁邊的村民就開始七嘴八舌議論,說這老太監可能就是當年慈禧老佛爺身邊的大紅人李蓮英,要不然那老宅子為啥叫“李府”呢。


    在這裏我必須說一下,為了我奶奶這段經曆,我專門網上了一下李蓮英,時間年份年齡,基本上都能對上號兒,但是河灣兒村這個“李府”的老太監,應該不可能是李蓮英,李蓮英不可能跑這麽遠,從京城跑來河南定居。不過,慈禧死後,是有不少人想殺李蓮英,李蓮英也確實想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躲起來。


    河灣兒村“李府”這個李太監到底是誰,誰也說不清楚。末代捉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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