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剛剛停歇了一會兒,手機鈴聲就又開始響起來了。


    還是官景逸。


    “喂?”


    “回石城了?”電話那邊是官景逸低沉的嗓音,在暗夜裏像是小提琴一樣的優雅醉人。


    徐安然不知道為什麽他對自己的消息總是那麽準確。


    “嗯,回來了。”聽到他的聲音,徐安然委屈的想哭。


    她很想問問他,既然他對自己的事情知道的那麽多,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來救自己。


    徐安然也不知道,官景逸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和官黎風的事情。


    想到這裏,徐安然壓抑了很長時間的心,好像突然崩潰起來,聽著電話對麵官景逸的聲音,無聲的落淚。


    過了一會兒,官景逸才察覺到她的異樣。


    輕輕的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官景逸問:“怎麽了?受了什麽委屈了?”


    官景逸那天晚上其實反反複複的在她耳邊告訴她很多遍:“我在,我是景逸。”他以為徐安然都聽到了,自然也沒有多想是這個小丫頭誤會了這件事情。


    “沒有。”徐安然吸了吸鼻子,聲音還有些囔囔的,她說:“我就是很想你了。”


    電話那邊傳來官景逸低沉的笑聲:“嗬嗬,小丫頭!”語氣間都是滿意。


    “那個,你出國治療左腿去了,怎麽說去就去了,也不知道告訴我一聲?”徐安然轉移話題道。


    “嗯,醫生建議盡早接受治療,會恢複的比較快。”官景逸說。


    “切,你什麽時候那麽聽一聲的話啦!”


    “我不是聽醫生的話,我是聽我老婆的話!”官景逸說道。


    兩個人隔著長長的電波笑起來,隻不過各懷心事。


    “景逸,我……”


    “安安……”


    電話兩端的男女同時出聲,叫著對方的名字,不約而同。


    徐安然和官景逸又為她們兩個人的默契同時笑了出來。


    “你先說。”官景逸說。


    徐安然鼓足了勇氣,可是一張口,她就退縮了。


    隔著大洋彼岸,說這她和別的男人發生了不堪入目的事情的話,徐安然不知道官景逸會是什麽反應,況且,他現在還在接受治療。


    思前想後,徐安然終究還是頓住了。


    “嗯?”顯然,官景逸在等著她的下文。


    “沒事了,我想說的話,突然間就忘記了。還是你先說吧。”徐安然說。


    “我是想說,我和崔雲的競爭現在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為了防止連累到你,安安,這段時間我們還是盡可能的少聯係吧,好嗎?”


    徐安然的水眸顫了顫,笑著說:“好,我正好也是這麽想的。”


    掛斷了電話,兩個人各懷心事。


    官景逸躺在別墅的二樓的臥室的床上,大眼睛瞪著天花板。


    腦海中浮現出,愛德華對他的警告的話。


    他很有可能變成癡呆,癡呆是什麽樣子的呢,就是不記得回家的路,不記得所愛的人,就連穿衣吃飯都需要人照顧的一個弱智。


    如果接受手術的話,很大一部分幾率會死掉,或者是高位截癱,如果死掉還算是一了百了,但如果是高位截癱呢,也就是需要人長期在他身邊照顧,端屎端尿、喂飯……


    那這些後果,都會連累徐安然和他一起承受。


    官景逸腦補自己以後會變成的樣子,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他不能那麽自私,讓一個隻有二十五歲的優秀的外科醫生去承擔這些東西,他不能拖她一輩子的後腿。


    徐安然自然也是徹夜難眠,她和官黎風的事情不敢告訴官景逸並不是擔心官景逸嫌棄自己髒不要自己,她是個有心裏潔癖的人,這一輩子就認準了官景逸一個人了,她怎麽還能和別的男人有染。就算官景逸不在乎,那她以後和官景逸再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會不會總會想起那天她和官黎風躺在一張床上,這件事無疑已經在徐安然的心裏留下坎兒了。


    徐安然在石城晃悠了幾天,其實她決定回來隻是像鬆一口氣,忘掉那些她不想再記得的事情。


    隻是,換了一個地方而已,除卻能和父母在一起之外,她真的沒有多開心。


    茹雪看徐安然自從回來就整天窩在自己的房間裏悶著,也不出去,就打算拉著徐安然出去轉轉。


    “媽,我不想出去。”徐安然說道。


    “不行,不見見太陽哪行,你看你那臉色,白的跟僵屍似的。”


    “媽,我們那是外科白,在實驗室和手術室裏悶的,醫生都那樣。”


    “得了吧,少拿這些話來糊弄我,你就是不健康,亞健康知道嗎?虧你還是個醫生!”


    母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徐安然忽然覺得,老爸和媽媽鬥嘴的時候應該也是很開心的吧。


    “好了,等著我換件衣服。”徐安然終於還是妥協了,看著媽媽的小臉,心情也得到了暫時的緩解。


    其實茹雪也沒有什麽地方好逛的,她也是個不出門的家庭婦女,收拾屋子和做飯,閑下來的時候就侍弄侍弄花草,也不愛出門。


    所以茹雪就帶著徐安然到菜市場去了。


    “媽,這就是您要帶我逛的地方啊?”徐安然聞著撲麵而來的魚腥味說道。


    “哎,一看你就是在風城那邊不怎麽做飯的,這今年光吃什麽快餐外賣的了吧。想一想也是,就你那廚藝……能吃上什麽啊。”崔雲腦部了自家女兒在風城生活的畫麵,搖了搖頭。


    “媽……”徐安然不好意思的晃了晃茹雪的手,聽著母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自己的廚藝不好,徐安然還是很害羞的。


    “大姐,您看您女兒這麽漂亮,將來肯定嫁個又有錢又帥氣的大老板,哪裏還需要她受那個累呀!”賣魚的老板的嘴巴像是抹了蜜一樣的甜。


    “喲嗬,看看你這個會說話的,就顯出你來了是吧,你不知道人家徐安然早就結婚了,在風城是個豪門少奶奶,苦活累活哪裏用的上人家幹呢?”說話的是個和茹雪差不多年紀的女人,隻不過比茹雪要高要壯,說話帶著一股尖酸刻薄的勁頭。


    茹雪聽到這個女人的話,知道她是故意的諷刺,臉就耷拉下來了。


    “喲,我沒記錯的話,你那大閨女好像也跟一個有錢人說不清道不明的吧,瞧瞧,這兩閨女真不白養,真給你長臉!”那個女人拍了拍自己的臉,故意羞辱的茹雪,女人的言外之意是兩個女兒共同伺候一個男人,必定是看上人家男人的錢了。


    “你……你這個不得好死的娘兒們!”茹雪罵道,上前走了兩步就要捋起袖子來和那個人大打一架的架勢。


    徐安然攔在了母親的身前。


    冷冷的看著那個女人,她是有印象的,和自己家在一條小巷子裏住著,從徐安然記事開始她好像就和自己母親特別不對頭。


    那個女人的孩子和姐姐差不多大也是個女孩兒,特別愛和姐姐攀比,不過那個小女孩兒好像什麽都比不上姐姐,大人們處於攀比心理,其實也暗自較勁,久而久之冷嬸嬸就和媽媽結了仇。


    “冷嬸嬸。”徐安然臉上的帶著淺淡的笑意看著那個女人:“我的確是給我媽媽長臉,因為我有美國的醫學大獎,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自己掙得。


    隻有真正靠男人養著的像個蛀蟲一樣的女人才會說出剛才那種話,您是長輩,但是我還是要說,請您自重。”


    徐安然不卑不亢的說完些句話,拉著茹雪的手,從看熱鬧的人群中擠出去了。


    “媽,這些事兒您怎麽從來沒對我提過?”每次徐安然就算是回石城也是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走了,往家裏打電話也忙,茹雪和徐德化很有共識的盡量不讓這些小破事打擾到她的工作和生活。


    徐安然從來不知道,她和官景逸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的地步,而從今天的情形看來,爸媽不知道被人戳了多少次脊梁骨。


    她知道爸媽都是好麵子的人,就是因為這件事,讓二老在這些鄉裏鄉親的麵前抬不起頭來。


    “媽,對不起。”


    “傻孩子,你哭什麽啊,我告訴你,媽在外麵厲害著呢,今天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把那個冷娘兒們的嘴巴給撕爛了。”茹雪故作狠厲的說。


    徐安然怎麽會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什麽樣的呢,小鳥依人的,平時連句重話都不敢說的人,她現在在背地裏,也不過是嘴上長點能耐。


    “好,我媽媽厲害著呢。”徐安然哄她。


    徐安然沒有在石城久留,因為風城醫院那邊已經給她打了很多電話,要她盡快回了去了。


    臨走前,她給爸媽買了一條薩摩耶,白色的毛茸茸的毛皮,跟個糯米團子似的,剛出生三個月,眼睛迷迷糊糊的,經常都睜不開眼睛。看起來可愛極了。


    徐安然要離開的時候,崔雲還是有些舍不得,抹著眼淚哭了很久。


    “你什麽時候能辭了風城那個工作回石城來呀?”崔雲問。


    徐安然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麽回複媽媽這句話。


    “得了吧,你這個老婆子,都這麽大的年紀了就別總拖著女兒的後腿了,真是的。”徐德化看著母女兩個依依不舍的樣子,說道。


    “這是我給你姐準備的棗泥餡兒的點心,她從小就最愛吃這個了。”


    “媽,她在那邊什麽都不缺,她整天逍遙自在著呢。”徐安然雖然嘴上這麽說的,心裏也不願意去看徐雪旭那張醜陋的嘴臉,但是看著母親一臉期盼的樣子終於不再多說什麽,而是將禮盒接過來。


    “你姐她的命也是夠苦的了,小的時候風光無限,而現在呢,她哪方麵都不如你,心裏肯定難過。”崔雲感歎道。


    徐安然眨巴眨巴眼睛,什麽話也沒說,她知道母親不善於表達,有的時候說的話也不好聽,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的母親,對自己也沒有惡意。


    “媽,我知道您說的意思。”徐安然說。


    已經是初春,徐安然穿著一件橙色衛衣,下麵是一件黑色的小腳褲,白色的板鞋,肩膀上斜跨著一個白色的小包,頭頂紮著一個丸子頭,額頭前留著些許的碎發做修飾,看起來青春洋溢的樣子。


    轉眼,帶著墨鏡的徐安然,一隻手拖著自己小小的行李箱,另一隻手拿著比較大的大禮盒,往機場內辦理托運去了。


    回到風城之後,徐安然很快的就投入工作中,放在家裏的那盒子點心她是過了幾天之後在茶幾上才看到的。


    第二天上班,她送去給徐雪旭。


    彼時徐雪旭正靠在床頭櫃兒上咬蘋果,聽到腳步聲,她才懶懶的抬起眼來。


    徐安然感覺現在的徐雪旭就像是一個蛀蟲,如果誰要娶了這種女人,怕是要倒大黴了。


    徐安然嘴邊掀起一抹嘲諷的笑,一隻手指掛著禮盒上的紅絲線,舉到徐雪旭的麵前,說道:“媽惦記著你,要我給你帶回來這些,吃不吃由你。”徐安然說著,將那個禮盒放在徐雪旭旁邊的櫃子上,徐雪旭一伸手就能觸到。


    徐安然也沒等徐雪旭再有什麽反應,兩隻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麵就往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就感覺自己的身子不知道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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