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景逸旋了旋門把手,門沒有上鎖,他嚐試著推了推門,門卻隻被他推開了一條縫,好像是有什麽東西擋著的。


    官景逸探進一個頭,看到原來是這個小女人依靠著門睡著了。


    官景逸的心不可抑止的顫抖了一下,順著打開的門縫,他擠身進去。


    蹲在躺在地板上睡著的徐安然,官景逸兼職懊悔死了,他剛才怎麽就說了那麽一大串的混帳話。


    非但不心疼她跟著自己吃的這些苦楚,不心疼她為自己承擔的這麽多的責任,反倒去責備她,她該多傷心,多心涼。


    明知道她還在坐月子,不能受涼,更不能哭,否則這就是她一輩子的病根兒。


    想到自己剛剛做的混賬事,說的混帳話,官景逸心疼的恨不能殺了自己。


    官景逸將徐安然大橫抱起,腳尖伸進了門和門框之間的縫隙,將門撥開,隨後,抱著徐安然上了床。


    徐安然醒了之後,發現自己的腰上放了一雙沉甸甸的大手,不用說她也知道這是誰的,她之前在浴室裏哭累了,眼睛又痛,本來是想要靠在門那出休息休息,醒來發現自己在床上,徐安然也自然能猜到是官景逸趁著自己睡著溜進去,把自己抱在床上的。


    可是既然他那麽嫌棄自己,又何苦多此一舉,把自己抱到床上來呢,他難道不嫌棄自己嗎?


    想到這裏,徐安然便又開始委屈。


    她的眼睛因為睡覺前大哭過,現在還沒消腫,腫的跟核桃似的。


    徐安然揉了揉眼睛,此時此刻,她蜷縮成一團,窩在床的一角,看起來受氣又窩囊。


    想到睡前官景逸對她說的話,她的眼淚,不可抑止就又落下來了。


    官景逸,你怎麽可以那樣說我!她委屈,委屈的很。


    官景逸感覺到懷裏的人兒不住的在抽抽搭搭的,官景逸垂眸,將懷中的女人摟的更緊了一些。卻遭到了徐安然的反抗,她的兩條小細胳膊推拒著官景逸的鐵臂,雖然徒勞無功,但是態度很明晰,她不要他碰自己!


    “混蛋,你放開我!”徐安然對男人吼。


    這個時候,官景逸的兩隻手摁住徐安然的肩膀,將原本背對著自己的小丫頭調轉了一個方向,現在變成了是麵向著自己的了。


    徐安然的眼睛腫的根核桃似的,鼻尖也紅紅的,看的出來,她的委屈。


    “丫頭,對不起,剛才是我糊塗了。我知道你的委屈,我也懂你的難處,我什麽都懂,剛才,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說出那麽一番要死額話來!你別哭了,老婆,別哭了,傷眼睛!”官景逸皺著眉,眼睛裏都是淚光,看著這樣的安安,他簡直都要心疼死了。


    官景逸拾起徐安然的手就往自己的臉上打。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就是別折騰自己了好不好?”官景逸帶著祈求的語氣說道。


    徐安然哪裏肯這麽輕易原諒他。


    “你剛才那麽說的話,一定不是你的一時糊塗那麽簡單,你心裏一直對我有怨言,所以不管你是不是和你的頭痛症有沒有關係,你心中都確實萌生過那樣的想法。”徐安然可是醫生啊,醫學上的這種事情,任憑官景逸再怎麽解釋,又怎麽能說的過徐安然這個優秀的腦科專家呢。


    “就算是有,也是因為三年前你拋下我去美國,我們之間存在誤會,所以我才會有那種混賬的想法的,安安,這麽多年,我對你怎麽樣,你不清楚嗎?”官景逸摟著的徐安然,雖然徐安然還在抗拒,但是官景逸仍舊是死皮賴臉的往徐安然的身上湊。


    “你別碰我了!”徐安然是真的急了,抱著官景逸的胳膊,往他的胳膊就憤憤的咬了一口。


    官景逸雖然吃痛,但是沒有放手。


    徐安然下口真狠,幾乎要把他胳膊上的肉咬掉。但是這個男人跟個鐵人似的,她的牙都咬酸了,口腔裏彌漫起了濃鬱的血腥味道,官景逸都沒有說鬆手。


    “我和紅羅之間沒有什麽,十幾年前,我還是特種兵的時候,奉上級的命令將軍火商洪而得秘密擊斃,那天,洪家也著了大活,當年,紅羅就是我從著火的洪家救出來的。”


    徐安然緊緊的抿著嘴唇,斂著眸,麵上好像是看起來並不在乎官景逸所說的,實則,她豎著耳朵聽的認真著呢。


    “紅羅是洪而得的女兒,準確的說,是他的養女。我一開始以為,紅羅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大概是想要給呀養父報仇之類的,畢竟她是親眼看到洪而得死在我的槍下的。但是後來經過調查,我才知道,紅羅是受她養父威脅的,紅羅的母親就是被洪而得殺死的,紅羅也是恨不得殺了洪而得的。


    所以,紅羅留在我的身邊是為了報恩,你知道嗎?


    這個丫頭一根筋,這麽多年,哪怕是我退出了軍部,她都一直跟在我的身邊,說沒有感情是假的,但是並非男女之情,隻是上司和屬下的感情。


    紅羅為了我賣命這麽多年,我這個做上司有責任保護她,包括不受官黎風,也就是我侄子的侵犯,安安,我說這些,你懂?”


    徐安然眨巴眨巴眼睛,臉色看不出又是那麽變化。


    她的心裏卻翻起了驚濤駭浪,她從來不知道,官景逸真的殺過人,一個清清白白的儒商,她是無論如何也和那種血腥的場麵聯係起來的。


    還有紅羅,那麽漂亮坦蕩的女孩兒,身上竟然也背負了那麽多?


    徐安然不停的眨著眼睛,隻要她想事情的時候就會不受控製的做這個動作。


    官景逸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徐安然的下文。


    可是徐安然生氣並不是因為紅羅。


    她氣的是他的不理解和不信任。


    “我們是夫妻,我很信任你,你說你和紅羅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我信你,在這個世界上,你對我我比任何人都要重要。我沒有因為紅羅的事情生氣,也沒有不信任你。


    景逸,現在,是你不信任,是你不打算要我了!”徐安然抬起頭來,最後一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出口的。


    官景逸愣了,徐安然推開了官景逸,穿著拖鞋下床去了。


    徐安然一邊跑一邊哭,去了隔壁的嬰兒室。


    張管家和月嫂正在照看兩個孩子。


    徐安然蓬頭垢麵的衝進去,眼睛還腫著,張管家示意讓月嫂先出去。


    “怎麽了太太這是,可別哭,坐月子呢你還,傷身子,傷眼睛,別哭了。”張管家一邊給徐安然擦眼淚一邊說。


    不用說,能惹太太這麽傷心的人,除了先生還能有誰。


    可是從未見過先生惹太太這麽生氣過,況且太太又是在月子裏,先生是個有分寸的人。


    “難不成是先生他又糊塗了?”眼見著徐安然隻是撲在張管家的懷裏,什麽都不肯說,張管家說一句,徐安然就搖一下腦袋。


    搖籃裏的兩個小家夥好像察覺到媽媽的傷心一樣,也跟著哭起來,聲音嘹亮,此起彼伏。


    “太太,可不能再哭了,你看小少爺都跟著您傷心呢,有什麽事兒您和我說說。”


    張管家在兒子的哭聲和張管家的誘哄聲中這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


    徐安然抱起兒子來,摟在懷裏哄著,哄著哄著就開始對著窗外發呆。


    張管家知道她這是不想說話,也沒有多做叨擾,出去的時候,帶上了門。


    還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了站在臥室門口,眼睛卻看向嬰兒室,滿臉不放心的官景逸。


    礙於身份,縱使張管家有心調解小兩口這檔子事兒,但是她怎麽說也是個下人。


    張管家對官景逸欠了欠身子,叫了一聲:“先生……”


    “太太她……”官景逸欲言又止,麵帶擔憂。


    “太太哄小少爺呢,她心情不太好。女人做月子可是大事,好好坐月子可以養人,不好好的話,可是會落下一輩子的病根兒,挽救也是挽救不過來的。雖然我知道先生做事自然有您的分寸,但是任由太太這麽哭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官景逸沒有應聲,隻是嘴唇一片蒼白,張管家沒有再多說,離開了。


    官景逸的頭又開始痛了,痛的比以往還要劇烈!


    他轉身進了臥室的門,將門反鎖後,官景逸的雙手抱著自己的頭,在牆上撞。


    咚,咚!


    過了一會兒的,徐安然的電話響了,她沒有心思接,但是電話鍥而不舍的一直在響,徐安然沒有辦法。


    看了看,是譚邱許的電話。


    “景逸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血塊的確是從海馬區移動了,不過轉而壓迫了他的另一條神經。你有沒有發現他最近的負麵情緒比較大,比如說,抑鬱、暴躁什麽的?對了,還會伴隨著常人難以忍受的劇烈的頭痛症,安安,自從景逸清醒過來,你發現他有這方麵的特征嗎?”


    電話那邊良久沒有回音。


    原來,他真的是因為這個頭痛症才會口不擇言的,原來……


    譚邱許的濃眉糾結起來,又輕輕的喚了徐安然的名字一聲:“安安,你在聽嗎?”


    “主任……”徐安然帶著哭腔,捂著嘴巴叫譚邱許,此刻她的眼淚像是絕了堤一樣的往下流。


    “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你別哭,我去你那!”譚邱許就要掛了電話。


    徐安然搖頭:“不是,不是……”


    徐安然在電話裏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譚邱許。


    譚邱許在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說道:“他的症狀應該是已經在盡力的壓製了,他頭痛症的時候說的話很多都不是他的真實想法吧,或許也像他說的,那或許是在三年前你們產生誤會的時候他的想法,這個時候,他的大腦混亂的很,胡言亂語是很正常的事情。


    很多人,幾乎控製不住自己的暴力傾向,會打人,自殘。他有沒有打你?”譚邱許問了一句。


    徐安然搖頭,哭的更加厲害了。


    這次,她並不是為自己感到委屈,而是為官景逸。


    “安安,你別哭了!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堅強,不管官景逸如何,你都要保證你自己不能倒下,因為你還有兩個兒子,還有一個病人需要你照顧,知道嗎?別哭了!”譚邱許威嚴的說道。


    他最知道徐安然受什麽恐嚇最聽話。一家四口的擔子都仰仗她撐著呢,她一定不能出事!


    想到這裏,徐安然摸了摸臉,吸了吸鼻子,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定要堅強,不能倒下。


    徐安然回房的時候,官景逸沒再房間。


    徐安然浴室什麽的也找了一圈,就是沒有看到官景逸的人影。


    “張管家,張管家!”徐安然大吼。


    張管家聽到徐安然焦急的聲音連忙趕過來。


    “先生呢?先生呢?”


    “先生在樓下喝酒呢。”張管家的手在圍裙上蹭了兩下,指著樓下。


    徐安然哽在喉嚨處的一口氣這才通暢了一些,她還以為他又離家出走了呢。


    隻是,這個男人,喝酒幹嘛?


    徐安然下樓,整個客廳裏彌漫著濃重的酒氣,那味道甚至有些嗆人,可想而知,官景逸是給自己灌了多少的酒。


    “景逸,你……”官景逸小跑過去,看到橫躺在沙發上,醉醺醺的抱著空酒瓶子喝的醉生夢死的大男人。


    “我都還沒有愁到喝酒的地步,你倒好,你個罪魁禍首在這裏躲清閑了是吧?”徐安然站在沙發邊上,將官景逸拎起來。


    官景逸的雙頰因為酒精的原因,泛著一絲的紅意。


    聽到熟悉的聲音,官景逸使勁兒的扒開眼睛,隨即,展開雙臂,他手中的酒瓶子應聲而落。


    在徐安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官景逸死死的抱住徐安然。


    “老婆,我好想你!額?你的大肚子跑哪裏去了?”官景逸抱著徐安然,頭還在徐安然的肚皮上磨蹭了磨蹭,像一隻小貓在撒嬌。


    看他的樣子,難不成又失憶了?不清醒了?


    徐安然蹲了下去,兩隻手捧著官景逸的下巴,讓他和自己直視著。


    “景逸,你還記不記得我生產的事情?你還去手術室陪著我了呢?”徐安然向官景逸求證問道。


    官景逸打了一個酒嗝,就閉上眼睛往後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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