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江家做的嗎?”霍漱清問。


    “根據對江采囡手機的竊聽來看,江家是在對迦因進行著什麽計劃,可是,具體的,還不清楚。”蘇以珩頓了下,道,“我已經派人調查了所有可能接觸到那個藥的人,目前沒有發現任何刻意調換藥物的線索。”


    “我們還沒查到這個副作用是醫生沒有注意到就給迦因開了藥,還是。”蘇以珩說著,並沒有直接說出“醫生刻意下毒”這一句。


    可是。即便如此,霍漱清也已經很清楚怎麽回事了。蘇凡一直在被藥物控製,在被藥物毒害。而他居然,居然對她那麽不能體諒、不能包容、不能體貼、不能疼愛。反而是不停地責備她。心裏對她不停地失望,甚至,懷疑她!


    他怎麽。怎麽可以這樣?他,他究竟對蘇凡做了什麽?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在她的身體遭受傷害的時候。他非但沒有疼她愛她。反而傷害著她!


    霍漱清痛苦地閉上雙眼,嘴唇,顫抖著。


    “霍書記。那我先掛了。您放心。我有分寸。”蘇以珩道。


    “我知道了,關於蘇凡的藥的事。請你加快進度調查。葉黎的事,你隻要把握分寸就好。其他的,交給我處理。”霍漱清道。


    “嗯,我明白。”蘇以珩道。


    “不要牽扯到曾泉!”霍漱清最後補充了一句。


    蘇以珩。愣住了,聽著霍漱清掛了電話。


    霍漱清,什麽意思?他要去承擔後果,而不是曾泉?他,要保護曾泉?


    蘇以珩想不通,霍漱清為什麽要這樣?明明現在曾泉擠占了霍漱清的很多資源,為什麽霍漱清還要主動去承擔葉家的怒火?


    良久,蘇以珩陷入了沉默。


    這麽些日子,蘇以珩聽到了不少關於霍漱清和曾泉關係的議論,很多人都不看好他們兩個人的相處。雖然兩人是妹夫和大舅哥的關係,打斷骨頭連著筋,不管怎麽分分合合,都是一家人。可是,霍漱清的能力和聲望遠在曾泉之上,卻被曾泉占去屬於他的資源,這種事,擱在誰的身上都不會舒服。霍漱清即便是一個優秀的執政者,可他也是個凡人,而且也是個非常有野心的人,他怎麽會對曾泉的事完全不介意呢?就連希悠也都會懷疑霍漱清,何況其他人?


    可是,霍漱清居然明天就會來京裏,而且不讓他告訴曾泉。而他給霍漱清打電話,隻是想要托付霍漱清保護顧希,畢竟,一旦葉家震怒,蘇以珩的家人也會麵臨安全問題。不過,母親和孩子們都在葉承秉家裏,他不用擔心,麻煩的就是顧希,她一個人在外麵。現在和霍漱清說了,那就不用再擔心了。


    這麽計劃著的蘇以珩,怎麽能想到霍漱清會來幫他和曾泉麵對葉領導的震怒呢?


    結果,肯定不會好。可是,葉家集團和他們,早就結下了梁子,大家鬥來鬥去這麽多年,早就不是什麽可以坐下來好好說話的了,要不然希悠怎麽會走上利用葉黎的道路?現在再加上逸飛的車禍,險些讓逸飛喪命的這件事,還有葉黎對希悠的詆毀。如果不用極端的方法,是不可能對葉家起到震懾作用的。蘇以珩很清楚這一點。


    霍漱清和曾元進、覃春明,以及葉承秉他們在正麵狙擊葉家的勢力,一點點削弱葉家的影響。可是,政治,從來都不是溫情脈脈的。蘇以珩也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大家,盡管他的方法沒那麽,光明正大。可是,逸飛的車禍,蘇凡的槍擊,對方不是也頻頻在亮刀嗎?他又何必做謙謙君子?盡管他不是第一次對葉家亮刀!


    車子,在京城的夜色裏行駛著,而霍漱清這邊。


    蘇以珩跟他說的事,他很意外。


    盡管蘇以珩沒有明說,但是能讓蘇以珩決定對葉黎動手,也足以說明了蘇以珩忍耐到了極限。逸飛出事後,蘇以珩就曾表達“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想法,可是被大家給製止了。現在。


    不用阻止了,適當的時候,就該動手。


    而且,還有蘇凡。


    蘇凡在槍擊手術之後,好幾個月的昏迷,就是江家用藥物控製的結果,險些讓蘇凡失去了生命。後來雖然蘇凡醒過來了,可她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加上創傷後遺症的影響,那麽長的時間裏,蘇凡簡直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而現在,居然,居然他們還在繼續毒害蘇凡,他,絕對不會容忍,絕對,不能容忍!


    霍漱清在地上踱步,陷入了深思。


    蘇以珩那邊抓了葉黎,那麽,葉領導很快就會知道消息了。一旦得知了消息,葉領導肯定會動手。葉黎畢竟是葉領導的兒子,他不會坐視不理的。隻不過,霍漱清並不知道蘇以珩是絲毫沒有隱藏自己就抓了葉黎的,這對葉領導來說,且不管葉黎會不會被蘇以珩懲治,單單是被抓這一點,就足夠讓葉領導丟臉了。而且,蘇以珩是刻意這麽做的,他就是要讓別人知道,是他抓了葉黎,是他在打葉領導的臉。難道隻許姓葉的橫行霸道,他就不行?


    畢竟,蘇以珩不是職場中人,他做決定要考慮自己身邊這一幫人的前途,可是他更加自由,不會像霍漱清那樣深思熟慮,要在達到目的的同時,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在書房地上踱著步子,霍漱清慢慢思考著。


    這個夜,注定是難眠的。


    方希悠早就回到家了,這些日子,她忙的已經腿都要斷了,昨天晚上甚至忙到在辦公室留宿了。今晚回到家裏,她就直接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很快就睡著了。


    可是,她猛地驚醒了。


    以珩,以珩。


    她趕緊打開燈,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馬上就給蘇以珩撥了過去。


    手,不停地顫抖著。


    汗水,從她的頭皮裏滲出來,她感覺到了,不停地往下流。


    可是,手機聽筒裏,隻傳來一個聲音,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不便接聽,請稍後再撥”。


    怎麽回事?怎麽會打不通?


    以珩的手機。


    方希悠從床上下來,連鞋都顧不得穿,光著腳在地板上走來走去。


    夢裏的情形,讓她不寒而栗,她擔心蘇以珩,她,擔心他!


    於是,她立刻給蘇以珩的助理打電話過去,可是,沒有接聽,同樣沒有接聽。


    出事了嗎?肯定是出事了。


    即便以珩的電話不通,他助理的電話一定是通的,一定會接聽的,怎麽現在。


    深深的,方希悠的心裏,生出強烈的不安。


    到底出了什麽事?


    方希悠的疲憊,徹底被這深深的擔憂給趕走了。她再也無法入眠,無法安靜坐著。


    蘇以珩這邊的電話。完全沒有辦法聯通。她該怎麽辦?


    剛剛的夢裏,她看見。


    不行,絕對不能這樣坐視不理。


    方希悠立刻穿好衣服。連頭發都來不及紮,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就往門外走。


    父親去出差了。母親早已入眠。而她。


    警衛問她要去幹什麽,她說要去京通集團,警衛見她神情緊張。便主動拿過她的車鑰匙。


    “我送您過去。”警衛員說著,就立刻去開車了。


    等警衛的時候,方希悠把電話給曾泉打了過去。


    此時。曾泉剛準備睡覺。還坐在床上看書,結果手機就響了。


    他很奇怪,這麽晚了。她不是應該睡了嗎?怎麽。


    然而。手機一接通。曾泉還來不及開口,方希悠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我聯係不到以珩了。”


    曾泉愣了下。他聽見方希悠的呼吸急促,她很著急。他聽得出來,便安慰道:“你別擔心,剛才他還和我通過電話的。”


    “剛才?什麽時候?他和你說什麽了?”方希悠追問道。


    “額。沒說什麽。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曾泉不明白,問。


    其實,剛才不是沒什麽,而是。他不想讓方希悠太擔心,畢竟,以珩對於他們都是那麽重要,那麽很重要的朋友和夥伴,還有兄弟。


    車子開來了,方希悠趕緊上了車。


    “我剛才夢見他出事了,渾身是血,我叫他,他根本沒有回答。”方希悠道。


    “別怕,別怕,希悠,他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了。”曾泉放下書,安慰道。


    可是,方希悠連連搖頭,道:“阿泉,你忘了嗎?當年,當年他出事的時候,我,我也在夢裏夢到了,結果。”


    “那是。”曾泉還沒說完話,就被方希悠搶斷了。


    “阿泉,我要去找他,這次一定要找到他!”方希悠道,“我們不能看著他出事而坐視不管,這次,我們可以幫到他的,阿泉。不管這次是什麽事,我們一定可以幫到他。”


    “好好好,你先安靜一下,你聽我說,你要去哪裏找他?”曾泉問。


    “京通,徐妍和閔敬言肯定在加班,我去找他們。”方希悠道。


    “好,你找到他們之後呢?”曾泉問,“希悠,我們要幫他之前,要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問閔敬言就會知道的。”方希悠答道。


    “好,那你先去找他們。我等你消息,一有消息,你就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曾泉道。


    “嗯,我知道,阿泉!”說完,方希悠就掛了電話。


    可是,她的心,依舊惴惴不安。


    蘇以珩,到底。


    夜色,在窗外閃爍著,車子,一直不停地開往京通大廈。


    而曾泉,也沒法安靜下來了。


    剛剛以珩還和他通過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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