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因是個成年人,她應該有她獨立的空間,有她獨立的人格,而你,始終把她當做小孩子一樣,庇護著她,她犯了錯,你也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你這樣,你覺得是在對待妻子,還是女兒?”覃逸秋盯著他,壓低聲音,道。


    霍漱清看著她,沒有說話。


    “我知道你疼她,可是,有些責任,該她承擔的,你要交給她承擔,她犯了錯,你不該這樣包庇她。”覃逸秋道。


    霍漱清沒說話。


    服務員端來咖啡,霍漱清便拿著勺子輕輕攪動著杯子裏的液體。


    “抱歉,我不該對你們夫妻的相處方式發表意見,隻是,我想告訴你,你不能庇護她一輩子,你不可能的,漱清。你這樣做,什麽事都大包大攬,最終你隻會害了她。你會讓她失去思考的能力,失去做決定的能力,她隻會越來越依賴你。”覃逸秋道,“當然,這件事,和小飛的這件事,發展到現在,小飛是要負主要責任。而迦因也是有責任的,她的責任就該她承擔,不是你不停地。”


    “你覺得我能怎麽做,小秋?你覺得我該怎麽做?”霍漱清打斷她的話,反問道。


    覃逸秋沒明白,看著他。


    “那三年裏,是小飛在照顧她幫助她,是小飛在照顧念卿。”霍漱清道。


    “難道隻有小飛嗎?我什麽都沒有做嗎,漱清?我婆婆什麽都沒有做嗎?”覃逸秋也打斷了霍漱清的話,道。


    霍漱清張著嘴巴,話被卡住了。


    “漱清,平心而論,那三年,我和我婆婆,都為迦因做了很多,我不是在和你表功,我做了我該做的事,我婆婆也很開心,她覺得迦因來到她身邊,是上天給了她機會贖罪,所以,她很開心照顧迦因。所以,那三年裏,幫助迦因度過那三年的艱辛的,不止是小飛,還有我和我婆婆。你不該隻是強調小飛的作用,迦因也不該,你們這樣做,隻會讓小飛自己也搞不清楚狀況,隻會讓這件事沒完沒了。小飛他幫助過迦因,他愛迦因!而迦因,也因為那三年的事,對小飛心懷感激,心懷歉疚。這些,才是這件事一直都無法結束的根源。而你,漱清,你站在旁邊,你沒有阻止這件事,你沒有很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和態度,反而認為是自己的過錯造成了這樣的現狀!你是迦因的丈夫,你是這個世上最有資格站出來敲打小飛,讓他清醒過來,讓他清楚自己位置的人,你也是唯一有資格對迦因提出批評,讓她明白自己究竟錯在哪裏的人,而不是一味地縱容,讓事情變成這樣的無可挽回,讓所有人都這樣的尷尬!”覃逸秋道。


    霍漱清,沉默了。


    “迦因是個善良的人,小飛也是,你也是,可是,善良的人,往往因為太過善良而犯錯,犯下無法挽回的錯,也因為此而互相傷害,傷害卻無法麵對。所以,到了現在,漱清,你該拿出你的態度,而不是這樣逃避,維護你這個好丈夫好哥哥的形象。你已經不能再這樣維護下去了,你再這樣做,隻會讓我們兩家變成笑話,讓你失去你的尊嚴,漱清,這些,你明白嗎?”覃逸秋道。


    霍漱清,一言不發。


    “你們三個人,都是這樣自以為是地為對方好,為對方考慮,連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這樣不行,漱清,真的不行。你既然帶著迦因一起回來解決問題,那就不要再留餘地。這次,哪怕你和小飛絕交了,小飛將來也會明白你的苦心,這不是為了你自己,也是為了小飛。你們的機會不多了,漱清。”覃逸秋勸道。


    霍漱清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覃逸秋看著他,道:“漱清,我理解你對迦因的感情,你想要保護她,你愛她,所以你什麽都順著她,可是,你這樣過度的保護,隻會讓迦因處於無所適從的境地。她會越來越離不開你,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夫妻嘛,彼此牽戀著,挺好的。比起你之前和孫蔓那樣彼此不理不睬的樣子,現在挺好的。隻是,沒有什麽是完美的,你過去的做法,還有現在的做法,都不是最好的處理婚姻關係的辦法。”頓了下,覃逸秋接著說,“對不起,我說的也不一定對,我,隻是,你可以不用聽我的。”


    霍漱清微微搖頭,道:“你說的這些,我也想過。可是,小秋,我有什麽辦法?蘇凡為了我受了那麽多的苦,差點連命都沒了,你覺得我還有什麽理由跟她發火、指責她呢?我寵著她慣著她,隻是,因為我虧欠她太多了。”


    聽著霍漱清這麽說,覃逸秋歎了口氣。


    “漱清,我理解你的苦心。可是,你想過沒有,為什麽你對迦因這麽疼,她還是會放不下小飛?絕對不僅僅是因為當初小飛幫過她。”覃逸秋道。


    “難道不是這樣嗎?”霍漱清問。


    覃逸秋微微搖頭,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麽他們兩個會走到這樣的地步,明知道這樣不對,可為什麽會這樣。”頓了下,覃逸秋看著霍漱清,“你知道小飛出事前,跟我爸說了什麽嗎?”


    “什麽?”霍漱清問。


    “他說,為什麽大家隻說迦因應該做什麽,卻不去考慮迦因到底想要什麽。”覃逸秋道。


    霍漱清看著覃逸秋,不語。


    “其實,作為女人,有個像你這樣的丈夫疼著寵著,真的很幸福。可是,畢竟,迦因是個獨立的人,她一直都不是那種喜歡依靠別人的人,這一點,我們都很清楚。她和你在雲城的時候,是不是也沒有依靠你為她做什麽?她到了榕城,那麽艱難的情境下,也沒有訛詐我。她是個獨立的人,她有獨立的思想,你這樣過度保護她,把她保護在你的羽翼之下,可是,你越是這樣做,她就越是想要逃離你的保護。而小飛,他一直都對迦因說迦因應該有自己的夢想,不管到什麽時候都不能放棄夢想,他一直都幫著迦因去實現迦因獨立的夢想。你有想過為什麽嗎?迦因,她想要獨立,她不想成為你的影子,不想隻是做霍漱清的夫人,她也想作為她自己活著。”覃逸秋道。


    霍漱清,陷入了深思。


    “她並非不清楚自己應該和小飛劃清界限,可是,為什麽她做不到?如果你讓她獨立,給她一個船息的空間,她會這樣一直糾結搖擺嗎?”覃逸秋道,“漱清,不止她想要獨立,而你,也需要她獨立。未來你的路上,需要一個獨立的曾迦因和你一起承擔。你們兩個人一起努力,一起贏得你們的未來,這樣你們才會幸福!真正的,幸福!”


    良久的,霍漱清一言不發。


    覃逸秋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而他,也不是沒有想過。


    他明白,怎麽會不明白呢?可是。他能做什麽?


    “小秋,我。舍不得。”他沉默良久。才說。


    覃逸秋不禁笑了,道:“你啊,還一天到晚說我家老羅是老婆奴。你才是真正的老婆奴。”


    霍漱清笑了,不語。


    “我今天多嘴了,你別生氣。”覃逸秋道。


    霍漱清搖頭。道:“也就隻有你才會和我說這些話。我幹嘛要生氣?要是生氣了,以後我做了什麽錯事,連你都不說。不就完了嗎?”


    覃逸秋笑了。道:“得得得。你少給我戴高帽了,知道你心裏憋著氣呢!”


    “我是那樣的人?”霍漱清微微笑了下。喝了口咖啡,道。


    “你是什麽人。我還不知道?”覃逸秋笑道,“不過呢,迦因還年輕。你又這麽寵的,心思還沒沉下來。”


    “是啊,我老婆很年輕。”霍漱清笑著道。


    “美吧你?”覃逸秋道,“怪不得你們這些男人到了一定程度就要換個年輕小姑娘呢,果然還是年輕點刺激吧?”


    “你啊,說著說著就跑偏了。”霍漱清道,“放心,你家老羅不是那樣的人,你在他心裏就是年輕小姑娘。”


    “得了吧,你就這麽哄我,我知道自己是黃臉婆,不用你提醒了。”覃逸秋道。


    “誰敢說你黃臉婆?我替你去揍。”霍漱清笑道。


    覃逸秋無奈笑著搖頭了。


    “關於蘇凡的事呢,你不用擔心,我會慢慢安排的。”霍漱清道。


    覃逸秋看著他。


    “給她一些機會,多鍛煉鍛煉,其實她還是很讓人意外的。”霍漱清說道。


    覃逸秋笑了,道:“小飛在你麵前,就算是下輩子,他也沒機會把迦因搶走。有你這麽貼心的男人在,迦因還會找別人嗎?”


    霍漱清微微笑了,道:“下輩子啊,好像也不是很遠了啊!”


    “你啊,想的還真好。這輩子的事兒都沒完呢,就別想下輩子了。”覃逸秋道。


    霍漱清含笑不語。


    “哎,漱清。”覃逸秋問。


    “什麽?”


    “要是迦因這次沒辦法和小飛。”覃逸秋問道。


    “她會處理好的。”霍漱清道。


    覃逸秋想說,你這麽相信她嗎?她要是能處理好,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可是,她還是沒說出來。既然霍漱清相信,那就,相信吧!


    兩個人正聊著,突然覃逸飛的秘書跑來了。


    “不好了,夫人來了。覃夫人來了!”秘書喘著氣,道。


    “在病房嗎?”覃逸秋忙起身,問。


    “是的。”秘書道。


    霍漱清和覃逸秋對視一眼,立刻走出了咖啡店。


    “你給我們結賬。”覃逸秋對弟弟的秘書喊了一聲。


    然而,等兩個人趕到病房的時候,病房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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