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惠氣呼呼地走出了房間,凰歌才冷笑一聲,繼續為柳香蓮清理傷口。


    竹兒擦幹了眼淚,起身走了過來:“黃公子,有什麽需要奴婢幫忙的嗎?”


    黃公子看起來斯文有禮貌,根本不是老爺說的那種人,老爺真的是太過分了!


    “我問你一些事情,你要如實作答,千萬不能隱瞞。”


    凰歌給柳香蓮上了藥,裹上了紗布,問竹兒:“你家小姐從什麽時候開始反常的?可有受過什麽刺激?”竹兒仔細想了想,絞著手帕說:“其實從半個月以前,小姐就變得有些沉默寡言了,以前她有什麽事情,都願意跟奴婢說,但是從那時候開始,小姐總是靜靜地發呆,也不


    願意理奴婢。”


    凰歌看著熟睡過去的柳香蓮的容顏,皺眉問:“那個時候,可曾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


    竹兒低下了頭:“一個月前,京中有個詩會,聚集了不少才子佳人。詩會上,一個寒門才子與小姐鬥詩,很是精彩,後來兩人成為知己,經常有書信來往。”


    知己?凰歌唇角不動聲色地勾了起來,事情怕是沒有這麽簡單吧!竹兒咬唇看著柳香蓮,臉色有些不大好:“後來老爺不知道為何知道了這件事情,就責怪了小姐一番,把小姐軟禁在家中半個月有餘,那書生找了過來,還被老爺讓人把腿


    打折了……”


    這麽過分的嗎?凰歌眉頭情不自禁地擰了起來。


    柳不惠此人自私自大,又不講道理,她極其不喜歡。


    不過柳不惠做出這樣的事情,她也並不意外。


    “後來呢?”凰歌看了眼吞吞吐吐的竹兒,疑惑地問。“後來,秦公子來了一封信,說要跟小姐一刀兩斷,小姐看完了信之後,人就有些沉默了。再後來,老爺進來不知道對小姐說了什麽,小姐就病了一場,醒來之後就瘋了。


    ”


    竹兒說著說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看起來是真的在為自家小姐委屈。


    “好了,我知道了。”


    凰歌皺了皺眉,揮手示意竹兒站到一邊去。


    錢大夫眉頭緊皺,有些擔心地看著凰歌:“這應該是心病導致的瘋癲,這可怎麽治?”


    心病最是難醫,況且,柳香蓮還有這樣一個控製欲極強的父親,錢大夫感到十分為難。


    “還不能確定。”


    凰歌有些頭疼,她今天不經意見看到了柳香蓮的眼神,她看到了柳香蓮對柳不惠的恨,這其中,應該還有其他的原因!


    “那現在怎麽辦?丞相大人可是還在外麵等著呢。”錢大夫有些發愁地看了一眼窗外,覺得事情有些棘手。


    早知道帶黃公子過來會引起這麽多的麻煩,他就不多嘴讓他過來了!


    凰歌自信地笑了笑:“沒事,柳小姐沒有好之前,他不敢對我如何的。”


    凰歌說著起身,拿了紙筆寫了一張藥方,交給了竹兒:“按照這個方子給你家小姐抓藥去,每日三次煎來喝了。”


    錢大夫看了一眼,上麵寫的都是補氣凝神的藥,很是中庸,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效果。


    竹兒屈膝接過:“是,多謝黃公子。”


    天色漸漸地暗淡了下來,柳不惠站在院子裏的那棵柳樹前,臉色痛苦。這棵柳樹是香蓮出生那年他親手種的,如今已經有十五個年頭了,香蓮出生的時候,他的愛妻難產而死,那個時候他就發誓一定要在香蓮的身上把對妻子的愛也延續下去


    ,這麽多年他一直竭盡全力地保護自己的女兒,但是沒想到,女兒反而越來越不懂事,越來越叛逆了!


    他伸出手撫摸了一下那棵柳樹,表情溫柔,像是在撫摸著寶貝一般。


    “老爺,錢大夫和黃公子出來了。”


    看見自家主子出神,管家趕緊提醒。


    “香蓮怎麽樣了?”


    柳不惠回神,皺眉看著凰歌,神態又恢複了冰冷,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溫柔都是他們的錯覺而已。


    “傷口已經處理了,其他的事情,需要等她清醒之後才知道。”


    凰歌站到筆直,不卑不亢地回答他。“什麽?還要等明天?”柳不惠語氣頓時嚴厲起來,看凰歌的眼神也帶上了一分狠厲:“你剛才不是說可以治好香蓮嗎?本官警告你,如果你治不好香蓮,本官一定送你下去


    見閻王!”


    “丞相未免太過暴躁了吧。”


    凰歌冷冷一笑,麵帶譏諷:“堂堂丞相,動不動就要殺人,當真不怕言官參你一本?”


    “你真是好大的狗膽。”


    柳不惠見凰歌絲毫不懼,臉色陰沉地看著他:“你連我女兒都治不好,更治不好三皇子的病,如此不學無術的庸醫竟然還敢欺瞞皇上和三皇子,難道還不該殺嗎?”


    凰歌反唇以譏:“丞相,我可沒說治不好柳小姐,隻是說,需要等她醒來清楚一點再進行治療,您何必如此急躁?如今天色已晚,在下就先告辭了。”


    凰歌說完,也不管他是什麽反應,徑直往外院走去。


    “站住!沒有治好香蓮之前,你哪裏都不許去!”


    柳不惠隻覺得心頭竄上了一股怒火,如果不是為了香蓮,他恨不得現在就殺了這個肆無忌憚的年輕男子!


    凰歌又好氣又好笑:“不讓我離開?怎麽,丞相大人還想讓在下留宿柳小姐閨房嗎?”


    “你個膽大狂徒!”柳不惠氣的臉色鐵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來人,把這兩人關進柴房!”


    “你敢!”凰歌臉色也難看了下來,她簡直沒有見過這麽不講道理的人!


    “本官有什麽不敢?”


    柳不惠指揮著家中下人:“動手!晚上嚴加看管!”


    “黃公子。”見凰歌想反抗,錢大夫趕緊抓住了她的手腕,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


    凰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她現在並不是什麽敬王妃,隻是一個平常人而已,柳不惠自然不會放了她,如果強行出去的話,身邊的錢大夫怎麽辦?


    算了,她忍了!


    凰歌冷笑一聲,束手就擒。


    柳不惠以為她怕了,臉上閃過一絲譏笑。


    管家眼神愁苦地看著自家老爺,半晌才歎了口氣:“老爺,錢大夫和黃公子留在府中,可是外麵那些大夫呢?咱們府上,可沒有那麽多的柴房住啊。”柳不惠這才想起來,外院還有許多的大夫被他強製留在府中,不高興地皺起了眉吩咐:“去告訴他們,離開可是,但是關於小姐的病他們要是敢往外傳一句,就仔細自己的


    腦袋吧!”“是,我這就去辦。”管家恭敬地答應下來,可等出了內院,他卻愁苦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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