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默默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既然錢大夫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她便坦誠相對,不再遮遮掩掩。


    錢大夫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可置信地說:“九千歲雖然也被封了王,但是大家一直稱呼他為九千歲,老夫一時之間竟沒想到,京中還有一位敬王!”


    凰歌苦笑了一聲,不知道如何安撫這位震驚的老人。


    “可是敬王妃是個傻子啊!”


    錢大夫眼神複雜地看著凰歌,“世人都知道的,敬王妃是個傻子,前幾日甚至連人皇上都親自說了,你怎麽……”


    看著錢大夫臉上的驚訝,凰歌想了想,解釋說:“都是謠言。”


    錢大夫愣了半天,最後,歎息一聲:“謠言害人啊。”


    但是說起她是敬王妃的事情,錢大夫免不了對她同情:“敬王妃如此聰慧,醫術還這麽好,嫁給九千歲,實在是有點太可惜了。”


    凰歌尷尬一笑:“世事難料,不過,他對我挺好的。”


    憑心而論,夜千丞確實對她不錯了,基本上是有求必應,雖然是看在她有用的基礎上,但是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有用的人才有資格生存不是?


    錢大夫默了半天,忽然聽見外麵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讓你們守夜的,你們怎麽都睡了?”


    管家急匆匆地來,見兩個侍衛倒在地上不說話,也顧不得那麽許多了,徑直開了柴房的門:“錢大夫,黃公子,不得了了,小姐又犯病了,你們還是趕快去看看吧。”


    錢大夫一聽,匆忙站了起來,凰歌卻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動沒動。


    管家著急不已:“黃公子,請吧,小姐情況不妙啊!”


    凰歌冷笑一聲:“你們丞相既然把我們關在柴房,就要有自己來請的自覺。”


    這個柳不惠也太過分了,想把人請過來就請過來,想把人留下就關在柴房,真的把他們當奴才使喚呢?


    管家為難地看了凰歌一眼:“黃公子,我們家老爺的脾氣您也知道的,要不,奴才給您道個歉,您就不要計較了。”


    凰歌冷冷地拒絕:“讓柳不惠親自來請我,不然就不要打擾我睡覺。”


    錢大夫咽了口口水,看了管家一眼,也跟著坐下了。


    其實凰歌說的對,柳不惠確實沒有把他們當人看,沒有給他們任何的尊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也覺得有些屈辱!


    管家無奈地回去,稟告正在焦急等待柳不惠:“老爺, 黃公子和錢大夫說了,要想他們出來,除非您親自去柴房請!”


    柳不惠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他們真是這麽說的?”


    管家小心地看了一眼自己家老爺:“確實是這樣,不過老爺,還是給小姐治病要緊啊!”


    柳不惠知道,管家這是在提醒他,讓他親自去請人了。


    柳不惠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煩躁都忍耐下去!為了香蓮,他忍了!不過等香蓮好了之後,他一定要讓這兩個大夫好看!


    管家亦步亦趨地跟在柳不惠的身後,往柴房的方向走去,剛才被打暈的兩個侍衛,已經被人叫醒,茫茫然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怎麽回事?”


    柳不惠經過,不悅地問。


    “老爺,屬下們本來在好好地看守著柴房,但是突然閃過了一個人影,屬下們就被打暈了,請老爺恕罪。”


    侍衛恭敬地跪下,解釋。


    柳不惠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柴房裏靜靜地坐著的凰歌和錢大夫,電光火石之間心中已經百轉千回。


    如果侍衛們說的話是真的,那這個錢大夫和那個浪蕩子,可能還有外援,看來,是自己小看他們了!


    “你們先回去好好反省。”不過在這種緊要關頭,柳不惠也懶得追究兩個侍衛的失職,他快步走到了柴房門前,冷著臉看著凰歌:“倒是本官小看你們了,我既然來了,你們可以跟我去看香蓮了吧?


    ”


    香蓮睡醒了之後就痛苦不已,鬧著要去跳井,他實在是沒辦法了。


    “丞相大人,請人可不是這麽請的。”


    凰歌如同老僧般靜坐著,絲毫不慌張。


    “狂徒,你可別太過分,難道你就不怕本官秋後算賬?”


    柳不惠握緊了拳頭,怒視著凰歌。


    凰歌哈哈大笑:“我隻不過在教丞相如何做人而已,如果丞相要秋後算賬,那就等香蓮小姐好了吧再算賬吧。”


    “誰準你直呼香蓮的閨名?”柳不惠恨不得一拳頭砸到麵前這個威脅他又刺激他的年輕人臉上去,他堂堂丞相,竟然三番四次地被一個大膽狂徒威脅,氣勢竟然還落了下風?如今這個狂徒竟然還敢當


    著自己的麵直呼香蓮的名字?他簡直想殺了他!


    可是偏偏,現在還不能動手,這讓多年以來身居高位的柳不惠心中無比窩火。


    “柳丞相,柳小姐可還等著呢,您要是不好好地請我過去,那我可不管了。”


    凰歌絲毫不害怕,甚至朝他笑了一下。


    柳不惠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好,好。黃公子是吧,請你移步去給我女兒診治!”


    這番話裏的恨意誰都聽的出來,偏偏凰歌根本不介意。


    她隻是想氣氣這個猖狂的丞相而已!


    “雖然態度不夠完美,但是看在柳小姐還病著的份兒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凰歌終於鬆了口,伸了個懶腰往內院走去。


    錢大夫匆忙跟上,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黑如鍋底的柳不惠,心情有些鬆快。


    雖然這樣的做法有些冒險,但是錢大夫不得不承認,還挺痛快的。


    這個敬王妃,果然與傳說中的大相徑庭啊!


    等到了內院,凰歌發現柳香蓮已經被人用絲布綁了起來,她躺在床上痛苦地哭鬧著:“放開我!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啊!”


    “嗚嗚嗚……小姐,您死了竹兒怎麽辦?嗚嗚嗚……老爺一定會打死竹兒的!”


    竹兒在一邊哭著,看起來很是無措。


    柳香蓮見柳不惠帶著人來,臉色難看不已,卻不哭鬧了,一張小臉兒憋得通紅!


    凰歌見狀,趕緊衝了過去,大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狂徒!你在幹什麽?你想掐死我女兒嗎?”


    柳不惠見狀,頓時大怒:“來人!快把這個傷害小姐的畜生拖出去打死!”他身後的侍衛和家丁一起衝了過來,凰歌冷笑一聲,一腳踹翻一個,冷笑著看柳不惠:“傻子!我這是在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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