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炙熱敬佩的目光不斷地落在凰歌和夜千丞色身上,夜千丞輕巧地落在地上,臉上依然是寵辱不驚的淡然,隻有一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著凰歌,像是在仔細看她到底有沒有受傷。


    凰歌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似乎連衣角都沒有掀動一下,才關心地詢問那頭發花白的老夫人:“您沒事兒吧?”


    老夫人渾身直哆嗦,平複了半晌,才聲音顫抖地道:“多謝兩位貴人救命之恩……”


    說著顫顫巍巍地要跪下去,凰歌哪裏肯讓她跪?連忙把她扶到了一邊,細細地檢查之後,見她除了受到了一點驚嚇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問題,這才放了心。


    “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當眾毀了本公子的馬!”


    那幾個縱馬的人卻怒道:“這可是價值千兩的汗血寶馬!你就這樣給我們弄死了!快賠錢!”


    更有人臉色陰沉地道:“賠?他們如何賠的起?”


    這兩人雖然衣著不俗,可卻十分麵生,想來也不是什麽世家大族出來的,畢竟,他們可都是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他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麵前這兩人!


    街邊的百姓們見他們惹了事兒還敢這麽囂張,頓時不高興地指指點點:“給馬喝酒?也虧得這些紈絝子弟想的出來!”


    “是啊!明明是你們的錯,還讓這兩位善良的公子和夫人賠錢,你們可真是黑心肝啊!”


    “嘖嘖,現在的紈絝越來越不像話了啊……騎馬上街就算了,還給馬飲酒,哎……”


    那個被馬砸到的年輕人在同伴的幫助下,費力地把自己的腿從馬脖子下抽了出來,對方才那囂張的年輕人道:


    “誌容,算了,今日之事本來就是我們的錯。若不是你們非要給那馬兒們喝酒,它們也不至於發瘋跑到大街上來,還險些傷了這麽多的人。”


    那臉色陰沉的誌容一跺腳:“溫兄!話雖然是這樣說!可我們到底是沒有傷人!他們卻殺了我們的馬!”


    剛才那臉上有刀疤的男子也不知道使用了什麽招式,竟然紮起頃刻之間把所有的馬都殺了,所以他們才沒有踩在那老夫人和出來保護的她的年輕女子身上。


    隻是這馬前幾日才到,他們還沒有玩過癮,如今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死了,他們心裏難免不舒服!


    方才那被馬砸了的人爬起來,凰歌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眼望去真是他,頓時皺起了眉:“溫丁霖?”


    方才她這些馬跑的太快了,她的注意力又一直在那老夫人的身上,所以才忽視了,這人群中竟然還有溫丁霖!


    “你是……”


    溫丁霖隻覺得剛才有人叫他的那個聲音十分耳熟,但是他左右看了一圈,才發現,仿佛根本沒有什麽認識的人。


    凰歌挑了挑眉,笑著道:“溫公子真是好雅興啊,竟然還有心情在這繁華的大街上縱馬。”


    凰歌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這麽一說,頓時叫溫丁霖心中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來。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凰歌,隻見她眉眼處和凰歌十分相似,就連那說話的聲音都一模一樣,過了半晌才驚奇地道:“你是敬……敬……”


    “敬王妃”三個字還沒有說出來,他便被一道冷冷的目光盯上了。


    原來,方才那在頃刻之間殺了他們全部馬匹的刀疤男子,正臉色陰沉地盯著他。


    溫丁霖呼吸一停,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凰歌溫柔一笑:“溫公子,牙不想要了?”


    言下之意,分明是讓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溫丁霖心中一驚,連忙摸了摸自己的牙,馬上改口道:“黃夫人,是您啊!”


    完了,凰歌既然出現在這裏,還做了喬裝改扮,那旁邊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夜千丞了!


    也難怪,此人的身手如此之好。


    凰歌略微點了點頭,紅潤如熟透了的櫻桃般的唇邊,勾起了一絲輕笑來。


    還好,溫丁霖反應還算是快,沒有戳破她的真實身份來。


    那叫誌容的年輕人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凰歌和夜千丞,又看了一眼溫丁霖:“溫兄,這兩人你認識?”


    可真是奇怪啊,若是溫丁霖認識,他為何不認識?而且,溫兄似乎很是害怕漂亮女子的樣子。


    誌容的眼神在夜千丞和凰歌身上打了個轉兒,心中突然否定了自己先前的想法。


    讓溫丁霖這害怕的不是這個美豔如妖精般,一顰一笑似乎都能勾人心魄的女子,而是她身邊站著的那個幾乎連口都不開的年輕男子。


    那男子容貌俊朗,兩道不可遮蓋的刀疤從鼻梁邊斜斜地下來,非但沒有破壞他臉部的美感,反而給他增添了許多的硬氣和殺氣,威嚴冷酷的叫人不敢直視。


    溫丁霖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對著那叫誌容的年輕人道:“認識 ,認識,誌容,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和黃夫人和黃公子說。”


    “黃公子”三個字出口,夜千丞那陰沉著如水的目光便落在了溫丁霖身上,溫丁霖恨心裏一慌,不能咬了自己的舌頭。


    剛才情急之下,他隻能開口稱凰歌為“黃夫人”了,畢竟凰歌曾經以黃大夫的身份出現過,如今又是女裝,他自然不能暴露她的身份,隻能稱她為黃夫人了。


    可是如此一來,在稱呼夜千丞的時候,便不是那麽好辦了。


    兩人本是夫妻,他便也隻能稱呼夜千丞為“黃公子” 了,隻是如此一來,倒像是把凰歌的姓氏貫在了夜千丞身上,也不知道夜千丞是不是會不悅。


    偷偷地看了一眼夜千丞,見他正冷冷地看著自己,溫丁霖頓時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不禁想到了當初在青樓的時候,那隔空而來的冰刃,倒吸了口涼氣,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溫兄,既然是你認識的人,那我們就好辦了。您先辦事,兄弟們先回去了。”


    那誌容公子沉吟了片刻,見小廝們從遠處匆忙跟了過來,轉頭把死馬交給了他們,自己帶著那幾個紈絝走了。


    見凰歌皺眉看著他們離去的身影,眉目之間似乎有些不滿,溫丁霖立刻懂事地去給那受驚的老夫人行了一禮:


    “老夫人,對不起,叫您受驚了,晚輩身上隻帶了這些銀子,您拿回去,隨便買點補品壓壓驚。”


    那老夫人可不敢接,凰歌勾唇一笑,勸道:“您快拿著吧,這位公子有錢的很,這點銀子對她來說不算什麽的。”


    溫丁霖嘴巴動了動,看目光落在一直站在凰歌身邊的夜千丞身上的時候,卻又閉上了。


    心中卻忍不住嘟囔,什麽叫他錢多的很?難道他溫丁霖的銀子,都是大風刮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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