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歌深深地吸了口氣,神色逐漸平靜了下來,畢竟,為了這樣的人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在這件事上,你沒有任何機會,惹煩了我你隻有死路一條。相反,若是你說出幕後主使,告訴我是誰讓你這樣做的,我還可能放你一條生路。”


    韓月用濕漉漉的衣服裹著自己,抬起一雙絕望的眼睛看著凰歌:“王妃,你為什麽不肯讓我做側妃?是怕王爺喜歡我多過喜歡你麽?”


    凰歌驚訝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


    這次,她沒有生氣,隻是單純地覺得好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那我問你一句,你為何非要做王爺的側妃呢?我已經為你安排好了新的身份,你出去找個情投意合的人嫁了,不比留在敬王府爭寵好?”


    韓月搖了搖頭,眼神晦暗地道:“我喜歡王爺,王爺位高權重,俊美如謫仙一般,若是錯過了他,我這輩子都後悔的。”


    “那這件事情就是你自己策劃的了?”


    凰歌臉色一沉,對著管家道:“把人趕出去,永遠不許她再進入敬王府一步。”


    管家早就急不可耐了,聽王妃一聲令下,立刻帶著侍衛走了進來,把韓月拖了出去:“帶走丟遠點兒!省的她惡心人!”


    “楚凰歌!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已經是他的人了!你們放開我!”


    韓月一路掙紮著,還是被人拖走了,她聲嘶力竭的聲音也越走越遠,逐漸消失在眾人的聽力範圍之內。


    “管家,找個輕功好的人跟著她,看看她都見了什麽人。”


    凰歌冷聲吩咐管家道。


    管家頓時一愣:“王妃的意思是,此事是有人在幕後指使?”


    凰歌點了點頭:“應該是,隻憑她自己,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若是韓月想纏人,當初在青樓的時候怕是都已經纏上他們了,她這個要嫁入敬王府的念頭,明顯是最近這幾天才有的。


    “好,我讓鬆泉遠遠地跟著。”


    管家連忙應了一聲,就準備離開。


    凰歌想了想,又叮囑道:“隻跟著就好,不必打草驚蛇。”


    管家再次領命。


    凰歌在夜千丞身邊坐下,心情極差。


    即便韓月是被人指使,她自己心中怕是也動了嫁給夜千丞的念頭了,韓月也已經背叛了她。


    被人背叛的滋味,並不好受,尤其是她一直對韓月照顧有加,如今她卻要跳出來和自己搶男人,還用的那樣下三濫的招數,這讓凰歌的感覺,自己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你覺得會是誰?”


    夜千丞注意到凰歌的情緒,眉頭稍解,溫聲道。


    嗯,不管怎麽說,今日他的目的是達到了。在這個女人對韓月說,隻要有他在,就不會有任何女人能進門的時候,他的心情就好多了。


    舒服。


    “不知道。”


    凰歌搖了搖頭,大眼睛裏滿是疑惑:“知道韓月和我們的關係,還能潛入敬王府慫恿她來勾引你的,應該沒有幾個。”


    這句話說完,凰歌心中突然有了一些猜測。


    她眼中掠過一道寒光,看著夜千丞問:“會不會是楚天歌?”


    “為什麽會是她?”


    夜千丞反問道。


    楚天歌已經銷聲匿跡了好幾天了,沒有禍害太子府,也沒有糾纏敬王府,簡直是前所未有的乖巧安靜。


    “隻有她知道,我最接受不了側妃侍妾什麽的。”


    凰歌唇角泛起一絲冷意,道:“而且她消失了這麽長時間沒有搗亂,這太不像她了。”


    另外還有一點,楚天歌對敬王府也很是熟悉,她能輕易躲過寒冰和雲峰的注意,潛入敬王府不是難事,若是趁著她和夜千丞不在府中,來教唆韓月幾句,更是易如反掌。


    “你為什麽接受不了側妃侍妾?”


    夜千丞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楚天歌的身上,他深邃的眸子裏掠過一絲光芒,饒有興致地問凰歌。


    “我們那邊,流行一夫一妻製。”


    凰歌挑眉看著夜千丞,不懷好意地地笑了:“男人三妻四妾,可是要被閹割的。”


    閹割倒是不會,但是隨口編造幾句來嚇唬一下某個男人,倒是不錯這。


    夜千丞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咳咳,幸好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王妃,您在說什麽?奴婢怎麽聽不懂?”


    寒霜無辜地看著凰歌,小臉兒上寫滿了問號。


    王爺和王妃之間的話題,從什麽一夫一妻三妻四妾的地方,突然開始變得難以理解了。


    王妃不是出身國公府嗎?那楚國公,之前不也是三妻四妾嗎?王妃的一夫一妻,到底指的是哪裏?


    “你還小,這個你不需要懂。”


    凰歌輕輕地咳了一聲,笑著對寒霜道。


    她的出身來曆,是無法跟寒霜白露解釋的,她簡直無法想象,這兩個小丫頭知道她是借屍還魂之後是怎樣的反應!所以,該瞞著的還是要瞞著,該裝傻的時候,還是要裝傻!


    這邊,韓月被趕出了敬王府。


    “快滾快滾!狼心狗肺的東西!真是不知道好歹!”


    兩個侍衛臉色陰沉地把韓月推下了馬車,一臉嫌棄地道:“我家王爺王妃好心救你,你竟然恩將仇報!滾遠些,別讓我們再看見你!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高聲恐嚇了韓月,兩人才恨恨地離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也都知道了。


    韓月這個女人,當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王妃對她那麽好,她還要做出那樣不知廉恥的事情!


    車輪滾滾,很快奔入了蒼涼夜色,韓月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被摔疼了的腿, 眼睛酸澀不已。


    如今還是冬夜,夜風依舊涼的刺骨,她在敬王府弄濕了衣裳,濕衣裳見了涼風,很快結了一層冰,她像是掉入了冰窖裏一般,渾身上下都是極為寒冷的。


    但是,對於今天自己的所作所為,她並不後悔,開始的時候,她還對敬王妃有一絲抱歉,可當敬王妃無情地讓人把她丟出來的時候, 那微弱的愧疚之情也被仇恨所取代了。


    “ 你明明什麽 都有了,為什麽不肯分一些給別人?做點好事兒就這麽難嗎!”


    韓月抱緊了自己,在夜色中踽踽獨行,掛著淚水的臉上寫滿了恨意:“我又沒有真的想和你搶男人!給我一席之,讓我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不行麽?為什麽你這麽狠心?”


    “楚凰歌,我詛咒你,不得好死!你這樣的妒婦,早晚會被厭棄的!”


    鬆泉遠遠地跟著韓月,自然聽到了她在寒風中惡毒的咒罵,頓時氣的握緊了手中的刀,可想到王爺王妃是吩咐他來監視韓月的,便隻能暫時忍下這口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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