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葛強”破門而入,施展術法,陰風掠過,厲鬼撲來。


    “人文蒙昧,故而有恐懼,然天行健,萬物陽剛,君子以自強不息,問心無愧,何懼陰鬼!”張鹹的心念一瞬而過,修練了六神恐咒,明悟了恐懼,心念克服,再無恐懼,念頭無比鎮定,對陰鬼視若不見,一個箭步衝出,內勁爆發,渾身氣血大盛,猶如一團火焰


    ,至剛至陽,克製陰邪,厲鬼根本不能靠近他,直接衝散了,抬腿一腳跺在“葛強”胸膛。


    “葛強”被陰鬼附體,動作生硬,根本躲不開,當即一聲沉悶,但“葛強”的身體素質好,長期練武,筋骨肌肉結實,挨了一腳根本沒事,反而兩手抓住了張鹹的腳。


    “不錯……有……幾分修為,但你一定……死,陰陽過橋,五鬼噬魂……”生硬的聲音傳來,透著一股陰森森的殺氣,陰邪的咒語凝聚念頭,目光用力,兩個空洞的眼睛睜大,青筋突起,血絲浮現,眼裏一片血紅,猶如地府的凶鬼,勾魂奪魄,


    直視張鹹的雙眼。


    雙眼是奇經八脈的陰蹺穴與陽蹺穴,蹺是腿,通橋,乃是人體陰陽之交匯,道書曰,走過陰陽橋,方見鬼神妙。


    張鹹猝不及防,目光對視的一瞬間,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碾壓,通過他的雙眼,就打通了一條橋梁,強行通過,灌入他的大腦識海。


    “嗚嗚嗚……”


    一陣厲鬼哭豪的聲音響起,眼前模糊,視覺不清,腦海裏五條鬼影徘徊,張鹹頭痛欲裂,連腦神經都在抽搐,瞬即失去抵抗力,倒在地上,抱頭哀嚎。


    “啊……”


    張鹹大叫,這術法不是一般術法,一般術法是從外部起效,而這術法是直接把一股念頭灌入了他腦子,強行碾壓他的念頭,腦神經錯亂,痛苦無比。然而在這痛苦之中,幾乎已經神智不清,大腦一片渾濁,但在渾濁的深處,有一個真我的念頭,卻莫名清晰,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喝醉了酒,表麵迷迷糊糊,心裏很清


    醒,正所謂酒醉心明白,酒後吐真言,真言既是真我。


    “抱元守一,練神返虛,無極生太極,混沌生雷法,破!”張鹹的真念浮現,觀想乘龍道法,順應大腦的渾濁,不做任何掙紮,自我關閉所有念頭,就像遇到極大的痛苦陷入昏迷,一切念頭歸於虛無,什麽都沒有,混沌渾濁,無


    極返虛。下一刻,混沌無極之中,真我念頭開啟,猶如一幕太極圖運行,天地交感,陰陽交泰,碰撞出一道雷電,“哢嚓”一聲炸響,電弧火花迸濺,雷光閃爍,照亮整個空間,混


    沌分離,無極生有極,意識清醒,心念清明,鬼影破滅,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張鹹眼裏電弧閃爍,雷光大亮,這次他自己也看清了雷電,目力凝聚,直視“葛強”血紅的雙眼,雷光化形,一瞬進入“葛強”眼裏。


    “啊……”


    “葛強”也大叫一聲,兩眼鼓起太用力,血絲破裂,眼流血淚,麵目表情痛苦,掙紮惆悵,渾身一抖,空洞的目光有了焦點,附身的陰神被雷法破了,葛強已經清醒。然而雷法破了陰神,也傷及了葛強的神念,大腦抽痛,眼睛也受傷,眼神經刺痛,視覺不清,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看著麵前的張鹹,顯然也知道不是好事,一臉


    的驚慌失措,趕緊扶著門邊的走廊逃跑。


    張鹹沒有追趕,這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殺人,而剛才打鬥的聲音,已經驚動了酒店的工作人員,很快就來人了。見到房門被踢壞,立刻通知的主管,張鹹隻得裝成受害者,說不認識對方,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酒店一查視頻監控,見有人破門而入,如此暴力的行為,這還得了,立


    刻報了警,不一會兒就有警察來了。


    另一邊,周子勝動了殺機,出了城區,徑直前往無人的山林。


    夏惋惜緊隨其後,也想見識一下這地門高手的實力,一直跟到了山林,四下無人,周子勝停了下來,夏惋惜也在相隔十幾米的地方停下。“地門的行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簡單了?”夏惋惜淡淡的語氣,已經感應到了周子勝的殺氣,而這山林無人,顯然是要下殺手,但僅僅是為了殺人,行事目的如此簡單,


    地門就不會這麽難對付了。


    “殺與不殺,隻在老夫的一念之間。”


    周子勝肩膀一抖,取下背後的長劍,“嗆”的一聲銳響,利劍出鞘,寒光乍現。


    原本周子勝隻是想引走夏惋惜,但見到夏惋惜年紀輕輕,天賦異稟,修為已達化勁練髓,周子勝心生嫉恨,再加上與夏惋惜父親有仇,這才動了殺機。


    “夏華陽的後人,不知道繼承了眾閣道的幾分真傳,老夫領教。”周子勝一手負背,一手執劍,頗有一身劍術高人的氣質,就像比武切磋,但眼裏卻是閃爍著陰狠,負在身後的手,從衣袖裏滑出一把小匕首,扣在手裏隱藏,而仔細看,


    這匕首的刀鋒是黑色,乃是塗抹了劇毒。


    “你知道我父親,看來你也不是無名之輩,還未請教閣下如何稱呼?”


    夏惋惜淡淡的說著,想要打聽更多信息,同時從包裏取出一截合金鋼,用力握住一抖,彈出劍刃。


    然而見到這鋼劍,周子勝卻是一發的陰沉,沒有說自己的名號,而是語氣大恨:“小輩,你太狂妄了,在老夫麵前,你隻用這破劍,是想找死!”“閣下不說名號,還如此動氣,看來是我父親年輕時的手下敗將,然而俗話說得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你能在我父親麵前見到鎮神法劍,但在我麵前,你連見一眼的資格


    也沒有了。”平淡的語氣,話未落音,夏惋惜一步踏地,強橫的內勁震蕩,就像一桶火藥炸開,周圍的空氣為之一震,縱身衝出,迅猛至極,破空的氣流聲作響,十幾米的距離,僅僅


    是一個眨眼的功夫,一晃而至,揮手一劍斬下。


    “嘩哢……”


    鋼劍劃過空氣,發出一聲銳響,仿佛把無形的空氣劈出一條裂痕,劍勢霸道無比。


    “喝!”


    周子勝一聲冷喝,也一瞬爆發,進入練髓換血後,體能超出極限,舉手投足皆有千斤之力,神經反應也奇快無比,長劍一抖,劍勢震蕩,力道強橫至極。


    “鏗!!”兩劍碰撞,撞出一聲金銳的聲音,一絲火花迸濺,劍刃皆是崩裂,夏惋惜的力量之強,一劍壓下,周子勝當即後退了一步,手掌虎口震得發痛,心裏大驚,僅僅是一招交


    手,周子勝就已經明白了,夏惋惜的實力,果然還在當年夏華陽之上。周子勝心裏嫉恨到了極點,當年流行氣功的時候,京都有高層也迷信氣功,他本來有機會進入上層,卻被夏華陽揭穿,他暗中找夏華陽報仇,卻又被夏華陽打敗,隻得狼


    狽逃出了京都,後來夏華陽抱丹入道,他就更不敢招惹了。


    如今夏華陽死了,但夏華陽的後人,年紀輕輕,居然還更是厲害。


    一想到這裏,周子勝怒不可止,戾氣湧入心神,目光一變,一聲大喝:“力士何在?還不速速上我身!”瞬即,周子勝怒目瞪眼,神情威嚴,渾身一抖,肌肉青筋凸起,氣勢大漲,猶如神靈附體,腳下發勁,把地麵都踩出一個腳印,一股大力揮劍,抵抗壓下的劍勢,一劍橫


    掃甩出。夏惋惜順勢後躍,躍出幾米開外,但腳下還未落地,周子勝已經衝殺過來,速度奇快,一劍斬向夏惋惜,夏惋惜在空中無從借力,卻劍勢一擺,抵在周子勝的劍上,以此


    借力,翻身落地。


    “這是……請神上身!”


    夏惋惜一眼認出了周子勝的招式,所謂請神上身,也就是俗稱的神打,沒想到周子勝還會這術法,但周子勝一身戾氣,已入邪門歪道。


    瞬息之間,周子勝又是一聲暴戾大吼,追上夏惋惜,揮劍劈斬,力量之強橫,劍勢正好揮過旁邊一顆碗口粗的樹木,一劍劃斷,居然劍勢不減,劈向夏惋惜。


    “哼!”夏惋惜一聲冷哼,腳下站穩,鋼劍一橫,另一手扶住劍身,“鏗”長劍劈在劍身,夏惋惜兩臂承力,身形紋絲不動,韌勁的合金鋼劍彎曲成了弓形,以柔克剛,手腕一抖,


    劍身如弓蓄勢,猛然一下彈起。


    “鏘!”


    一聲清脆的震響,長劍被彈起,距離的震蕩,周子勝的虎口發麻,握不穩劍,直接彈飛出去,身形也被震得不穩。


    “戾氣蒙心,亂力有餘,卻不能收放自如,這等劍術,力氣再強也是枉然。”夏惋惜順勢一劍挑出,直指周子勝的要害,周子勝身形不穩,根本躲不開,但夏惋惜沒有下殺手,畢竟她不是隨意殺人的狂魔,不過她也不是手軟之輩,劍勢一偏,刺在


    周子勝的右臂,挑斷了筋肉。


    就算醫好了,也不會再這麽靈活,劍術下落,算是廢了武功。


    周子勝一聲慘叫,但同時,夏惋惜沒有下殺手,這一瞬間的變化,周子勝左手一甩,小匕首飛出,距離太近了,夏惋惜躲過要害,卻被匕首刺在肩膀。


    “你……找死!”夏惋惜眼神一冷,揮劍就要斬殺,但肩膀一陣劇痛襲入,整個肩臂麻木,“哐當”一聲劍落在地上,立刻反應過來,不好,這暗器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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