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給周子勝敷好藥,經過一天一夜,傷口已經愈合,這就是練髓高手,身體機能活躍,恢複能力強大,隻是普通的皮肉傷口,恢複得極快,配合針灸和推拿,再有地


    門門主調製的靈丹妙藥,生筋續肉,活躍經絡神經,周子勝的手臂,絲毫沒影響靈活度。


    “周兄,你的筋肉接好了,但筋肉新生,還需調理幾日,方可用全力。”中年人說著,做完了治療,一根一根的取下針灸。


    “哈哈,德仁老弟,好久不見了,你的醫術神乎其神了啊!”


    周子勝笑了一聲,活動了一下手臂和手指,這種斷筋的傷勢,還能全然恢複,不但是練髓的本身基礎和靈丹妙藥,還有何德仁的醫術超群,否則多少會有影響。


    “皮肉小傷罷了,還得是門主的點化,我等才有如此道行。”何德仁收拾了藥瓶,又取出一副針灸,轉身看向葛強,頗為歎氣的說道:“葛強啊,別怪我下手狠,混江湖的,要講規矩,既然得了門主的好處,入了地門,就應該知道背


    叛是什麽下場。”


    “唔……唔唔……”


    葛強拚命的掙紮,嘴裏被堵住,叫不出聲,仇恨不甘的眼神看著何德仁走近,卻變成了無比的驚恐。當年何德仁是以醫術走江湖,打著祖傳秘方專治疑難雜症的牌子,但一般人不知道,何德仁其實是得了屍術秘傳,人死之後,屍體入土為安,屍術自古以來就被視為邪術


    ,侵犯死者遺體,不為正道所容,而屍術的詭異陰森,也讓人懼怕。不過何德仁行事謹慎,沒犯過大案,所以一般人不知道何德仁,但何德仁與周子勝很有交情,因此葛強知道何德仁的手段,極其陰邪狠毒,嫌正常的看病抓藥賺錢慢,就


    用醫術設局,專找大戶下套。並且何德仁為了修練屍術,甚至解刨活人,無論男女老幼,全都解刨過,葛強當年就幫何仁德拐騙了幾個小孩,當時隻以為何德仁是拐賣賺錢,但後來才隱隱知道,是活


    活的解刨了,練成活屍。


    此刻麵對何德仁,葛強心裏的那種恐懼,幾乎崩潰了,隻得把目光看向了周子勝,希望看在當年跑腿的份上,鞍前馬後,稱呼一聲周師傅,放他一馬。


    周子勝隻是冷聲說道,“你跟了我那麽多年,但做了叛徒,容不下你啊,更何況如今是入了地門,這是門主的規矩,也沒人救得了你。”


    “嘖嘖嘖……”何德仁一陣怪笑,說道:“周兄,你還是先出去為我護法,我要施術了,今晚那個張鹹,必定會為葛強施術,正好讓他知道我的手段。”


    周子勝沒再多言,在外麵去了,任由葛強拚命的掙紮,唔唔的崩潰絕望。


    “要保持清醒,體會痛苦,才能把念頭激發到最強。”何德仁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按住葛強的腦袋,摸準穴位,拿起針灸插入,封閉了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能,讓葛強一直保持清醒,無論遭受多大的痛苦,也不會昏迷,以此把


    念頭催化到最強,直到大腦神經崩潰為止。


    “一旦張鹹為葛強施術,必遭葛強反噬,這是自身術法的反噬,就算懂得因果避禍之術,也躲不過自身術法的反噬,嘖嘖嘖……”


    何德仁連連怪笑,如此強大的反噬,陸地真仙也要吃個大虧。


    取下葛強嘴裏塞布,葛強立刻想大叫,但臉部肌肉已經癱瘓,無論如何用力,嘴部不能動。


    “血屍披人皮,口銜符令,厲鬼走陰,亡魂索命……”何德仁低聲念咒,畫了一道詭異的符籙,疊成三角形,塞入葛強的口裏,閉上嘴,又在天靈蓋上插了一針,葛強的麵部表情徹底呆滯了,兩眼無神,五官知覺斷絕,意識


    卻異常清晰。何德仁取出小刀,割破葛強的頭皮,一塊一塊的剝皮,從頭皮一直剝到腳下,手法凶殘,極其精準,剝皮而不破壞血管,不會流太多血,不損害性命,活生生的承受剝皮


    之痛,而剝皮之後,全身細肉果露,神經末梢接觸,讓痛苦更上一層樓。葛強的身體已經癱瘓,但這無比劇烈的疼痛,肌肉顫抖扭曲,拚命的掙紮,細肉表麵的毛細血管裂開,血液滲出,血淋淋的詭異恐,所有痛苦傳向大腦,念頭劇烈無比,


    血淋淋的麵部表情猙獰,咬牙切齒,戾氣衝天,化為一具血屍……


    鄉下小院,九組的戰士換班站崗,夏惋惜在一旁為張鹹護法,張鹹焚香沐浴,布置好法壇器具,也靜心入定,等待午夜的時機。晝屬陽,夜屬陰,白天有陽光,整個空間氣場都是陽剛,術法看似玄妙,可以施術於千裏之外,但其實念頭也是穿梭於空間氣場,就像我們的手機信號一樣,而術法是屬


    陰魂念頭,被陽氣克製,所以白天的信號不好


    必須到了夜晚,陽氣下降,陰氣上升,空間氣場轉為陰司,此時才適合施術,除非修成了陽神,念頭由陰轉陽,則可以白日出竅,不受陽剛克製。


    夜深人靜了,張鹹六感靈覺,感應著氣場變化,時間差不多了,他睜開眼,取出保鮮盒裏葛強的血液指甲頭發,調勻血液,書寫符籙文書。施術最好的媒介是血液,蘊含了精氣神,但血液不易保存,容易變質,生機流失,也就失效了,而頭發和指甲也蘊含了血氣,保存時間相對較長,但缺點是蘊含的血氣很


    少。


    張鹹寫好了符籙,把頭發和指甲包在符籙裏一起使用,疊成三角形,放在一旁待用,然後他脫下了衣物,夏惋惜幫拿著衣服,又幫他遞過來針灸。


    “三神四命,七屍穿衣,三神為魂,四命為魄,陰陽不過界,生死不由天……”


    “王重陽以活死人之法修練,三年抱丹入道,道書曰:


    活死人兮活死人,自埋四假便為因。


    墓中睡足偏惺灑,擘碎虛空踏碎塵。


    活死人兮活死人,不談行果不談因……”他度過諸多道書,心裏默念著屍衣經的要領,又與活死人之術相互參悟,大道三千,萬法歸一,萬變不離其宗,七屍穿衣是七種生死玄妙的方法,分別是三神與四命,神


    是指魂念,命是這體魄,參透這七種屍衣,魂念與體魄一起穿屍衣,不死不活,非陰非陽,介乎於陰陽生死之間,領悟陰陽生死的玄妙,這就是王重陽修練的活死人。


    他尋著自身經絡穴位,用針灸封閉自身四命,心跳緩慢停止,體溫下降,呼吸也緩緩減少,氣血平息,肌膚變得蒼白,整個人的氣息都逐漸停止,就像一具冰涼的屍體。“仙子姐姐,我道行尚淺,初次使用此術,等會兒我徹底進入了活死人狀態,半個小時後,若是醒不來,你就拔了我身上的銀針,用化勁幫我按、摩,活躍氣血,然而再我


    耳邊大喊一聲。”


    以他的身體底子,閉氣半個小時,也差不多是極限了,如果他醒不來,就真的成了死人,而他身邊若不是有夏惋惜護法,他也不敢嚐試此術。


    “嗯。”夏惋惜點了點頭,心裏默記時間,看著張鹹的秘術,確實很嚇人,她幾乎感受不到張鹹有一絲活人的氣息,完全就像一具屍體。張鹹盤膝坐下,身前放一個水碗,他用的水火道術,這術法其實不難,隻是破除葛強身上的術法,但關鍵是對方下術之人,必然有所感應,而他與葛強聯在一起,對方就


    可以順著這條聯係捕捉到他,肯定對他施術,而對方的道行高深,他很是忌憚。


    所以他施完術,立刻穿屍衣,躲避因果聯係,對方就找不到他,說得簡單一點,就是裝了比就跑,讓對方找不到他。


    他默念咒語,全神貫注,凝聚念頭,燒了符籙,手捏印決一抓,攝住火苗按入水碗。


    “撲哧!”


    水火交融,水碗借火顯形,火光凝出一道肉眼可見的符文,隨即蕩起一圈漣漪,符文溶入水裏,火光一瞬即逝,漣漪之中倒影出一幕幻象。


    這幻象是肉眼不可見,而是精神念頭層麵的“看見”,“看見”就代表已經聯係自己的精神念頭,隻見一個血淋淋的鬼怪,批著一件人皮,戾氣衝天,猙獰無比。


    “嗯?這是……”


    張鹹愣了一下,念頭通過的瞬間,卻見到這披著人皮的鬼怪,他當即嚇了一驚,一股無比劇烈的怨戾念頭湧向了他,血淋淋的鬼怪向他撲來。


    “不好,被算計……”張鹹的念頭極快,立刻反應過來是被算計了,“三神返虛,無極混沌,結!”一瞬間,張鹹閉上眼,觀想乘龍太極,太極化無極,放空所有念頭,返歸混沌虛無,陰魂三神封閉,配合陽魄四命,肉身穿屍衣,魂念也穿屍衣,肉身和魂念皆停止運行


    ,氣機念頭全無,徹底成為一個死人。


    然而看似是死人,身體卻充滿了陽氣精神,身處陰陽之間,是死非死,是活非活,半死不活,半活半死,與陰陽兩界相合,蘊含生死玄妙,是為活死人也。但術法反噬,牽係自身,躲無可躲,在他見到鬼念的這一瞬間,鬼念就已經湧入他的識海,他識海歸於混沌無極,三神四命,七屍穿衣,活死人兮活死人,不談行果不談


    因,不沾陰陽因果,規避了鬼念的反噬,但身處陰陽之間,亦是陰陽過界,鬼念入體,正好占據軀殼,附體奪舍。


    “啊啊啊……”一聲淒厲的大吼,“張鹹”睜開眼,滿臉猙獰,咬牙切齒,雙眼血絲通紅,戾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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