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雷斯正迷茫著。


    因為他越來越搞不清楚,自己停下腳步的原因了。


    當然,自己還是知道那個讓自己逃避一切的契機的。最初是潘多拉的消失,這使得他產生了恐懼,認為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戰鬥了,而同時又因為對可能會想要取自己性命的米婭感到害怕,產生莫須有的妄想,其結果就是帶著恐懼心逃了出去。


    之後就是海因斯王子的死。在與米婭分別之後,阿雷斯來到了王子那裏,可是他已經危在旦夕,而且自己還被當成了殺害王子的嫌疑犯。這時候他已經對與人接觸感到恐怖,所以在沒有做出任何辯解的情況下就從現場逃跑了。


    這之後,被愛馬奧盧托斯拋棄,一個人在毫無人煙的森林裏至少度過了十天。可是托這個的福,他也從自己的生命被什麽人狙擊著——這種莫須有的恐懼中解脫出來了一點。


    說起來,他還因此遇到了利茲。不能說話的她,現在是唯一能成為自己動力的存在。能為她盡到一份力的話,會讓阿雷斯充滿不可思議的充足感,又有一種幸福感。


    這之後,他知道了克勞迪婭正在以殺兄仇人的罪責尋找著自己,阿雷斯決定再也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所以就欣然接受了奴隸這個身份。


    但是,威力克找到了自己。雖然那時候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威力克卻帶來了兩個仆人,加魯姆斯和雷昂。


    雷昂雖然很快就離開了,不過加魯姆斯則選擇了什麽都不說,留了下來。然後加魯姆斯在照顧著利茲的同時,推測出了過去依附在阿雷斯身上的潘多拉,並給了阿雷斯力量的這件事情。不過,這個事實對阿雷斯來說並不想讓人知道。


    可是加魯姆斯隻是以他自己的洞察力做出的推測而已,並沒有多說什麽。


    「我是不能否定你至今為止走過的路的哦。因為這是你自己所創造出來的額結果。就算你自己本人想要去否定,老夫還是會肯定你的」


    正是因為有了潘多拉的力量,所以阿雷斯才能從各個大大小小的戰役中存活下來。但是,加魯姆斯使他注意到自己這十幾年來磨練的劍技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潘多拉也並不是在戰場上指揮著自己的全部一舉一動。而且,在與北方的戰鬥中,潘多拉幾乎沒有給過任何建議。可是,自己還不是活了下來嗎?


    在那之後,惦記著阿雷斯的雷昂又去帶來了米婭,威力克則帶來了沃魯納老師。


    沃魯納老師跟自己說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故事。那個完美無瑕的父親,居然有過從戰場上逃離的經曆。而且父親還不怕周圍的指責,重新回到了戰場。為什麽他能做到這一點,跟勇氣或者恐怖心什麽的都沒關係。他隻是有了自己想要去守護的人——僅此而已。


    米婭也說了,自己是有力量的。從父親那裏繼承的隻能用來破壞的力量,可是米婭為了不讓像自己一樣的悲劇再次發生,她決定將自己的力量奉獻出來,摸索選擇了現在的道路。


    這使得阿雷斯想起了過去克勞迪婭所說的一番話。她是那麽說的。上天饋贈的才能,應當為天下人所使用。


    事到如今阿雷斯重新考慮了一下。自己的身上,有著不屬於自己的力量,是靠運氣獲得的力量。用這份力量去戰鬥的話,到底會不會讓自己蒙羞呢?


    蒙羞——說不定是會那樣把。輸給自己的那些武人要是知道了的話,說不定會指著自己發出大笑吧。


    但是,這又如何呢。至少自己有著為了保護他人而揮動武器的自負。就算被那群危害人民的山賊、貴族什麽的恥笑也好,那又算得了什麽呢。如果隻是蒙羞就能拯救大家的話,那自己還是樂意至極的呢。


    前幾天西奧涅的話語讓阿雷斯無法釋懷。


    西奧涅告訴了自己,克勞迪婭她是有多麽的信任著自己。而西奧涅也問了自己,自己是不是已經不信任克勞迪婭大人了。


    怎麽可能,當然還是信任的。


    阿雷斯很清楚克勞迪婭的聰慧和慈悲,所以他才會一直聽從她的命令,盡著自己的全力。


    可是居然懷疑這樣的她,這種行為本身就是繼沒有保護好海因斯王子之後,對克勞迪婭的最大的背叛——阿雷斯這麽想著。


    可是,阿雷斯的思考到此時停止了。


    那麽自己到底該做什麽才好呢。每當自己想要考慮這些的時候,自己的視線裏總是會出現利茲的身影。


    「…………?」


    有著淳樸的表情,總是依賴著自己的無言的少女,阿雷斯實在是沒有辦法丟下她去做什麽事情。


    實際上,阿雷斯一直沒有注意到——或者說,一直是裝作沒有注意到吧。如果他想的話,隻要讓威力克花錢,將利茲他們從奴隸的身份中解脫出來,保護他們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這個時候的阿雷斯以保護利茲為由,將自己所在了自己製造的空殼之中,積極的逃離危險的行為。


    但是,這層空殼絕對不是很厚,距離阿雷斯選擇新的道路的時間,已經不遠了。


    2


    事情發生在阿雷斯他們一行人來到某個伯爵的領地的時候。


    正要通過關卡的阿雷斯他們,不知道為什麽有一群騎士正等著他們。


    「你就是澤多魯麽?」


    騎士中的一人很高傲的說著,澤多魯一邊搓揉著手一邊走了過去。


    「小的正是。很抱歉,大人是索謬魯伯爵閣下的……?」


    「是的。我是索謬魯伯爵的騎士,齊魯貝因。這些家夥們就是商品麽?」


    「是的。如果有看的上眼的家夥的話,希望你們能盡量購買呢」


    通過澤多魯和騎士之間的對話,阿雷斯多多少少知道了些事情的來龍去脈。


    看來索謬魯伯爵什麽的,希望要購買一些奴隸呢。而且自己和這些奴隸們,就是為了要被賣掉才被帶來這裏的。


    既然自己已經是奴隸了呢,那麽就算被賣掉也就隻能默默地接受吧。對阿雷斯來說,他一心隻希望不要節外生枝出現什麽意外,也不想利茲離開自己的身邊。


    數名騎士們,像是在鑒定商品一般打量著阿雷斯他們。他們中的一個人,站在了阿雷斯和利茲的麵前。


    「…………!」


    這個時候阿雷斯像往常一樣牽著利茲的手,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手宰微妙的顫抖著。


    理由他還是明白的。這個自稱為齊魯貝因的男人,他們的樣子雖然跟一般騎士差不多,但是他們說話的口氣、給人的感覺、一舉一動,不管哪一點都不像是侍奉一個領主的士兵該有的樣子。就像是山賊一樣,亦或是說——過去曾給這個國家帶來過巨大災害的傭兵們。所以故鄉被傭兵們襲擊過的利茲看到他們會感到害怕也是正常的。


    「什麽啊,隻有一個小鬼,其他一個女人都沒啊」


    「非常的抱歉,年輕女奴隸的供給比起需求來說的確是有點不足呢」


    這短暫的對話讓阿雷斯感到一陣惡寒。


    「算了,這些奴隸反正也是些消磨時間用的道具吧了。喂,奴隸商人,這些家夥我們全部買下了」


    「您說全、全部都買下?當然這是讓我十分高興的,但是這裏有五十個左右的奴隸,全部買下的話,這個價錢……」


    「什麽,要錢的話有的是,來,過來拿吧,要多少?」


    名為齊魯貝因的騎士將手伸進了懷中。


    「是,非常的感謝。那麽,一共是金幣——」


    正在澤多魯接近過去的這個時候。


    「你說金幣?你這種人啊,給你鐵片就足夠了」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齊魯貝因迅速的拔出了劍,高高舉起朝著澤多魯砍了過去。


    澤多魯發出了慘叫,然後周圍的奴隸們也都相繼發出了大大小小的慘叫聲。


    「幹、幹什麽!?」


    澤多魯的部下們一下子站了起來,可是,就像是要在氣勢上壓住他們一樣,齊魯貝因的騎士們也都拔出了劍,對著他們。手上隻有皮鞭的他們要跟完全武裝的騎士對戰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們除了把澤多魯救過來之外也做不到別的了。


    「給我老實一點,那麽至少還能保住你們的狗命。畢竟你們可是為了我們帶來了有趣的玩具呢。好,把奴隸們給帶走」


    「喂,給我快點走起來!到這裏來!」


    各處都傳出了慘叫聲,騎士們不是揮舞皮鞭,還是揮舞著利劍驅趕著奴隸們。強行讓他們往一個地方移動。


    當然,被鎖鏈鎖著的阿雷斯也包括在其中。


    「利茲,不要離開我!」


    場麵十分的混亂,為了不走散,阿雷斯抱起了利茲。


    「居、居然會這樣……!就算是侍奉貴族的騎士,居然敢對一個商人做出這樣的行為,不要以為事情那麽簡單就能算了……!」


    不知道是因為還有一口氣在呢,還是因為被砍得不算太深的關係,一邊逃離著的澤多魯一邊對騎士們罵道。


    這並不是普通的威脅,確實,貴族們有著各種各樣的特權。可是,商人們之間也是有互相的聯係的,隻要傳出有貴族不支付商品錢款的事情的話,這裏馬上就不會有別的商人過來了吧。如果不是太過愚蠢的貴族的話,是不可能會強行要求商人做一些不合理的買賣的。


    可是,這些騎士卻不是會因為這種威脅而害怕的人。


    「管你那麽多,老子無所謂」


    齊魯貝因這名騎士,嘲笑般的說道。這明顯不是騎士該有的行為,到底這個地方的領主是什麽樣的性格呢,阿雷斯的胸中漸漸充滿了某種感情。


    如果是之前一段日子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情的阿雷斯可能會有一點感到害怕吧。不過這個時候的阿雷斯,他所感覺到的感情更應該說是憤怒。


    阿雷斯本人雖然還沒有注意到。不過,這對阿雷斯來說是一個十分巨大的內心變化。


    3


    阿雷斯他們五十個左右的奴隸,被關進了某個巨大的小屋裏。


    這個恐怕是原本用來圈養家畜的小屋吧。雖然有著能放進五十人的大小,不過這裏十分的陰暗,也很潮濕,最讓人難受的,是那股動物的臭味。


    「好了,從今天開始,這裏就是你們的新家了!怎麽樣,住在有屋頂的房子下麵很開心吧!」


    齊魯貝因用響亮的聲音怒罵著,奴隸們估計是害怕吧,連慘叫聲都發不出,隻是在那裏顫抖。


    可是從小屋的入口那裏,走進來的一個個男人都像是粗暴的山賊一樣,數量漸漸增加到了二十人左右。


    「嘿嘿嘿,齊魯貝因大人。你說的就是這群家夥麽?可以讓我們當玩具為所欲為的」


    「是的。你們就隨便玩吧。不過不要立刻玩壞哦,因為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才能有新貨呢」


    真是危言聳聽的一番話啊。到底這裏是怎麽回事,阿雷斯完全沒能掌握狀況。


    「騎、騎士大人……!到、到底怎麽一回事啊?你們到底要把我們怎麽樣啊……?」


    因為恐怖的無法忍受的關係吧,奴隸中的一個人聲音雖然顫抖著,但還是替大家做出了提問。


    可是齊魯貝因的回答卻不是靠語言,而是靠踹人。


    「囉嗦,區區的奴隸!沒有我們的許可誰都不許開口說話!」


    毫不留情,而且因為被穿裹著盔甲的騎士踢到肚子的關係,發出提問的奴隸像是昏厥過去了一樣倒在了地上。


    「喂喂,剛才說出那種話的你本人可不要突然就把玩具給弄壞啊」


    「這樣做不是挺好的嗎,齊魯貝因。你就好好教導奴隸們一下,告訴他們到底自己是站在什麽立場上的吧」


    「哼,這樣也不錯呢。好,我就來教教他們」


    齊魯貝因用鄙視的眼神注視著阿雷斯他們。


    「我們啊,可不是這裏的人哦,我們是屬於米雷斯丁王國的傭兵團!」


    奴隸們一瞬間都感到戰栗了。特別是家人被傭兵們殘殺的利茲,她害怕的程度非比尋常,整個身體都在不停的顫抖。


    不知道是看到這個反映感到高興還是什麽,齊魯貝因繼續愉快的說著。


    「好不容易攻進了這個國家,可惜那白癡米雷斯丁軍居然敗北了呢,我們也變得無家可歸了呢。但是,上天對我們也不薄。我們知道了侍奉這裏的領主都是群軟腳蝦的騎士後,就自告奮勇的代替了他們由我們來擔當騎士的職務了呢」


    如此一來,阿雷斯大致了解事情的真實了。也就是說這些男人是北方的殘兵,浪人武者。作為浪人武者,他們要麽是餓死荒野,要麽就是成為山賊之類的東西。齊魯貝因和他的同伴們就像是寄生蟲一樣選擇了跟隨這個領地的領主。確實隻要獲得騎士這種身份的話,比起山賊來能過上富裕的多也安全得多的日子呢。


    「不過——騎士還真是無聊的一種差事啊。原本還想跟領民們好好玩玩呢,可是領主懇求我們隻有這一點不要做呢,而且也可能會引起其他的貴族或者王國的注意,所以也不能攻打其他的領地呢。好了,你們都明白了吧?你們就是為了代替那些領民來做我們的玩具所以才被買下來的呢!」


    男人們大笑了起來。


    他們眼中充滿了狂氣,是隻把別人當做東西、玩具的狂氣。而奴隸們的眼中,則充滿了絕望。


    阿雷斯所感覺到的憤怒,變得更強了。為什麽會容許有這種無法之徒的存在,為什麽蒼神會給這裏的人們這種殘酷的命運呢。


    「嗯?你小子怎麽了,用這種眼神看著老子,是對老子的做法有什麽看法麽?」


    這個時候,齊魯貝因抓住了某個奴隸的胸口。


    「沒、沒有的事……!我什麽想法也……!」


    是個中年的奴隸,他的眼中隻有恐怖和害怕,一點反抗的樣子都沒有。


    「囉嗦!你居然還敢跟老子頂嘴!」


    實在是太牽強了。齊魯貝因就這樣抓著奴隸的衣領,舉起了拳頭。


    悶沉的聲音,回響於小屋之中。


    「噶啊……!」


    沾滿血液的牙齒從奴隸的嘴裏飛了出去。


    「我想到個好主意,機會難得,我就給你們做個示範吧。小的們,給我上。來一場血祭吧」


    齊魯貝因將滿臉是血的男人丟給了自己的同伴們。


    就像是螞蟻群一樣,男人們一邊嬉笑著一邊靠近了那個奴隸,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一點都不留情的暴力,他們隻是像惡鬼一樣的笑著,毆打著奴隸。不久之後,不光是臉,奴隸的全身都是血。


    「不、不要看,利茲」


    阿雷斯隻能沉住氣看著這番景色。明明自己的眼前正出現了如此蠻不講理的一幕,可阿雷斯還是不停糾結著——一直這樣保持沉默好嗎?而且就算想要行動,這裏不僅是手無寸鐵,脖子上也被鎖鏈給束縛著。相對的,敵人則是全副武裝了的壯漢二十人以上。自己雖然死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樣就會讓利茲變成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住、住手啊!這家夥會死的啊!」


    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人勇敢的發出了聲音。


    估計是太過意外的關係吧,男人們的動作一瞬間凝固了。


    「是誰?剛才對我們發出叫喊的是誰?」


    「是、是我」


    走出去的——是提多。


    「我、我們明白了,我們是絕對不會反抗你們的。我


    們會聽從你們的命令的,所、所以……請你們,不要繼續施暴了」


    聲音在顫抖著。


    「囉嗦!看來你小子還沒有很明白呢,你們就連開口說話都是不允許的!」


    「啊!?住、住手——」


    男人中的一個抓住了提多胸口的衣服。這次看來是輪到提多遭到那樣的對待了吧——奴隸們發出了悲鳴。


    但是,這個時候。


    「嗯?」


    估計是察覺到了什麽的關係吧,抓住提多的男人發出了奇妙的聲音。


    然後就像是想到了什麽事情一樣,突然抓住了提多的胸。


    「嗯啊啊啊!?」


    提多的口中發出了慘叫聲。


    「喂,這家夥是女的哦?」


    「你說什麽!?真的有女的麽!」


    立刻提多就被男人們包圍了起來。


    他的四肢被男人們粗暴的抓住,男人們開始扒起了提多的衣服。


    估計至今為止都被用東西包裹住的關係吧,提多那意外豐滿的乳房露了出來。


    「呀哈,果然是呢!」


    「這可不錯啊,久違的女人啊!」


    「住、住手!不要啊!」


    提多哭喊著,可是在場沒有別人可以行動了。


    果然又一次無法讓人正視的事情,發生在了眼前。


    「住、住手……快點給我住手吧……」


    阿雷斯口中漏出的話音,聲音小到沒有任何人能聽到。


    自己的同伴受到了那樣的帶魚,自己卻什麽都做不到。雖然自己應該做些什麽才對,但結果卻可能會給更多的奴隸帶來麻煩,到時候又該怎麽辦呢、


    憤怒、迷茫,或者說是恐怖的關係吧。阿雷斯的牙齒不停的碰撞著,眼睛裏都快有淚水要流出來了一樣。


    這個時候,意想不到的聲音傳到了阿雷斯的耳中。


    「吾主喲,差不多該是漲潮的時候了」


    難以置信,加魯姆斯就在自己的身邊。


    「為、為什麽你在這裏……?」


    「沒為什麽。我隻是混在了你們中間而已」


    到底是為了什麽——雖然阿雷斯心中出現了這樣的疑問,但是現在並不是在意這些的時候。


    「加魯姆斯!拜托了,快去救救提多吧!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解決那群家夥的!?」


    可是,加魯姆斯的回答卻十分的冷淡。


    「你在說些什麽啊。明明之前那麽說了解除跟老夫的主從關係了,事到如今再來命令老夫做事是不是也太異想天開了。那個奴隸會變成怎麽樣,跟老夫無關」


    「什麽!她……人們正在遭到如此不公平的暴力啊!就算這樣你也打算什麽都不管嗎!」


    「同樣的話還給你。看到這樣的一幕,你還打算忍耐到什麽時候?就像之前一樣,用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他們不就行了」


    「這、這……如果能做到的話……!」


    那麽早就那麽做了。


    但是,動不了。身體無法移動,雖然阿雷斯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算了,看在你的乳臭未幹的份上,老夫就再幫你一把吧。要是這樣你還是不行動的話,以後可是會後悔的哦」


    說完,加魯姆斯單膝跪了下去。


    不是對著阿雷斯,而是為了讓自己的視線能處於跟被阿雷斯抱著的利茲一樣高,他才跪了下去。


    「那麽,利茲,你差不多也注意到了一點了吧?現在保護著你的這個男人,是個乳臭未幹而且還有點呆頭呆腦的家夥,不過也不是一個一事無成毫無誌氣的家夥。隻是,現在還需要人在心靈上幫他推一把才行呢」


    「你,你說什麽啊……?」


    到底加魯姆斯在跟利茲說什麽呢。現在比起做這種事情來,不更應該快點去救提多——


    可是,加魯姆斯不管阿雷斯,繼續說著。


    「利茲,你所一路走來的道路,絕對不是平坦的。但是,老夫就跟你直說吧。現在保護著你的這個男人,隻要他想的話,就能保護好在場所有的人們哦。如果是你的話,應該是能讓他行動的吧。發出聲音來吧,給這個呆木頭一點動力吧。你隻要說一句話就行了,就是——救救我」


    ◇


    利茲雖然隻是個八歲的少女,但是她也注意到了。


    克雷斯——這個一直保護著自己的人,跟其他人有點不一樣。


    要說哪裏不一樣的話,八歲的少女也沒有辦法來表達出來吧。但是,正因為她是個純粹的孩子,所以才能注意到吧。


    明明是素未相識的人,卻一直對自己充滿了慈愛,不管是要他做什麽事情也絕對不會中途放棄。


    而且,一直有不少的人會來到這個人的身邊找他談話。希望能借他們力量。


    就算是孩子也能明白,這個人是有點特別的人,自己不能一個人獨占他。


    利茲的腦中,想起了那天的事情——突然出現的傭兵剝奪了自己所有的幸福。


    那個時候,被傭兵們追趕的利茲,跟長兄一起躲在了稻草堆中,等待著和噩夢的離去。


    在烈火中燃燒的屋子,連綿不絕的村民們的慘叫聲,以及傭兵們發狂的笑容,讓利茲緊緊抱住了哥哥的身體,不停的哭著。


    「好可怕啊,哥哥……!大家、大家都被燒了……」


    「利茲,沒事的。沒事的,馬上就會結束了,這樣的噩夢……!」


    但是這個時候,利茲聽到了自己熟悉的聲音,從稻草的縫隙間,她看到了某個光景。


    是被傭兵砍中的父親的身姿。


    然後,是為了保護父親而被傭兵用斧頭砍中了臉的母親。


    比誰都要熱愛的雙親,就這樣重疊在一起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後一動不動了。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爸爸,媽媽!」


    看到父母被殺害的景色,對八歲的少女來說,不發出慘叫聲是不可能的。


    估計是注意到這個聲音的關係吧,傭兵們漸漸地包圍在了他們所躲藏的稻草堆的周圍。


    這個時候,哥哥下定了決心說道。


    「利茲,閉上眼睛。絕對不要再發出聲音了哦。那麽以阿裏,嚇人的事情就都會結束了」


    利茲已經不知道哥哥想要做些什麽了。但是,隻要不出聲的話,讓人害怕的事情就都會結束,這一點,利茲是相信哥哥的。她默默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她已經不想再多看一眼眼前的這副地獄繪卷了。


    不經意間,邊上哥哥的感覺消失了。


    聽到的,隻有像是要蓋過利茲的哭喊聲的,哥哥響亮的叫聲。之後她知道了,這是哥哥為了吸引傭兵們的注意力而做出的最後的行動。


    利茲就是在這個時候失去聲音的。


    隻要不發出聲音的話,嚇人的事情就會消失,哥哥是這麽說的。隻要嚇人的事情消失的話,那麽就有可能可以重新過上五個人在一起的開心日子了。這麽想著的利茲,就這樣一直躲在稻草堆中。


    等她重新回過神來的時候,夜晚已經結束了。


    傭兵們離開了,村子重新恢複了平靜。


    利茲從稻草堆中爬了出來。然後,她知道了剛才那一切並不是一場夢,同時她也被迫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們已死,父母也被殺害了,而自己,也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知道這些的孩子能做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苦。


    知道跟利茲一樣運氣好活下來的提多過來找到她為止,利茲一直都在哭泣著。


    但是,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那個時候如果自己不發出聲音的話,哥哥就不會死了,她很後悔,隻要自己不發出聲音的話


    ,也許某一天這場噩夢就會全部都結束吧,就是這樣小小的希望,剝奪了少女的聲音。


    從那天之後已經經過了漫長的日子。


    利茲雖然是孩子,她也注意到了。那一天的噩夢,是永遠不會醒來的噩夢。


    而現在,一個矮人族正在對自己說,隻要自己能發出聲音的話,大家就能被保護住。


    加魯姆斯的話語,不知道為什麽利茲想要去相信他。


    利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咳嗽了一聲。一直沒有使用的喉嚨,都快忘記發出聲音的方法了。


    從被燒毀的遺跡中救出自己的提多莉耶、一直照顧著自己的大家、正在遭到男人們的襲擊。一定要救他們才行,那個時候,發出聲音的哥哥死了。但是,這次不一樣。現在發出聲音的話,就能救大家。這個像哥哥還有爸爸一樣保護著自己的人,這次會保護好大家。


    最後,從那小小的口中,發出了小小的聲音。


    「救……救」


    ◇


    阿雷斯懷疑著自己的耳朵。


    「利、利茲。剛才是什麽?」


    自己確實聽到了一陣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少女的聲音。不管自己做出什麽樣的嚐試都沒能聽到的利茲的聲音。


    這絕對不是阿雷斯聽錯,利茲又一次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次雖然有點大舌頭,但她清楚的說了出來。


    「救救……大家吧!」


    這個瞬間,阿雷斯確實聽到了。


    靜靜的聲音,卻讓人覺得全身的血都為止沸騰了。或者說,聲音通過了全身的血液,傳遍了阿雷斯的全身。


    至今為止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利茲,在這種狀況下卻在向自己求救。恐怕她是深深的相信著自己刻意為她和大家做到些什麽吧。


    阿雷斯閉上了眼睛。


    ——已經意識到了,之前就意識到了。


    加魯姆斯,米婭,沃魯納師傅,西奧涅。


    在跟他們接觸,聽了他們的話之後,自己就從內心深處理解了。自己不能再次拿起劍的理由,已經早就消失了。


    必要的是,從背後給自己的那最後一下推力。自己該做什麽,隻是想要得到這樣的指示而已。


    而這之前的一切,就是為了今天。救助大家,保護大家。這就是自己該做的事情。


    阿雷斯向著推了自己最後一把的少女,單膝跪了下去。


    他那真誠的態度,就像是麵對著克勞迪婭一樣,話語中充滿了力度。讓人感覺到打從心底產生的感謝之情。


    「遵命」


    這個瞬間,英雄再一次崛起了。


    4


    阿雷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戰場上發號命令之前,他一直都會這麽做。


    將力量集中於丹田,然後一口氣爆發出來。


    「到此為止了!你們這群雜碎傭兵們!!」


    過去被稱讚為能響徹整個戰場,讓那個傑雷德都感到羨慕的聲音。這個瞬間,就像是聽到巨雷一般,在場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止了。


    「你、你是什麽東西。剛才說了什麽?」


    一瞬間的沉默之後,傭兵中的一個人靠近了阿雷斯。是一個身體要比阿雷斯大上一兩圈的男人。


    可是,對現在阿雷斯來說,對手是誰都已經沒有關係了。就算被對方怒視著也好,阿雷斯也還是繼續說著。


    「我叫你們現在立刻停止這種卑鄙的行為,如果還珍惜自己的生命的話」


    「嗬嗬?脖子被鐵鏈鎖著的奴隸居然還這麽囂張!過來!」


    男人拉住了到現在還拴在阿雷斯脖子上的鐵鏈。


    但是,不管男人用多大的力氣,阿雷斯的身體還是紋絲不動。


    反而是阿雷斯脖子上的鐵鏈被拉的繃緊了。


    「什麽!?」


    男人像是被往前拉了一樣倒了下去。


    「這東西還真礙事呢」


    阿雷斯完全不去在意倒在地上的男人,雙手抓住了鎖在脖子上的項圈,用全身的力氣把它往兩邊拉扯。


    強韌的皮革製成的項圈雖然沒有被扯斷,不過金屬器具部分卻沒能忍耐住符合,被拉開了。


    周圍的人們屏住了呼吸,阿雷斯則是悠然的走向了提多那裏。


    「放開那個少女,現在聽話的話至少還能饒你們一命」


    阿雷斯用冷酷的聲音對著此時還壓迫在少女身上的男人們說道。


    「……嘿」


    傭兵們雖然一瞬間被氣勢給壓倒了,但馬上他們就領悟到了哪裏是有利的一方,發出了笑聲。


    「看來你還是沒有弄明白呢,反抗我們會遭到什麽樣的待遇。你們就給我好好教教他!」


    為了製裁囂張的奴隸,男人們一齊攻擊了過來,數量是四人。


    但是,他們的動作對阿雷斯來說實在是太慢了。


    ——我到底在害怕些什麽!


    阿雷斯對自己感到憤怒之後,朝著他們其中的一個人衝了過去。在那群男人們眼裏,阿雷斯的速度快的讓他們以為是他整個人消失了吧。


    他就這樣壓低了身體,用自己的肩膀撞向男人,男人被整個撞飛了出去,與牆壁發生激烈的碰撞之後昏了過去。


    之後另外一個男人揮過來的拳頭,被阿雷斯用左手輕易接住,立刻就用右手折斷了對方的手肘。


    「嗚啊啊啊啊!」


    男人發出了響亮的陳那叫,而阿雷斯就這麽抓著男人的手腕,把他朝著剩下的兩個男人那裏丟了過去。


    幾十公斤重的成年男人的身體,就這樣正麵撞向了他們。三個男人倒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隻是一個奴隸,卻輕鬆的解決了四個強壯的男人,這個瞬間,小屋裏充滿了驚愕和成膜。


    「這、這家夥!宰了他!給我宰了他!」


    傭兵偷偷的齊魯貝因下達了命令,男人握著劍或者是從小屋中撿起的木片來當武器。雖然隻是普通的木棒,但如果使用的人是一個強壯的男人的話,那麽也足夠用來殺人了。


    「去死!」


    男人朝著阿雷斯揮舞了木棍,但是下一個瞬間,周圍傳來了呼聲。


    那個凶器,被阿雷斯用右手輕鬆的接住了。


    「哈啊!」


    阿雷斯立刻就對著對方的腹部踢了一腳,男人的身體就像是羽毛一樣的飛了出去,隻有木棒還留在阿雷斯的手上。


    ——還能戰鬥,我還能戰鬥啊!


    想要敲死人的木棍被自己用單手輕鬆的接住,這確實可能是因為自己有潘多拉的力量的關係吧。但是,就算是有潘多拉的力量也好,身體的堅固程度這一點是不會有變化的,如果是常人靠自己的手來接住木棍的話,手上的皮會開裂,肌肉會拉傷也說不定吧。


    但是阿雷斯的手毫發無損。因為自己這十年來一直練習著揮劍,不知道已經練出過多少血泡了,所以手上的皮變得厚了。而自己能看透快速揮下的凶器的軌跡的能力,也跟潘多拉沒有絲毫的關係。是自己積累至今的經驗所帶來的結果。


    現在終於響了起來,自己,原本就隻有這一項才能。


    阿雷斯從來不認為自己很強大。如果自己真的是個強大的人的話,那麽也不可能被阿雷斯拋棄,淪落到現在這副樣子。但是,至少在看到那些無力之人受到暴力威脅的時候,自己至少還是有力量去懲治那些施暴者的。


    「就隻有,就隻有這點程度麽!」


    阿雷斯吼叫著。像是回應了他的挑釁一樣,或者說不能繼續忍耐被小看了的關係吧,男人們一個接著一個的殺了過來。


    失去了潘多拉的進言,一時間阿雷斯曾感到一切都是那麽的可怕,所以逃了出來


    。


    自己已經沒法再次站上不知道危險會從哪裏過來的戰場上了,這樣的想法,阿雷斯也有過好幾次。


    可是,阿雷斯知道,在戰場上存活下去的方法。


    ——要快!要更加的快!


    法諾瓦魯家的家訓,那就是先發製人。隻要這樣就行了。為了不死,隻要不受到敵人的攻擊就可以了,為此,隻要比敵人先發動攻擊就行了。


    而且如果能快速的移動的話,也能剝奪敵人做攻擊準備的時間。那麽就不會被弓箭手瞄準,可以避免遭到一齊射擊。這就是法諾瓦魯家經過數代兵戎生涯後學會的教訓。


    阿雷斯在男人們之間來回穿梭,或是接住他們攻擊過來的武器,或是躲,或是推開,然後瞄準他們動作的縫隙,給他們強力的一擊,剝奪他們的意識,折斷他們的骨頭。


    但是,形式還沒有就此決定。


    男人們是習慣了戰爭,也不知道害怕的傭兵,傭兵們最初雖然是被阿雷斯逐個擊破的,但之後他們調整了態勢,開始真正的形成了包圍網。


    而要說阿雷斯,他手上的武器隻是區區一根木棍而已,這樣就算衝進那個包圍網也好,要突破也是很困難的吧。


    「居然浪費我們這麽多精力……!到此為止了!」


    阿雷斯的情況是很不利的。如果有之前的雙劍,或者是近衛騎士的盔甲,甚至是自己的愛馬奧盧托斯當中任何一樣在的話,形勢就會不一樣了吧。


    但是,現在沒有時間去管那些有的沒的了。十人左右的男人正在一起攻擊過來。阿雷斯靠著讓人驚歎的動作和一根木棍拚命應戰著,但是這樣還是會有極限的。


    終於,有男人繞到了自己的背後。


    可是這個時候阿雷斯正在跟另外兩個男人糾纏著,沒有能迅速的對背後做出反應。雖然他知道背後的男人正在準備揮舞木棍襲擊自己,可是現在的自己既躲不了也擋不住。


    「可惡!」


    如果有潘多拉的進言的話,恐怕就能輕鬆的防止這種事情發生吧。可是,潘多拉已經不在了,這樣程度的困境,不靠自己來掙脫是不行的。


    就是這個時候。


    繞到阿雷斯背後的男人,突然飛了出去。


    「怎麽可能!不可能!?」


    傭兵們發出了驚愕的呼聲,阿雷斯為了確認發生了什麽事情,看了看背後。


    「難得的狂歡,就讓老夫也參加一下吧」


    代替之前的男人,是一個矮人族站在了那裏。


    阿雷斯終於想了起來,自己有可靠而強大的同伴在。


    「加魯姆斯麽!」


    「阿雷斯喲,有一句話一直想跟你說呢」


    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的額矮人族的仆人,這麽說著,架起了斧頭,就像是要保護好阿雷斯的後麵一樣,站在了他的背後。


    「想要一個人去戰鬥是你的壞習慣,遇到戰鬥的時候,背後什麽的就交給自己的仆人吧。你不就是為了這樣才會讓一個囉嗦的矮人族成為你的仆人的麽」


    阿雷斯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說的是呢,很寶貴的意見,非常感謝」


    「哼,光用說的是不行的,用你的行動來表現吧!」


    兩個人開始占多了。


    光是一個人的援軍,對阿雷斯來說卻等於像是幾百、幾千人的援軍一樣。阿雷斯很清楚加魯姆斯的強大,如果是站在地麵上戰鬥的話,就連自己都可能會劣他一籌。既然是加魯姆斯的話,那麽就能安心的將背後交給他。


    「上了,加魯姆斯!」


    「哦!」


    這次戰鬥的趨勢被徹底顛覆了。阿雷斯和加魯姆斯,兩個人互相保護著對方的後方,主動衝進了傭兵們之間,用木棍或者是斧頭的木柄,將傭兵們給一個個擊倒。不管是一次衝上來五個人也好,十個人也罷,光是他們這麽兩個人就讓所有的傭兵都束手無策。


    在這樣狹小的小屋中,對於傭兵們的行動是十分不利的。他們的態勢大逝,連調整的機會都沒有。


    「可、可惡!這兩個是什麽人!」


    發覺戰勝不了阿雷斯他們的齊魯貝因,無奈之下隻能下令撤退。


    以此為信號,所有的傭兵們都一個接著一個的轉身逃了出去。


    「太,太好了!他們逃了!」


    「是克雷斯,是克雷斯他贏了!」


    小屋中充滿了奴隸們的歡呼聲。


    聽到大家用這個名字叫自己,總讓阿雷斯有點感到害羞。而且,奴隸當中也出現了傷者,本來自己應該在事情發展成這樣之前就出手的才對。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女跑向了阿雷斯,是利茲。


    「沒……事吧?」


    利茲取回了她的聲音,阿雷斯就像是此時才為這件事感到高興一樣,露出了笑臉,單膝跪在了她的麵前。


    「嗯,沒事。因為你的關係,我應該說是變得充滿活力了才對呢」


    想起來,阿雷斯會遇到這個長得多少有點像潘多拉的少女利茲,可能也不是單純的偶然呢。


    就在這個時候。


    「現在可不能這麽悠閑的慶祝勝利哦」加魯姆斯用嚴肅的聲音說道。「那群傭兵們就算是逃了之後也不可能老老實實呢。現在不在這裏徹底斬草除根的話,之後事情會變得很麻煩的」


    「啊……」


    他說的對。遇到奴隸反抗的齊魯貝因會做出什麽事情來是顯而易見的。他一定會帶著更多的同伴過來報複吧。


    阿雷斯默默地摸了摸利茲的頭,然後看著其他的奴隸們。


    「請把這些男人都給綁起來,然後請你們治療一下受傷的人。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走吧,加魯姆斯!」


    還沒等奴隸們回答,阿雷斯他們就衝了出去。


    ◇


    加魯姆斯的猜測是正確的。


    這個時候齊魯貝因已經騎馬回到了領主的城堡。不過,本來的城主已經被軟禁在一個房間裏,其家臣也是殺的殺,趕的趕。如今在這座城裏作威作福的,是齊魯貝因和他的傭兵部下們。


    「把所有的部下都給我召集起來!讓他們武裝好在門口集合!」


    一回到城裏,他就立刻下達了命令。


    「怎、怎麽了啊,老大。突然這麽命令,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了麽?」


    部下們提出了理所當然的問題。


    齊魯貝因一瞬間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作為傭兵團的團長,他也是要麵子的,所以不能說——剛買來的奴隸造反了這樣的話吧。


    「騎、騎士來了!估計是聽到了關於我們的謠言吧,不知道哪裏的騎士來了!要是知道我們的真正身份的話,就不能再待在這裏了!所以快點做好把他們給消滅的準備!」


    出於無奈他隻能撒了個謊。


    謊言起到了效果,好不容易獲得的安穩的住處不能這麽輕易的就被奪走,部下們立刻就武裝好了自己,在大門口集合了。因為還收留了不少來自別的地方的浪人武者的關係,現在這個城裏的傭兵數量已經遠遠超過了百人。這麽一來要跟那兩個人作戰的話,真是易如反掌。


    「好,我們走!讓那些家夥瞧瞧我們的厲害!」


    5


    阿雷斯已經捕捉到了齊魯貝因他們的動向。


    在路上他從領民那裏打聽到了城堡的位置,正在趕向那裏的時候,對麵已經出現了一群武裝了的人群。


    阿雷斯他們馬上就躲進了樹叢中窺探他們的樣子。


    「果然把援軍給帶來了呢。大概是一百人左右吧」


    加魯姆斯打量著他們,阿雷斯則是板起了臉。


    「……還真是多啊


    」


    「哼,那種程度的數量算得了什麽。主人啊,問你一件事,有老夫的幫忙,相當於多少人在幫忙?」


    對於突然而來的問題,阿雷斯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可是,他還是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等於百人之力啊」


    「你這麽懦弱老夫可是會生氣的哦」


    加魯姆斯是真正的感到了不滿的樣子。


    「算了,就這樣吧。不管怎麽說,既然老夫是你的仆人,那麽你就有義務要有跟老夫同等或者以上的實力才行。那麽哪種程度的數量怎麽能感到害怕呢」


    「……是啊。那麽,我也得好好努力呢」


    也就是說,自己一定要展現出能跟百人左右的敵人對等戰鬥的力量才行。


    不管怎麽樣,要是讓那些傭兵們通過的話,剩下的那些奴隸們一定會慘遭毒手的吧,所以阿雷斯也隻有上了。


    集團中有幾個騎馬的人,其中的一個處於基本上是百人集團中心位置的人,就是齊魯貝因。


    「準備奇襲哦,加魯姆斯。隻要能解決掉那個叫做齊魯貝因的家夥的話,剩下的就隻是些烏合之眾了」


    「聽你的。你的後背就放心交給老夫吧,你隻要專注往前衝就行了」


    加魯姆斯毫不動搖的拿起了斧頭。


    相反,阿雷斯還是拿著之前的木棍。隻有這一點讓他有點不安,不過,現在不能讓加魯姆斯看到自己害怕的樣子,一定要讓他看看自己戰鬥的樣子。這才是對於沒有放棄自己的加魯姆斯所能做出的最好的回報。


    不久之後,一百人左右的武裝集團中的一半,通過了阿雷斯他們麵前的時候。


    阿雷斯他們發動了奇襲。


    「敵、敵人啊!是他們!」


    在發出慘叫的時候,阿雷斯他們已經衝了進去,揮動著武器。


    「嗚哦哦哦!」


    阿雷斯拿著手上的木棍將傭兵一個個打倒。血花四濺,傭兵一聲不坑的倒了下去。之後阿雷斯立刻拿起了傭兵那生鏽了的鐵劍。


    前段日子還沒法拿在手上的東西,現在,阿雷斯已經不再迷茫了。


    「能行!」


    右手是劍,左手是木棍,阿雷斯戰鬥著。先發製人——父親教授自己的戰鬥方法,此時阿雷斯正忠實的實行著。不給對方調整姿勢的機會,就這樣衝向敵方的指揮官那裏。


    「你們在幹什麽!快幹掉他們,對方隻有兩個人啊!」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對方居然會隻憑兩個人就襲擊了過來,傭兵們的動作也因此十分遲鈍。


    阿雷斯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


    「嗚哦哦哦哦哦!」


    背後有加魯姆斯保護著自己。這種安心感完全不遜色於當初的潘多拉。阿雷斯隻是看著前方,揮舞著手中的劍。


    過去,曾被成為像龍卷風一樣的戰鬥姿態,又一次在這裏出現了。他氣勢如虹,傭兵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力。


    但是,這股氣勢並沒有能堅持下去。問題不在阿雷斯身上,也不在加魯姆斯身上。而是阿雷斯手上的劍。


    在攻擊了幾個傭兵的鎧甲、切斷了他們的骨頭之後,這把原本就已經老朽的劍已經撐不住了。在砍殺第五個人的中途,劍斷裂了。


    「可惡!」


    雖然阿雷斯立刻就準備拿起別的劍來戰鬥的,但是這個時間查確確實實使得他們的氣勢停止了。


    立刻傭兵們就調整好了隊伍重新殺了過來。阿雷斯他們應戰著,一步都沒有後退,不過也沒能繼續前進。之後又在戰鬥的中途,劍被折斷了,每次這種時候阿雷斯他們就會陷入劣勢一點。


    「可惡,這樣下去的話……」


    阿雷斯發現了己方的不利,正是這個時候。


    「用這個,阿雷斯!」


    是曾經聽過的聲音。


    同時,一把劍帶著想要殺死阿雷斯的氣勢朝著阿雷斯這裏飛了過來。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說不定這裏就真的被弄死了吧。但是,阿雷斯是連飛過來的箭矢都能輕易接住的人,比箭矢慢得多的劍他當然可以輕鬆接住。


    「這、這是……!」


    右手緊緊的握住了劍柄,這個感觸,曾經也有過。


    這把劍正是法諾瓦魯家代代相傳的,由自己的義妹交給自己,跟自己一同經曆了數次惡戰的劍。


    而這個時候,傭兵們的一角已經崩潰了,一屁巨大的軍馬正在向人群中突擊。


    軍馬的騎手,是阿雷斯很熟悉的人。


    「雷、雷昂!?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準備武器是仆人該做的事情吧?我隻是做好自己的本分而已,好了,你在發什麽呆啊!這種雜兵就快點把他們幹掉吧!」


    「……我知道了!」


    有了不管是什麽樣的障礙都不會被折斷的這把劍的阿雷斯,已經沒有人能跟他匹敵了。


    「嗚哦哦哦哦哦哦!」


    攻擊過來的敵人一個接著一個,被砍斷了拿著武器的手臂。


    阿雷斯一邊發出鼓舞戰意的呐喊,一邊向前衝著,渾身都是濺過來的鮮血,他的這種戰鬥的英姿,就如同惡鬼妖魔一般。


    就算想要繞到他的背後,那裏也有著跟阿雷斯比起來雖說平凡,但還是很有效率的阻止著敵人接近阿雷斯的矮人族在戰鬥著。


    並且,在吸引力都被阿雷斯吸引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騎士正拿著馬上長槍進行著突擊,擾亂著隊形。


    「你們在幹什麽!給我戰鬥,給我上!」


    齊魯貝因對著部下怒吼著,可是,他們這些傭兵本來就是為了保命才集中到齊魯貝因身邊的,現在當然不會有人反過來鋌而走險了。


    「哇,哇啊啊啊!」


    擋在阿雷斯前進道路上的傭兵們一個個發出慘叫,丟掉了武器逃走了。


    看到這一幕的在後麵的傭兵們也跟著開始逃跑。


    負麵的連鎖開始了,阿雷斯那充滿狂氣的戰鬥英姿,將傭兵們的士氣徹底碾壓的粉碎。


    「可、可惡!敵人隻有三個啊……!」


    無奈,齊魯貝因隻得下達撤退的命令。


    「回城,快點回城!重新調整態勢!」


    原傭兵們開始一起撤退了。


    阿雷斯他們也盡情的追擊了他們。可是,戰力差距還是很明顯的,所以他們並沒有深入,也撤退了。


    一戰之後的阿雷斯,看著到現在還騎在馬上的雷昂。


    「雷昂……為什麽曾拋棄過我一次的你會……」


    「囉嗦,閉嘴!好了你快去吧!敵人還在吧!?」


    這就是雷昂的回答。


    完全回答不了任何問題。為什麽他要幫自己呢,疑問隻是變得越來越深刻了而已。


    「你為什麽要對這種事情感到奇怪呢?」加魯姆斯說道。「身為主人的你在戰鬥,那麽我們這些仆人來幫你,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地方嗎?」


    「……我知道了,那麽就請你們幫我一把吧」


    不管怎麽說,他們會幫助自己,這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阿雷斯他們出發了,朝著齊魯貝因他們逃走的方向。


    但是,在那裏的是領主的城堡。


    「怎麽辦,阿雷斯」雷昂問道。「就算再小,那也不是靠三個人就能攻陷的城堡啊」


    「確實如此……」


    觀測下來,這是典型的鄉下領主的城堡。沒有護城河,沒有吊橋。可是城堡還是被用石牆給圍著的,用來做大門的木頭看上去也十分的牢固。


    「你們在說什麽,那種城堡又能怎麽樣?」


    這麽輕描淡


    寫的說著的是加魯姆斯。


    「我們可是天下聞名的法諾瓦魯的騎士家的仆人哦?如果連那種程度的城堡都不能攻陷的話,會被天下人恥笑的哦」


    「但是要怎麽攻擊進去呢?城牆上已經能看到傭兵們了。那樣的話就算是想要爬上那座城牆都做不到呢」


    「你才是,到底在說什麽啊?偷偷摸摸的爬牆這種事情怎麽可能做得到。來,你看那裏。那裏不是有一片絕佳的杉樹林麽,就用它們了」


    就算有杉樹林也好,那又能怎麽樣呢。


    阿雷斯也很正常的對此感到疑惑。但是,正因為是阿雷斯,所以才察覺到了加魯姆斯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對了,原來如此。還真是不錯的杉木呢」


    「哈?有杉木又怎麽樣,你們到底想說什麽?」


    不明白狀況的隻有雷昂一個人。


    「你馬上就能明白了,比起這些,雷昂,你有預備的盾牌麽?因為要從箭雨下衝過去的樣子呢」


    「那當然,盾牌的話還是有的」


    「等等,雷昂,趁此機會,正好把那個給他吧」


    加魯姆斯說完,不知道為什麽雷昂露出了壞笑。


    「對了,的確還有那個呢」


    然後,他開始從馬背上的麻袋裏找起了什麽東西來。


    ◇


    「哈哈哈,在這種城堡的麵前就算是他們也隻能選擇逃跑了呢!」


    好不容易逃回城堡裏的齊魯貝因他們,看著退回森林裏麵的阿雷斯他們的樣子高興的說道。


    「可是老大,我們該怎麽辦?有那麽厲害的家夥在的話,我們也不能隨便行動了啊」


    「這麽一來就隻有跟他們打持久戰了。對方隻有區區三個人,我們隻要浪費時間等他們累了之後再趁夜裏偷襲的話,那就行了」


    但是,齊魯貝因馬上就被迫知道了自己的預測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契機,是一個部下發出的慘叫聲。


    「老、老大!樹、樹林那裏……那、那是什麽啊!」


    「搞什麽,冷靜點,我完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啊」


    為了搞清楚狀況,齊魯貝因也跑到了城牆上看向了樹林那裏,然後。


    「什麽!!」


    他懷疑起了自己的眼睛。


    樹林裏,樹木正在往外移動。眼前的景色就是該用這句話來形容吧。


    當然,不是樹木自己在移動。抱著那棵巨木移動的,是矮人族和那個可憎的小鬼。另一個像是仆人一樣的男人,則是揮舞著劍拚命將礙事的小樹枝給砍去。


    巨木的先端被刀削的尖銳,而他們正筆直朝著城門這裏突進著。


    他們的目的很明顯。


    「難、難道說,他們想憑三個人就……!?」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不、不可能,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


    「是、是啊,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相信,不,他們不想去相信。


    沒想到會有想靠三個人就來攻城的笨蛋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


    這個時候,阿雷斯的右手扛著巨木,左手拿著盾牌。


    這是一塊散發著白銀光輝的豎長的兩等邊三角形的盾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雷昂會拿著這樣的東西,但是現在沒有時間考慮這些了。


    阿雷斯喊叫著。


    「雷昂,你快閃開!不要被牽連進來!」


    「囉嗦,我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


    這麽說著的雷昂拿著盾牌,盡可能的吸引著敵人的注意。


    「你就隨他去吧,阿雷斯。而且,在戰場上主子是不該叫仆人離開的」


    加魯姆斯說的十分的正確,雷昂也是個武人,叫他逃離戰場,這對他來說也算的上是羞辱了。


    「我知道了,隨便你吧。衝了哦,加魯姆斯!」


    「知道了!」


    加魯姆斯和阿雷斯,光靠他們兩個人就抱著先端被削尖的巨木,他們就這樣撞向了城牆。


    ◇


    咚!城外傳來的過去聽到過的巨響,讓城裏的傭兵們感到戰栗。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那些奴隸們在杉樹林裏砍倒了一棵樹,然後當場製作了一個攻城器。


    「那些家夥是認真的!真的打算攻進這座城裏啊!」


    「難以置信!光靠三個人就像攻陷一座城麽!?」


    但是,他們聽到的第二聲巨響,並不是普通的巨響。


    「不好了,這樣下去城門是撐不住的啊!」


    「你、你們在做什麽!給我張弓,將他們給我射殺了!手上空閑的家夥都去城門那裏!從門的內側壓住大門!」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晚了。原本齊魯貝因他們這些傭兵所擅長的就是野外的戰鬥,基本沒有人會有守城戰的經驗,所以動作十分的遲鈍。就算想從城牆上對他們射箭也好,阿雷斯他們已經接近了城門,那裏是死角,一定要把身子探出城牆外很多才行,而且因為身體姿勢不佳,目標又小,根本就沒法射中他們。就算運氣好有一支箭飛過去,也要麽被矮人用手甲擋住,要麽就是被另外兩個人用盾牌擋住。


    可是就算這樣,射手們還是形成了單方麵的攻擊,最初動作遲鈍的傭兵們也一個個準備好了弓箭,使得彈幕的密度變得更大了。


    ◇


    「真是的,麻煩的家夥們」


    加魯姆斯左肩扛著巨木,揮舞著裝備了手甲的右手將飛來的弓箭給一支支擋下。


    「可惡,這樣下去會很糟糕的啊,阿雷斯!」


    雷昂到現在還是舉著盾牌,防禦著單方麵的進攻。


    「給我撐住!現在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門上!」


    加魯姆斯應該是不會被這種箭矢給傷到的,雷昂也穿著全套的騎士防具,隻要防禦的好的話,應該是不會有問題的。


    阿雷斯也還有餘力,跟潘多拉的進言沒有關係。從雷昂那裏拿到的盾牌性能十分的出色,零星射來的箭矢不管擋下了多少支都沒有一點傷痕的樣子,阿雷斯自己也充分接受過如何從弓箭攻擊下保護自己的訓練,並且有著豐富的經驗。隻要相信自己的話,沒有什麽好怕的。


    但是,他的腦海裏還是有一抹難以消去的不安。在戰場上發生任何事情都是可能的,從各個方向飛來的箭矢,也是有十足的可能性會射傷三人中的某一個的。


    不管怎麽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盡快撞開城門,衝進裏麵。


    正在阿雷斯準備做出全力一擊的時候。


    「就讓我來幫你把,赤神的孩子啊」


    伴隨著阿雷斯熟悉的聲音,一支箭從他的背後射了過去,將城牆上的一個傭兵給貫穿。頭部被貫穿的傭兵,連慘叫聲都沒能發出就從城牆上掉了下去。


    「怎麽回事!?」


    忍不住回過頭去的阿雷斯,他所看到的是一個妖精族的人,他的名字,阿雷斯是知道的。


    「李因諾魯……!?」


    「現在沒有時間休息吧?像那樣的城門,就快點把它撞開吧!」


    在回答的期間,李因諾魯也射出了第二、第三支箭。


    ◇


    「那、那家夥又是誰啊!」


    齊魯貝因發出了如同是慘叫般的吼聲。


    突然出現的僅僅一人的援軍,可是這個援軍所放出的箭矢,就像是被吸引了一般,將城牆上的傭兵給一個個的貫穿。


    「把、把他給射殺了!那種悠閑的家夥,是再好不過的靶子了!」


    可是,射過去的數十支箭,沒有一支能夠擦傷到他,就像是被一堵看不見的牆壁給擋住了一


    樣。


    「為什麽!為什麽射不中他!」


    「對了,那家夥是妖精族!肯定是在操縱風之精靈!」


    「什麽!?」


    曾經聽說過這樣的傳言。平時住在森林深處的妖精族們,非常擅長於操作精靈,而是用風之精靈的妖精族,可以自由自在的操作飛在空中的箭矢的軌跡。


    這期間也還是不斷傳來攻城器發出的劇烈聲響,而且感覺聲音正在變得越來越悶,越來越響。


    「該死的!總之對著他們射箭,把他們都給射死!」


    因為他這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命令,反而使得傭兵們的攻擊變弱了。目標增加為了四個,不但如此,目標還不統一。所以必然瞄準四個人的彈幕的密度就都變薄了。


    而且,至今為止是因為阿雷斯他們不能反擊的關係,所以傭兵們才能把身子探出去很多來攻擊,不過現在不同了。要是整個人都露出來的話,就會成為來路不明的妖精族的靶子。傭兵們自然而然的開始躲起來射擊,所以箭矢的命中率也一下子低了很多。


    ◇


    當然,阿雷斯他們也意識到了對方的攻擊變弱的這一點。


    「好機會!一口氣上吧,加魯姆斯!」


    「哦!沒想到居然會欠那種妖精族一個人情呢!」


    在一邊用盾牌擋開箭矢的同時,一邊找準機會用巨木撞城門。


    在此期間,阿雷斯還是沒能忍住不去問李因諾魯。


    「為什麽?李因諾魯,為什麽你也來幫我了!?」


    他的疑問是理所當然的。跟李因諾魯交往的時間並不長,隻是在過去與北方的戰鬥中一同戰鬥過一次而已。


    「這種就算是緣分吧,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沒有必要去感到疑惑吧。反過來你還是趁現在熟悉一下比較好吧,雖然不知道你今後會走上什麽樣的道路,但像我這種為你的力量感到癡狂而想祝你一臂之力的人是一定不會少的哦」


    現在的阿雷斯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這個問題才好,李因諾魯則是笑著說道。


    「順便說一句,如果隻有矮人族來幫忙人類世界中的英雄的話,這樣會使得妖精族的矜持受挫呢,理由這樣應該就足夠了吧」


    加魯姆斯像是生氣一般的哼了一下。


    「哈!還真好意思說啊,明明一群隻知道蹲在森林裏的家夥們!喂,阿雷斯,這種骨瘦如柴的妖精族就不要去管他了!他想幫忙的話就隨他去吧!反正要不了多久就會不知道死在什麽地方的吧!」


    果然阿雷斯還是不太明白他們在說的東西。


    不過,就像加魯姆斯說的那樣,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有他的弓箭技術支援的話,那麽就足夠了。


    「雖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對於你的援助我表示感謝!」


    「我就收下你的答謝了。我先說明一下,我現在已經是給足了麵子了哦。本來我可以再早一點或者再晚一點出手的呢,但是我覺得最初應該讓給你的仆人,最後應該讓給那個家夥才對呢」


    「那家夥……?」


    阿雷斯雖然發出的了疑問,但是卻被雷昂的喊聲給打斷了。


    「能行!城門開始晃動了!」


    這是用巨木撞擊了十次的結果,眼前城門的晃動程度已經越來越厲害了。


    是時候進攻了。


    「還差一點,鼓起幹勁來吧,加魯姆斯!」


    「還用得著你說麽!你才是不要大意了!」


    阿雷斯和加魯姆斯再次後退了一次,然後突進,將巨木的先端撞向城門。


    城門變得更加傾斜,雖然城門自身的損傷不算太大,到那時支撐它的門栓應該快撐不住了吧。


    「好!最後一次!」


    阿雷斯在退後的同時,將巨木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加魯姆斯,好好撐住!嗚哦哦哦哦哦!」


    之後就像是投槍一樣,將巨木丟了出去。


    如同箭矢一樣飛出去的巨木所造成的衝擊,使得城門——正確的說,應該是門栓徹底的支撐不住了。在裏麵想要頂住大門的傭兵們也被巨木給壓在了下麵。


    「衝進去!跟我來!」


    阿雷斯立刻就拔出了佩劍,從門縫中衝了進去。


    ◇


    「老、老大!城門被……!」


    「看了就知道了吧,笨蛋!手下都集中到中庭去!迎擊他們!」


    「但、但是你也知道他們的厲害吧!?要怎麽跟他們戰鬥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給我閉嘴!」


    要從正麵跟那群家夥戰鬥的話,有再多的手下也沒有用吧。


    到底該怎麽做呢,齊魯貝因拚命思考著,然後,他想到了一個方法。


    「對、對了!還有那家夥!把那個家夥給我帶來!」


    ◇


    衝進城堡裏的阿雷斯,遇到了在城門內待機的數名傭兵,在跟他們交手了幾下之後就把他們都給製服了。


    之後在走出中庭的時候,阿雷斯大聲叫道。


    「投降吧!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勝算了!」


    傭兵們的數量有五十以上,可是在阿雷斯的麵前,他們完全動彈不得。


    就是這個時候。


    「到此為止了!」


    在主城的屋頂上傳來了齊魯貝因的聲音,阿雷斯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你們還真是為所欲為呢。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機會難得,就給你個自報家門的機會吧,不然你的墓碑上連名字都沒的話,有點太可憐了呢」


    既然被對方這麽問了,那麽不回答名字不行。不過,隻有法諾瓦魯這個名字,阿雷斯覺得不想說出來。


    「……阿雷斯,我的名字是阿雷斯。你是齊魯貝因對吧,快點投降。扔掉你的武器,把這座城堡交出來,那麽的話,我會盡可能讓你接受公平的裁決的」


    阿雷斯的提議,被齊魯貝因笑著拒絕了。


    「哈哈哈,說什麽蠢話!你們才是現在立刻給我扔掉武器。給我好好看看那個!」


    齊魯貝因用手指了指中庭的一角。


    阿雷斯看過去後,發現的是張著弓的傭兵們。


    而在傭兵們的前方——是眼睛被蒙住,嘴巴被塞住,手腳還被用繩子捆綁起來的人們。裏麵有女人也有小孩。


    「原來如此,他們是想用人質吧」


    「還真是簡單易懂的惡棍呢」


    李因諾魯和加魯姆斯在一旁說道。


    「糟了呢,我家的主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會變得十分被動的呢」


    雷昂也像是事不關己的一樣說著。


    「你知道那些是睡麽!?他們是這個城堡原本主人的家臣和家人!你要是不想那些家夥被射穿的話,現在立刻給我把武器給扔了!」


    齊魯貝因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一般說著。


    「可惡……」


    雷昂的說明很正確。阿雷斯正在困惑。人質,這是對現在的阿雷斯來說,最最害怕的存在。


    潘多拉在的時候,人質並不是那麽可怕。對阿雷斯來說是致命的存在的人,潘多拉的進言都會使得他們免於落到成為人質的地步。而一兩個人被當做人質的話,靠阿雷斯的投槍的技術,也能夠輕鬆解決。


    「阿雷斯,這裏的判斷可不能錯哦」加魯姆斯說道。「現在我們就算在這裏丟掉武器,結果大家還是都會被殺死的。什麽事情都不會得到解決……雖然這麽說,但對你來說還是沒用的吧」


    「是的。大家,把武器扔了吧」


    阿雷斯說完,加魯姆斯他們就一起歎了一口氣。


    阿雷斯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了。確實


    在這裏就算丟掉武器事情也不會得到任何解決。但即使這樣,看到身體的自由和視線都被封鎖,在那裏因為恐怖而全身發抖的人質們的樣子,阿雷斯實在是不能對他們見死不救。


    他扔掉了自己的劍和盾牌。


    「果然還是變成這樣了麽……」


    「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是那個阿雷斯呢。我們就照他說的做吧」


    雷昂一邊歎著氣一邊扔掉了武器,李因諾魯也人掉了弓。


    「很好,這樣就行了」


    齊魯貝因再次發出了像是在誇耀自己勝利的聲音。


    「抱歉了」


    阿雷斯背對著加魯姆斯他們說道。


    「好不容易你們才借力量給我,卻因為這個害的大家都要死了呢」


    「這個笨蛋!」「你是白癡麽!」


    他們的反應跟阿雷斯所預想的截然不同。加魯姆斯和雷昂相繼謾罵了阿雷斯。


    「笨、笨蛋?白癡?」


    「白癡就是白癡!阿雷斯,你該不會以為我們到現在還會在意自己的生命吧!?這種時候應該還有其他的話好說吧!」


    「誒……?」


    阿雷斯陷入了沉思。


    自己似乎說了些不符合現在情況的話。那麽,這個時候應該說些什麽才好呢。阿雷斯小心翼翼的說出了之後想到的一句話。


    「……那麽,請跟我一起去死吧?」


    「笨蛋!」「白癡!」


    還是被他們怒罵了一頓。


    「不對吧,你要是死了該怎麽是好!」加魯姆斯很難得的生氣了。「指揮士兵的人死了的話,戰鬥就到此結束了。聽好了,你在不得不完成什麽事情的時候,就應該踩著我們這些仆人的屍體繼續前進才對!這樣士兵們才會得到安息!」


    「我們隻是因為自己喜歡才會做這麽瘋狂的事情的!就算是死了也隻不過是自作自受而已!好了,給你一次機會!這次你要是再說錯話我們就徹底拋棄你了哦!」


    「你、你們這群家夥在唧唧歪歪的說些什麽!」


    齊魯貝因雖然對他們發出了怒吼,但是雷昂也好不服輸的重新怒吼了回去。


    「囉嗦!閉嘴!聽好了,你們應該也知道就算殺了那裏的人質也是沒用的這一點吧!不相信你們就試試看吧,要是那麽幹了肯定會立刻被我這個怒氣攻心的主人給撕裂的!」


    「閉、閉嘴!好,就先射殺這些家夥吧!」


    原本對著人質的弓箭,這次統統瞄向了這裏。


    丟掉武器的這邊是沒有辦法防禦的。阿雷斯壓低了身子,做好了準備。事已至此的話,那麽能做的事情就是自己去接下所有射來的箭矢了。


    然後,箭矢射了過來。


    但是,這些箭矢並沒有能夠射中阿雷斯他們,而是被一股突然刮起的風給吹散了。


    「差不多也該讓我插手了吧。隻把我一個排除在外是不是太過分了啊?」


    頭上傳來了很熟悉的聲音。


    「米婭!」


    阿雷斯抬頭看到的是,是一隻腳踩在城牆上,兩手交叉在胸前的米婭。盧克還是老樣子站在她的邊上,根據看法不同甚至會覺得她就像是個盜賊團的女首領一樣。


    兩個人就這樣從城牆上跳了下來。雖然城牆很高,但是有著風之精靈的加護的關係吧,她們安全無事的降落到了地麵上。


    阿雷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該怎麽跟她搭話呢,阿雷斯不明白。


    不過,正在阿雷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的時候,米婭先怒罵了起來。


    「你個白癡阿雷斯!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卻不跟我說一下呢!」


    「誒?啊,啊啊,對不起……咦?」


    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麽要道歉呢?


    「算了,之後再說吧。快點把這種家夥給解決了吧!」


    米婭再次操縱起了烈風。


    人質附近拿著弓的傭兵們就像是紙做的人偶一樣被吹倒了。


    「可惡……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齊魯貝因發出了慘叫聲。


    現在就是發動攻擊的時候。


    「上吧,阿雷斯!你還發什麽呆!」


    「我、我知道了!上了,大家!跟我來!」


    阿雷斯撿起來地上的盾牌和劍。


    不過,卻沒有人回應他。


    「等等,阿雷斯,剛才的事情還沒有說完呢」


    「什、什麽?」


    阿雷斯不明白加魯姆斯想說什麽。


    「來,快點重說!這種時候,你應該對我們說什麽!?」


    被雷昂這麽一說,阿雷斯終於明白了。剛才阿雷斯對他們說了,讓他們跟自己一起去死。但是,看來他們是希望自己說另外的話。


    「現、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這種事情之後再說也行吧!」


    「不,不行!」雷昂強調到。「這是十分重要的!為什麽我們要幫你,你如果不弄明白這一點的話,是不行的!」


    「誒?但是,可是……」


    阿雷斯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事情我也聽到了,我就給你一個建議吧」


    此時米婭插了進來。


    「你這人啊,應該更加任性一點才行啊」


    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阿雷斯也慢慢的開始感到惱火了。明明是你們自己擅自跟過來的,但為什麽自己要被你們罵成笨蛋白癡才行呢。當然開心還是感到開心的,不過你們這樣也太自我主義了吧。


    齊魯貝因正拿著武器逼近著這裏,已經沒有考慮的時間了。阿雷斯就像米婭說的那樣,說出了自己認為是任性的一句話。


    「隨便了,你們要是死了,我就幫你們收屍!」


    兩個仆人同時叫了起來。


    「對了!就是這樣!」


    這樣就行了麽——阿雷斯就這樣帶著一絲摸不著頭腦的心情,衝進了敵陣。


    要阿雷斯知道這句話的真正意義,看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6


    在戰場上最危險的一刻,就是軍隊與軍隊首次衝突的那個瞬間。所以,阿雷斯才會覺得站在最前麵第一個衝進敵陣是自己的義務。這才是除了揮劍之外沒有別的才能,或者說是隻有揮劍這方麵受到上天恩惠的阿雷斯的宿命吧。


    所以阿雷斯隻是一味的往前進,一直讓自己身處於最危險的地方。


    不過,這並不是困難的事情,因為自己的背後不斷有箭矢或者風之黑魔法飛過去,將敵人的陣勢給擊潰。然後阿雷斯再衝進去,打開一個突破口,後方的加魯姆斯一邊援護著阿雷斯,一邊將這個突破口給擴大。


    阿雷斯失去了過去握在自己左手上的劍,那把劍被用來刺殺了海因斯王子,現在已經下落不明了。


    但是,現在自己的左手拿著雷昂給自己的盾牌,攻擊力比起以前要下降了點,但是防禦力卻上升了,同時用盾牌毆打敵人,將他們打暈也足夠了。現在這樣還能讓敵人的攻擊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對於率領後方來戰鬥的人來說,劍和盾牌的組合要更加適合吧。


    這也是讓他注意到那一點的契機中的一個。


    ——我。


    在戰鬥的中途,阿雷斯終於打開了心中最後的一扇門。


    ——完全沒有失去任何東西呢。


    確實自己失去了潘多拉這麽個給自己進言的人,自己也被當成了刺殺下任國王的犯人而被追捕著。


    但是現在,阿雷斯卻被有潘多來在的時候以上的安心感包圍著。


    是同伴。背後有加魯姆斯保護自己,必要的武器會由雷昂遞給自己。飛過來的箭矢會由米婭防住,在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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