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笑不說話,閃爍的眼神告訴朔銘猜對了。朔銘說:“說說怎麽分手的?”


    “要你管。”郝笑幹脆側過身遠離朔銘。


    “你這可不像一個女朋友的做派。”朔銘搖搖頭,自己還真是閑的,沒事出來找著差事幹。


    “哪裏不像了?女朋友生氣就這樣。”郝笑說:“我的事你最好少打聽。”


    朔銘可沒心思打聽別人的隱私,專心開車。到了明山市區,朔銘開進一個小區,郝笑下車說:“你在車上等我吧,我一會就下來。”


    “幹嘛等你啊,放我鴿子怎麽辦?我傻乎乎的在這等一天?”朔銘說:“我跟你一起上去,可別孤男寡女的被人欺負了。”


    朔銘鎖好車,跟著郝笑走進樓道:“你去前男友家幹啥哩,該不會是想舊情複燃吧?”


    郝笑停下腳步,冷冷的看著朔銘,把朔銘看的有些發毛:“你的嘴是租來的麽?不說話難受?這一路上就沒停過,小心用壞了。”


    朔銘嗬嗬笑,又說:“帶著現男友去前男友家裏,想想還怪刺激的,難道你喜歡三人行?”


    “你找死。”郝笑忍不住回頭踢向朔銘。


    郝笑雖然練過,可畢竟是個女人,柔軟度有卻沒什麽力量,朔銘單手就能抓到她的腳踝,另一隻手故意在小腿上摸了一下:“現在就調情?”


    “你放開。”郝笑向後掙脫,朔銘隨即鬆手:“最好不要對我動手動腳的,哥可是會武術。”


    “這是我一個同學家,我來接他一起去。”郝笑還是怕朔銘理不清情況隨口亂說給自己找不自在。


    朔銘拽著郝笑說:“作為女朋友怎麽也要拽著手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抓回來個犯人呢。”


    “你還不如個犯人。”郝笑哼了一聲。


    找到地方,郝笑敲敲門,一個體態略顯用臃腫麵容俏麗的女生為郝笑開門,笑笑說:“你怎麽來這麽早,我還沒收拾呢。哎……這是……”


    女人說的自然是朔銘的身份。朔銘立即回道:“我是郝笑的男朋友,幸會。”


    “幸會你個頭。”郝笑不好辯駁,很後悔帶朔銘來,就為了氣前男友?自己根本就不在乎那個男人,為什麽要用朔銘來氣他,可此時趕朔銘離開似乎有些晚了,隻能硬著頭皮堅持一天。


    郝笑進門換上拖鞋,朔銘也接過女人遞過來的鞋,就說:“郝笑,你也不介紹介紹?”


    “這個姓朔,這個姓張。”郝笑的介紹不倫不類,極度敷衍。


    “我叫張清。”張清奇怪的看了眼郝笑,以前怎麽沒聽說她有男朋友,第一次帶出來見人竟然鬧脾氣。


    “朔銘。”朔銘說了自己的名字就聽到客廳裏幾個人正在說話。一個白胡子老頭手裏拿著一個羅盤東看西看,賊眉鼠眼瞄來瞄去。


    “張清,你家裏有客人?”郝笑奇怪的看著老頭。


    “這是郭明請回來的大仙,最近孩子總說看到眼睛看到小孩什麽的,挺邪門。”張清小聲解釋一句。


    朔銘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不全信,可也信奉一些,畢竟周圍有很多事科學無法解釋。但對這些神棍就沒什麽好印象了,尤其是上次與賀美琦一起算了一卦更讓他對算命先生嗤之以鼻。


    白胡子老頭看了一會羅盤,對房間的擺設指指點點,之後把一個三四歲的孩子叫到身前問:“你都看到什麽了?”


    “兩個小朋友,還有眼睛?”孩子呀呀的說,一臉的可愛。


    “都在什麽地方看到的?”老頭又問。


    “那上麵有兩個小朋友,對我笑呢。那裏(指著臥室)有眼睛。”


    朔銘也覺得這事古怪的很,老話說孩子天眼未閉,能看到大人看不到的髒東西,雖然朔銘持懷疑態度可卻不敢肯定沒有這些靈異的事。好奇的打量孩子。孩子應該剛吃過什麽東西,嘴角還站著一塊白白的殘渣,說話的聲調奶聲奶氣。


    大家都隨著孩子的目光看向兩處位置。孩子看到有小朋友的地方放著一個冰箱,幹幹淨淨的也沒見擺放什麽東西,至於臥室朔銘隻是掃了一眼,也就一張床與床頭櫃,更多的處在死角朔銘看不到。


    白胡子老頭說:“我進門就說你們家的家居擺放位置不對,這個女士似乎對我的話有所懷疑,隻要按照風水之學改變一下格局這種現象就不會發生了。”


    郭明點頭,看來是真信。立即說:“那就麻煩大師施法吧。”


    郭明也就三十出頭的年紀,沒想到竟然對這些深信不疑還真是少見。


    白胡子老頭老神在在的摸摸胡子卻不再說話,朔銘有過類似的經驗,肯定是等著郭明上錢,沒錢不幹活。


    郭明也是深諳其道,立即拿出一個紅包,看樣子挺厚重,裏麵應該有不少錢,雙手遞給白胡子老頭說:“還請大師略施手段,不然我這家就不安生了。”


    白胡子老頭立即眉開眼笑,說:“放心吧,我與你有緣,肯定要幫忙的。”


    朔銘心說你丫的是與錢有緣。郝笑站在朔銘旁邊,小聲嘀咕:“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買個心裏安慰吧。”朔銘嗬嗬笑:“等我給你施法,讓你變得聽話。”


    “就你?色狼。”郝笑哼了一聲。


    朔銘隻能悻悻的不說話。


    白胡子老頭說郭明家裏的髒東西法力有點高,需要祖師爺上身才行。朔銘就問祖師爺是誰,想來應該是三清玉皇大帝之流。沒想到白胡子老頭說是黃大仙,白色的黃大仙。朔銘很難腦補出白色的黃鼠狼是什麽樣子,應該是變異的吧。


    白胡子來頭站到房間中央,咿咿呀呀的說了半天胡話。之後就滿麵潮紅的把孩子叫到自己身前,指著自己問:“什麽顏色的?”


    孩子眨眨眼,歪著小腦袋說:“白色。”


    “你們看,孩子天眼未閉,能看到祖師爺上身。”


    朔銘也驚奇的很,可轉念一想差點笑噴了,白胡子老頭的長相也沒什麽太出眾的地方,他指著自己問孩子什麽顏色孩子肯定第一眼看到的是白胡子,當然是白色的。這個神棍的騙術也粗淺的很啊。


    可其他人不這麽認為,尤其是郭明夫婦,簡直是驚為天人,郝笑皺皺眉:“這也太玄了吧。”


    看來除了朔銘所有人都被老頭騙了,朔銘怕被白胡子老頭聽到,湊到郝笑身邊耳語說:“你看我是什麽顏色的?”


    好像剛想讓朔銘離自己遠點,奇怪的看了眼朔銘,見朔銘指著自己的頭頂,很自然的回了一句:“黑色,怎麽了?你想變成八十歲的老大爺?或者……”


    郝笑說道一半不說了,這麽聰明的女人怎麽可能猜不到朔銘想表達什麽意思。驚訝的張張嘴立即就像戳穿白胡子老頭。


    朔銘一下拉住郝笑的手:“你最好稍安勿躁,現在出生就是得罪你這個朋友,他們可是信了。”


    郝笑隻能悻悻的閉嘴,顧不得兩人貼的很近有點曖昧,小聲說:“那你想辦法戳穿他。”


    “你怎麽謝我?”朔銘嘿嘿笑。


    “你想怎麽樣都行。”郝笑隨口說。可朔銘不這樣認為,這個女人一向沒什麽信用,說的話從不算數。


    朔銘雙手抱胸站在那靜靜的看著,讓朔銘歎為觀止的是白胡子老頭是實力派演員,那演技不拿個最佳男一號都得叫屈。無論麵部表情還是肢體動作,像極了羊羔瘋發作。


    朔銘趁白胡子老頭做法的空檔把孩子叫到身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孩子玩。現在的孩子無論多小都喜歡玩手機看動畫片。


    孩子樂嗬嗬的接過去,朔銘替他找出動畫片看,摟著孩子問:“你能告訴叔叔那兩個小朋友在哪嗎?”


    “就在那。”孩子指著冰箱。朔銘隨著孩子的手指看過去卻什麽也沒發現,心裏嘀咕難道真能開天眼看到虛妄的東西?朔銘又問:“那眼睛呢?”


    孩子看漏了眼臥室,向一旁走了兩步說:“就在哪。”


    孩子為什麽會走兩步,這大小的孩子絕不會做作,肯定是有原因的。


    朔銘走到孩子站的位置,蹲下身向臥室看看去,又讓孩子指給自己看。孩子指了一下說:“就在那,天上。”


    孩子說的天上就是屋頂,朔銘向上看。臥室的屋頂裝著一個水晶燈,垂吊下來一串串水晶球的那種,有大有小很美觀。


    朔銘看了半天這才發現問題,朔銘對孩子的問話郭明與張清肯定也問過,而且不止一次,但他們隻是去看並沒有站在孩子的高度,更沒有用孩子的眼光去審視。


    臥室裏頂燈的水晶球有各種顏色,雖然很淡,從孩子這個高度角度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兩個顏色較深的水晶球在兩側,下放幾個小一些的水晶球連成一串,看起來來有點想彎彎的嘴角。孩子說的眼睛就應該是想想出來的人臉圖案。


    朔銘拿過手機翻出畫板界麵,在手機上畫出自己看到的東西,兩個點,下麵是一個兩短向上翹起的嘴:“你看到的眼睛是這樣的嗎?”


    孩子點點頭嚷嚷著朔銘答應過他玩會手機的。


    朔銘隻能把手機給孩子玩會,這人可以對任何人失信,唯獨孩子不行,答應的事就要做。


    朔銘冷笑一聲,轉過頭去看就冰箱,隻看了一眼就發現了這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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