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朔銘一直在臥室抽煙。考慮到郝笑的心情從不在臥室抽煙的朔銘第一次這麽任性。房門外沒有任何聲音,朔銘不確定兩個女人知道這些是不是憤然離開了。他不敢出門看,正因為這個孩子所有人都對他失望了吧。


    賀美琦罵朔銘是混蛋,朔銘覺得自己也真夠混蛋的。如果把賀美琦換成郝笑,估計郝笑不會罵,憤然轉身都有可能,因為不愛所以不恨。


    在這一刻,朔銘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愛誰。賀美琦?朔銘心裏暗暗搖頭,在孩子照片出現的時候朔銘心裏隻裝著白茹雪,更確切的說是這個孩子,何曾想過賀美琦的感受。對女人方麵因為自己滿足不了朔銘,賀美琦一向是大度的,朔銘卻把這種大度無限的放大了,漸漸的覺得理所應當。


    朔銘愛的是白茹雪嗎?朔銘也覺得不是,他與白茹雪的最初的結識就是監理在一個錯誤之上,隻是陰差陽錯的白茹雪對自己產生了好感。在內心深處,朔銘一直覺得白茹雪為了達成一些目的出賣自己的身體就有些低人一等,所以從不想也從不談與白茹雪結婚的事,因為朔銘接受不了。


    郝笑?朔銘似乎很認同這個想法,但事實上,朔銘對賀美琦的關心更多一些,甚至在選擇禮物的時候先想到的永遠的賀美琦。郝笑晚上加班朔銘並沒有太多擔心,但賀美琦出國的時候朔銘真真切切的想念賀美琦。相比之下朔銘最愛的也不是郝笑。


    我到底愛誰?朔銘想了很多,一個個與自己有關係的女人幻燈片一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但每出現一個朔銘都為自己找了一個不愛的理由,或許找一個愛的理由,隻是愛的不夠深沉,不夠刻骨銘心。


    一盒煙抽完,由於臥室密不透風空氣都有點嗆人。朔銘深吸一口氣,自嘲的笑笑:“或許我愛的是自己,太過率性而為了。”


    沒錯,朔銘愛的是自己,隻要自己高興就好。雖然嘴上說心裏想要照顧賀美琦郝笑的感受,但實際上的做法呢,他一次次與女人曖昧都在無形中傷害了郝笑的感情。


    徐甜甜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這個女人太漂亮了,朔銘心裏是真心喜歡的,之所以一直保持距離並不是因為郝笑,也不是因為賀美琦,而是對自己的愛,隻不過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為了不傷害其他女人罷了。


    如果徐甜甜給朔銘一親芳澤的機會,朔銘恐怕會不顧一切的撲上去。與徐甜甜在一起,朔銘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個女人不是風塵中人,黏到身上掙脫不掉會破壞自己現有的幸福生活。如果徐甜甜說自己能看得開,隻求一時快樂不求長長久久,朔銘還會有這麽多的顧慮嗎?


    朔銘搓搓臉,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照片。白茹雪注定是要回來的,既然把孩子照片發給自己看肯定是不拒絕朔銘將來見孩子。有可能,朔銘覺得隻是可能,白茹雪會在某一天對朔銘說:“你把孩子領取撫養吧,我不喜歡你了我要離開。”


    對朔銘來說失去一個女人沒什麽,但不能失去血脈。雖然這麽想很無恥,但大多數男人都期望等到這種結局吧。


    孩子的問題是遲早要麵對的,賀美琦與郝笑也遲早要麵對白茹雪。朔銘不擔心白茹雪會給自己帶來什麽麻煩,這個女人一向乖巧的很。朔銘擔心的是賀美琦生氣,擔心的是郝笑接受不了與自己分手。


    朔銘已經對賀美琦說了,或許時間能改變一些東西,賀美琦喜歡孩子或許能接受吧。可郝笑呢,對她來說這個消息是不是一個晴天霹靂呢。


    朔銘不知道白茹雪什麽時候回來,或許是明天,又或者等孩子長大一些,但這都是遲早的事。


    朔銘覺得自己應該做出一個正確的選擇,是現在告訴郝笑一切還是靜等奇跡的出現。


    這件事上沒有奇跡,隻有契機,讓郝笑更好的接受。朔銘覺得應該現在就告訴郝笑一切,就像郝笑每天都能看到的那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真到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郝笑收到的傷害會更大。


    如果白茹雪等幾年再出現呢?朔銘是不是已經與郝笑結婚了,或許到時候她與朔銘的孩子也有了,對郝笑來說,這時候突然又冒出來一個孩子讓郝笑怎麽接受的了。那時候郝笑是應該含淚認了還是帶著孩子與朔銘離婚?


    那樣朔銘覺得自己更不是人了,所以他決定把這件事一五一十的說給郝笑聽。如果郝笑不能接受而離開朔銘,朔銘也隻能同意,至少這樣對郝笑的傷害會小一些。


    朔銘清清嗓子,抽煙多了感覺嗓子發幹而且有點癢。走出臥室,朔銘看到郝笑坐在沙發上發呆,盡量讓自己的情緒語氣不太跳脫:“你怎麽這樣呆坐著,不準備吃點東西?”


    “不想吃,沒胃口。如果你想吃點個外賣吧。”郝笑沒看朔銘,心裏緊張的怦怦亂跳。郝笑很想聽朔銘把與自己有關的實話說出來,這樣至少能體現朔銘的坦然。可又很擔心,擔心朔銘說出口的話自己接受不了。


    郝笑坐在這同樣想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種可能。賀美琦從臥室出來沒說什麽,靜靜的坐了一會就離開了,這讓郝笑確定朔銘的煩心事是與自己有關,而且賀美琦插不上什麽話,或者說什麽也不想說,讓兩個人自己解決。


    郝笑想過朔銘可能是因為其他女人,難道賀美琦發現了朔銘在外麵勾三搭四了?會不會是上次見到的那個女人。那個叫徐甜甜的可真漂亮啊,自己與賀美琦加到一起也沒有人家漂亮。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會不會因為那個女人而扔下自己與賀美琦。郝笑覺得自己與賀美琦在徐甜甜麵前完全沒有競爭力。天鵝與醜小鴨,明月與溝渠。


    “我想說點事。”朔銘說完找出一盒煙打開,慢慢的為自己點上一支,或許自己說完郝笑就會摔門而去了吧。


    郝笑沒說話,心裏說朔銘這是要提到與自己分手?賀美琦的離開是不是已經與朔銘談透徹了?賀美琦不是去宿舍住而是與朔銘分手了?少了一個與自己分享男人的女人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痛苦呢。或許朔銘有了更好的選擇。


    郝笑很想說你別說了,我自己走就好,不要把問題都抬到桌麵上。可一向要強的她又怎麽能這樣甘心失敗。縱然朔銘有萬般不是總也要體麵的離開,這樣走了豈不是灰溜溜的?


    朔銘沒有繼續,他在組織語言措辭,盡量讓自己說出來的話聽起來不是那麽天方夜譚。可想了想,怎麽說都要說明白一切,又怎麽能用更藝術的言語讓郝笑接受的更容易呢。


    “你說吧。”郝笑深吸一口氣,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一個男人如果不要一個女人了,對女人來說最體麵的就是冷漠的離開,不要爭辯也不要逃避,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掩飾心裏的軟弱。


    朔銘拿出手機看了眼孩子的照片說:“在與你好之前,當時我與美琦……”


    朔銘不知道怎麽說才更好,歎口氣還是直接說出來:“我有了一個孩子,給我生孩子的女人你沒見過,美琦見過一次。但我認識她與他有孩子的時候我們還沒開始……所以……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怎麽說,隻是覺得你應該了解,至少應該知道這些事。”


    “什麽?”郝笑想了一萬種可能,可他怎麽想象不到不僅有個女人而且還有了一個孩子。意料之外,除了驚訝此時的郝笑竟然沒有其它情緒,或許朔銘說的這個孩子給郝笑的衝擊更大。


    “這是真的。”朔銘以為郝笑不相信:“就在不久前我接到了孩子的照片。”


    “你確定孩子是你的?”郝笑還是不敢相信,但畢竟她是警察,很快冷靜下來,愣愣的看著朔銘問:“那個女人是誰?”


    “他叫白茹雪,我對她還算了解,孩子肯定是我的。”朔銘在此刻也在心裏問自己,孩子有沒有可能是別人的,但最終朔銘否定了這種猜想,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因為那段時間自己與白茹雪的確沒做什麽防護措施。


    “你……”郝笑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氣還是應該憤怒。朔銘的話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就算是郝笑的腦洞開得再大也沒想到跳過了很多狗血的中間情節直接冒出一個孩子。


    “過完年白茹雪就離開了。”朔銘說:“當時我覺得他厭倦我了所以離開,沒想到是因為懷孕了。這個孩子不是我預料之中的……”


    朔銘試著解釋,幾乎是出於本能,就是朔銘自己也說不明白這種解釋是為了挽留郝笑還是出於其他目的。


    郝笑呆坐了一會,咬著嘴唇站起身,突然明白賀美琦為什麽離開了。對賀美琦來說留住朔銘的辦法就是讓朔銘有個家庭,還要有個孩子,最好能接受賀美琦這個請人。朔銘說的這件事賀美琦完全不用理會,誰與朔銘生的孩子不是孩子,誰與朔銘結婚不是結婚,似乎沒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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