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趕緊把母親迎進門:“媽,你怎麽來了?”


    “我看看你什麽樣,最近瘦了沒有。”母親的臉陰沉著,還在生氣。


    朔銘笑:“是不是跟我爸吵架了?”


    “你都多大了還讓我操心?”母親知道,如果郝笑醒了,朔銘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這麽長時間沒什麽消息,朔銘也不回家,肯定是在忙郝笑的事。母親都是心疼孩子的,也不能說朔銘的母親自私,換成誰的父母也是這樣,郝笑現在就是個累贅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漠,人好好的時候什麽都好,一旦出了點什麽事不踩幾腳就是好人了。


    朔銘無言以對,朔銘的母親挨個房間看了一圈,看到衛生間裏兒子一堆髒衣服,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


    朔銘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就習慣了,髒衣服攢到一定程度挨不過去了就洗了。自從有了賀美琦,自從有了郝笑,一身懶病就慣出來了。每天回到家看到髒亂差的樣子就想起郝笑的好,既懶得收拾也心煩意亂。


    朔銘的母親一邊收拾一邊詢問郝笑的情況,朔銘說還在醫院,安排了一個護工,而朔銘每天都去一趟看看情況。


    母親歎口氣說:“我擰不過你,要不這樣吧,你把郝笑接回來,在醫院的花銷大,我搬過來幫你照看著。”


    “媽……”朔銘覺得自己的聲音有點變聲,母親沒享受兒子一天照顧,此時卻要照顧郝笑,這讓朔銘的心無比沉重。朔銘一直以為自己能成為一個孝順的兒子,到頭來什麽也沒做還讓母親跟著勞累。


    但朔銘知道,母親這麽做是最正確的選擇。如果有什麽工程,朔銘不可能每天跑市立醫院,隻要晚上回到家能看到郝笑也就放心了,而且朔銘誰不放心還能不信任自己的母親嗎?


    “別擰了,就按照我說的做。”母親的話斬釘截鐵。


    “那我爸……”朔銘欲言又止,內心裏其實是想拒絕的。


    母親說:“他又沒老,還能餓死?更何況他希望你能有個一兒半女的,可是你這孩子……”


    就這樣,朔銘第二天就把郝笑接了回來,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賀美琦。


    建了賀美琦朔銘的母親就像見到親閨女一樣,拉著手怎麽也不撒開。問長問短噓寒問暖。


    賀美琦也知道朔銘的母親是什麽意思,但卻不能給什麽承諾,求救一樣看著朔銘。


    朔銘又能怎麽說,也不好打圓場。


    朔銘再次接到交警的電話,說讓他去警隊一趟,那個黑鬼已經到了。


    朔銘已經盤算好了,也就去了。


    到了警隊,朔銘也沒給交警什麽好臉色,這個崇洋媚外隻認識錢的東西,值得別人尊敬嗎?


    朔銘的做法也有些過了,任何事都要有一個解決的辦法,這件事拖著對誰都沒什麽好處。


    朔銘招呼也沒打,冷冰冰的坐下,斜眼看了眼女司機,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塗脂抹粉的抱著黑鬼的胳膊,朔銘一陣惡心。這黑鬼的東西就那麽好?會不會很長,能捅到你的嗓子眼?認錢不認祖宗的貨色。


    對待這件事,朔銘的處理方式一直比較偏激,心裏一直有團火滅不了,也沒地方發泄,每次看到郝笑躺在那心裏的難過偶就更重一分。


    “既然你們都來了,那就聊聊吧。”警察打著圓場做了個開場白,然後給女司機一個眼神,示意她可以還有先說話。


    女司機看朔銘的眼神仍有恨意,又看了眼身旁的黑鬼,再給黑鬼找麻煩沒準他就被拋棄了。就算心裏有委屈也不敢表現出來,張口對朔銘說:“你想要多少賠償?反正事已經這樣了,按照標準我們可以多給一點,我也不追究你的責任。”


    “我什麽責任?”朔銘針鋒相對,每句話都帶刺。


    黑鬼跟女人交流幾句,女司機臉色很難看,就說:“我老公說保險公司賠償款之外願意多給二十萬,算是可憐你。”


    “你他娘的可憐誰?”朔銘一聽火就大了,騰一下站起來,指著女人的鼻子:“要不是你我女朋友能這樣?要不我把你撞成這樣,我給你點錢可憐可憐你怎麽樣?”


    女人臉一橫就想跟朔銘理論,可接下來還是憋著一口氣忍了。因為這件肇事案,黑鬼差點不要她。在國內還好點,如果到了國外被甩了那可真是叫天不靈叫地不應,這個黑鬼可是他下半輩子的飯票,有錢什麽沒有,忍一時風平浪靜。


    朔銘早就想好了價格,伸出兩根手指在黑鬼麵前晃悠:“二百萬。”


    黑鬼聽不懂也能看懂,嘰裏呱啦跟女人說了一大串。女人說:“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如果真是這樣我們還不如的能幾天,到時候保險公司賠多少錢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的確是這樣,朔銘哼了一聲:“保險公司的在外,少了二百萬一分都不能少,不行就拖著。”


    警察覺得火藥味太濃,這樣談下去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清清嗓子引起注意,正要說幾句朔銘的電話響了。


    是朔銘母親打來的,朔銘走到一旁接起來,立即就聽母親激動的說:“動了,動了……”


    “什麽動了?”朔銘一時間還沒明白。


    “郝笑,郝笑動了,剛才手動了,眼皮也動了。”朔銘的母親激動的要哭出來,甚至有些語無倫次。如果郝笑行了自然皆大歡喜,不然朔銘這一輩子可咋辦,帶著這樣一個累贅誰願意跟他過日子,朔家的香火難道就這麽斷了?


    “真的?”朔銘更加激動,整個人差點飄起來。轉頭看了眼,立即強忍著雀躍收住笑容,再次換上冷冰冰的臉。朔銘說:“先這樣,媽,我正在處理肇事案呢。”


    朔銘的母親說:“恨死我了,恨不得去幫郝笑打幾巴掌。”


    有其母必有其子,朔銘不就是這樣幹的麽。


    朔銘重新回到位置坐下,低頭給賀美琦發了條信息,通知她郝笑隨時會醒,讓他準備好一切。


    朔銘轉過頭:“咋想的?同不同意,我還有很多事呢。”


    黑鬼又說了幾句,女司機說:“我老公說了,最多一百萬。”


    既然郝笑已經醒了,如果保險公司介入肯定隻賠付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那錢就少了太多。朔銘想了想說:“保險公司我不管,他一分錢不給跟我沒關係,我隻管能拿到多少錢。這樣,二百萬,保險公司賠付的到時候打到你們賬戶上。”


    女司機翻譯給黑鬼聽,黑鬼思考一下,一張黑臉扭在一起,朔銘看著兩個白淨的眼珠子怪嚇人的,真不知道晚上關了燈女人還能不能找到這貨。


    黑鬼說了一句,女人有點不高興,最終還是對警察說:“我們同意了。”


    警察見處理完了,臉上露出笑容,但也驚詫朔銘會這樣解決,更驚詫朔銘能要這麽多。想想自己得到那點好處,真是有點太少了,看來這個黑鬼也真是人傻錢多的主。


    朔銘問:“什麽時候轉賬?”


    黑鬼拿出一張卡,由女人交給警察,這件事還是由警察做中間人的。


    警察起草了一份文書,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隻要添上補償數額簽上字就行。


    朔銘先讓對方轉賬,當收到短信息之後這才簽上自己與郝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朔銘把車開的飛快,隻要裝個翅膀絕對能飛起來。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衝進臥室。


    臥室裏朔銘的母親正在為郝笑揉著身上,嘴裏不停的叨念著亂七八糟的話,大多是與郝笑說過的話。


    朔銘撲過去,一把抓住郝笑的手,眼睛看著沉睡般的女人:“媽,哪根手指動了?”


    母親還沒回話,郝笑的手指就微微動了一下,朔銘看得真切,激動的大嚷:“哎,真的動了,真的動了。”


    朔銘注意到,郝笑的手指在動,雖然隻是微微震顫,但確實是動了。而且朔銘看到郝笑的眼瞼也在抽動,就好像郝笑正努力的想要睜開眼,但眼皮很沉重黏上了一樣。郝笑的眼角流下兩滴清淚。


    朔銘渾身抽搐一下,趴伏在郝笑身上,貼在耳邊說:“寶貝,不哭,別著急,慢慢來。你會做到的,隻要我們一起努力。”


    朔銘的母親也沒這方麵經驗,站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朔銘家的房門開了,賀美琦一直有這裏的鑰匙。帶著兩個護士衝進來,二話不說推開朔銘,翻開郝笑的眼皮,用手電照了照,隨即招呼護士用擔架抬走。


    朔銘手忙腳亂的要幫忙,賀美琦說:“還不收拾幾件衣服帶上?我們先走,你別急。”


    為了方便照顧,郝笑一直是什麽不穿的。朔銘想想也是,一拍腦門,都怪自己粗心,郝笑這樣醒過來也起不來。


    朔銘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打開衣櫃一股腦的把衣服倒出來,也不知道是郝笑的還是賀美琦的,反正裝上一大包,到時候讓郝笑自己挑也好。


    朔銘的母親沒跟著去,跟著也幫不上什麽忙,倒不如在家休息。朔銘趕到醫院的時候郝笑正在做各種檢查。朔銘找到賀美琦,問他郝笑的情況。


    賀美琦麵色糾結,最終還是實話實說:“有些結果你要有點思想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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