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銘輕輕推開徐甜甜,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朔銘不需要徐甜甜記什麽恩情,對當年的事朔銘隻是依稀有點印象,這點印象還是來自於朔宏德那頓胖揍,如若不然,朔銘什麽也想不起來。徐甜甜也好,二姑娘也好,都隻是記憶裏的一粒塵沙,已經掀不起絲毫波瀾。


    回到家的朔銘如釋重負,原本流淌的那團火也漸漸熄滅,朔銘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正確的選擇,如果今晚留在徐甜甜那,接下來呢?朔銘提上褲子不認賬?郝笑醒了之後又怎麽處理這種三角關係呢?


    朔銘自嘲的笑,揉揉頭搓搓臉,躺下後自語:“似乎一直都是三角關係。”


    自從朔銘與郝笑有了這層關係之後,朔銘,郝笑,賀美琦之間注定是奇葩的三角關係,能維係這層關係的隻有朔銘,或者說這一切都來自於賀美琦的大度。


    朔銘閉上眼,臉都沒洗,就這樣睡過去,很安心也很舒服,朔銘睡過去那一刻還在想,等天一亮就要去醫院看望郝笑,無論她醒沒醒。


    與此同時,徐甜甜卻沒睡,也沒洗刷也沒躺下,朔銘走的時候徐甜甜就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看著朔銘上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的後車燈帶走了朔銘,也帶走了她的希望,徐甜甜覺得,當年渴望的小零食再也找不到了,再也不會出現了,而且永遠沒有挽回的機會。或者,這是最好的結局,徐甜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報恩,不知道是不是這半生的執念。沒得到的東西在心裏埋下了種子,記了這麽多年始終難以割舍。


    徐甜甜想過無數次,那個年代隻有爺爺對她好,朔銘是除了爺爺之外救過她的人,所以二姑娘始終不肯忘記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這兩個人。可這些年,沒有一個男人能真正走進徐甜甜的心裏,這些男人無一不是看中徐甜甜的美貌,隻有朔銘,在喜歡她美貌的同時又拒人千裏之外。


    第二天,朔銘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去醫院看一眼郝笑。郝笑出現複蘇跡象已經有幾天了,為什麽到現在還沒什麽消息。


    就在朔銘要把車停進市立醫院停車場的時候卻接到了於豪的電話。


    朔銘很激動的接起來,緊接著就傳來於豪的聲音,讓朔銘去一趟他的別墅。


    朔銘抬頭看看醫院高聳的大樓,心說上去看一眼應該不會用多長時間,可於豪的電話關乎三甲醫院這個大項目,朔銘隻能收拾心情趕往於豪那裏。


    到了別墅,朔銘依然是接受上次相同的待遇,這些衣著得體的“保安”服務到位之極,就差上廁所也幫你扶著。


    這次於豪並不在客廳,朔銘被人領到後花園,這裏有一方池塘,於豪正悠閑自得的在那釣魚。


    釣魚是一種樂趣,不為在什麽地方釣,也不為吃魚,享受的就是經過等待魚兒上鉤的那一瞬。朔銘沒這個耐心,也不懂這些,見於豪身邊沒什麽客人,朔銘就站在不遠處沒去打擾。


    幾杆都沒釣到魚,於豪也不氣餒,反反複複的重複著下餌料的動作,站在一旁觀看的朔銘都覺得有點煩了,扔下去一掛網,向上一提還不是一大群?這麽釣魚真不知道有什麽樂趣。


    這時於豪看到朔銘,招呼朔銘過去坐下,手裏的魚竿伸過來:“要不要來一會?”


    朔銘擺手:“我不懂這個,門外漢。”


    於豪笑笑,沒說話繼續釣魚,似乎把朔銘給忘了。


    朔銘心裏腹誹不已,早知道這樣幹嘛來這麽早,先去醫院看看郝笑才對。朔銘也有點摸不清於豪是什麽意思,於豪正在興頭上,朔銘也不好多問,隻能幹巴巴的在一旁坐著。


    “三甲醫院的項目你是怎麽打算的?”於豪終於張口了。


    朔銘說:“我想找中標方談談,由我出麵負責回款問題,但要在中標價中給我留出幾個點。然後我……”


    “幼稚。”於豪把魚鉤狠狠的甩出去,生氣了一樣把魚竿扔在一旁。


    朔銘莫名其妙,我做了什麽說了什麽,於豪生氣沒什麽道理啊。


    於豪問:“你覺得這麽談能有幾成把握?”


    說實話,朔銘還真沒什麽把握。在於豪麵前朔銘就像一個藏不住秘密的透明人,隻能尷尬的笑笑:“其實我也是賭一把,沒什麽把握的。”


    “賭一把?”於豪突然笑了,搖搖頭:“你的賭一把讓我們跟著你上下忙?”


    一句話差點把人噎死,朔銘也明白了這件事是自己做的魯莽了,朔宏德曾經教過朔銘。沒有比較高的把握不要去求人,一旦求人人情就欠下了,無論你的事是不是辦成了,做事之前先把成本考慮清楚,這也就是做工程為什麽先做預算的意思。人做事先謀敗次謀勝。


    “你坐那。”於豪歎口氣,魚也不釣了,來回踱兩步:“你想想你現在應該怎麽做?”


    朔銘前思後想,雖然心裏有個答案全不好說出口,說小了於豪覺得他沒出息,說大了又是癡人說夢。


    於豪坐下,眼睛盯著遠方:“你現在確保能得到什麽?”


    朔銘想了一下:“我什麽也確保不了,隻能保證工程款按時到位,就是拖欠也不會太久。”


    “一旦你的保證達不到怎麽辦?”於豪說:“你還年輕可有些東西應該早就看明白了,想要找一個正當理由拖欠工程款還不是玩一樣?中標企業與政府之間沒有協議還是沒有合同?他們為什麽拿不到的錢你就能拿到?你覺得這是你的籌碼,其實你手裏什麽都沒有,有的隻是這一句承諾。就算你有這本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誰信?”


    於豪分析的很有道理,朔銘覺得有點熱,抬手擦擦額頭的汗。


    能看得出來,這一次於豪對朔銘挺失望的,朔銘年輕有衝勁,也會交往人,但境界太低眼界太窄,沒有大場合的曆練上不了台麵。


    於豪不想說教朔銘,悟性高低不是師傅能改變的。於豪坐下,一手敲著椅子扶手,一邊慢條斯理的說:“今天中午那個老總會到我這裏來吃飯,到時候你見一麵。”


    朔銘點點頭,於豪接著說:“這件事你隻求自己能力範圍之內的,不要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當然了,你手裏的這個籌碼可以拿出來說,但千萬別把這根破雞毛當令箭。”


    “我有多大能力接多大的活吧。”朔銘退而求其次,這是最穩健的做法。初奇打過招呼了,朔銘想做一點工程不會有什麽問題。


    於豪擺擺手:“那根雞毛還是有點作用的,至少代表你跟上層是有些聯係,至於什麽聯係你不會說他也不會問,大家心裏都有數。你可以要工程,要以招標價分包給你。但你要承諾,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忙催一下工程款。”


    於豪這麽分析是最正確的。朔銘做力所能及的就不會出現什麽紕漏,資金鏈也絕不會有問題。同時,有了朔銘幫忙活動工程款的籌碼,朔銘完全可以攬下工程再分包給其他包工頭。不用自己墊資,依然掙大把的鈔票。


    說完這些,於豪問:“聽明白了?”


    朔銘點頭,心裏依然在盤算,之前的自己還是太魯莽了,貪得無厭。


    將近中午,別墅的大門再次打開,一輛豪車開進來,不用問朔銘也知道這是龍都城建的老總來了。


    朔銘之前了解過,龍都城建七公司的老總白克勤。這是一個很有書生氣質的老總,很少露麵,隻做幕後推手。


    一個大型建築公司通常會有多個分公司,但這些分公司也不一定是總公司的全資公司。


    比如說龍都城建旗下一共有十幾個分公司,其中全資子公司隻有了六個,剩下的那些占股比例就不一雷同了。尤其是七公司,朔銘了解過,這就是一家掛靠公司。


    什麽是掛靠公司,也就是說七公司自負盈虧,全部股份都是白克勤的。每年七公司要向總公司納貢,等於是借用資質的錢。七公司每一個項目還要向總公司繳納一定的管理費。七公司做工程掙錢,用的是總公司的資質,一旦出了什麽問題總公司要承擔很大的風險的,這個錢收的也理所應當。


    龍都城建並不是明山市的企業,朔銘與之也沒什麽交集,這些都是朔銘在了解三甲醫院項目的過程中收集的。


    於豪沒第一時間招呼朔銘,朔銘就沒露麵,站在別墅二樓的窗戶邊瞧著。


    白克勤下車之後先與於豪握手,隨即撞了一下肩。朔銘這才恍然,這兩個人之前就認識,而且關係還不錯。這也就不奇怪了,朔銘第一次到這來的時候是有意想讓於豪在資金上幫襯一點,而於豪沒有任何表示甚至有意規避這個話題。如果於豪幫了朔銘豈不是對不起自己的老朋友?如果一點不幫朔銘又對不住這個恩人,所以就比較難做。


    於豪與白克勤談了很久,兩人甚至一起吃了頓飯,但一直沒招呼朔銘。


    朔銘躲在一個房間裏,急得團團轉,可在於豪的別墅裏,朔銘也沒什麽辦法,隻能幹著急。


    許久,於豪才安排人叫朔銘下去,說是在書房等著朔銘。朔銘精神一振,先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隨即跟著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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