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是一個陌生號碼,朔銘緊張的手心有點出汗,接起來把手機放到耳邊沒說話。


    電話那頭的人也沉默著,似乎在跟朔銘比耐心。幾秒種後,電話裏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朔銘,好久不見。”


    朔銘在記憶裏搜索,對這個聲音並沒有印象,關鍵是朔銘認識的老年人太少了。而且沒有一個說話這樣有氣無力半死不活的。朔銘立即想到一種可能,對方用了一種變聲的東西或者軟件,為的就是不讓說明知道他是誰。


    朔銘也不問對方是誰,既然隱藏聲音肯定不想讓朔銘知道。朔銘說:“你想做什麽,直接說。”


    “我隻是好奇,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家,難道家裏人就不擔心嗎?”蒼老的聲音放肆的大笑著。


    朔銘把手機放下,點了幾下開始錄音。蒼老的聲音繼續說:“你錄音也沒用,一個老朋友打電話問候一聲而已,難道還能成為什麽證據嗎?”


    “郝笑在哪?”朔銘問。這時朔銘已近基本肯定郝笑是出事了。對方打這個電話來的目的就是通知朔銘,如果是綁架勒索,會讓朔銘準備錢,如果是報複,那就讓朔銘心裏飽受煎熬。


    郝笑剛好,經受不住什麽打擊。朔銘的心在滴血,可無處著力完全沒有辦法。


    蒼老的聲音說:“郝笑是誰,是你朋友?我不認識這個人。”


    對方很小心,知道朔銘在錄音,不給朔銘任何證據。按照程序,沒有確切的證據的情況下人口失蹤二十四小時才能立案,朔銘不可能等到第二天。


    “你想幹什麽直接劃出道道來,我們有事好商量。”朔銘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對方談條件,朔銘很難想象,如果是有人要報複自己會怎樣對待郝笑。


    蒼老的聲音說:“我什麽也不想幹,隻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覺得有必要聯係你一下,或許你回到家就能想起我。”


    朔銘還沒說話,對方把電話掛了。朔銘覺得自己神經有點跳,這個蒼老的聲音會是誰呢?


    朔銘首先想到的是初奇,這個人能量太大,如果初奇想對自己出手朔銘幾乎沒有逃脫的可能,即便能安然無恙,那麽家人肯定不會幸免,而且初奇這種位置的人不會直接殺人越貨,想要合情合理合法的弄死朔銘有太多辦法了。


    接著朔銘想到了善固本,善固本已經坐牢,這輩子不會出來了,跟他的小舅子一起,就算表現好減刑十年之內也不會放出來。


    “我還能得罪誰呢?”朔銘嘀咕。腦海裏把所有認識的人全都翻了一遍,有時候你得罪的人還與你關係挺好,一直隱忍不發就是想招有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人心是險惡的。


    但朔銘想到了一個可能性比較大的人,因為這個人與郝笑有很多瓜葛,這個人就是農建林。


    農建林已經出來了,而且已經離開了明山市。朔銘覺得這幾天在豐城甚至明山市沒誰會動自己,與童老見麵的事太多人知道,朔銘風頭正勁。不過農建林不會管這些,也不了解朔銘這段時間經曆了什麽。


    曾經農建林想要置朔銘於死地,那幾天的地獄般的審訊讓朔銘差點活不過來,後來朔銘掌握了證據,程市長也差點受到牽連。


    “沒錯,一定是農建林。”朔銘把拳頭緊緊握住,一再的催促司機再開快一點。


    到了小區,朔銘扔下一張紅鈔一路狂奔回到家。打開房門朔銘就看到了一地淩亂。


    餐桌上擺放著晚飯,兩雙筷子整整齊齊,郝笑果然在等自己回來吃飯,可是朔銘卻忘記告訴郝笑在外麵喝酒。


    地上的淩亂是一堆衣服。剛洗淨還帶著潮氣,郝笑一定是要把這盆衣服拿到陽台。


    朔銘回過神看著門外,想象當時的情景。郝笑做好飯但朔銘還沒回來就坐下等了朔銘一會。這時候洗衣機裏的衣服洗好了,郝笑就用盆盛放衣服端出來打算掛起來。這時候門鈴響了,郝笑以為是朔銘回來了,放下盆子打開門。可進門的不是朔銘,而是郝笑認識的人。或者說這個人說出的人郝笑認識。


    接下來就是關鍵點,郝笑一定與這個人發生了爭吵,並且在撕扯中打翻了一盆子衣服。最終郝笑被帶走了,也就是被綁架了。


    這時傳來電話鈴聲,很低級的和旋鈴聲。聲音是從沙發上一個盒子裏發出來的。


    朔銘翻開盒子,裏麵有一隻很老舊的手機,手機上甚至沒顯示來電號碼。


    朔銘知道,一定是對方打來的,迅速接起來:“你是誰,到底要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對方的聲音變成一個小姑娘,朔銘確定對方就是用了變聲軟件。那聲音驕裏嬌氣的說:“你現在把頭轉過去,看著電視機的方向。”


    朔銘渾身一震,立即扭頭看向窗外。但窗外漆黑一片,朔銘什麽也看不到。對方這句話是告訴朔銘不要玩什麽心眼,我能看到你。朔銘壓低嗓音:“你到底要做什麽?想達到什麽目的你可以直說,我一定照辦。”


    “那好,你把手裏的電話放在沙發上,現在就出門去銀行取錢,我要二十萬。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最好別玩什麽花樣,除非……嗬嗬……”


    電話中斷,朔銘看看時間,已經這個時間了,二十萬怎麽可能。晚上朔銘隻能在atm取錢,每張銀行卡隻能取兩萬。這得十張卡。朔銘這幾年做工程各個單位結算銀行不同也辦了不少卡,可有些賬戶裏沒有錢。


    朔銘不知道對方的底細,現在又沒有證據報警,就憑著地上一堆衣服?


    好在郝笑收拾家很規整,朔銘的各種卡都放在一個地方,朔銘一陣慌亂的翻找,找出四張能取兩萬的銀行卡,其中一張還是朔銘從沒用過的信用卡。算算這才八萬,還有十二萬怎麽辦?


    在不明白對方深淺的時候朔銘不能輕舉妄動,最好準備好這二十萬。朔銘寧願損失二百萬也要郝笑平安無事,錢是身外物,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朔銘很後悔與劉偉王兆寧吃飯,如果不喝酒朔銘也可以聯係他們,讓他們用自己的卡去取錢。在豐城朔銘雖然朋友很多,可一張口對方就給你送兩萬來的人鳳毛麟角,可以說沒有。


    朔銘想到一個人,距離很近,直接打過去,雖然時間很晚,但劉曉婉還是接聽了,有些不耐煩的說:“這麽晚了你有事?”


    “你現在能不能幫我取點現金,我有急用。有一張卡就取兩萬,兩張就取四萬,我還少十二萬,你能幫我多少?”朔銘說的很急,時間非常緊迫,朔銘來不及解釋。


    “這麽晚了要什麽現金啊。太麻煩了,明天吧。”劉曉婉打個嗬欠:“明天吧,我已經躺下了。”


    朔銘無力的把手機放下,原本就不應該求著劉曉婉的。


    朔銘實在沒人找了,立即把電話打給範宇光,隻說自己需要十二萬現金,範宇光,馬婷婷,範宇華,無論是誰的錢都行,朔銘要一個小時內看到十二萬。


    朔銘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小區外跑,就在朔銘小區不遠處就有一個24小時自助銀行服務。


    這時候才體現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範宇光隻提醒了一句:“我現在就準備錢,但你可別被人騙了或者威脅了,有什麽困難直說,或許能幫上忙。”


    朔銘隻是說需要錢,沒時間解釋。


    範宇光二話不說掛了電話,朔銘知道,這個錢有著落了,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一個小時內送來。


    時間過的飛快,朔銘的心也一直緊繃著,懷裏揣著八萬現金站在路邊等著範宇光,眼看時間還剩下不到十分鍾,朔銘急的已經跳腳了。這時一輛車非一般駛來,朔銘鬆了半口氣,範宇光來了。


    範宇光下車就遞過來一個袋子問朔銘:“這大半夜的要這麽多現金幹什麽?朔銘,咱是兄弟我多說一句,賭可是要人命的事。”


    時間太緊了,一個小時對方就會打電話來。朔銘已經沒時間解釋,對範宇光說:“放心吧,我不是那樣人。明天就把錢還你。”


    朔銘跑回家,與此同時電話響了。


    朔銘氣喘籲籲的接聽,對方又換成一個中年人的聲音:“錢準備好了?”


    “我要先看到郝笑,不然你拿不到錢。”朔銘緩了一下神,最怕的是對方收了錢還撕票。


    “殺人犯法,我又沒說綁架了誰,別緊張,隻要我看到錢,誰都會沒事,你現在還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那我要與郝笑對話。”這是朔銘的底線。


    這時,電話裏傳來郝笑的聲音,很急切的喊救命。


    朔銘說:“你別傷害她,錢我準備好了。你說個地方吧。”


    這時候朔銘就能報警了,可對方說:“你走到窗口。”


    朔銘走到窗口,外麵漆黑一片,朔銘這是個老小區,小區裏連路燈也沒有,唯一的光亮就是有些人家還沒睡亮著燈。朔銘試圖在對麵樓上找到對方,可什麽也看不到。


    “那錢從窗口扔下去,你隻有一分鍾時間。”對方命令。接著就開始倒計時,同時,電話裏傳來郝笑的叫嚷聲。


    “我扔,你別傷害她。”朔銘急了,把包扔下去。想要伸頭看下麵是什麽人在等著。


    對方大聲吼道:“往後退,如果你看到我那就對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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