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沒了,朔銘頹然的坐倒在地,對方什麽時候掛了電話朔銘也不知道。反應過來,朔銘想要回撥才想起這個手機沒有那個功能,而且也沒有來電顯示。想要查到對方的手機號也得等營業廳上班。


    朔銘知道自己被耍了,可朔銘沒辦法。前期朔銘沒證據,報警也沒用。就算警察來了,對方再不聯係自己那就是報假警。這還好說,最關鍵的是郝笑可能永遠回不來。


    朔銘不知坐了多久,腦子裏一片空白,聽過太多綁架的故事,基本上都是撕票,朔銘覺得自己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是自己扔出去二十萬害死了郝笑。


    朔銘抓起電話就要報警,緊張到手有些發顫。


    這時傳來門開鎖的聲音,朔銘渾身一緊,騰一下從地上站起來。


    門開了,郝笑拎著一個袋子從外麵回來,見到朔銘坐在地上一臉古怪,奇怪的說:“你在幹嘛?”


    “完了,他娘的被騙了。”朔銘大吼一聲。


    朔銘一直覺得自己精明的很,沒想到馬有失蹄人有失算。二十萬紅彤彤的票子就這樣被自己扔下樓。


    朔銘點上一支煙,郝笑走過來摸摸朔銘的頭:“你去哪了,喝這麽多酒,也不告訴我一聲不回來吃飯?”


    朔銘把郝笑按坐在椅子上,臉上青筋鼓起,盯著郝笑:“你去哪了?”


    “我出去拿點東西。”郝笑眨眨眼:“你到底怎麽了,這麽奇怪。”


    “沒遇見誰?”朔銘又問。


    “沒啊。”郝笑疑惑。


    朔銘把那隻破手機放在郝笑麵前:“這東西從哪來的?”


    “我哪知道。”郝笑被問懵了,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朔銘說:“你先別問我,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你先說你什麽時候出的家門,為什麽出去,又為什麽這時候才回來。這其中的過程千萬別有什麽遺漏。”


    郝笑不想說,憋紅了臉盯著朔銘:“你是不相信我是嗎?以為我出去跟誰私會了?”


    “靠。”朔銘罵了一句,這都什麽時候了老子有那心情嗎。朔銘隻能解釋一句:“我被騙了,就在你出去的這段時間,你先說你的經曆。”


    郝笑說:“我是將近六點出門的,我隻是去拿一個快遞,這個快遞是之前就寄出來的,我已經等了兩天了,因為明天就要用所以就出門拿一下。”


    “什麽快遞?”朔銘眯起眼睛,有什麽東西能讓郝笑沒吃飯就出門而且這時候回來,關鍵是她也沒告訴朔銘一聲。


    “單位的東西。”郝笑說:“很早就寄出來了,因為我住院了沒人知道也就沒人取,快遞又送回去了,這不剛寄回來。同事早就說著急用,我這才幫忙去拿的。”


    朔銘懷疑這件事與郝笑的那個同事有關係,在心裏默默記下,這是一號嫌疑人了。朔銘示意郝笑接著說。


    郝笑離開之後在小區外等了一會,同事才開著車過來接她,取完東西同事說帶郝笑去個地方。到了地方郝笑才發現同事們默默的安排了一桌,慶祝郝笑康複出院,也希望郝笑盡快恢複回去上班。


    郝笑想要通知朔銘,卻發現自己的電話找不到了,用同事的手機給朔銘打了兩個電話卻沒人接聽。


    同事們鬧騰著,吃過飯再有人把郝笑送回來。


    郝笑說的過程沒什麽疑點。朔銘就連之前的懷疑也打消了。拿快遞隻是個幌子,要郝笑出門才是真的,但這個同事的目的是給郝笑一個驚喜,這可能是很多同事商量後的結果,這頓飯也是之前就定好的,不能說是接郝笑的那個人有嫌疑,這樣一來都有嫌疑。而且這頓飯肯定是之前商量很多人都知道,就是被外人知道也太正常了。


    郝笑問朔銘到底怎麽被騙,朔銘說了,郝笑聽到二十萬忽的一下站起來:“你這個笨蛋,這麽拙劣的騙術你都能上當?”


    朔銘也不想,可朔銘的確得罪過人,善固本那件事讓朔銘怕了,如果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還好說,發生在郝笑身上就讓他亂了方寸。


    朔銘也後悔不迭,不過好在郝笑沒什麽事,隻是出去吃了頓飯。


    郝笑被朔銘氣得發抖,拿起電話打給同事,報警。


    剛吃過飯的同事還沒回家,就被郝笑一個電話召喚來了。朔銘與郝笑把整件事的前前後後說了,這個同事也全都記錄了,說立即回警隊,聯係幾個沒事的同事調看監控,一定把人找出來雲雲。


    朔銘知道,這二十萬打水漂了。這個小區是老小區,根本沒有監控。就算在外麵的監控看出蛛絲馬跡又能怎麽樣,要人贓俱獲才行。這時候那二十萬可能已經被分贓了。


    郝笑的同事走了,郝笑坐在那生悶氣。他知道朔銘是為她著想才這樣,沒想到的是一下被騙了二十萬。郝笑上班四年才能掙這麽多錢。


    就像喝酒時朔銘說的,男人硬的時候需要硬起來,要軟的時候也要足夠溫柔。朔銘走到郝笑身旁,笑嘻嘻的說:“你急什麽,我明天就把二十萬掙回來,現在二十萬對我來說就是個小意思。買個教訓你沒事比什麽都好。”


    郝笑已經沒什麽話可以罵朔銘了,氣鼓鼓的洗刷睡覺去了。


    朔銘把煙灰缸拿到陽台,直接坐下,點上一支煙。這二十萬不僅僅是錢,朔銘覺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有人鄙視了他的智商。


    錢可以再掙,麵子也能再找回來,朔銘擔心的是對方吃了這次的甜頭再來這麽一次,下一次真的綁架郝笑怎麽辦?


    朔銘扔掉煙頭,把整件事回想一遍,他要找出其中破綻,也好為日後做個準備,在遇到類似的騙局朔銘一眼識破,但這件事做的簡直天衣無縫。


    首先這個勒索者提前了解朔銘與郝笑的信息,而且在暗中等了一段時間並且準備了很久。這段時間郝笑基本不出門,朔銘也少在外麵應酬。


    郝笑出門,對方不知何時偷了郝笑的手機。這樣郝笑就不能聯係朔銘,最關鍵的是勒索朔銘的時候聯係不上郝笑,朔銘不知道郝笑與誰在一起。但要做到這一步提前就要知道這一天郝笑的同事擺了一桌,可這個並不難,要為郝笑擺康複宴也不是什麽秘密。


    對方事先了解到郝笑晚上回與同事一起吃飯,而又知道朔銘不在家。怎麽知道的就難猜了,有可能跟蹤朔銘也說不好。


    郝笑出門之後,一個會開鎖的人打開了朔銘家的房門,故意把一盆子衣服仍在地上造成淩亂的假象,放下那個破電話。


    這時候聯係朔銘,而朔銘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回家。朔銘回到家,接到了對方的電話,當時朔銘懷疑這個人就在朔銘對麵的樓上,現在想來應該不是,因為那樣就太危險也很容易查到他。


    朔銘拿起電話如果坐著是麵對窗口的方向,如果站著是麵對沙發的方向,對方說讓朔銘麵對電視機隻是一種誤導。讓朔銘以為對方在盯著自己,不敢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也不能在對方的眼皮子地下報警。


    朔銘出門取錢,應該有個人暗中觀察朔銘的。拿到錢的朔銘同樣的第一時間接到對方的電話。這時候朔銘就能報警了,可對方沒給朔銘機會。關心則亂,朔銘隻有把錢扔下去。如果重新回到過去,朔銘不清楚郝笑的安危,依然不會改變這個決定。


    至於郝笑的聲音,用電腦合成也好,放的錄音也罷,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


    拿到錢之後,對方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現場,而且找好了路徑,也找好了這個時間段在外行走的正當理由。


    朔銘盤算一下,把這件事做得這麽縝密至少需要五個人。有聯係朔銘的,有盯著郝笑的,有開鎖進門的也有樓下接錢的,還有可能派出所門前安排一個,隻要有人出警也好報信。


    準備這麽長時間,一個人隻分幾萬塊錢。朔銘笑笑,還真是難為這幫人了。


    朔銘長舒一口氣,二十萬買了一肚子火,同時也買了個輕鬆。希望對方拿到這些錢再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吧。


    同時朔銘也希望郝笑的同事能查到這幫人。這些人智商不低又不走正路,留著絕對是個禍害。


    雖然損失了二十萬,但朔銘輕鬆了不少。如今的朔銘身家幾百萬,二十萬還不至於傷筋動骨。


    朔銘琢磨,對方要求朔銘拿出二十萬也是經過仔細核算的。他們算到晚上取錢比較麻煩,朔銘自己恐怕還弄不來這麽多現金。一個小時會讓朔銘顧不得想別的,馬不停蹄的籌錢。


    還有關鍵的一點,如果是白天,朔銘可以在很多地方報警,比如銀行。而且朔銘可以在銀行取出連號鈔票,如果把這些連號鈔票扔給騙子,想要花就沒那麽容易了,一張一張的花才行,一旦往銀行存,那就是在玩火玩命。


    朔銘想通了,二十萬丟了我再掙回來,郝笑沒事最重要。走進臥室,郝笑側身躺在那,應該是生氣沒睡著。相比朔銘郝笑的心就沒那麽大了,二十萬是個巨款。


    朔銘上床,從後麵摟住郝笑:“怎麽,還在想那二十萬?”


    “你就是頭豬。”郝笑罵朔銘,憤憤的說:“我值二十萬嗎?你說說,我在你心裏值多少錢?”


    朔銘嘿嘿笑:“你在我心裏就是一毛錢。”郝笑一聽,粉拳立即捶打朔銘,朔銘一邊躲一邊笑,連忙解釋:“一毛錢就是十分,實心實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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