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朔銘立即給範宇華打了電話,讓他去找一下姚昌泰的兒子,盡量把這個小少爺伺候好了,而且還要讓他帶禮物給姚昌泰。


    第二天陸曄欠別人的“賬”朔銘也去還了,眼下隻剩下嚴宏。朔銘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按照陸曄的意思這個嚴宏沒必要理會,肯定是沒背景的那種人,在鎮長也沒太多話語權,畢竟姚昌泰一家獨大。但朔銘卻不想為這仨瓜倆棗的得罪人,想了想又讓範宇華準備了一份不算薄的薄禮用來孝敬這尊大佛。


    忙完這些事,朔銘立即回家,趕明就是張明祖的追悼會了,張家肯定忙裏忙外,朔銘雖說是外人,露個臉妝模作樣的幫幫忙。


    張家別墅就像大城門一樣,時不時就有人進進出出。朔銘抽了一隻煙才進門。豪華的院落裏非常淩亂,一堆紙錢放在一角,讓人覺得非常壓抑。


    走進門,會客廳裏不少人,張康張浩張薇都在,一些親戚靠在一起說些安慰的話。


    見朔銘進門,張康點點頭,朔銘回了一個安慰的眼神。張浩眼睛紅腫,怕是剛回來,沒來得及見父親最後一麵。


    張薇給朔銘使個眼色,朔銘會意,明白張薇是想單獨聊聊。


    張薇轉身上了二樓,朔銘卻糾結了,兩人私聊不知張康會作何感想。


    見張康正與親戚說話,完全沒理會朔銘,朔銘這才慢慢上了二樓。


    張康注意到朔銘,隻是看了眼卻並未說什麽,隻是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神采。


    張薇的精神不大好,坐在二樓看著窗外發呆。朔銘走近:“節哀順變。”


    “我哥沒找你?”張薇說。


    原以為張薇能說點哭訴之類的話,沒想到卻直入主題。


    朔銘說:“他找我幹什麽?我有點不明白你是什麽意思。”


    張薇擺擺手:“算了,找了就找了吧,其實我信得過你。”


    朔銘一頭霧水,見張薇沒什麽興致坐到張薇身旁:“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而且那天康哥找我也讓我有點懵。”


    “別動。”張薇用命令的口吻說。隨即挪了一下,輕輕把頭靠在朔銘的肩膀上。朔銘看不到張薇的表情,但身體抖動的厲害,朔銘知道張薇又哭了。這個家沒了家長,張薇母親過世早,父親也撒手西去,張薇一下子感覺沒了依靠。在這些人裏,朔銘與張薇是最熟悉了,也隻能在朔銘找找一點親情般的安慰。


    “追悼會都安排好了?”朔銘問。張明祖對朔銘一向不錯,當成自己的親子侄那樣,也曾經幫過朔銘。朔銘心存感激,這時候張薇兄妹三人心煩意亂,也需要有人幫他們打理一些事。


    “有殯儀公司。”張薇說話的口氣很淒涼:“朔銘,我沒爸爸了。”


    張薇哭出聲,讓人心疼。


    朔銘抬抬手,把張薇攬到懷裏。這時候沒有男女之分,更沒有非分之想,有的隻是那一絲絲僅能給的安慰。或許一個懷抱就是張薇最需要的。朔銘不需要說什麽,隻要這樣靜靜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輕輕拍打著張薇的後背,就像哄孩子那樣。朔銘也感同身受,自己奶奶過世時的心情一下子湧出來,朔銘長舒一口氣,生老病死,誰也逃不掉。


    張薇哭了好久,眼淚早就幹了,隻有哭聲卻沒有多少眼淚。張薇抬起頭看了眼朔銘,輕聲說:“謝謝。”


    張薇嘴唇有些幹裂,臉色也非常蒼白,眼睛裏全是血絲,頭發也有些淩亂。


    朔銘幫張薇理順頭發,拍拍她的肩膀:“會過去的,你也別太傷心了。”


    人的語言最匱乏的時候就是麵對不可逆的天道輪回。此時就是口舌生花也不能改變張薇的悲傷情緒,反而會適得其反,朔銘也不需要多少語言,隻要張薇需要照做就好。


    “明天你陪著我吧。”張薇擦幹眼淚,鼻子不通氣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


    “行。”朔銘回道。


    張薇是閨女,朔銘隻能算是外人,很多場合不適合朔銘。朔銘這麽回答也隻是當做安慰的一種方式。追悼會肯定有太多事,朔銘幫幫忙就好,也不會出現在張薇身旁。這要讓人看到會怎麽想,朔銘算是女婿?


    朔銘陪張薇坐了好一會,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張薇什麽話也不說,朔銘也安靜的陪著。


    朔銘看看時間,將近飯點,趕緊告辭回去吃飯。張薇拉住朔銘的手,勉強擠出笑容:“謝謝你。”


    朔銘回一個微笑:“下午我還有事,明天一早過來吧。”


    回到家,朔宏德抽著煙一臉肅然的問朔銘:“你走動關係了?”


    朔銘點點頭:“鎮上應該沒什麽問題了。”


    朔宏德問:“嚴宏那邊你是怎麽準備的?”


    “我讓人給他送點禮物。”朔銘疑惑的問朔宏德:“爸,這個嚴宏是不是什麽也不管啊?我覺得所有的事都是姚昌泰在做主。”


    原本姚昌泰就是上級,主持工作無可厚非,可這不代表下麵的人沒有話語權。無論哪個部門成了個人的一言堂都不是什麽好事。


    朔宏德說:“他在韜光養晦呢,我看這個人有來頭不簡單。”


    “哦?”朔銘還真沒看出來,從第一次見麵來說,沒什麽可圈可點的地方,就是那種放到人堆裏找不到的人。而且姚昌泰表明態度之後嚴宏立即閉嘴不再多說,這種韜光養晦的方式也太韜光了。


    “別小看人。”朔宏德說:“你知道嚴宏為什麽會到鎮上來工作嗎?想當初這也是在省廳工作的人。”


    “啊?”朔銘差點驚掉下巴,省廳的人竟然淪落到豐樓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要說出去誰信。


    朔宏德說:“這個嚴宏來了有四五年了吧,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動作。”


    朔銘可不知道嚴宏什麽時候來的,拿杯子倒水喝了一口,有點燙,咧著嘴說:“一個副鎮長而已,如果上麵有人也不至於混到這樣。”


    “他是被裙帶了。”朔宏德說:“我記得聽人說過,他曾經在省廳給一個領導做秘書,幾號秘書我不知道,但很受領導賞識。後來被安排到地方,工作沒幾天那個領導落馬了,他也就被牽連了,這才被隨便安置在豐樓鎮。”


    “原來裏麵還有這樣一個曲折的故事?”朔銘笑了笑:“這種人混不起來了。”


    從政一旦站錯位置就很容易出事,尤其是這種做過秘書的人,連選擇站隊的機會都沒有,跟誰混了這輩子就是誰的嫡係。你可以投身其他陣營,但這種吃裏扒外賣主求榮的東西誰會重用呢?就算你有利用價值也永遠掛著別人的標簽,用完了隨便給個甜棗扔那就不管了。而且還有一點,現在的人都很講究這個。別人用過的東西上任之後都要換新的,辦公室辦公桌這樣,人自然也是這樣。嚴宏這種領導落馬的秘書誰都覺得晦氣,用句老話說是方主。


    “畢竟是在省廳工作過,其中人脈能少了?”朔宏德說:“我看啊,這幾年混到區裏不成問題,別忘了,他年輕。”


    朔銘想了想,深以為許,朔宏德年紀是大了看不清現在的扭曲的世界,但貴在有經驗,這方麵是朔銘遠遠不及的。這一刻朔銘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就是 嚴宏在不管事畢竟是個領導,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朔銘難受好久。


    在家吃了午飯,朔銘本想睡會午覺,誰知道範宇光來電話說老黃那廝又開始施工了。


    朔銘說:“還像以前那樣找幾個人去麻煩麻煩他就行了。”


    朔銘覺得柴靈答應朔銘幫忙解決齊陽水庫的事肯定能幫上忙,隻要枕邊風一吹,徐啟月這個綠帽小子就能幫點忙。


    但朔銘還是不放心,找出柴靈的電話想要打過去。


    可朔銘有些猶豫,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把柴靈給辦了,這可是大仇,柴靈已經把凶獸拿到手了,真的會幫自己?這事如果換在朔銘身上,肯定不會去幫忙,反而會報複。


    朔銘後悔了,不應該那麽早就把凶獸交到柴靈手裏,如今看來適得其反了。


    想了很久,朔銘還是聯係了柴靈。


    柴靈的聲音聽起來很空洞,接起電話聽出是朔銘的聲音便沒了下文。


    朔銘說:“柴大小姐,我答應你的事做了,你這邊是不是……嗨……齊陽水庫這邊已經被人占了工地了。”


    朔銘有點語無倫次,隻能寄希望於柴靈能守住約定。


    好一會,柴靈終於說話了:“我知道了。”


    隻有簡短的幾個字,隨即就把電話掛了。朔銘有點懵,知道了?這是什麽意思。如果柴靈打算幫忙這說明會著手辦這件事,如果不打算幫忙那就是敷衍,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朔銘把手機扔到一邊,心裏堵得很。想了想幹脆去齊陽水庫看看,看能不能說動老黃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最好讓他也反水,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大。老黃這個人衝動大於理智,之前與朔銘的矛盾在那擺著,現在朔銘說什麽他都不想聽。


    到了工地,朔銘就看到兩個混混正與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推推搡搡的。


    朔銘真怕打起來,那樣對誰都不好,而且一旦動手與老黃這邊也就徹底別談了。


    朔銘趕緊上前拉開,看了眼一旁的老黃:“老黃,我覺得咱們該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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