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潘子笑著說:“我對建築公司感興趣,不知道朔總能不能讓我參與點股份。”


    車晃了一下,朔銘看了眼一臉笑意的史潘子。


    原以為史潘子進套了,沒想到千算萬算終有遺漏,雞是偷成了,可這把米也注定沒了。


    朔銘幹笑一聲,腦筋急轉回了一句:“那這事好好探討探討吧。”


    似乎對朔銘的反應很滿意,史潘子微笑著坐好,再也沒說一句話。


    把史潘子送回去,朔銘停在路邊點上一支煙,這個史潘子真讓朔銘刮目相看。


    史潘子問朔銘建築公司的事就是一個引子,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


    朔銘給史潘子一個承諾,隻要三甲醫院的所有工程量都給自己朔銘就送套房子。朔銘這是在打白條,但這個白條可以讓很多人動心。史潘子也動心了,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史潘子也想到其中的風險。三甲醫院工程完工,朔銘拿到工程款不兌現承諾史潘子隻能認栽。


    但史潘子很快就想到辦法,那就是建築公司。


    朔銘以建築公司的名義與龍都城建簽協議,而史潘子作為一個股東出現,這個股東可以不寫在明文上,但朔銘肯定要給一個憑證,許多公司的隱形股東也都是這樣操作的。這樣一來,史潘子就能得到一個保障,朔銘也沒有反悔的餘地。隻不過不是以房產的形式給史潘子好處,而是以股份或者幹股,具體怎麽做那就商量著辦。


    朔銘立即回家,把三甲醫院的圖紙找出來,對比著當時的預算,分析著其中利弊。原本朔銘是給史潘子一個選擇的機會,轉眼間史潘子就把這個皮球踢了回來。


    三甲醫院的項目如果全部拿下朔銘還需要短平快的做。如此就要把工程量分給小包工頭再進行一次轉包。這樣利潤少了可就不是一星半點。可即便是這樣,從預算上仍有二三百萬的利潤。可這些利潤並非全是基礎建設,其中還包含了一些後期的裝修部分。


    朔銘敲敲桌子,覺得這個工程還是可以做的。


    朔銘盤算著,年前就能把齊陽水庫與甄陽市的工程做完,如果順利也能結算一些工程款。加上攪拌站的再算上小馬蹄山石坑的。朔銘手頭有千萬資產了,而且這些錢可是實打實的現錢。


    一年多掙了這麽多,這在以前朔銘想都不敢想。曾經朔銘想過那些家財萬貫的巨富是如何一夜暴富的。是什麽項目能讓人迅速的聚攏這麽多財富。其實隻要機遇在眼前,想不掙錢都難。朔銘之前的家底不過幾十萬,一年之後這點錢就成了零頭。但同時,朔銘也深深的知道這些錢有多少是投機倒把換來的,也可以說很多時候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了。


    嚴格來說有五百萬不算朔銘賺的,農建林的五百萬就是一次冒險,幾人設計給農建林來了一次無間道,朔銘選擇相信範宇光,這是一次賭博,賭範宇光不會出賣自己。賭對了農建林完蛋,一旦賭輸了,朔銘也就萬劫不複了。好在朔銘賭對了,但同樣的事再經曆一次,朔銘不會做同樣的選擇。範宇光值得信賴,但人性本就貪婪,根由是農建林承諾的價碼不夠,朔銘一直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位。人性本貪,錢是萬能的,隻要有足夠的錢,別說兄弟,賣老婆孩子還不是比比皆是?想到那一次無間道,朔銘仍心有餘悸,置之死地而後生可不是朔銘的性格。


    朔銘打心底不想給史潘子這麽多,按照最初的設想,就算要給史潘子一套房,麵積也是有很大水分的。可眼下的情況卻是另外一回事了,也就是說愛開工之前就要把史潘子的好處計算好,可以說是個定額又或者比例。這一點讓朔銘很頭疼了。


    朔銘探口氣,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算不算把自己玩進去了。


    但朔銘不會有太長的考慮時間,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了,如果朔銘沒什麽表態或者猶豫時間較長,史潘子就會想到朔銘起初就沒安好心,下麵的工程就是礙於麵子給朔銘一些也不會太賺錢。


    第二天一早朔銘就給史潘子去了電話,把自己的決定說了,自然也說了史潘子將會得到多少好處。天窗已經開了,史潘子也就直接說讓朔銘找個時間去把分包協議簽了。


    想到還是有利可圖,朔銘也就釋然很多。第一次這麽主動的給別人挖坑,最後不但沒成反而讓人挖坑跳了,朔銘想想都覺得憋屈。


    又下了一場雨,天變得越來越涼,出門已經需要穿外套了。


    豐樓村的磚廠建設工作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場地已經平整,石頭麵也堆成山,就連辦公用的幾間房也建好。隻要安裝設備就能招人開工。


    設備進場,調試成功後朔銘在冷清的磚廠內放了一掛鞭炮,這就算慶祝一下了。


    招工啟事貼出去幾天,看工資不低,倒是有不少人願意到磚廠幹活。但有一點,磚廠需要的長期工並不多,反而在做磚的時候需要不少短工。這一點讓很多人不爽,年輕勞力沒願意做短工的,但也沒辦法,除非磚廠的效益很好,每天都要開工做磚。但這基本不大可能,幾乎十成十的磚廠不會天天開工,生產量很大銷售不動也是枉然。


    朔銘琢磨著辦法,想了半天也沒個所以然。而且磚廠的負責人成了難題,朔銘總不能自己掛帥去做廠長吧。會計倒是找了一個,劉小娥的侄女,很清秀的姑娘,但名字卻叫林斌,爹媽也是想要個兒子,結果生出來個閨女,起好的名也就沒改,一叫二十多年。林斌剛大學畢業,學的就是財會專業。工錢不高,但好處是離家近,出門走幾步就到。一個女孩子,父母也不指望她能有什麽大出息。


    朔銘琢磨這個廠長最好是豐樓村的人,有一定的管理經驗,至少能唬得住工人,還要會說話會辦事。可把豐樓村的人翻了一遍也沒幾個合適的。就算你看得上人家,誰又能看得上這個剛開業的小廠呢?沒準經營沒幾天就關門了,還得在找工作。尤其是在這種小廠上班,基本沒什麽大出息,頂天多發幾個獎金。


    磚廠不會購買運輸車輛,管理起來太費勁,好車也開不出好樣,不是自己的車誰也不會在乎,也不會去保養,相對來說成本也高。朔銘想的是盡量節省成本,百萬已經砸進去了,再花錢買車就要追加投入。朔銘也能投的起這點錢,但這樣集體資產占有的比例就會降低,到時候村委分不到夠多的利潤朔銘還是會被人詬病。


    朔銘拿出當時投資名單,最終真正投資的人隻剩下十多個。就是這個名單裏,朔銘卻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人名,之所以說還算熟悉,那是因為朔銘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這個人了,朔銘的發小,那是一起穿過開襠褲的人,曹毅。


    要說這個曹毅也算命運多舛那一類人了。上學時可是學霸,與朔銘走的是兩個極端的路子。原本曹毅家條件還不錯,可曹毅他爹攤上一件大事,家道中落,而曹毅也被抓進去蹲了幾年,也就是這幾年讓朔銘與他徹底斷了聯係。


    曹毅他爸鬧出的事為什麽是曹毅被抓朔銘就不知道了,而且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坊間的一些閑話也都是胡說八道憑空捏造的,說書一樣怎麽離奇怎麽好聽怎麽來。曹毅被抓的時候朔銘剛從部隊複原回來,當時就沒見麵,這些年過去了,早就把這個人給忘了。沒想到卻在磚廠的投資人名單裏看到他的名字。肯定是曹毅的父親投的錢,但卻掛在曹毅頭上。投資的事,年輕人就是再不懂也比長輩更有嗅覺,朔銘覺得,這個錢就是曹毅投的。


    曹毅被抓時大學剛畢業,好像學的就是什麽管理,朔銘也隻是聽人說了一嘴。如今的曹毅應該是剛出來,如果讓他來管理磚廠應該問題不大。畢竟還有朔銘再後麵把控著。而且曹毅作為投資人,他來管理磚廠也能給村民一個說法,比如向村民解釋磚廠的運營情況。


    曹毅這人能說會道,上學時給他起綽號就是說書先生,也算是沒成長起來的段子手吧。


    朔銘立即起身出了村委。曹毅父母住的房子就在村委邊上,朔銘徑直去了。


    農村不比城裏,隻要家裏有人很多時候都是敞著門的,朔銘走到門外,擔心裏麵有狗,伸頭向裏張望。


    朔銘叫了一聲,家裏沒人似的毫無反應,也沒傳出狗吠聲。


    朔銘緩緩走進,透過玻璃看到房間裏有一個光頭男子坐在桌前書寫著什麽。


    幾年沒見了,朔銘還是第一眼就認出這個人是曹毅。


    曹毅變了,不是朔銘當初認識的樣子,當初曹毅的發型不是很短,騷包的側分頭,優異的成績,帥氣的長相很受女同學追捧。可如今的曹毅讓人看起來很落寞,甚至有點落魄。


    朔銘隔著玻璃又叫了一聲,曹毅這才轉過頭,但讓朔銘震驚的是曹毅的麵容與之前判若兩人,一隻眼深陷,讓人感覺裏麵沒有眼珠。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看起來非常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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