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也看到朔銘,相比曹毅朔銘幾乎沒什麽變化,曹毅笑了笑,猙獰的臉上帶著興奮。


    朔銘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進門的,曹毅把一杯茶放在朔銘麵前這才醒悟過來,趕緊道了聲謝。


    朔銘看著曹毅,很想問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一個風華正茂的學霸為什麽變成如今這幅模樣。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實際上,命運才是一把真正的屠刀,原本有美好前程的一個人,就變成這幅樣子。朔銘可以想象,就算曹毅沒有坐過牢,以如今這幅尊容出去找工作也是備受冷落。


    曾經郝笑問過朔銘,為什麽你身邊好多人都坐過牢或者被拘留過。郝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在警告朔銘做事要懂法守法不違法,自己什麽德行身邊就會聚集類似的人。為什麽很多人說物以類聚就是這個道理。


    這個問題朔銘想過很多,但得出的結論與郝笑恰恰背道而馳。朔銘的出身很低,八輩貧農,身邊的人也沒有天生優越的。朔銘這類人想要發展,想要過的更好隻有不停的拚搏甚至拚命。比別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與辛酸。


    這些人為了成功,為了利益可以不顧一切,如果做三年牢可以掙來一百萬太多人會毫不猶豫。同樣的犯罪成本,在有些人看來太重了,絕不會為了這點利益觸犯法律,而對有些人來說,這種成本足以讓人不顧一切。


    朔銘不知道曹毅坐牢是為什麽,但從對方臉上的傷疤來看,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事。


    看到朔銘的震驚,曹毅笑笑,臉上的傷疤也有點扭曲:“我知道你一定會找我。”


    這一次朔銘更意外了,曹毅怎麽就知道朔銘一定會來呢?朔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曹毅,你還是那麽自信。”


    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曹毅成績優秀,如今的曹毅是胸有成竹,那種自信與此時的自信完全不同。朔銘說不上來這種胸有成竹是感覺緣何而起,但朔銘鑒定的認為這個感覺沒錯。


    “這個給你,我想了一天,上學時好多東西都忘了。”曹毅把桌上的紙遞給朔銘。


    很顯然,曹毅並沒寫完。


    這張紙很言簡意賅的對磚廠進行了評估,大致是投入多少產出多少,如何運營才能達到最大效益。最後,簡單的寫了幾種營銷策略。


    把專業的營銷策略用在一個磚廠上,朔銘不知道這樣管不管用。但朔銘願意相信曹毅。就在剛見麵的時候,朔銘覺得這一趟白跑了,曹毅的麵容讓人一看就會心生恐懼,如若說曹毅是混黑道的,就連朔銘也能相信。


    朔銘笑笑,折起來揚揚手放進兜裏:“謝謝了。”


    曹毅也笑:“老同學,多久沒見麵了,聽說你現在發了,就沒想著請我吃頓飯?你還是那樣,真是鐵公雞,從沒見你大方過。”


    這種語氣才是朔銘熟悉的感覺,太過正經讓朔銘有種找錯人錯覺。朔銘站起身,勾肩搭背:“走著,想吃什麽我管了。無論吃什麽我都請,就算你吃屎我都現給你做。”


    “滾蛋。”曹毅打了朔銘一拳。


    從曹毅家裏出來,剛要鎖門曹毅的母親回來了。朔銘叫了聲阿姨,曹毅說:“媽,有大款請客,中午不在家吃了。”


    “去吧,同學好好聊聊。”曹毅的母親眼睛裏閃爍著耐人尋味的光芒。


    朔銘疑惑的看了眼曹毅。曹毅回來了,雖然模樣大變,可為什麽聽說要與同學出去吃飯會露出異常驚喜的表情。就好像朔銘是兒子帶回來的大姑娘,就要給曹家生一個大胖小子一樣。想到這朔銘絕渾身發顫。


    豐樓村雖然是鎮駐地,但卻並不繁華。一條街涵蓋了所有的商業項目。朔銘找了家小飯館,與店老板商量能不能給個小包間。


    這家店的生意還不錯,兩個人吃飯一般沒有包間都是散桌。正是上客的時候,雖然店老板也是豐樓村的人卻不給朔銘這個村長麵子,很幹脆的說沒有。


    回頭看了眼曹毅,朔銘絕很沒麵子,對曹毅說:“要不咱去豐城吃吧,或者去市裏也行。這能有什麽好吃的。”


    曹毅說:“我不想出去,隨便吃點吧,不為吃什麽,就想跟你聊聊。”


    同學坐在一起吃什麽還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聊到一起去。但朔銘覺得這樣不好,能看得出來,這裏人多曹毅有些拘謹。曹毅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自信的曹毅了,也不是遞給朔銘紙張時的曹毅,完全沒有了自信而且還有點自卑。都是臉上的傷疤鬧得,朔銘也看仔細了,曹毅的確少了一隻眼睛。


    朔銘找到忙裏忙外的老板娘:“給我個包房,多給五十。”


    沒誰跟錢過不去,一句話的事。


    雖然隻有兩個人吃飯,但朔銘卻點了六個菜,有心想說恭喜曹毅從裏麵出來,也有心說算是給曹毅洗塵,但這些話都不好說出口,總提不開心的事情幹嘛。


    朔銘拿了瓶酒,曹毅說自己酒量不行喝點啤酒就行了。


    朔銘也隨著曹毅的意,要了一箱啤酒擺在那。


    兩人聊著,說的大都是上學時的一些趣聞。曹毅說:“朔銘,你知道嗎?我當時也有喜歡的女生。”


    說起自己的初戀,男人無非是那麽幾個表情。第一是放下了,就當在調侃自己的清純年少。第二是回味,畢竟是初戀。第三則是心傷,得不到的永遠記在心裏。第四是憧憬,希望還有再見的時候,沒準還真能抱得美人歸。


    曹毅的表情不同於以上幾種,是那種回味中帶著憧憬,但更多的是心傷。以他如今的模樣,誰見了都害怕的。


    朔銘好奇的問:“我還真想知道是誰。”


    曹毅就笑:“田佳。”


    “啊?”朔銘嚇了一跳,真沒想到當時的班花竟然被那麽多人喜歡。但朔銘更多的是心裏的五味雜陳。曹毅不是曾經的曹毅了,朔銘也不是曾經的朔銘,田佳……更不是之前的田佳了,就在不久前朔銘還在買凶獸時順手弄了兩次。


    “你什麽意思?”曹毅看著朔銘:“你該不會娶到田佳了吧?”


    朔銘趕緊搖頭,把頭甩成撥浪鼓。田佳是什麽人,一般男人“吼”得住?過年的時候田佳還去過朔銘家裏,當時還以朔銘表哥女朋友的身份。後來見麵田佳欣然與朔銘親熱,朔銘就知道,自己的表哥肯定成了玩剩下的。男人覺得玩了田佳,可在田佳看來男人都是被自己玩的。


    朔銘一臉壞笑:“我他麽的可沒這等福氣,不知道最後便宜哪個王八蛋了。”朔銘這句話算是說到點上了,誰娶了田佳如果頭上不長草蒼天都看不下去。


    “你這什麽表情?”曹毅看著朔銘:“一看就沒想什麽好事。”


    這時開始上菜了,朔銘順手打開兩瓶啤酒。


    邊吃邊聊,朔銘就提到磚廠的事。朔銘說:“你現在沒工作吧?要不到磚廠來當個廠長?”


    曹毅沒說話,夾菜的手僵了一下。朔銘看在眼裏,不是曹毅沒本事,而是沒自信了。朔銘說:“工錢不高,我可以多給提成,這樣誰也說得過去。”


    曹毅依然沒說話,笑著端起酒杯與朔銘喝酒。


    朔銘看得出來,曹毅是動心的,一個沒工作的人,一個沒有自信的人,朔銘找上門了還不答應?更何況曹毅如果沒這個想法在家做什麽銷售計劃。曹毅算準了朔銘會找上門,卻算不準自己要怎麽應對。或許曹毅想答應,但卻不好意思張口。曹毅的狀態很矛盾,前一刻自信滿滿,仿佛沒有辦不了的事,後一刻又很自卑,做什麽都畏首畏尾。


    隔了一會,朔銘又說:“你也知道,我現在無人可用,幹這個村長焦頭爛額,弄個磚廠是想讓集體有個收入,老百姓也能沾點光。這麽說吧兄弟,磚廠要盡快見到效益,不然過年都過不好,肯定有人在心裏草祖宗的給我拜年。而且,等再選舉的時候我也是灰溜溜的滾蛋。”


    曹毅抬起頭,朔銘的話說道這份上了,姿態已經降到這樣,他如果再扭捏著就太不爺們了。曹毅說:“信得過我?”


    “這有什麽信不過的。”朔銘哈哈大笑,知道曹毅已經答應了,拍了拍曹毅的肩膀,示意喝一杯,喝完酒才擠眉弄眼的說:“大不了到時候把你換了讓你滾蛋,換個女人麻煩,換個廠長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等我在村委院裏養條狗,天天教它算數看書識字,什麽時候大學畢業了就讓它當廠長去。”


    “你現在可越來越損了。”曹毅把酒喝了。


    雖然與同學坐在一起,曹毅再也不是之前的曹毅了。曾經三兩句話就能說出段子的曹毅沒了,雖說不是惜字如金也有點沉默寡言了。


    菜上齊了,兩個人根本吃不了這麽多。喝啤酒還漲肚子,沒一會就要跑廁所。


    別看曹毅個頭挺高,人也算是健壯,酒量卻小的可憐,三瓶啤酒還沒喝完就臉紅脖子粗,舌頭差不多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朔銘覺得喝得差不多了,曹毅再喝就得把他背回去了。


    朔銘把杯中的酒喝了,然後把剩下的半箱啤酒踢到一旁,張羅著曹毅吃菜。


    曹毅吃了幾口菜,臉色越來越陰沉,甚至有點難看。


    曹毅轉過頭,看著朔銘:“兄弟,從一見麵就有問題,也不說出來。你一直想問我這眼珠子哪去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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