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哪一行懂哪一行,範宇光這麽整人,就是把人打成死狗然後扔到警察麵前也沒事,在局子裏住了幾天渾身是傷,吳樂誌就算要告也是告警察,與朔銘等人可沒什麽關係。朔銘伸大拇指:“你們厲害。”


    “這是被打出來的經驗。”範宇光說:“厲害什麽,越懂這個的挨揍越多,我看啊,除了你這些人都受過這個待遇。”


    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寂靜的夜裏傳出去很遠很遠,朔銘有點擔心,畢竟這裏與小南莊村不遠:“殺豬一樣,會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誰要報警可就麻煩了。”


    範宇光說:“你當現在真有那麽多見義勇為的?路上就是死個人多半都不會管。如果見義勇為普及了,還用得著鋪天蓋地的宣傳?現在的人,隻管自己,別人的死活誰還關心。”


    是這麽說沒錯,但朔銘還是有些小擔心:“去把嘴堵上。”


    範宇光剛要起身,監控畫麵裏狗哥揚揚手,示意兩個混混可以停手了。


    吳樂誌停止哀嚎,可還是死狗一樣躺在那不停的亂哼哼。狗哥再次蹲到麵前,看著麵色蠟黃的吳樂誌:“現在能好好說話嗎?”


    “給我個痛快吧,我他麽的早就活夠了。”吳樂誌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倒不是他有多英雄,主要是受不了這種折磨,而且也知道狗哥絕不敢鬧出人命。


    狗哥笑:“痛快,有那麽容易?既然你要求,那就再讓你享受五分鍾?”


    這麽打是肯定打不死的,能不能打殘就不好說了。吳樂誌咬著牙,艱難的抬起頭:“你到底想要知道什麽,給個痛快話。”


    狗哥摸著下巴:“那你先說說與劉總的事,然後再說其他的。我不知道的你要說,我知道的那些如果你漏了,我就不客氣了。想死,沒那麽容易,至少要到了警局再死。”


    聽到警局吳樂誌眼裏出現一股不一樣的神采,但很快就黯淡下去。接著死狗一樣躺在那,抽抽鼻子做出一副等死的神情。


    “真以為自己是英雄呢。”狗哥對兩個混混使個眼色。拎起棍子三個人圍成一圈。


    撕心裂肺的嚎叫再次傳來,朔銘趕緊把監控給關了。對範宇光說:“接下來呢?怎麽交給警察?”


    “直接扔到路邊就行了,誰看到了還不報警?”範宇光抽著煙,就像在說出門扔一條死狗。


    朔銘問:“狗哥不會有什麽事吧?”


    朔銘的擔心並非多餘的。之前狗哥還戴著頭套,來到石坑之後就扔了。吳樂誌看到臉的,也就是狗哥一個。如果這小子要報複或者報警,狗哥肯定是要倒黴。朔銘不明白狗哥為什麽這樣,心下有些忐忑,起初的時候一心想著給吳樂誌好看,現在想想又有些後怕了。狗哥進去花點錢不要緊,最主要的是沒必要的錢不花,沒必要走的關係別去找。


    “放心吧。”範宇光說:“警察能找到我們也找不到狗哥,他有數。”


    兩人正說著,狗哥帶著兩個混混進了辦公室。朔銘看看時間說:“這大半夜的,讓你們辛苦了。今天太晚了,明天讓光哥帶你們去瀟灑瀟灑。也算是我一點心意。”


    畢竟朔銘是老板,狗哥幾人做事做的不錯,按照約定給錢是一方麵,必要的客氣還是要有的,朔銘也真打算花點錢讓狗哥三個瀟灑瀟灑,也算是籠絡人心。朔銘發現狗哥這個人很值得交,不是夠義氣,而是很多方麵都能用的上。這兩年,朔銘用到狗哥也有兩三次了,每一次都是棘手的問題,而狗哥參與進來都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不得不說,這是個人才。


    狗哥知道朔銘有錢,也不是剛做攪拌站時的小老板,相比之下朔銘可真是個大老板了。狗哥也沒客氣,笑嘻嘻的與朔銘拉近關係,問朔銘能不能給找幾個姑娘,說憋壞了,要同時飛三四個。


    朔銘自然笑著答應,以前朔銘理解不了,或者說感悟還不是那麽透徹。隻要是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如今朔銘覺得,錢能解決的問題都不算什麽事,隻要有足夠的錢就能辦足夠的事,如果朔銘沒錢,狗哥會看在範宇光的麵子來幫忙麽,在這耽誤這麽長時間,還不如到處轉轉偷幾隻狗。


    範宇光重新泡上一壺茶招呼狗哥幾人坐下,靜等天將亮的時候送到會有人經過的地方。


    說了一會話,朔銘覺得與這些混混談不來,沒什麽共同話題。雖然朔銘也是滿嘴噴糞的人,但畢竟層次不同。朔銘打個嗬欠,看看時間:“這都下半夜三點了,安排安排去做吧。我也會去睡覺。”


    朔銘起身向外走,範宇光等人自然相送。走出辦公室,朔銘還沒上車就聽到礦坑裏傳來哭哭啼啼的哀嚎聲。朔銘疑惑,回頭看了眼範宇光:“這小子哭上了?”


    範宇光也覺得奇怪,對狗哥說:“去看看什麽情況,別捆的太緊了把人憋死了。”


    繩子如果捆的太緊的確會有生命危險,必須要留一定的空隙保持正常呼吸。朔銘有點頭大,這要是出了人命官司這幾個人誰也跑不了。吳樂誌被打警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算了,如果是死了那性質就變了。如今把人綁了,已經是刑事問題,早不是打人那麽簡單。


    狗哥快走兩步,站到坑邊看仔細瞅了幾眼,拿著手電一陣亂晃,回過頭:“光哥,我怎麽覺得不對勁啊。”


    “怎麽了?”範宇光快步走去。


    朔銘也跟上,心不由的懸起來,難道說真要出事?


    “你看這小子一把鼻涕一把淚,什麽情況,該不會是癮君子吧?”狗哥表情豐富,擠眉弄眼的一拍大腿:“我靠,我知道了。”


    “要死啊你,一驚一乍的。”範宇光罵了一句:“我看八成是犯癮了,這種人渣就該死。”


    朔銘伸頭看了眼,吳樂誌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流著眼淚鼻涕,抽抽噎噎的亂哼哼,渾身都在發抖似乎很冷。這天雖說不是很熱,但也絕對不止於凍得發抖,而且此時吳樂誌身上還穿著軍大衣,不捂出痱子不錯了,怎麽會冷。


    朔銘還是第一次見犯癮的鏡頭,看起來怪可憐的,心裏也知道,這種人不值得可憐,一旦沾上這些東西,離死就不遠了,不是打砸搶偷弄錢養吸,就是以販養吸。不是挨槍子就是被人砍死。


    狗哥說:“剛才我問他的時候你們也聽到了,他說的那什麽劉老板我也不知道是誰,看來不是什麽正經貨色。沒準他幫忙接貨就是那些東西。”


    範宇光點點頭:“這不關我們的事,別人犯法用不著我們出來當什麽好人。”


    朔銘也是這個觀點,沾上黃與賭還好點,至少有個正常人的思維。一旦碰了毒,這個人基本報廢了。犯癮的時候六親不認。隻要與之有關的,沒一個好東西,全是亡命徒。


    狗哥卻不這樣認為,陰惻惻的笑了幾聲:“光哥,我覺得可以利用一下。”


    “怎麽?你也吸?”範宇光瞪了狗哥一眼。


    “我哪敢啊。再說了,我有多少錢夠這麽揮霍的?”狗哥說:“如果把這小子嘴裏的東西撬出來,我們可以直接把人送到派出所。警察見了這種大案,那還管這孫子是不是被打了,沒準進去之後還得再給炒一頓棒子燉肉。沒人計較我們為什麽抓人,而且還有立功表現。”


    朔銘想想,要什麽立功表現,好像能分你多少錢似的。但站在狗哥的角度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是朔銘幾人違法在先,有了重大犯罪的鐵證,也算是把自己撇清了。


    朔銘說:“弄個手機錄音,下去問問。”


    “等會。”範宇光叫住要跳下礦坑的狗哥,轉身回到房間,沒一會拿出一個小塑料包,裏麵盛著白色的粉末。塞給狗哥:“用這個勾引勾引,你問什麽他說什麽。”


    犯癮的人沒有原則與底線,隻要給點解癮的東西就是把老婆賣了都行。


    朔銘說:“裏麵裝的什麽玩意?”


    範宇光不碰毒,不然朔銘也不會與之交往。到哪那些白色粉末耐人尋味。範宇光嘿嘿笑:“我感冒了,早上馬婷婷給我帶兩片藥,就用這個小袋子裝著,吃完我就扔在垃圾桶裏,剛才想起來,挺像電視上裝毒的小袋子。辦公室裏不剛弄的大白牆嗎?我就刮了點沫子下來。”


    朔銘苦笑搖頭,範宇光腦筋轉的很快,如果有點學問肯定不會是一個老混子。


    狗哥跳下礦坑,把白色粉末在不停抽鼻流涕的吳樂誌麵前晃動。


    “給我……”吳樂誌一秒鍾之前還很萎靡,此時突然來了精神,眼睛裏全是血絲,緊緊的盯著那一小包白色粉末。


    “想要?”狗哥嗬嗬笑:“簡單,隻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先給我,求你了,先給我……”吳樂誌渾身顫抖著不停掙紮,眼淚鼻涕滿臉都是,扭動身體努力的向狗哥靠近。


    狗哥向後退半步:“先回答問題,如果回答的好,我就給你,怎麽樣?”


    “那你他麽的快問啊。”吳樂誌要瘋了一樣,盯著白色粉末的眼神就像一頭畜生餓了幾天猛地看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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